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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亲爱的等等我-第60部分

小说: 亲爱的等等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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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端起那杯白兰地,凑至嘴边正欲饮下,却不料祁行微微一笑,准确地捉住了她的手腕,模样恣意而雅致,“周小姐就打算这么喝了它?”
    周素凌一顿,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他。
    祁行收回手来,端起了自己那一杯,与她的杯沿轻轻一碰,在悦耳动听的碰杯声里喝了一口白兰地。周素凌看着他雅致的侧脸与随着吞咽的动作微微颤动的喉结,眼神慢慢地暗了下来。
    那杯白兰地忽然变得比以前更醉人了。
    祁行轻而易举看见了躲在卡座里的那些鬼鬼祟祟拍照的人,却视而不见地牵起了周素凌的手,“跳舞吗?”
    他问得温文尔雅,可是并未得到女伴的同意就已经拉着她走向了舞池。忽明忽暗的灯光里,他的手牢牢地扣住了她的腰,将她狠狠地贴向自己,暧昧丛生,惊心动魄。
    周素凌心跳一顿,抬头便看见他那双漆黑灼人的眼眸,那里仿佛什么幽静阴暗的深渊,藏着一些她猜不透也看不明白的秘密。可也正是这样的阴郁与神秘将这个男人衬托得更加完美动人,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与占有欲。
    他捉住她的右手,引领着她环住自己的脖子,但在她的掌心贴上来之前,又优雅礼貌地问了一句:“May I?”
    如此道貌岸然的举动。
    周素凌忍不住笑着问他:“如果我说no呢?”
    “你不会。”他笃定地说,唇畔勾起一抹醉人的弧度,明明是自负到不行的举动却无论如何叫人无法心生反感。
    周素凌低声叹了句:“祁行,你骄傲自大的样子还真是……”
    “真是什么?”
    她眼神微眯,红唇大胆地贴在他的耳边,“真是性感到无可救药。”
    “那还真是多谢周小姐的谬赞了。”祁行笑得温文尔雅,余光将卡座里连续闪了多次的白光尽收眼底。
    ***
    中心广场的积雪已经有好几寸厚了,走在上面松松软软的,仿佛踩在云端。
    陶诗被陈冬亚的大衣裹住,只露出了一半的脸,无声无息地走在雪上。陈冬亚也没说话,跟在她后面慢慢地走着,视线一直没有从她纤细的背影上挪开过。
    直到她终于停下脚步问他:“你都不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如果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没有用。”陈冬亚慢慢地说。
    “听你这语气,大概就算我想说也没什么必要了。”陶诗背对他,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空,“你都已经知道了,不是么?”
    像是被墨色浸染得濡湿黝黑的幕布一样,但是又有很多苍白的颗粒在不断落下,墨色无边无际,几乎要将整片大地都吸进去。
    陈冬亚沉默了半天,然后才伸手握住她冷冰冰的手,温言道:“一直看着天干什么?”
    她笑着说:“不想让眼泪掉出来。”
    虽然是笑,但无论如何听上去都像哭一样。
    陈冬亚托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脑袋按下来,低声说:“傻瓜,如果那样就可以不流眼泪的话,地心引力多有挫败感?”
    如他所料,那双眼睛红通通的,像是被人关在笼子里的小兔子。
    陶诗的视线又一次模糊了,为他这样低声下气的温柔,为他明知她心有他人还能无限包容她的耐心,为他的名字是陈冬亚而不是祁行这种可笑的现实……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冬亚忽然将她的脑袋贴进自己的怀里,喃喃地说:“如果不想哭,应该这样才对,把自己交给值得托付的人,换一个舍不得让你掉眼泪的人。”
    她的泪珠子全部被他的毛衣吸进去,一滴都不剩。
    于是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红着眼睛推开他,“陈冬亚你确定自己是医学专业而不是中文专业的?说话这么矫情这么煽情,你自己都不会醉吗?”
    陈冬亚挑眉问她:“我醉不醉不要紧,重点是你醉了吗?”
    “想想都醉了。”她嘟嘟囔囔地说。
    “醉了?”他故作吃惊,向她张开双臂,“这么快就醉了,雪天路滑,小姐,还是快来我怀里吧!酒鬼重心不稳,摔倒就不好了。”
    陶诗笑得喘不过气来,弯腰按着肚子,“疼……”
    可是这样笑着笑着,她忽然直勾勾地朝地上倒去,然后迅速没了反应。
    陈冬亚被吓得心跳都停了,猛地跪在她旁边,“陶诗?陶诗?”
