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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龙华琅玉-第6部分

小说: 龙华琅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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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出了首饰箱,将名贵的首饰一件一件地为她们带上,早知有朝一日她们会为自己而死,她应待她们更好一些。不,若早知有这样一日,她宁肯待她们狠一些,让她们离去,便无需遭遇如此下场。
“安儿、柳儿、媚儿、心儿,祢祯对不起你们,这些首饰算作是公主赏给你们的,虽然如今你们用不上了,但到了地府见了官差,把这些给他们,让他们对你们好些,好上路。”她下了车,回头望了一眼车上的尸首,咬着唇不让泪水滚落。能为她们做的只有这些,甚至连替她们好好安葬都做不到。
抬眸寻了一眼渐离,他离马车甚远,正欲喊他,却见他的脸色并不是太好。顺着他望的方向看了过去,她的腿一下子软了,跌坐在地下。无数面黑色的旗帜在烈日下,猎猎作响,上面只写着一个字“秦”。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军队,步兵整齐的纵横排列,初步估摸,这里面至少有上万大军。
在黑色大军的中央,停驻着一辆高大华美的马车,一名穿着黑色锦衣的男子高高地立在上面,目光如炬地朝她望了过来。他竟然亲自下了马车,远远地走了过来。他的眼底深邃得如同子夜,唇角的线条抿成了直线,孤傲地怒视着她,沉声道:“你记得临走前,对寡人承诺过什么?!”
是自己失言在先,她惭愧地低下头,用细小的只有他才能听到声音,说道:“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他狠狠地道:“那你又是如何做的?!”她低声道:“奴家知错。”他用力地抓起她的手,力道大得将她的手骨捏得咯吱作响,“除了这句话,你就不会对寡人说些别的?!”
“我……”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眸里,有那么一瞬间她望见了他眼底稍纵即逝的悲伤,转而又很快被愤怒所替代。“是因为他?!”他恨恨地朝渐离望去,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那是嫉妒的怒火。一个君王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在一个后妃面前比不过一个浪迹天下的琴师,当然他也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后妃公然与别的男子卿卿我我。
渐离被大军隔离在了一旁,他只是淡然的如同世外之人一般清高地立在那儿,平静地望向她,温和的眼眸没有太多的指责自己对他的隐瞒,而更多的是担忧和心疼。他的一颦一笑仿佛都在说,祢祯,你不用怕,我在这里。
然而,当她再转头看向秦王政时,他深黑色的瞳孔里已经写满了对她的失望。他转身而去,黑色的背影是那样寂寞和忧郁,一如那夜她最初见到的最真实的他。他挥了挥手,“拉下去,斩了。”
对于生存,她并未抱太大的希望;对于死亡,她不见得有太多的恐惧。渐离曾说,只有世上最爱的人都消失了,才不会对人间有过多的留恋,生亦可,死亦可。而她,确实没有爱上过任何人,然,记忆的底线里又似乎有着某个挚爱的人存在过的痕迹,似有若无……
渐离说,那是因,你的记忆曾被人篡改过了。说到此,他便无再对她说下去,眸中似带困扰。她道,告诉我,篡改我记忆的人是谁?他隐隐道,那是种至阴至毒之术,普天之下,只有太宸宫的九位龙子才有能力封印人的记忆。
她隐忍一笑,为何死到临头,还会有这般闲情逸致想些有的没的。远处刀光剑影,刀剑交错铿锵之声,不绝于耳。混乱的黑色人群中,有一袭白衣似雪,如同高贵纤细的仙鹤般,安静平淡地在其间飞舞。她甚少见他使剑,即便伤得很重也不会轻易还手。后来他曾对她说,不知从何时起,我的剑,只为你而出鞘。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舞剑,他的剑招极美,轻柔优雅,白衣飘渺,美轮美奂。他的剑技极强,强得逼退战阵连溃三军,强得令秦王决口惊叹。秦王也大抵不曾想到,一介琴师,一介高雅风流之人,却有一身如此了得剑技。他不怒自威地站了来,挥手号令大军停战,远远地喝道:“不知阁下何人?”
