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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龙华琅玉-第19部分

小说: 龙华琅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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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惊叹一声,那日弘凤兮造成的假象,确实很容易令人误会她与他的关系,然而囚牛隶属太宸宫,太宸宫不是秦王掌控的暗杀集团,怎会互相攻击派遣奸细。对了,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点,若晓晴楼也似太宸宫般效忠于秦王,为何又会允许蔚染等人接受客人的任务,刺探凤府,袭击秦王,难道说,晓晴楼与太宸宫并无关系,抑或是囚牛麾下的杀手组织,这一太宸宫的分支想要、谋反。
至于反的对象,大抵应是太宸宫,至于反秦王,她相信,凭囚牛的才干与智慧,应该还无法担待着那么大的野心。四龙子的失踪会让囚牛如此愤怒,一则是多年兄弟情意,二则可能是囚牛想利用四龙子的才能暗中操盘、博弈以求胜。
她不免轻笑,四龙子那样聪颖明慧又残忍决绝的人,几乎是具备了称王称霸的所有资格,又岂是他这般平凡之辈可以利用得了,囚牛算来算去还是少算了这一步。
他扯起她的头发,硬生生地将她的发丝拉断了数多根,绾好的青丝松松散散地垂落下来披在肩头,木质的发簪落到了远处,透过发丝的间隙,她看见囚牛儒雅的面容顷刻间变得狰狞恐怖,焦躁不安。“你若是不说,我便不会轻易饶恕你,为了自己少受点罪,把嘴给我松了,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接着一个巴掌重重地摔在脸上,她感觉自己的脸容像是火烧般灼热,疼痛难耐,他的指甲缝里残留着血渍,她想大概是他的手已划破了她的脸,她看不见自己伤得到底有多重,只是看到蔚染的表情明显的一震,似在为她心疼。
她的脑袋被死死擒在他的手中,轻轻地摇了摇,她闭上眼,道:“我真的是不知四龙子去了哪儿,你若是不相信便在此地将我杀了罢,若是他将来回来了,你倒是去问问是否与我有关。”话音刚落,明显地察觉囚牛手中的力道轻了许多,或许他也在掂量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因他并不确切知晓她与四龙子的真正关系,搞不好可能会因错杀她,而与四龙子决裂。
不过这也仅仅是她对囚牛些许了解所做的推测,在她看来,即便她真的与四龙子有所暧昧关系,若是利益所趋,四龙子自然也不会因她而做出不利自己的举动,对人对事皆不同,残忍若他,四龙子定是按兵不动。
然而她却可以利用囚牛忌讳之处,深入剖析,她放慢语速地为囚牛分析着利弊,尽量用最平静沉着的语气,叙述着杀她与不杀她所得到的回报。他也在认真地倾听,时而皱起眉头沉思,她微微一笑,也许她计划会有效。
她被带到了司镜的别院,从未想过别院下方竟然潜藏着一个偌大的密室,石门打开后,尘土飞扬,她看见等在里面的有风华绝代、宁静地坐在轮椅上的司镜,阴沉着脸浑身杀气的李生,还有柔情似水、白衣蹁跹的渐离。
晓晴楼里所有的巨头都到齐了,想来四龙子失踪之事,并不甚小,而所有矛头皆指向了她,这一次也许在劫难逃。
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哭喊声:“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抓你?”是泪眼婆娑的蝶画,大抵是囚牛押她经过蔚彤院时,被她瞧见了,便一路跟过来,更巧的事密室石门竟然没有关上,等等,他们岂会如此粗心大意,难道早已察觉被人追踪?她刚欲开口,大声吼着:“蝶画,快跑!”