    地上的人面朝雪地,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血色尽失,立马掏出手机来打119,然而哆嗦着还没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地上的人忽然伸手抢走了他的电话。
    他低头一看,那个“昏迷”的家伙颤巍巍地抬起头来,顶着白花花的眉毛和鼻尖上的一小片白色肌肤笑嘻嘻地对他说:“这下清醒多了,醉意全无!”
    “……”
    这个晚上,陶诗没有回家,而是在麦当劳和陈冬亚一起待了一晚上。
    陈冬亚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捧着热乎乎的奶茶耐心地听她说了一晚上与另一个男人有关的心情,始终不曾露出过半点不耐的神情。
    她低声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别人也好,他自己也好,都把我当做女儿,当做妹妹,可我却对他产生这种感情……”
    “没有什么感情是恶心的。”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爱上了错的人?”
    “那什么才叫对的人?”陈冬亚反问她。
    陶诗笑了起来,“陈冬亚你真是个哲学家!”
    “所以你现在还是有那么点崇拜我?”他挑眉。
    “没错。”
    “那么——”他清了清嗓子,“有没有机会把这种崇拜变成超越友情和革命情感的存在?”
    陶诗又被逗笑了。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出人意料的夜晚,原本以为的心碎被愉悦所取代,而她险些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快乐下去了。可是没有。
    就好像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又变回了那只丑陋的南瓜一样,在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陈冬亚将她送回了家,走进那个黑漆漆的楼道里时,陶诗又一次察觉到自己被阴暗所吞噬。
    她是如此急切地希望有人陪她,这样她就不会陷入对祁行的单相思中无法自拔。
    屋里没有人,一地狼藉仍在,就连祁行离开之前留在茶几上的药箱也没有被人动过。她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这个屋子,意识到原来祁行也没有回来过。
    她躺在沙发上很久,终于给祁行发了一条信息:我没有怀孕,那是个误会,你不要对我失望行不行?对不起。
    指尖颤了很久,她才加上了最后那两个字:哥哥。
    然而祁行没有回复这条信息,也没有和从前一样打电话回来。
    她等了很久很久,久到终于忍不住合上眼睛沉沉睡去,再睁眼时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间了。大门不曾打开过,手机不曾响过,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像是睡着了一样。
    安静得可怕。
    陶诗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过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却恰好看见A市的娱乐新闻播报,主持人微笑着对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的画面做出以下解释:“本市着名青年企业家祁行昨夜被拍到与市政厅的高官之女周素凌在夜店狂欢,这对一直以来共同出席公众场合的‘荧幕情侣’从未对外承认过他们的关系,不过从这几张照片看来,恐怕大家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陶诗的手微微一颤,遥控器啪嗒一声落地。
    几张清晰的大图上,祁行与周素凌紧紧相贴,于暧昧的灯光下相拥起舞,姿态亲密,神情愉悦。他的手环过女人纤细的腰肢,最后停留在那片光…裸性感的背部。而女人的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脖子,红唇贴在他的侧脸之上……
    所有的感官除视觉以外,统统在此刻失去感知能力。
    陶诗定定地望着变幻的大屏幕,那颗心终于沉入深不见底的悬崖。可是原来悬崖之下并没有武侠小说里总会有的退隐高人抑或武功秘籍,没有人能教会她该如何收拾好内心波涛汹涌的悲哀与绝望。
    她慢慢地低下头来捂住脸,一声不响地哭了起来。
    那些透明的液体从指缝间大颗大颗地滚落,可是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又将如何停息。
    手机响了,她被吓了一跳,用湿漉漉的手去拿了过来,看见了上面的那两个字。
    深吸一口气,她用平静的声音接了起来:“喂?”
    “是我。”他的声音还和往常一样低沉醇厚,仿佛冬日的雪,春日的风,“我看见短信了。”
    “嗯。”
    “所以昨晚对我撒那么大个谎,你对我那脆弱的神经都没有半点同情心吗?”
    “没料到你会那么生气。”她把声音变得像个小女孩一样可爱,“现在还生气吗?”
    “当然。我像是那么容易摆平的人吗?”他也和平时一样温柔又幽默。
    “好了,我要去洗漱了,一会儿要出去。”
    “嗯。”他应了一声,准备挂电话。
    陶诗却不知怎么的,忽然间又叫了他一声:“祁行!”
    于是那边顿了顿,“怎么了?”
    “有句话忘了告诉你。”
    祁行的手颤抖了几下,而更为惴惴不安的却是那颗心。他仿佛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整颗心都在惶恐,可是惶恐之中似乎又有那么几分……渴望。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听见陶诗对他说:“祝你顺利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爱□□业两丰收。”
    “……”
    “你还在吗?”
    “……在。”祁行低声笑了笑,“我该说多谢吗?”
