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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殇宠(正文完结+番外)-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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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转身,迅若闪电,来去匆匆,消失于高高城墙上。

风羿昊望着七零八碎的城门,怅然苦涩,脑中忽而响起那首古曲: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作者有话要说:城门爆破……这话说出来好像有点雷……不管了!

第二卷正文部分到此结束,后面是南宫樇和宇文殇番外,还有些剧情直接在番外里交待。




余生茫茫(南宫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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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黑狗的评论让我泪如雨下。

戒指的事情……因为时间太久bug了……我还是改了前面,sigh

偌大的炤阳泰清殿,冷冷清清。

高居龙位上的模糊身影,忽而发出几不可闻轻叹。

“你也要走了。”

他说。

我毕恭毕敬匍匐膝行退出,大殿正中呈放着那枚兰纹龙舞泣归庙玉戒。

…》…》…》…》…》…》…》…》…》…

云泽清悠悠,水落沙屿出。回潭石下深,绿筱岸傍密。

鲛人潜不见,渔父歌自逸。忆与君别时,泛舟如昨日。

七年岁月荏苒,转瞬即逝。

朱雀门前火光碎裂,惊鸿一瞥那如蝶翩跹身影,若流星划过天际,过眼而逝,独留痕迹如烟,徒惹众生怅然回味。

竹山城破,风羿昊立刻率军推出城外,打起了野地战。

两军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鏖战至夜方鸣金收兵。孰料返营后,遍寻不到她的身影。

那绝逸翩翩的少年将军刹那苍白了脸,抛下一切满山遍野搜寻她。

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身影,廉将军失望摇头低叹:

“炤帝、幽君,九王煞,皆情痴儿。”

心底苦涩奔流,我又何尝不想不顾一切去寻她……可是,我没有资格。

他这一走,便是五天。

两天前,纪章心急如焚派人来报,说他宛若疯癫般昼夜搜寻,脚程极快,暗卫全被甩在后面,如今已经落了单。

听闻这个消息,众人面色皆惊。他明明知道有刺客潜伏在侧,竟然如此莽撞行事!?

廉将军与虞寰前线压阵,纪章率驱影部队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这一日,月朗露清。

我正在伊人带领下慰问伤兵,忽有一少年,持殇月龙牙前来求见伊人。

当即不作他想,我陪着伊人,三骑西驰至云梦泽,早有一叶轻舟候于泽畔。

她慌张奔下船来,急急忙忙拖着伊人上船。入船舱,榻上竟是失踪五日,深受重伤,昏迷不醒的他。

伊人开始为他疗伤,她在一旁满眼焦色,似有千言万语,却强制摁抐。

我的目光,却落在了她裸/露在外的白皙手臂上,纱布缠绕,鲜血浸润。

“你也受伤了?”我讶然,手不受控制般握住她手腕。

“我处理过了。”她低声喃喃,目光不曾离开床上面色透明浓眉深锁的少年,嘴张张阖阖,似终于忍不住轻声询问:“他……怎么样?”

顿了顿,不待伊人回答,她又语速极快自问自答:“我检查过了没有致命伤所以没事的对不对?”

伊人拭过汗,安慰柔笑,点点头:“外伤比较严重,但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昏迷。”

她闻言长长舒气,脱力般坐到了椅子上。

少顷,她掀帘而出,我尾随其后。

“既然这么放不下,为何突然离开?”我不是个多事的人,却忍不住开了口。

她的背影如此孤凄娇小,对月拔刀,刃上流光荡漾水波,黑白光影明灭。

她收刀入鞘,将殇月龙牙交到我手上:“他醒了,把这个给他。”

“你呢?”问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

“我?”她苦笑,半晌之后,缓缓开口:

“他若问我去了哪里……你便告诉他,我已经死了。”

为什么?我没有问出口。我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而她沉默地抬头望月。

“楒旻……”她突然开口,秀眉蹙烟,眸中波澜,青衫飘飘,随风欲散。

喉头忽而涌起一股腥甜。

“他军功彪炳,为人高傲离群,将来新帝登基必不为所容。你们皆非池中之物,若有心思,就努力去争取。你向来冷静持重,替我好好照顾他,辅佐他得到那个位置。”

“好。”我承诺。

…》…》…》…》…》…》…》…》…》…

少年醒来时,她已经离开。

黢黑凤目扫过几上安静斜置的殇月龙牙,他面色冰霜问道:“人呢?”

