庭院深深深几许-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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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句话看了两三遍以后,容律把这条短信回复了过去。他并不想再和周铭琛有什么瓜葛了,本身对他就没有什么感觉,之前对他的照顾已经算是仁义尽致,再和他出去吃个饭什么的,大概他爹地会把他的皮都拔掉一层。
发完这条短信以后,容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周深甫,也想起来之前周深甫对他的表白,他微微抿起唇,心里面翻滚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自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也许也和最近周家这一系列的事情有关系吧,周深甫就算不是周家嫡系的子孙,也是周家的人,肯定也会因为最近的事情而忙得焦头烂额。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周铭琛的短信又回复过来了,“我的爹地还有父亲想要见见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请你来我们家吃个便饭,没有别的意思,他们只是想你了。”近乎低三下四的口气是容律最无法拒绝的,周铭琛为了要见他一面都已经把周傅笙和周启华搬了出来,容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回复道:“好吧,如果有时间,我会去的。”
周铭琛的回复是飞速的,“谢谢!”一个大大的感叹号让容律苦笑了一声,他开始头痛怎么样才能在周末的晚上溜出去而不被容叶聿行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最近虽然说是没有什么记者再在他们家周围蹲守了,但是周家……那是一定会有狗仔潜伏在周围等着拍照采访的,就算他能够逃出容家,他也很难安然无恙的悄悄潜入周家。
唉……真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容律叹了口气,握着手机露出一脸的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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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周家在逃避记者近一个礼拜以后竟然主动的再一次召开了记者招待会,然而内容却是和上次以道歉为主的记者招待会完全不同了——这一次,周启华周傅笙和周铭琛三人齐齐坐在麦克风后面,能够拿到邀请函的记者就已经把不大不小的礼堂装了个满满登登的,更别提还有一些没有资格的记者正蹲守在门口想要听到一丝消息。
“今天这个招待会也是不得已才召开的,想必各位也都清楚是为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并且也有权利去保护自己的隐私不被侵犯,但是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毕竟我们的隐私已经被一个或是一些人所公开,我们也并没有拿自己的隐私去娱乐众人的爱好,以讹传讹的事情是我们不想承受的,所以才会召开今天这个招待会,请各位相信,今天会上我们三个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再有任何媒体或是个人对我们三人的过去进行篡改和污蔑,我们将以法律程序解决,绝对不会再次姑息,诉诸于法庭之上。”周启华沉着脸色说了这么一大段近乎是
威胁的话,让底下坐着的一干记者脸色非常的不好。
“首先,是关于我和我的伴侣周傅笙过去的事情的澄清。我们两个的婚姻是合法而自愿的,至于报纸上所说的丑陋不堪的四角恋,我需要解释的是我并没有用任何卑鄙的手段分开我的伴侣周傅笙和他的前恋人方滋之间的恋情,他们之间的分手是和平自愿的,而我的哥哥周景之和方滋的婚姻也是出于自愿和平等的,并不存在有些媒体所编造的,不堪的利益交换一说。”周启华缓缓地说道,仿佛摆在他面前的一大堆话筒都是空气,语气沉稳,“方滋的去世则是一起意外,是我们谁也不想看到的意外,并不是有些媒体所说的,这场意外是我所策划导演的,这已经构成了诬陷和人身攻击,再次我再次重申,我希望再也不会在任何媒体上看到有关于这件事的虚假的编造。”
