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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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看着古云欢说道:
“二姐姐大姐姐上个月出嫁这个月林先生也辞馆回去了这碧
梗什么的用度道还和从前一样”
古云欢转眼看着管事婆子婆子飞快的瞄了周嬷嬷一眼看着李小
暖笑着说道:
“这做菜做饭的哪能可这头做帽子的?总要留出些富余来不能
委屈了各院大小主子不是?!”
李小暖看着她笑着只不说话只歪着头看着古云欢古云欢脸色
沉了下来把账目单子重重的掷到了地上盯着婆子恼怒的问道:
李小暖看着她,笑着只不说话,只歪着头看着古云欢,古云欢脸色沉了下来,把账目单子重重的掷到了地上,盯着婆子,恼怒的问道:
“那姐姐出嫁前,你们都是可着头做的帽子?!府里统总七八个主子,如今去了两个人的份例,这数目字竟不用动!是从前克扣了哪个?还是如今死撑着做帽子的?”
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周嬷嬷动了动,笑着说道:
“二小姐且静静心,我倒隐隐约约听厨房的人说过几次,各院多多少少都抱怨过厨房送的饭菜总是不怎么够。”
眉梢挑着起来,转身看着周嬷嬷正要说话,周嬷嬷急忙笑着接着说道:
“厨房送的饭菜,主子们吃必定是有余的,只是咱们府里一向待下宽厚,主子身边贴身侍候的丫头们,多事和主子们一处吃些,来来回回,难免就不够了,如今府里也不少这些小钱,就宽厚些,也是咱们府上的风范。”
李小暖笑盈盈的看着周嬷嬷,又转眼看着古云欢,古云欢脸色阴沉着看着周嬷嬷,侍琴看了眼捧画,转头看着周嬷嬷说道:
“嬷嬷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院子里,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事!姑娘有姑娘的份例,我们自然也有我们的份例,你去问问大厨房,我们这些个人,那一顿没到大厨房去吃的?嬷嬷总不会说我们都是要吃了两遍的吧?”
李小暖面无表情的垂下了眼帘,兰初看着李小暖,也跟着低眉顺目,安静的垂手侍立着。
古云欢挑着眉梢,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嬷嬷,周嬷嬷尴尬着,有些恼怒起来,古云欢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转过头看着李小暖笑着说道:
“咱们府上这个风范,我倒是头一次听说,从前姐姐在家时,她那里咱们去得多,我可从来没看到珍珠、玉翠她们跟着姐姐吃过饭,我这里也没有这样的规矩,你们松风院呢?冬末和你一处吃饭的?”
李小暖笑着摇着头。
“除了病着的那一阵子,我都是在瑞萱堂吃饭的。”
古云欢转过头看着周嬷嬷,慢腾腾的说道:
“这府里,我和姐姐都是刻薄的,没你说的这宽厚规矩,小暖和古萧一向是在萱瑞堂吃饭的,我倒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惯例,是哪个院子里的?“
周嬷嬷脸色紫涨起来,呆怔了半响,紧紧抿着嘴,不再说话,古云欢笑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移开目光,盯着俯首伏在地上的婆子吩咐道:
“你回去对对清楚再来。”
婆子急忙磕了个头,拣起地上的账目单子,小心的退了出去。
李小暖端着杯子慢慢喝着茶,瞄着脸色青紫的周嬷嬷,心里暗暗盘算起来。
李小暖苦恼着忙碌起来,每天早上去瑞萱堂请了安,就直接可古云欢一处到翠薇厅听婆子们回事,这家务,不管不知道,管起来,大大小小的琐碎事,一件接一件,一点也不轻松。
从翠薇厅回来,换了衣服,就得去瑞萱堂,吃了饭,陪着李老夫人到后面小佛堂,抄一会儿经,然后就是整理那些旧册子、旧日文书、往来信札,诸如此类的故纸堆。
也就是晚上吃了饭回到松风院,还能看上一两个时辰的书,李小暖哀叹着调整着自己的节奏,什么时候才能自己安排自己的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呢?
今年里,李小暖的身量长得快了起来,也比往年显得更消瘦了些,李老夫人眼看着一天比一天灵秀漂亮的李小暖,越发怜爱起来,只要见到时新些的衣服样子,就吩咐人做了给李小暖和古云欢两人穿,这一春一夏,两人的衣服足足比份例多出好几倍去。
过了端午,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李老夫人午睡的时候稍长了些,李小暖抄完经有些空闲,就跟古萧打听了陈先生正在教授的书和文章,找出来跟着看了起来。
李小暖郁闷着放下手里的文集,看这样子,陈先生是打算让古萧明年就下场考试了,古萧的文也和他的人一样,敦厚有余,灵性不足,要学钱继元这样的文风,只怕有心无力。
李小暖站起来,走到北面窗下,透过绡纱窗,看着后院郁郁葱葱的花草枝蔓,自己这样的想法,要不要和李老夫人去说?