可惜太晚了,李生锋利狠毒的剑,直接贯穿了蝶画的身子,银亮的刀身干脆利落地□去又□,染上艳红的鲜血,蝶画飞舞的衣袂在空中打了个旋,分外美丽地若一只飞扬的蝴蝶,轻声落地,她的身下立刻就渗出了一大滩血。
在她的惊呼声中,渐离最先跑了过去,抱起了蝶画瘦弱的身子,轻轻地摇了摇唤着她的名字。她慢慢地睁开了眼,望着身前温文尔雅的男子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像是从未如此满足般的美好动人。
她稍微张了张嘴,脸颊疼得像是抽痛了所有的筋脉,大概是囚牛方才那一掌将她的嘴角给撕裂了,嘴里满是咸涩的血腥味。她忍着剧痛,轻声喊了一句:“渐离,我求你,救救蝶画。”
他朝她望了过来,那波光荡漾的眼眸闪烁着担忧迷离的光芒,如若在说,我离开了,谁来保护你。她沉然,也许她也会若蝶画般受到残忍的对待,也许渐离不在她会比蝶画的死法更惨,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安静地笑着,用口型对他说,不用担心。
“我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留下这一句话,渐离白色风华的身影,抱起了昏迷的女子,就若那风一般,消失而去。

凭借着她至性至理的劝说,囚牛已然失去了审问她的耐性,他无法从她身上问出更多,也由于她的利弊分析,不敢再对她下毒手,怕到时真与四龙子决裂,那就得不偿失,于是命令司镜、蔚染、李生逐个地问审,以确认得到更多有用的情报,最好的是问清她与负屃究竟是何关系。不过这关系至她的生死,她岂会那么容易说出。
司镜、蔚染,她相信他们一定不会对自己用刑,然而具有双重性格的李生就很难说,阴晴不定,没准一刀过来,就把她给毙命了。如今她的双手双脚又都被铁镣栓定于墙上,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他一个不高兴,她便一命呜呼了。
司镜摆了摆手,一干人皆退到石门之外等待,石门缓缓地放下来,闷响落地的那一刻,司镜缓缓地摇着轮椅,走至她面前。他的脸容蒙尘在一袭白纱之后,却依然看得出憔悴了多了,原先春光荡漾的眼眸静静地流淌着碧波,凝望着她的眼神,清丽出尘,圣洁得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而现在这些都黯淡了。
他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面容,只是轻轻地,然而她还是痛得躲开了,皱了一下眉,伤口大约很长,否则不会如此之疼。他打开了她一只手的镣铐,执起她的手,手心朝上,写着:“祢祯,你知道么,蔚染看到这些会心疼的。”
她淡淡一笑,眼里不失掠过一丝黯然之色,却被他清楚地看在眼里。他自宽大的袖中取了一瓶白脂瓷瓶,倒出了药粉洒在伤口上,随即撩起面容上的轻纱,对着她嘴角的裂伤轻轻地吹着气,那是她唯一一次看到司镜的脸容,那张脸真的就宛若仙人一般,肌肤如玉,美眸若水,薄唇晶莹剔透,美得不似凡人。
若是平常她见了这样貌美的姿容,大概是会不断地发出长吁短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过神的,司镜的美貌若是放在女儿身上,必定会引起各方诸侯的争相掠夺,下场不会好到哪儿去。然而他是男儿身,无论是男是女,生于乱世,对这样的人来说,本身就是一个悲哀。
吹完药粉,他重新戴上了面纱,波光荡漾的美眸平静地凝视着她的脸容,轻柔地“说”:“祢祯,我知道,你在怪蔚染为何不出手帮你,让你遭受囚牛的毒打。”她别过脸,硬是不去看他,说白了就是不敢帮她,她能理解,又有何好解释的。
他淡淡地叹息,眸底竟有泪垂了下来,“囚牛,他有一个怪脾气,即是易怒,而且要将怒气发泄后,才会消停。方才他一听闻负屃失踪了,起因在你,便不由分说地要去拿下你。那时候,若是没有蔚染阻挡,你可能会被他活活打死,而不是仅仅伤了脸而已。”
她摇头表示不明白,蔚染并没有阻止什么,没有。
“祢祯,你不明白,囚牛在去拿你之前,蔚染为了你,当着众人的面,朝他跪下了。你不会明白那种心痛的感觉,蔚染是我看着长大的,平日里清高冷傲,何曾见他对谁低过头,可是他为了你,对囚牛重重地跪下了双膝。”
她慢慢地转过脸看着司镜,他美丽的眼眸里已挂满了泪花。“这样,还不足以解囚牛之恨,他跪在那儿整整接下了囚牛四十一掌,囚牛在殴打你的时候,他不是不想帮你,他只是连还手的力气都使不上。”
汹涌的泪在眼眶里滚动,她拼命忍住不让它们掉下来,静静地“听”完司镜的话。“蔚染,已全身筋脉爆裂,他之所以还可以走动,仅凭着意志在强撑着。”
“祢祯,蔚染是不会将感情表露出来的人,很多事他都放在心上,默默承受,所以他对你的情意,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她抬起眸,深深地望入他似水的美眸中,不停地哽咽,用最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想见见他……我想见见他……司镜,我想见见他……”

然而,蔚染并未若她预料的般来,司镜带回的情报是,蔚染不想见她。
日复一日地关押在黑暗的地牢中,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日,司镜每天都会为她送饭,解下她的手铐,趁此时间,与她说上一些话,大部分是关于蔚染的近况,等她吃完了饭,他再替她铐上镣铐。