“有关于我曾经三次吸毒,三次进入戒毒所戒毒,因为疏忽而致使我的儿子周铭琛高烧不退智力受损一事,我表示这其中有几分夸大,但是主体是真实的。我的确吸过毒,并且到戒毒所戒过毒,但是我并没有复吸过,也没有三进三出,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我的儿子周铭琛高烧不退无人看管,那段时间正是金融危机,各位推算一下时间就可知道,我们两人都忙于各自家族的事务,的确是疏忽了对于我的儿子周铭琛的监管,这场高烧也的确导致了一些严重的后果,但周铭琛只是稍稍比其他的孩子发育迟缓了一些,并不存在智力受损这种具有强烈污蔑性质的病症。”周傅笙的语调就算是在揭自己过去的伤疤的时候,也是淡定而冷傲的,他的眼睛冷冷的扫视着坐在下面的记者们,仿佛能够看透他们每个人暗地里都在想什么似的,逼得他们许多人都低下了头,只能拿着电脑手指丝毫不敢停下来的敲击着键盘,“吸毒是因为那段时间我的确为方滋的离世而悲伤过度,在酒吧里面酗酒过度而被其他人引诱才走上邪路,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我必须要感谢我的丈夫,周启华先生,是他将我从那条邪路上面引回正轨,也正是因为他的无限的支持,我才能够成功的摆脱掉毒瘾。”周启华轻轻的握住周傅笙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有些发凉的右手,仿佛是一种无言的安慰,而这个动作又引得闪光灯好一阵子的闪耀。
“我的确在结婚不久以后就出轨了。”周铭琛低着头,慢慢地说出这句话,底下的记者顿时是一片哗然,议论声比刚才周傅笙承认自己吸毒还要大——也许是因为周傅笙的气场实在是太为强大,让他们根本都不敢吭声,然而对着周铭琛,他们自然是没有什么尊重可言的。
“年轻,很天真很傻,这种话说出来也许只是一种推脱,但是结果这几月以后,我认为这五个字的确可以形容过去的我。追求刺激的生活,寻找所谓的真爱,一切的一切,这些都是建立在另外一个人的痛苦之上。”周铭琛的声音多了几分颤抖,之前在他说出“很傻很天真”这句话的时候还有很多记者笑场了,然而在这句话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再窃窃私语了。
“在此,我承认我过去,在结婚以后的三年多以来,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我不懂什么叫做责任,更不懂得什么叫做珍惜。有句老话说得非常好,但是只有犯过错的人才会想起来这句话——失去了,才懂得什么叫做珍惜。我已经失去了我人生中最为宝贵的一个人,然而……为时已晚。我伤害他太深了,在我们结婚的那三年,在我们离婚以后,我对他有冷暴力,用出轨这种行为来折磨他,又在我们离婚以后让他失去了孩子……我的确值得舆论的指责,我也为此深深的自责。”周铭琛慢慢的站了起来,抬起了头,这个时候记者们才发现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周铭琛把面前的麦克风推开,深深地鞠了一躬,深深地。闪光灯的声音不绝于耳,哗啦哗啦的灯光闪耀在他的身边,他却像是完全忘情了一般,保持着这个姿势了许久。
直到周傅笙拍了拍他的背,周铭琛才直起身来,坐回到座位上,把麦克风拉了回来,沙哑的说道:“借此,我也想对这个我曾经深深辜负过的男人说……我爱你,对不起,如果你能够再一次原谅我……就请回到我的身边……”他已经哽咽道说不出来话,周傅笙轻声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周铭琛点点头,直接站起来离开了招待会。
记者们自然是很不高兴,喧哗着拥挤着,不想让周铭琛这个浑身都是新闻的人就这么离开会场,但是在几名高大的保镖的簇拥之下,这些文人们自然不是对手,周启华又拿过麦克风开始了对于其他不是特别关键的假新闻的澄清,慢慢的这些记者也都平息了之前的不满,全神贯注的记录着他们二人所说的话,并且在脑子里面琢磨着一会儿想要提什么样子的问题。
下卷 逝者
容律穿梭在各个办公室之间,把每个部门要上报的文件收集起来,准备一起递交给他大哥处理。然而在经过两个部门之间的走廊时,他一抬头偶然看见几个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八卦不停的小男生正围在两部电梯之间的液晶电视前看着电视。容律有那么几分近视,但不太严重,不过离很远他是看不清楚电视上面究竟在演什么,只是觉得上班时间这些人不应该如此明目张胆的翘班偷看电视,便放轻脚步的走到他们身后,拍了他们中间的一个人,“看什么呢?怎么不去工作?”
