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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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愣了愣,忙是应了声“是”,感觉李贤随意在她身上落过一眼的时候,有种全身被看透的错觉。
轻轻把棋子丢回棋盒里,他却是吐了口气:“初容,我输了。”
阿婉看一眼棋局,黑白两字半壁江山,也看不出哪方略胜一筹,有些不明白英王到底输在了哪里。
林初容却是显得心满意足:“既然这样……”
“愿赌服输。”
“那就谢了。”
“不用。”
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几句寒暄,似是在客套,又感觉万分熟络。
从来没听林初容说过他和英王也有过什么交情啊……阿婉吸了吸鼻尖,心里正琢磨着,却听林初容忽然笑吟吟地道:“你们明天就启程去扬州吧。”
“什么?”
阿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林初容带着面具的头却是微微扬了扬:“阮少爷,王爷答应放你们走了。”
“多谢王爷。”
想必阿婉的愣然,阮慕白的态度反而不见喜怒。
阿婉看看林初容,又看看阮慕白,想到在私下里探听到的一些事,终究还是沉默了。
说起来,阮慕白既然能负责军备的筹集,显是很得英王的赏识。军队中懂得筹备军资的人实是贵精不贵多,今天看阮慕白回来的阵仗,显然已有一定的份量。现在这个时候英王肯放他走,唯一的可能只是——卖林初容的面子。
如今,可以再次出发前往扬州,也就表明了,或许一切的波折也已经可以过去了。看阮慕白如今的境况,身边似乎并没有什么疑似唐青墨手下的人存在来着……
36、番外二 阮慕白 。。。
虽然我被冠以了“阮”姓,但却不是我真实的名字。
我本姓“萧”,名慕白。
自从父亲将我领养回家,原本的过往也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后来,通过旁人的只字片语中我也仅仅知道,自己本来也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子嗣,无奈家道中落,父亲死于回城的途中,母亲不堪重负也自杀而亡。
很多人说,我的存在本就是不吉利的象征。
对于这些,我只作没听到。
在我看来,以前的过往都是些无所谓的事,因为之前家族的记忆我早已模糊了。或许是因为那时还太小,或许是因为根本不想记得,也只当已经忘记。从踏入“阮”家的那刻起,我就知道自己便是阮家的少爷。姓“阮”,名“慕白”。
阮家是扬州出了名的大户,生意往来兴旺,父亲也很有自己的经商套路。一直以来门面上的生意不断,我每日按时到先生那里去学书习字,因是领养的,因此一直不敢懈怠。只有掌握更多的东西,我知道唯有自己出色,才可以让那些絮絮叨叨的人闭嘴。
渐渐的接手商铺上的事,我一直尽着自己最大的能力,父亲也对我煞是满意。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父亲看我的视线,严厉而且好无感情,似乎我只是一个工具,无丝毫亲情而言。但是我在他面前表现地始终很是恭敬顺从,或许是因为他如今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从小没有得到过太多关怀的我,唯尽量用完美的一切来吸引他的注意,得到他的承认。
我的伪装一直做地很好,只有阿哲。
阿哲也是父亲收养的孤儿,只不过没有我的幸运。他没有被冠以家姓,只是以仆人的身份被养着。但是阮府上下我可以对任何人伪装,不知为何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可以被他轻易地拆破。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格外聪明的人,我们很像,实则是一类的人,只是他始终不够我的冷漠。
阿哲有时尚会同情别人,而我不会。他知道我一味的乖巧温和只是一种讨好的伎俩,却从来不会拆穿。我知道他同情我,但是从不愿意在他面前承认。
渐渐地,随着年月的过去,我尽自己的可能兴旺着阮家的生意,不知不觉,父亲也已经渐渐地离不开了我这个左膀右臂。但是他看我的眼神依旧让我觉得不喜欢,明明是落在我的身上,却好像是看着别的什么人,有时甚至带一些厌恶。就连那种对一般往来老板的客套的笑都吝于给与。
我本来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直到那日父亲劳累过度病倒,叫了大夫问诊后,依旧断断续续地卧病在床半年。
这期间,商铺里的事一直又我打点,也一直井井有条。
我知道那日大娘并不知道我会提早回去,不然也不会在大厅里这样毫无形象地大声嚷嚷。
“老爷怎么能去了,他要是去了,难道真的让那个小杂种看家不成?” “别以为那个女人的儿子真的可以来拿阮家的产业,除非我死!”