我没有按照她的话回答,轻轻道:“走了。”

他闻言,冷沉着脸着衣下床。我与刚刚赶到的纪章极力阻止,却被一股强大的气流震飞。难以想象如此伤痕累累的身躯怎么还会有这么巨大的力量。

他只是执着地、坚定地一步步迈出房门,微微摇晃跨上焰痕,策马而去。

我们遥遥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到底如此奔波了几天几夜,只知道,他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不见棺材不掉泪,找不到她决不罢休。

终于,在溟鹰界内琅邪山,她侧立悬崖边,脚下邛江巨浪滔天,被他一步一步逼上了绝路。

“过来!”他声厉如鬼,步履踉跄,浑身伤痕崩裂。我站在他身后,看见他背部血色弥漫了白衣如雪。

可她怔怔往后移了一小步,崖壁碎石脱落,坠入滔天巨浪中。

碎石滑落瞬间,我们不约而同地蹲了蹲身子。他有些站立不稳,全靠纪章的力量支撑着。

他的声音颤抖得失去了连贯,万分恐惧,甚至带着哭意:

“我让你过来!”

她全然不动弹,一阵江风袭来,将青丝吹乱。

他苦苦哀求无果,尝试性地向前迈了一步,却引得她急退连连,半个身子在崖外晃了晃,方稳住。少年面无人色,那瞬间呼吸都断了,见她稳住,突而爆发般痛苦嘶吼:

“姐姐,过来我身边,过来好么……姐姐……姐姐……”

他……居然叫她姐姐……他已经慌不择辞了吗?

她闻言,身子微微颤抖,忽而一个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跃下悬崖。

“宠——儿————————!!!!!”

少年撕心裂肺的吼声久久回响在山谷中,天地神鬼也为之惊泣。

那一瞬间,我脑海空空茫茫。

那个少年发疯般扑了上去,却被身后无数暗卫紧紧压制。他那一口气也在这一瞬间消散,当即晕死,纵泪满腮。

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怔怔盯着空无一物的悬崖。

脑海中浮现她的话:

“告诉他,我已经死了。”

…》…》…》…》…》…》…》…》…》…

我不会相信她死了。

身体、精神一并崩溃的他,昏迷了整整五天五夜。多少次,他危在旦夕,依然嘴中喃喃,分辨唇型,那是“宠儿”二字。

他醒来后,独自站在她跳下的悬崖边,如石雕一整日不曾移动。

突然,他发狂般大笑起来,笑到眼角泛出泪水,笑到全身抽搐。我看到他的血液渗出皮肤如千万利剑向四周飞舞出去,在那绝望的咆哮声,天空流露被撕裂的红色,宛若末日降临。

一场恐怖的杀戮从竹山开始,蔓延到整个麟云大陆。

有人说,曾亲眼看到她飞夺朱雀门后翻身上城墙,与溟鹰国太子含情脉脉,遥相对视。

而她最后,消失在了溟鹰国境内。

他下战书,让风羿昊交出她来,风羿昊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每个人都知道,他加诸给溟鹰的,是莫须有的罪名。风羿昊不否认,是这个男人一贯的骄傲作祟。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可是那个已经疯魔偏执成狂的男人,不知道。

在此一事上,他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竹山之战,惨绝人寰,白骨遍野,血流成河,四十八万兵民命丧黄泉。

尸积如山,乌金战甲魔鬼高居其上,浓腥温热的液体沿着他惨白的肤色流淌,空气中有死亡的腐臭。一钩冰冷的月挂在头顶,他笑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笑。

很多年后,有人这样描述这场战争。

魔君身上流出的血浸染大地,如毒气般腐蚀着人的肌骨。被他血液弥漫过的地方,房屋倒塌,土地干涸。百米之内,无论人畜,肌肤割裂,或被毒味腐骨,或被黑血魔剑那纠葛亿万年的冤魂戾气活活吓死。死人的魂魄随剑起舞,他们临死前的恐惧绝望化为魔君不竭的力量。

在他们的描述中,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魔鬼。

屠魔生啖人肉,以血为饮,吸魂果腹,驭鬼为军。

天下第一堡垒竹山城成为人间炼狱,溟鹰军民无一人活命,皆遭屠戮活埋。从此,竹山从一座军事要塞,成为葬岗坟城的代名词。

打那以后,炤国称霸的步伐急剧加快。凡他主战的战场,都是血流成河,寸草不生,其状可怖。人人闻风丧胆,谈虎色变。

战争、鲜血、刀剑、权势。

一切黑暗与丑恶,彻底扼杀了那个惊才艳绝的翩翩少年。

他不再是那个可与我们把酒言欢的清俊王爷,不再是那个与将士摔跤斗角的血性男儿,更不是悬崖边那个哭得昏死过去的情深痴种。

他的心,变得与石头一样;他的眼底,筑起千年寒冰。

他不会笑,不会哭,不会喜,不会怒,不会哀,不会乐。

他成了只知杀戮的战争机械。竹山四十八万,景安关二十五万;阜陵三万,巢溪两万,坝水两万,燕子台六万,玉泉关五万,十海七万,黄金峡八万,朔京烧城,溟鹰族灭,自竹山以北,城城白骨,无人烟。离台二十三万,朔城二十万……

征战七年,杀敌戮民两百三十九万!