他隐隐而至,白衣翩然,微躬抱拳道:“在下太宸宫九龙子,螭吻。”
——“那是种至阴至毒之术,普天之下,只有太宸宫的九位龙子才有能力封印人的记忆。”
——“在下太宸宫九龙子,螭吻。”
她怔仲地侧头望着渐离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慢慢地后退,当他提及太宸宫三个字时,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轰然倒塌。她不可置信地回望身后的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他竟也是其中一位龙子。那么封印她记忆的人是谁,他一定也是清楚的。
秦王听闻太宸宫之名号,脸容依然沉然,过了许久才开口慢声道:“九龙子螭吻,可是在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七的“阴绝冷玉”?”虽她并不甚清楚太宸宫是何方神圣,然却知晓十大名剑乃当今世上人敬三分的狠角色,他们遨游四海,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武功绝顶,杀人于无形,人皆畏之。
高渐离又揖了揖,柔声说道:“正是。”她清楚地看在眼底,他的从容不迫与安然的镇定,都表现得不同寻常的可怕,这个人是不惧生死,还是有十足的把握逃离?“陛下,早在昭襄王时,太宸宫便与秦交好,太宸宫作为强大的地下杀手组织,隐匿在秦政权之后。宫主甚至在秦危难之际,同时派出了九位龙子,助其度过难关,这是太宸宫史上前所未有、闻所未闻之事。从情从理上讲,太宸宫都有恩于秦。”
聪明人一听便知,这是在与秦王谈条件。只是心胆之大,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秦王的脸容微微一沉,“有话直说。”他道:“在下只有一个要求,恳请陛下放过这位姑娘,螭吻甘愿承受冒犯陛下之罪,听凭处置。”
“哦?”秦王本想他大概是要以此来保全性命,熟知却是目光倘然地舍命护住他的妃子,阴沉薄怒的脸似乎更加铁黑,“九龙子可知晓,这位姑娘可是何人?”他毕恭毕敬地答道:“在下清楚,她乃是魏国公主,此行前往咸阳宫为妃。”秦王站在离他三步之外的距离,一双暴戾的眼眸迸射出凌厉的光:“既然你知她是寡人的女人……”还有胆过来向寡人要人。秦王虽是妒火中烧,却心中清楚,没有将后面半句说出来。
“陛下可曾记得七年前之事。那时你质于赵国,赵王虽面上允诺将你送回秦,却独独没想到他却是想在途中将你劫杀,斩草除根。而陛下也应清楚,一路舍命护住你和你的母妃的人,乃是太宸宫之人。”
秦王不以为然地眯了眯眼,仿佛在说,依你的样貌看来,无非与寡人相差无几,七年前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他打量了渐离片刻嘲笑道:“你不是要告诉寡人,当年之人,是你吧。”渐离也不卑不亢,缓缓道:“自然不是在下,他乃太宸宫的四龙子——负屃。如今负屃身负重伤,需魏国公主前去搭救,螭吻心急之处,对陛下冒犯,敬请恕罪。”
“莫非魏国公主是个神医不可?”他揶揄的话里带着挑衅。
“非也。”
秦王怒得一掌拍在马车上,“那又是为何?”他依然面容平静,淡淡地道:“此事非魏国公主不可。侵噬负屃身上的乃是太宸宫至阴至毒之术,解铃方须系铃人,至于为何缘由,此乃宫规机密,恕螭吻不便多言。
正在这一来一去,双方都不肯让步,辩驳得不可开交之时,一将士匆匆来报:约五十人左右的黑衣人马朝此处狂奔而来,似是上次袭击魏国公主那一行人。
“仅五十人也敢孤军挑战寡人上万大军。”秦王眉头微挑,抿直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领头的黑衣人一马当先,率先冲入敌阵,先是望见了如黑潮般的秦军中一抹清雅出众的白衣男子,微微一愣,随即唇角又勾起冰冷慑人的笑意。而当他微转视线,望见了渐离身侧的她时,那笑意骤然泯灭,他那望着的眼眸虽如止水般从容镇定,她却依稀看得出那里面带着微薄的怒意。
她深刻知晓,他的眼神并不友好,甚至似乎还微带厌恶,那样一般嘲弄而平淡的眼眸,似乎于他来说,她便是一块阻挡他一切行进道路的顽石。一旁的渐离慢慢靠近她,自宽大的衣袖下伸出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将她护在身后,她微怔地凝视着他纤长的背影出神。他瞥了眼,只淡而简短地说了一句,却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自己人。”
她轻声说:“渐离,你与秦王拖延时间,是在等待援兵吗?”他已持剑在手,静静地道:“不是。”她眼皮一跳:“什么?!那那个所谓的自己又是从何而来,为何而来?”他道:“我不知晓。”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不断颤抖:“渐离,你确定他真的是自己人吗?”他没有再应她,而是拉着她一道上前与黑衣人首领汇合。数日之前,他不是还与那黑衣人交手,一剑贯穿了他的胸膛,怎如今又成了自己人?许是她昏迷之时,他们承兑了什么誓约,她暗暗叫苦,或许她正逐渐步入了一个巨大而黑暗的阴谋。