“真当接管几天店铺就可以做当家的了?野心还真是大,什么样的女人生的什么样的种。”
“真亏老爷当初花那么多心思搞垮萧家,柳家居然也甘愿做这个幕后的黑手,我呸,为了一个骚货这样大动干戈,结果还不是人才两空。”
“柳家拿了钱,我们那,那死女人自杀了也就算了,丢个拖油瓶还带回家,想要儿子想疯了吧!”
……
那一天突然感到好冷。
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就在门口,除了站在我身边的阿哲。
我转身离开,他一直默默跟在我的身后,只字未发。
那个时候,原本等父亲的病好,理当该是我去柳家向寒烟提亲了。但是不论是阮家的基业,是我一直以来完美的伪装,还是与寒烟两小无猜的情感,一切都仿如云烟,似乎好笑至极。
那个时候阿哲说:“想哭就哭吧。”
但是,隔了一会,我却是笑了笑:“阿哲,我冷……”
是的,很冷。自小一直希望有温暖的感觉,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是很冷,四肢冰凉,冷地有些麻木。
父亲依旧卧病在床,而我却忽然开始流连烟花之地。商场上依旧叱诧风云,含笑谦谦,态度温和,只是手段也明显比以前毒辣了不少。以前一些叔伯对阮家商铺的试探我尚会小留点情面,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忽然雷厉风行,转眼很多敌对的铺面个个倒闭,又过去小半年,阮少爷“笑面阎王”的名号似乎也小有名气。
我的身边一直不缺女人。【新回忆mz。mp4d。手打团】
这个时候才记得父亲很早以前曾经跟我讲过,男人只要有了名誉地位和财富,想要什么女人,迟早总会有的。
可能当时我还小,并不懂,也可能是我并不想去懂,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开始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小半年,我去柳家拜访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去总是能看到寒烟眼里的恨。我知道,阮少爷始乱终弃的传闻早已在街头巷尾传地沸沸扬扬,而我却只是一笑置之。
寒烟于我而言,或许是因为当时对那抹温存的贪恋。是贪恋,是依赖,然而却不是无法舍弃。这个时候才最最明白自己的薄情。而我对她,始终是更多一点愧疚。
曾经,我以为自己至少可以给她幸福,然而到了现在我才明白,那也只不过是“以为”罢了。
佳人在侧,更多的只是逢场作戏,看多了女人的阿谀奉承,见多了谄媚娇柔,我甚至不愿意再多看几张绝色好看的脸,只去欣赏她们的身体。被褥之间,或许只有这里可以让我的手脚感到暖一些。
看似毫无规律的作为,唯一不变的是阮家在扬州基业的愈发稳固,随着父亲卧床的时间愈长,渐渐的那个阮家真正的顶梁柱也被人给遗忘了。
大家的印象中,阮家少爷,已经是阮家百年基业无法或缺的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柳家忽然没落。
显赫一时的柳家,突然间家破人亡,官兵冲入柳家府邸的时候,我正在品香楼里喝茶,阿哲坐在我面前,看着的是城南的方向,眼里隐隐含笑。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然而嘴角间也是有一抹弧度。
其实钱并不是万能的东西,然而却足够叫人决定人的生死。这种翻手成云覆手雨的滋味,真正体会的时候才知道,其实并不叫人畅快。一手弄垮了柳家,当晚,我一夜宿醉。
最终还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在一家青楼里赎下了寒烟,带回府中。阿哲曾经劝告过我不该这样做,然而这一次,我终究没有听他的。
柳家和阮家合力破坏了我原本有的家庭,现在是我对两家的报复,然而却并不是对她的。现在的她,和当初被带入阮府的我,又有何区别?潜意识里的心痛,我知道我对她始终感到愧疚,因此万事待她千依百顺,然而她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一夜之间从以前那个清冷温婉的大家小姐,成了傲雪凌立的寒梅。留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很危险,但是我却始终一意孤行。
拖了一年半,父亲的病时好时坏。
买通了大夫,这就是我需要的效果。
带了立秋的时候,我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先前的药房又被稍有改动,乍眼看不出什么,却已下了毒。好好坏坏之间,父亲的并突然急转而下,俨然是随时驾鹤西去的趋势,阮家族里的几个人见状显然也都焦急了起来。
可是,只要有什么人稍有举动,不消半月,总会顷刻钱财散尽。
明面上依旧我行我素,然从很多人看我的眼光中我已知道,他们已经不会愚蠢到再次来“试探”。
入寒冬的时候,父亲终于病逝。
我还记得那天下着雪,纷纷扬扬,阮府上下已换作一片缟素,与周围的雪景交相辉映。我立在庭院中,前堂的人络绎不绝,嘤嘤的哭声落入了耳中扰地心神一乱,恰好庭前几点落英,我伸手时落入掌中,感觉有些冰凉。
风一拂,脸上也是几片寒意,才知道竟是自己落了泪。