正怔怔的发着呆,翠莲进了厢房,笑着招呼道:“表小姐,老祖宗醒了。”
李小暖急忙转过身,笑着谢了翠莲,急步进了东面厢房。
李老夫人正净着面,李小暖忙上前接过靶镜捧着,侍候着李老夫人净了面,秋实捧了茶上来,李小暖接过给了李老夫人,李老夫人接过,慢慢喝了两口,看着李小暖,笑着问道:“又看了萧儿的文章呢?”
“嗯!”
李小暖笑着点了点头,侧着身子坐到榻沿上,犹豫着看着李老夫人问道:“老祖宗知道一个叫钱继远的人吗?”
“知道!那是咱们两浙路现任学政,是个大才子!”
“嗯!”
李小暖赞同的重重点着头。“前几天古萧说陈先生让他好好研读钱先生的文章,我就找来看了几篇,真是好文章!用司遣句,瑰丽异常,处处与从不同,奇峰迭出,文章看得人惊心动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写出来的,那些词句、那个意境,怎么想到的呢?”
李小暖重重的感慨着,李老夫人笑了起来,点着头说道。“这钱继远是萧儿他爹后面一科探花郎,京城世家子弟,没中举前,在京城就极有名声,才情高脾气古怪,目无下尘,他能看得入眼的人可不多,倒是到咱们府上拜会过萧儿他爹”
李小暖挑着眉梢,笑了起来。
“那明年古萧若是下场应试,说不定他能青眼相加,照应一二呢!”
李老夫人顿了顿,微微拧着眉头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这钱继远做学政,风评一向不大好,他脾气太过古怪了些,只肯取合了自己口味的文章,那些四平八稳、中规中矩的文章,他一向看不入眼。”
小暖忧心忡忡的看着李老夫人说道:“老祖宗,古萧的文章,就是四平八稳,中规中矩,若是这样,岂不是要吃了大亏了?陈先生让他看钱先生的文集,是不是想让他学着些这样的文风?”
小暖轻轻摇着头,接着说道:“老祖宗,钱先生这样的文章,没人能学得了的!”
李老夫人眉头拧了起来,仔细思量了半晌,转过头,看着李小暖说道:“你担忧的极是,萧儿过于敦厚,这样奇诡的文章,他学不来”
第76章找她出来。。。。。。
李老夫人眼睛望着窗外,凝视思量了半响,转眼看着李小暖,温和的拍了拍李小暖的手,笑着说道:
“小暖别担心,这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算起来,钱学政在咱们两浙路做了四年的学政了,各路学政,从没有过连任的先例,也不过明后年,钱学政就要调任别处去了,等新学政来了,再让萧儿下场就是。”
李小暖舒了口气,笑了起来,重重点着头。
晚间,李老夫人请了陈先生,委婉的说来自己的意思,
“……萧儿是个忠厚性子,文如其人,这文必定也是走厚重质朴的路子才最合适,虽说投了主考的喜好性子,是能便利许多,可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做文如做人,总还是合着本性,踏踏实实的好,陈先生和萧儿他爹相交如兄弟,视萧儿如子侄,我都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我也当陈先生和萧儿他爹一样看,今天就在陈先生面前倚个老,有话就这样直说了,陈先生莫怪罪才好!”
陈先生急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躬下身子答道:
“老夫人教训得是,是小侄想左了。”
“先生快坐,不必如此。”
李老夫人满面笑容的让着陈先生坐下,陈先生看着李老夫人,感慨的说道:
“从前和古年兄一处,总听他说起老夫人的睿智明理,如今这一两年看下来,古年兄所言,十不及一二,老夫人这一番话、这一番见识,小侄受教非浅,如今想想,小侄在这做人上头,到底落了些下乘。”
“陈先生自谦了。”
李老夫人笑着说道,陈先生又恭敬的陪坐着说了半天话,才告辞回去了。
忙忙碌碌镇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七月里,金志杨亲自跑了趟古家来报喜,古云姗怀孕了,周夫人得了信儿就紧张起来。
思量了几天,禀了李老夫人,写了封信,准备打发周嬷嬷带着去了京城,到汝南王府去要两个老成的接生婆子过来准备侍候着,想了想,在信末又拖了句,若是能从宫里请个稳婆来,就更妥当了。
九月初,周嬷嬷风尘仆仆的请了王府的两个稳婆回来,没接到宫里的稳婆,周夫人虽有些遗憾,可也不过些许遗憾而已,汝南王府的稳婆,也不比宫里的差多少,当年程贵妃生子,就是从娘家接了稳婆进宫侍候的。
周夫人亲自请两个稳婆吃了顿酒,千叮咛万嘱咐了两个嬷嬷,又赏了重金,才吩咐周嬷嬷送去了金家。
周夫人几乎一天一趟的遣婆子去看望古云姗,李老夫人无奈之下,只好叫了她过去说了几句:“……那金家也是富贵大族,你这样蛇蛇蝎蝎的,让金家何以自处?你也要替云姗想想,她是金家的媳妇,该多少难为!”