他与黑衣人背靠而立,形成防御阵线,她立于他们之中,受尽保护。不断有将士涌了过来,飞奔而上,剑光一闪,然后身首异处,血涌如注。渐离只是随意一刺,也未刺中要害,令人不得起身便止,那黑衣人却要比渐离要歹毒许多,不将敌之身形割得四分五裂,便不得罢休。
“祢祯,小心别受伤。”渐离扬手一挥,轻盈婉转,一如三千繁华乱坠,便同时稳稳当当地击退数人。她这才发现,无论是阴冷的黑衣人还是优雅轻柔的高渐离,他们都在极力护着她的身子,免受伤害。
这时候领军的将领高喊:“先抓住那个女的!”浩浩荡荡的队伍一哄而上,如潮水般狂涌而至,任凭他们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抵挡。渐离与黑衣人互换了一个眼神,只听渐离说了声:“负屃,你本可以使出千落繁花剑……”话未说完,却被黑衣人一个眼神制止了。
此人,竟是渐离口中的四龙子,负屃。
忽然漫天而至的飞箭,狂风肆虐般呼啸席卷着擦过她的耳边,那些箭分明是冲着她而来。渐离为保护自己与黑衣人各自散开防御,耳边又是一阵刀剑交错的声音,只听一句:“小心。”渐离已替她挡开了一把急速穿刺而来的利刃,方一转身,身后又一把利刃穿来,只凭着微薄的功夫侧身闪开,却堪堪撞上了一把飞驰而来的利箭。
血滴滚滚而下,将还未来得及融化的雪地染了殷红,她的面容分外惨白也分外平静,甚至连痛感也都一并遗忘了,那支箭不偏不倚的刺穿了她的手心。与此同时,黑衣人的右手也像是被什么给刺伤了一般,握剑的手一松,一把浓墨色的剑沉重地落在地上,候在那儿的将士等得就是这个机会,无数把光影刷的齐齐刺入了他的身体,地上的血瞬间流成了河。
渐离的面色已经变成雪白,轻呼了一声负屃的名字,黑衣人的身子只是微微一动,睁开了眼证明他还活着。渐离走过来手起刀落,快速为她削去箭的尾翼,箭头还留在她的掌心之上。这时她方才觉得手心剧痛难耐,浑身无力,几欲昏死。
一辆自咸阳方向赶来的马车刚停在了秦王的车前,自上面下来一位冠貌端正、略带威严的中年男子,他的容貌俊朗,年少时必定亦是风流倜傥,一身奢靡华服,一言一行极具威慑力,领军的将领皆俯首称臣,而秦王的面色却不甚好。
“陛下,臣正在宫中处理政务,却闻你私自调遣自魏归来的上万大军在此与人发生冲突。”言下之意,敢情那军队是他家私用的,你不能动用。秦王又岂是年少无知,立刻不满愤愤道:“难道寡人调派军队做何事都要一一向你汇报经过仲父你的同意吗?”肃面男子忙示弱,低头道:“微臣不敢。”
原来此上万步兵师乃是镇守在秦边境上,若当日魏国交换质子执意不与秦示好,开战一触即发,此部队便作为先锋前去。秦王并不是闲来无事特意带着上万大军出来寻她,怕只是正巧经过此地遇上,天,偌大的荒原,要遇上个人谈何容易,她运气怎是如此不堪,竟撞在他的枪口上,真是损人而不利己呀。
秦王既然称他为仲父,此人大抵就是吕不韦了。传闻嬴政的父亲异人质于赵时,见吕不韦的姬妾赵姬,妖娆婀娜,悦而娶之,生下了政。吕不韦以异人奇货可居不惜重金斡旋,平安送其归国登基,并任为丞相,封文信候,食河南洛阳十万户。
吕不韦微躬身子,凤眼微眯询问道:“让陛下不悦便是下面那些人吗?”见秦王并不表示,眼中怒火仍未消去,便转头对领军的将领道:“把他们都拖下去,车裂。”她捏着血流不止的痛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阴冷莫若此,歹毒莫若此。
秦王远远地望了她一眼,眼底有异色一闪而过:“下面无非是一般贱民,挡了寡人的去路,寡人亦让他们吃尽了苦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仲父也不必为之操心。”君王毕竟是君王,威信还是有的。话一出,一下子就镇住了盈盈扰扰的不满碎语。
渐离听闻得赦,走过去将黑衣人搀扶了起来,缓缓地朝马群移动,她亦步亦趋,回眼看了身后遍地狼藉,尸骸无数,黑衣人带来的五十死士全数阵亡,然秦军也丝毫无胜算,牺牲的将士是黑衣人五倍有余。
然吕不韦见此情景便不干了,大步来到秦王面前大声道:“陛下,此行无异于放虎归山,他日及他们东山再起,对我朝便是可大可小的威胁了。”秦王慢慢抬眸,平静地望向他,声音波澜不惊地道:“敢问仲父,此地是谁说的算?”吕不韦迟疑了一会,慢慢退了下去。
秦王的一句话,狠狠地反将了吕不韦一军。不过大致可以看出嬴政十三岁即王位,吕不韦见其年幼,独揽政权的传言并不假。然她又暗自庆幸,今日若不是有吕不韦在此与其对峙,秦王或许没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们。
渐离牵了一匹高大英俊的漂亮黑马过来,鬃毛亮得分外均匀,扶了她上去,而后又与她合力把黑衣人拉上马。黑衣人浑身是血坐于她身后,软而无力地趴倒在她的后背上,淡而无味地说了声:“冒犯了。”她的心骤然漏跳了一拍,这样的感觉是在何时有过?
慢慢地将他的两只手拉到自己的身前,在腰间一扣,她道:“要抓紧了,摔下去我可不管你!”只感觉他紧靠在背上的头微微摩挲了一下她的肌肤,便不再有了动静,他怕是伤得很重。
渐离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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