她不怪司镜如此对她,毕竟他还是太宸宫的人,晓晴楼的楼主,能为她做到这份上,亦没让她受什么苦,她已是感激不尽。被囚禁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思考着蔚染的事,她在重新考虑司镜对她说过的话。若是能重见天日,若是能摆脱魏国公主的头衔,蔚染,这个男人或许会是她今生的选择。
纵然说她一意孤行也罢,一生中能为爱你而付出性命的男人,能有几人,错过了也许就不再有了。蔚染不愿见她,大抵是猜到了她会对他说什么,觉得她是为了报性命之恩,才愿意屈身与他,其实不是的。
一根匕首突然斜斜地擦过她的耳际,直插入她身后的墙壁,左耳廓上方的软骨被生生地削掉一块,血溅横飞,痛得她龇牙咧嘴,还未看清来者何人,栓定在墙上的左手又被划了一道三寸长的伤口,血肉外翻。
“李生,你——!”话未说毕,一个巴掌又甩在了右耳上,痛得她阵阵耳鸣,几欲以为自己被打聋了。“我怎么样?”他拔出插在墙上的匕首,用刀尖调弄着她的脸,猛地用力,一道血光又喷射出来,在她脸颊上划过一道深深的印痕。
不知为何,脸上那道伤痕隐隐毒辣地疼痛,宛若肉体腐烂般伴随着剧烈痛感,匕首上有毒!她看见李生的唇角慢慢勾起一抹诡笑,唯一的反应是,她被毁容了。
“李生,究竟为何这样恨我?”她双手双脚都被死死地固定着,怒瞪着他,此刻只能不停地引诱他说话,拖延时间,才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他泯然一笑,将白刃在她眼前晃了晃,道:“这样,渐离就再也看不上你了。”
不出她所料,他果真是断袖,并且深深地爱着高渐离,然而他的爱太过于令人恐怖了,那是近乎毁灭一切威胁的决断之爱。她夸张地笑了起来,不错,是为了激怒他,激疯他,“高渐离有什么好的,除了长得清秀俊美,待人温和之外,根本就是个伪娘,哪里会有我的四龙子好。”心中默念,权宜之计,渐离莫怪。
他眉毛一挑,刀背轻轻划过她的侧脸,道:“你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他?那你为何与他如此亲密?”她大声笑道:“亲密?会吗?与他亲密的人,还大有人在吧。难道你不知与他青梅竹马的椒图,来看过他,还与他过了一夜么?”挑衅的眼神,冷漠地盯住李生,她缓缓地勾起讥笑的唇。
李生的眼神明显错愕起来,思绪被她激得有些错乱,抱住头胡乱喊着:“椒图?哪个椒图?”她进一步得逞,轻声而暧昧地说着:“还会有哪个椒图?自然是渐离最爱的女人,我亲眼见到那夜,他们还行了房事。”最后半句话,她特别加重了语气。
“你胡说!”匕首又架到了她的颈上,他疯疯癫癫地谩骂着椒图的名字,她不屑地盯住他的眼,幽幽而低声说:“渐离,不会爱你,因为你是男人,他也是男人。”这一计,唯独苦恼的是把渐离那一对小情人都给得罪了,不过,为今之计,还是明哲保身要紧。
他发疯得胡乱使力,将抵在她颈上的匕首,更加用力地按进来,锐利的刀刃将她的肌肤割裂得血流错落,她仰起脖颈,以防他再用力,便将她的头给切下来,这可不是好玩的,心里默默祈祷着司镜,快来救我啊。
虽然司镜□瘫痪,不过既然还能在这种半身不遂的情况下坐稳晓晴楼主的位置,能力应也是不可低量的,对付李生这畜生绰绰有余。
李生在地牢里踱来踱去,时而自言自语,敢情是被自己逼疯了,头脑还在错乱着,哪些是真真假假。“哐当”一声,一件书简自他的兜里掉出来,她眯起眼仔细地辨认上面的字,这分明就是蝶画写给渐离的情信。她终于明白,为何李生要致蝶画于死地了,他不允许自己以外的人,爱着渐离,太变态了。
不小心被她弄丢的书简,却成为了蝶画的致命所在。她的心一下子虚了,是她害了蝶画,照这样看来,她的下场也绝对不会比她好。
这时候,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李生在密室了转了一圈,又回到她身边,神智错乱地眯起眼,瞄着她看,忽然将脸凑到了她眼前,用阴沉得如同地狱之音低低地对着她说:“不管你爱不爱渐离,你都要死。哈哈哈。”震耳欲聋的嘶笑声,在偌大密室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声音波动震荡,尖锐得犹如要将她的耳膜穿刺而破。
他就站在她的眼前,手里执着匕首,若狼紧盯着猎物般,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忽而他动了,一步一步地朝她迫近,她拼命挣扎着镣铐,尽管晓得这么做也无济于事,然什么都不做便让她等死,是不可能的。
密室是被封锁死的,这时候即便司镜听见她的呼救声下来,再等石门上升、打开也要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希望了。
她眼睁睁地望着那把匕首深深地狠狠地刺入骨肉,随后是嘶一声清脆的裂响,新鲜的血液溅落在脸上滚烫滚烫的,顺着眼角流进了眼睛里,彤红的眼眶里瞬间浸满了血液,视线里灰暗而模糊。

血液顺着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指往下流着,手指紧握成拳,斑驳错落的殷红宛若树叉般生长而开,几乎要将她的眼灼伤。那双手,曾为她弹奏过这世上最美妙的情歌;那双手,曾一次又一次地救她于危难,而这一次也是一样。
她身后的石墙上有一扇暗门,可以直接通往地面,而这条密道只有司镜才知道,蔚染便是通过此,及时赶到,用血肉之躯,生生地接下了李生的刀刃,他的手不断地淌着血,应是疼得厉害,可他冰封的脸容却依然那般冷漠清俊。
他一掌击退了李生,趁机将她的手脚自镣铐中解放而出,一把揽起她的腰,轻盈地宛若巨鸟般飞翔而出,再触动机关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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