周夫人受了教,只好强压着担忧,不敢宰天天遣人过去问候了。
转眼,秋去冬来,又是年底,古云欢欢喜着盼望着,也不管李小暖说不说话,只管天天和她急切而羞涩的计算着时日,到年底,恪表哥去边关就满三年了,今年春节就能回来了!说不定春节前就能回来了!
李小暖被她烦的郁闷不已,郁闷一阵子,倒也想开了,那程恪纵知道了她是她,又能如何?又敢如何?
她就不信他肯舍了那层面皮,说出在福音寺被她偷袭得手的事,偷拿贡品的事,可算不得事!至于拿红福骗他和周公子,哼,他和那个周公子的心思,只怕更见不得人吧!只怕他还怕她说出来呢!
腊月中旬,陈先生辞了李老夫人,回去过年了,古萧放了假,却没有象往年那样,雀跃欢欣着到处玩耍,而是依旧每天埋首于外书房,念书写字做文章。
周夫人欢喜欣慰异常。
李小暖偷偷感慨伤感着,只盼着古萧真如李老夫人盼望的那样,有个荣华富贵、高官厚禄的命相。
云姗的出嫁,云欢的心不在焉,古萧的苦读,李小暖的沉默,让古家的新年也跟着淡然无味起来。
初二日,金志扬带着满船的礼物过来古府拜年,古云姗怀着身孕,小心的在家养着,没敢和金志扬一起过来。
客人的到来,让古府上下活泛了一天,古萧也兴致勃勃的拉着金志扬,关切的问着大姐姐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发过脾气没有?问得金志扬笑不可支,
“也怪不得你大姐姐最疼你!”
古萧笑了起来,周夫人满眼笑意的看着两人,叫了孙嬷嬷过来,吩咐带着两人去了外书房,
“让你们两个去书房讲那些经义文章去。”
转眼又是元宵灯节,前几天,陈先生就托人捎了信过来,要带古萧去参加一个文会,元宵节那天一早,周夫人就安排人准备了画舫,和李老夫人一起打发古萧去接了陈先生,一同去参加文会了。
古府的元宵灯节越发清静,大家聚在萱瑞堂吃了几个元宵,看了一会儿烟火,就各自散了。
二月里,京城捎了信来,程恪要过来上里镇看望周夫人,周夫人总算从古云姗的怀孕中分了些心神出来,叫了古云欢和李小暖过去,吩咐两人看着人收拾出婆罗院来,准备着程恪的到来。
古云欢兴奋的容光焕发,再也顾不上别的事了,把家里的事统统推给李小暖,自己只天天从早到晚盯在婆罗院,指挥着丫头婆子如绣花般收拾布置着婆罗院的里里外外,哪怕有一丝半点的不满意,也要一遍遍的指挥着重新调换摆放。
忙到二月中,程恪的车队才缓缓进了上里镇,那位周公子,又形影不离的跟了过来。
李老夫人欣喜异常,极其殷勤的招待着远道而来的贵客,和陈先生请了假,吩咐古萧放下书本,好好的陪着程恪和周公子。
李小暖低调小心的隐在后院,吩咐冬末和兰初两人留神古云欢的动静,古云欢的时,就算古云姗不交待,能留心的,她总还是要留心一二。
二月十六日,是古萧父亲四十岁整冥寿,古家要在灵应寺连做三天的水陆道场,这天一大早,李老夫人就带着周夫人、古云欢和古萧,乘车去了灵应寺,程恪也换了素服,跟着去寺里祭拜了,出来和周公子一起,到灵应寺旁边的塔林里看碑帖去了。
傍晚时分,李老夫人才带着周夫人等人上车往古府回去了,回到府里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李小暖接到了二门里,扶着李老夫人回到瑞萱堂,一家人疲惫的饭也没吃几口,李老夫人满脸疲惫的打发了众人回去。
“都回去歇着吧,明天一早还得赶过去呢。”
第二天又是一天的辛苦,众人回到府里,话也不想多说,就各自回去安歇了。
程恪和周景然又闲逛了一天,回来早早吃了饭,两人悠然的各自据了婆罗院花厅一角,周景然闲闲的看着本书,程恪半躺在榻上,头枕着手臂,眉宇间微微透着些焦躁,看着院子外间向阳处早开的迎春花。
不打会儿,程恪的小厮南海进了院子,往花厅奔了进来,程恪直起了身子,周景然忙放下手里的书,也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南海进来长揖请了安,满脸笑容的禀报道:
“回两位爷,都打听出来了。”
程恪挑着眉梢,露出满脸笑容来,抬手指着南海吩咐道:
“快说!”
周景然急忙起身坐到程恪榻前的扶手椅上,打开折扇,又合起来,指着南海吩咐道:
“仔细说,一个字也别漏了。”
“是!”
南海利落的躬身答应着,抬头看了看程恪,声音清晰平稳的禀报道:
“奉了爷的令,小人就去找表少爷的小厮山水说话,打听这事,山水说,古家的表小姐姓李,叫小暖,今年十一岁了,比表少爷小两岁,他只知道这个表小姐,是李老夫人从京城带回来的,旁的就不知到了。”
南海顿了顿,抬起头,咧嘴笑着,看了看程恪和周景然,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