呵。明明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在这个人死的那天,我居然还会感到有些伤痛。门外的哭声分明又是这样的虚假做作,就如一个个世间的人戴着伪装的面具,我亦如是。
那天阿哲并没出现过,我知道他是在堂前堂后地忙碌着。
寒烟那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阮慕白,没想到你居然狼心狗肺到了这个地步,亲手弑父。” 然我却笑,笑地云淡风轻。
寒烟一直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我做的一切瞒得过任何人,却也从没想过瞒他。
我轻轻一笑,答道:“是。”
我本来就是一个冷漠至极的人,没有人曾经关爱,怎么可能懂得对人温柔?再多的温柔只是假相只是伪装,也是对自己的保护。本来以为寒烟是世上唯一一个懂我的女人,然而当我知道柳家的作为后,我和她也已经注定陌路。
我既无法原谅柳家,自然也没有权利要求她来原谅我。
如今,柳家已经家破人亡,阮家也有了新的主人。不论他曾经的身份是什么,如今阮家的东家始终是我——阮慕白。
阿哲顺理成章成了阮府的管事,实则我本想给他一个更好的地位,他却不要。
说起来,他是一个脾气古怪的男人,比我还要古怪的多。
扬州城里的风波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也归入了平静。阮府中一些其他的人,在我的安排下各自过着万分“平静温馨”的日子,也不会多起波澜。
人一少,整个阮府就显得有些空落了。
与寒烟相处,多少因为愧疚而显得有些怪异,于是我便从外头又找来了两个女人。一时间风流之名愈发四起,然我只是笑。女人对我来说,或许始终都只是玩物罢了,扬州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处玩乐的地方,渐渐地也生了倦意。
那天阿哲说,金陵唐家有三位少爷,如今的少东家也是位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年公子,排行第三,人称唐三少。
我轻轻一笑:“只是三公子居然也能接管唐家这样大的产业,看来这个人也有不小的能耐。”
阿哲瞥上我一眼:“别的不说,这个人还是个病痨子。”
“哦?”轻轻地挑了挑眉,我不知为何感到格外有兴趣,“扬州有些无聊过头,不如去金陵会上一会?”
“随你……”阿哲的话是如预料中的回答,这时却是看着我一笑,“其实你跟人家有过一面之缘,你给忘了?”
这个时候我才依稀想起似乎记忆中确实有个黛色如墨的身影,如一汪浓浓的夜色,无止境地酿开在周围。
我哑然:“你是说那时候的……”
阿哲点头:“对,就是去商仙府上拜访的途中,中途病倒的那个公子。”
一想起那双深邃却不见喜怒的眼,我的兴趣顿是愈发地大:“这样说起来,的确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呢……”
“你是在扬州寂寞了。” 末了的时候,阿哲忽然这样说。他没有再看我而是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亭子淡淡的酒味,透着阳光有些微凉的感觉。
把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我却是眯长了眼轻轻地笑了。
是啊,或许真的是寂寞了……虽然说烟花三月下扬州,然而对于我来说,这样的一个扬州里有着太多的回忆,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反而恍然似梦,愈发地显得不复真实。
温柔乡里的阮少爷,再怎么样的多情种子,在床上柔情缱绻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反而是更加的寂寞。不论如何把那个床上的女人深深揉入自己的怀里,都无法给自己一种安稳舒心的感觉。
如果要是让人知道这样的一个风光无限的阮少只是在夜深一人的时候落寞无眠才会落得个风流薄幸之名,谁说又不是一个叫人哑然失笑的笑话呢……
从扬州到金陵,也只是一段路程。但真正踏入金陵的时候,依旧是那些惊艳钦羡的目光,始终让我感到难免有些失望。本以为换了个环境会有不同的人,这时才知道是自己的期望太高,于是依旧是那张面具,待任何人的温和有佳,内心却只有冷。
见到唐青墨的时候,我知道,这个人是真的可以做我的对手。而从他的眼里,我也分明看到那种带着浅浅自信的敌意。看透他的同时,他却也是看透了我,对此,只可相视一笑。
可能正是因为落寞了太久,手上也早已不复干净地沾染了很多人的血,这时纯粹地多了一个敌手,商场上的事,不论胜败都早已是无谓的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结局是哪个,人也总归只是归落尘土。我空寂地一人独来,到时也不过一人独去而已。
只是那一日与唐青墨在漱斋的初聚,不想竟然遇到了一个了不得的角色,第一眼看去时我尚未留意,待看仔细了,才忽然发觉似乎还有更好玩的事会发生。
于是——
拉着修长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