他这一句话顿时把本来就小心翼翼看电视的几个小男生吓了一跳,“容……容先生……”他们结结巴巴的说道,颇为紧张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把电视挡在身后,不让容律看到,“我们这就去工作……您也……您也回吧……”
这样一来容律更对那个电视里面正放着的东西感兴趣,“你们能看我就不能看?究竟什么这么吸引你们?”容律好笑的看着他们几个人紧张的神色,然而已经离得这么近了,他还是能够听到电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那是他太过熟悉的声音,虽然已经沙哑,略带哽咽。
容律收敛起笑容,把他们几个人推到一边去,看着挂在墙上的电视,里面正直播着周家三个人举行的记者招待会。“……我也想对这个我曾经深深辜负过的男人说……我爱你,对不起,如果你能够再一次原谅我……就请回到我的身边……”容律正好听到这一句话,他也看到了周铭琛满脸的泪水和那深深弯下来的腰,心里面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似的,一种酸楚的感觉蔓延开来。
“你……你们回去工作吧,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情,我可就要告诉你们的部门经理了。”容律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周铭琛在一片哗然中匆匆离场,周启华接下了话筒,他才像是晃过神来,声音有些颤抖的对这几个偷偷看着他脸色的小男生说道。
这几个感觉自己惹了事的小男生自然是一溜烟的散了,容律却是捧着一大摞的文件站在电视机前一直怔怔的看着。
他爱的究竟是谁?是那个含恨离开人世的【容律】,还是这个只想安安稳稳毫无牵挂的活在人世间的容律?又有谁能够原谅他?容律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去对周铭琛说出那句“我原谅你”,更不想接受周铭琛,和他复婚——然而不可否认的是,那句话深深地打动了容律,也许是因为那句话包含着忏悔之意,也同样蕴含着不可忽视的爱意。
容律不是没有心……只是他没想到,周铭琛竟然会爱上他容律。
也许他只是会错意了,或者说这句话周铭琛根本就不是和他说的。容律忽略掉轻轻的粘在自己眼角的那滴细小的泪珠,抱着文件转过身来走向另外一个部门,他不想耽误他的工作去想这些事情,这是一些……一些和他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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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记者招待会以后的第二天,所有的报纸的娱乐头条都换上了周铭琛深深鞠躬道歉的那张照片,有几家报纸甚至用两个版面来介绍周氏集团以及周家最近以来经受的风波,言语间竟然已经没了过去几日的咄咄逼人,甚至多了几分善意——当然,也不排除他们的确是听了周启华的警告,周家人并不是没有那个手腕去平息各个报社的不利言论,然而他们的确是没有那么去做,而是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媒体人也不是傻子,借坡下驴还是懂得的。
而这个时候警方那边也传来一些好消息,去周氏集团总部偷偷修改资料的那个男人已经在茫茫的线索中被揪出来,这个人本身就已经有了案底,虽然那个男人的脸被帽子和墨镜挡住,但是从他露出的下颌还有走路右腿微跛的这几个特点,警方还是从信息库中搜索出来一个完全符合的人。
这个男人名字叫做朗飞,曾经是一个商业间谍,被他窃取过资料的公司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最后他终于栽在了一个大公司布下的陷阱之中,还为此跛了一条腿,在监狱里面呆了六年才被放出来。
加上他坐牢的时间和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的时间,已经有足足八年了,年轻一些的人也许都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更不会找他做这种事情。虽然说警方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但是调查还是到了一个艰难的瓶颈阶段,朗飞的行踪是出了名的难以定位,他擅长伪装也擅长逃脱和反跟踪,而且他在这起案件中只是起了一个工具的作用,他的幕后还有人在指使他,而幕后指使他的那个人才是警方和周氏集团都要寻找的。
另外一起关于药物的案件也有了进展,警方在对药厂里的监视器录像的查看和对那几条流水线上的工人的走访中,圈定了几个有嫌疑的人,而就在警方来药厂调查的第二天,药剂分析科的一个副科长就连夜潜逃了。警方立刻展开了追捕,两天以后在一家破旧的小宾馆里面将这名疑似犯罪嫌疑人的副科长缉捕归案,审讯了没多久这个瘦小的文质彬彬的副科长便绷不住了,倒豆子似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最近生产的那几批药的确是他做了手脚,他对药物中的一个成分做了微小的、非专业人员无法辨认的调整,使得原本药物的低副作用变成了高毒副作用。至于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他竟然回答说他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因为被一个未知的人抓了把柄——他虽然只是一个科的副科长,却是可以从这个职位中贪墨不少,他本来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当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邮件,里面包含着几个他接受贿赂的视频和银行的转账记录时,并且威胁他若是不为这个陌生的邮件的发信人做一些事情,这些视频和记录都将会直接发到药厂的负责人的邮箱当中,他不仅会丢了工作也会为此而入狱,如果他乖乖的听从这个人的吩咐去做,这些视频就会被销毁,他甚至还会升迁。
他别无他法,也不知道自己修改这些药的配方究竟会有什么麻烦,就按照那个发邮件的人的吩咐去修改了配方,却没想到自己这回是彻底捅了大篓子,还害死了两个人。胆小如鼠的他本来想在新闻刚被报道出来的时候就逃开,但是他一直存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