他没有了人类的感情,仅存嗜血的狰狞与屠戮的魔性。

我不再认识这个男人。

当他登基为帝那天,我知道,我答应过她的事已经做到了。

于是请辞。

他拒绝了,让我再等等。

…》…》…》…》…》…》…》…》…》…

新帝登基,须到祈华山封禅告祖。临行前,他去了琅邪山悬崖,这是七年来,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他喝了很多酒,醉熏熏站在她曾经站过的地方,用脚踢了踢悬崖边的石头,看着他们落入翻滚江水中。

纪章、张经阖跟在身后,满脸惊恐。

只有我知道,他不会跳下去。正如当年我知道她不会死一样。

毕竟,一个连痛苦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活死人,又怎么会去自杀?

北风凄凄,将他的低语吹散,七年来,他脸上首次皲裂出一丝哀伤。

“……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下去……”

出发前一日,太常大人上奏,称新帝数年征战,后宫虚置,膝下无子,唯一的王妃数年不曾见面,此时驾六合,临宝殿,霸业即成,理应为皇室开枝散叶,册封皇后妃嫔,充裕后宫。

那个无比尊贵冷漠的男人在大殿上森森开口:

“你们认为,朕的江山,是靠女人得来的?”

太常颤巍巍跪地磕头,额头血流如注。

面对这个六亲不认,毒害父皇,手刃亲母的恶魔,无人不惧。

啸龙谷皇陵轩辕殿,位于皇陵大殿深处,只有历代新帝登基之时开放,也唯有新帝可入。

屠魔装模作样斋戒沐浴七日后,独自进入了轩辕殿。

他在里面呆了整整一天一夜,远超过祭司们的估计。

风悲日惨,远天孤陵。

那高大孤绝,俊美如天神的帝王终于走了出来。

木无表情,魔瞳平视。他昂首阔步,尊贵威严。

可他的左掌,捧着一枚璀璨夺目的龙舞泣玉戒,上镶凤纹。

我们齐齐面色巨变。

凤戒,这是与她一起消失七年的东西。

他穿过众人,径直向前,不带一丝感情。

“她不会回来了。”

逆龙元年八月初一,帝除商尘梓纨为侧妻,封德妃,遣祈华山行宫养病。

八月二日,左丞相范临公再次恳请新帝广开后宫,帝准奏。

八月三日,我归隐还乡。

…》…》…》…》…》…》…》…》…》…

山光忽西落,泽月渐东上。

孤舟独钓云梦泽,回望往事如烟。

小舟穿浪。船头幻化她的影子,雕翎戎装,月影龙牙殇 。

闭目身半躺,腰中酒凉。遥遥天际泛红光,穿透夜色,她划圆一道光。

那身影执刀在前,雪蕊幽香。

抬眼泽畔残月,从此……

余生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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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的事情……因为时间太久bug了……我还是改了前面,sigh




一眼万年(宇文殇番外二)

清明雨细,柳色城翠。

花落草齐生,莺飞蝶双戏。山中一孤坟,蔓草结野根。

“公子,雨重了。”张经阖在身后小心翼翼道。

这些年来,不管我做什么,已经鲜少敢有人来干涉过问,以至于连关心都胆战心惊。

我点头,返身进入马车。帘落时,目光扫过孤坟,不带余温。

“颦儿,公子恩准你在此敬奉孝道,明日早上记得回来伺候。”马车外,张经阖压低声音道。

“奴婢叩谢公子。”李颦儿感激涕零。

马车徐徐,絮风日薄。

你走后不到一年,玉嬷嬷便因忧心郁结,匆匆过世。我登基后,楒旻也离开了。张经阖、纪章、虞寰,对我越来越恭敬疏远,我知道,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离我远去。

我差点都忘了,我是天煞孤星,孤独终老,无伴一生。

可这些对我都无所谓了,因为现在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孤独寂寞。

…》…》…》…》…》…》…》…》…》…

江涛拍岸,日于中天。

七月,是你离开的时节。

皇陵,是你留下最后痕迹的地方。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我便顺邛江经青古峡而下,前往神龙寺祭祖一月。

挂在脖间的凤戒,经过数年摩挲,越发光滑。犹记得封禅那日,当我在密闭的轩辕殿剑座上看到那本该与你一起消失的凤戒时,心脏略抽,再无它念。

我想,我所有的感情都在那悬崖边燃烧殆尽。

前七年,我还在自欺欺人,以鲜血治疗千疮百孔心脏。迷信着“得天下者,得此女”。我只要一路屠戮,杀伐天下,很快你就回到我身边。每到一个城池,我便在茫茫众生中搜索你的身影,可一次次失望,以至于绝望。

看着生灵涂炭,看着白骨嶙峋,那颗残破不堪的心脏略略慰藉,我以别人的痛苦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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