    “不用客气。”她也笑了,“拜拜。”
    于是嘟的一声,通话结束。
    祁行沉默地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抬头对着家门发了片刻的呆,然后再次转身离开。
    一门之隔的屋子里,陶诗一个人缩在沙发上,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把那句临时被换掉的台词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很多诗人都会描写爱情,也多歌曲也都与爱情有关,可是艺术更偏爱文艺含蓄的表达,比如“月亮代表我的心”,比如“思念是一种病”,比如“只羡鸳鸯不羡仙”,比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可是不管她能背下多少首爱情的诗歌,唱会多少首爱情的金曲,也许最遗憾的只是不能亲口跟他说一句毫无艺术感的平直简单的告白。
    ——你要怎么才会知道呢?不过短短五个字而已,我却无论如何在这八年的时间里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对你说出来。又或许终其一生我都再也找不到那个机会了,你也不会有机会听得见它。
    ——“祁行,我爱你。”
    ***
    祁行与周素凌没有对媒体报刊的爆料有任何回应,而面对周素凌又一次的主动邀请,祁行简简单单地在电话里答应下来,下班后就驱车去了周家大宅。
    周素凌说她的好友过生日,希望祁行能够充当她的男伴,陪她一同参加聚会。
    祁行在接她的途中打了个电话给陶诗,让她自己吃饭,不用等他了。
    陶诗在那头笑眯眯地说:“佳人有约啊?”
    他顿了顿,“只是公事。”
    “没事,你忙你的,周末嘛,刚好我也能出去玩玩了。”她兴致勃勃地说,“憋在家里无聊死了,我和人约好了去书店买点书。”
    祁行刚想问和谁一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含笑说:“好,注意安全。”
    最近他和陶诗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要么他有约,要么她在外面玩。他总是告诉自己她已经长大了,外出是她的自由,他不应该事事都过问,可是潜意识里却又无比渴望知道她的行踪。
    他渴望和她多相处片刻,渴望和她像从前那样多说电话,哪怕尽是些无意义的琐事,他也乐得听她说。
    可她却开始逃避,三天两天往外跑,他想也许这样也好,她有了自己的朋友,就不会对他依赖过度。然而一想到她所谓的朋友正是对她有所倾心的陈冬亚,他又开始烦躁不安。
    他这是怎么了?
    陶诗如他所愿和同龄人谈恋爱,他却又开始心塞,这不是很可笑么?
    祁行想问问她去哪里,多久回来,穿得厚不厚,会不会被冻着,晚上吃什么,回来的时候需不需要他去接……可是各种念头都只是一闪而过,最终被理智控制了。
    他开始渐渐地发觉其实产生依赖心的似乎不止陶诗。
    车停在周家大宅外面的时候,周素凌还没出来,祁行动作熟稔地掏了支烟出来,点燃了凑到嘴边深吸一口,然后闭眼靠在座椅上。
    于是周素凌走出大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那个男人将西服外套搭在后座,只穿着白衬衣靠在椅背上,英俊的面庞略显沉郁,双目紧闭,微微开阖的嘴唇轻轻呼出一缕白烟。
    他像是中世纪的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尚且带着油画的古老与年代感,明明年纪轻轻,却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略显沧桑的厚重感。
    她敲敲窗,看见他缓缓睁开的双眼,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会被其中的情绪淹没。
    祁行亲自替她开了车门,然后才坐回车上,淡淡一笑,“不知道周小姐赶不赶时间,如果不赶,能不能容我抽完这支烟?”
    周素凌挑挑眉,“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抽烟的。”
    她几度看见过祁行在公众场合接过了对方的烟,但是从来不曾抽。
    祁行笑了笑,“不常抽,但不是不抽。”
    “伤身体。”她忍不住关切地说,有些逾越地动手抽走了他的烟,作势要往窗外扔,但仍免不了有些忐忑却故作自然地对他撒娇说,“可以吗?”
    祁行被她的动作搞得略微一顿,下意识地想起了每次参加完一些重要聚会回家以后,陶诗一定会像只小狗似的扑过来,在他身上左闻闻,又闻闻,然后严肃地质问他:“抽烟了?”
    他有时候会逗她,装作无可奈何地说:“没办法,场合需要。”
    她就会板起脸来不跟他说话,一定要他哄她:“好了好了,逗你玩的。我没抽,烟味是别人然上来的。”
    “真的?”
    “假的。”他又逗她。
    然后她就会像只小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刺来瞪他打他咬他。
    ……
    “祁行?”周素凌出言唤回了他的目光,“怎么了?”
    “没什么。”他收起了面上突如其来的温柔,又恢复到了先前那种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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