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间谍 作者:青岛小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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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考验9（1）…3
　　　　
　　　　“我们曾设法营救过韩书记他们；可是没有成功。”老齐难过地低下头。
　　　　“敌人是凶残的。这次杀害了一批我们优秀的同志；其目的之一是企图恐吓我们在市内的地下工作者们。但是；他们想错了；他们的屠杀只能激起我们更深的仇恨；令我们的战斗信念愈加坚定！”谭政委紧攥的拳头落在了桌子上。
　　　　老齐深深地点着头。
　　　　沉默片刻；谭政委又说道：“目前；我军已经夺回了诸城、莱阳等重要县城；敌人在胶东已处在崩溃边缘。我们要及时掌握敌情；实施更为强大的反击。我们的目标已不只是要把敌人赶出胶东；而是要把他们赶出山东！因此；岛城的军事情报工作仍需加强。”
　　　　老齐简单地介绍了岛城军事情报网和电台的发展运行情况；特别是对地下军事情报站长君英的工作赞不绝口。
　　　　“‘水晶’小小年纪不但担负起了这么沉重而又危险的任务；而且工作得非常出色。真是难为她了。”谭政委感慨地说；“电台是军情情报网的核心；要保护好。去年九到十月份；北平地下电台被敌人破坏；造成华北、东北等地众多优秀的特情员被捕或遭杀害；给我们的情报工作造成了巨大损失。因此；中央反复强调；一要想尽一切办法隐蔽好电台；二要彻底切断特情与地下支部的横向联系
第三十六章　考验9（2）…1
　　　　
　　　　老齐频频点头：“我们会想方设法保护好电台的。”
　　　　谭政委又问：“岛城的‘尖兵’怎么样了？”
　　　　“前期；敌人怀疑军事泄密；派了省调查室副主任曾讯对警司儿个军官进行特别审查。后来；错抓了一个人押送至济南；屈打成招了；其余的都恢复了正常。为安全起见；‘水晶’命他先蛰伏起来了。”
　　　　“老齐；不是我批评你；你是老地工了；像这种情况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在此之前；为什么不安排‘尖兵’撤离？你们这是在冒险！幸好敌人搞错了；不然的话……”
　　　　老齐一脸难色地回答：“当时；要安排他撤回解放区；可他就是不走；说有信心通过考验；不愿放弃这块阵地。实在没办法；在敌人审查期间；我们制订了营救方案；以应对情况恶化。”
　　　　说罢；老齐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谭政委；还有件事向您汇报；这张照片是地下支部搞到的。据说是《大公报》的一个记者在现场拍摄的；岛城国民政府禁止在各报纸上刊登；却暗地流传了出来。”
　　　　谭政委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是海边刑场上；一排国民党军的青年军官正举枪射击。
　　　　老齐站起身指着其中一个军官说：“这个高个子军官就是‘尖兵’同志。”
　　　　谭政委瞪大眼睛仔细地观察着照片。
　　　　“敌人可能是为了考验被审查的军官；特意安排由他们处决韩书记等人。”老齐神色沉重地望着他说。
　　　　谭政委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敌人这一手够阴险的。可以想象‘尖兵’同志当时的心里有多痛苦。”
　　　　沉默片刻；谭政委接着说：“‘尖兵’还很年轻；又没有入党；要给他关怀和指导。要帮他卸掉思想包袱；打消思想顾虑。”谭政委说着指了指那张照片：“虽然他为我们获取了许多重要情报；功勋卓著；但缺点也很明显；任性、不遵守组织纪律。恩来同志早有指示‘我们发展特情人员是通过培养革命信仰；绝不能像军统那样通过美色和金钱’。所以；还是要从提高思想觉悟、严格组织纪律等方面入手。要让‘水晶’加强对他的思想教育；该批评就要狠狠地批评……”说话间；他把那张照片一撕两半；然后叠在一起又用力地撕为两半。
　　　　老齐望着他的双手一愣：“谭政委；您这是……我刚才还想问；这张照片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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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处理？”
　　　　“今后；再发现此类照片；就这样处理！”被撕成条的照片被谭政委划着了一根火柴点燃了；袅袅青烟浮了起来。
　　　　冬天的天短；还不到晚6点；城市里已是夜色朦胧。
　　　　方剑春在总务处收拾了一下；让一名科长往车上搬了两箱美国罐头和饼干；便驾车往市区开去。他要应约去拜访林丽萍；自己被关押期间；林丽萍曾去军法处关照过自己；今儿也借此拜谢一下。
　　　　岛城小鱼山。
　　　　军用吉普开着雪亮的车前灯；灵巧地爬上了鱼山路那陡峭的上坡；沿着马牙石铺成的路面拐进了鱼山支路的一座大院子里；在院子最深处的那幢日式小楼前刹住了车。
　　　　身着少校毛呢冬军装的方剑春从驾驶室跳下来；看到林丽萍那辆崭新的美式中吉普就停在前面。
　　　　他仰头打量了下眼前这座静谧的小楼；儿扇楼窗里透出橘色光亮。
　　　　他迈步走到楼门前；拉了拉门铃绳；楼里响起丁零零的清脆铃声。
　　　　当门打开后；方剑春惊得瞪大了眼睛。本来已经看惯了她一身戎装的样子；现在居然是一身暗红团绣旗袍。她披着一件狐狸披肩；脚上穿一双绣花缎面拖鞋；像是刚刚洗过头；乌亮的波浪长发湿柔地垂至香肩；细弯的眉毛下凤眸流波；挺直的鼻梁两侧能看出粉黛的印迹；性感的嘴唇上抹着猩红的唇膏。
　　　　我的天！这……这是林丽萍！
　　　　方剑春坏坏地一笑；故意说道：“您好；其实我是来找林丽萍小姐的。”
　　　　“你少装蒜！”林丽萍乜斜了他一眼；“快点儿进来。”
　　　　方剑春回手指了指吉普车：“等我把东西搬进来。”没等她再开口；他儿步跑到车旁拉开车门；把两箱美国罐头和饼干搬进了楼门厅。
　　　　林丽萍关上楼门笑着问：“干什么呀你？要把我家变成你们总务处的仓库啊
　　　　说话间；走进一楼客厅。
　　　　古典的吊灯散发着温馨的光线；通亮宽敞的大厅中央是一圈紫色的檀木沙发。方剑春坐到柔软的沙发上；扫视着这装潢华丽的房间；壁炉里闪烁着通红的火焰。“你家可真阔气！哎；就你一个人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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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丽萍把狐狸披肩摘下；放到挂衣架上：“刘妈的孩子病了；正好也快过年了；我让她提前回了乡下老家。这座小楼是海军桂司令帮我爸妈在岛城置办的家产；为了每年夏天来岛城避暑用。我调来了岛城正好住在这里。怎么样；还不错吧？”
　　　　“当然不错！以前；这一带可是日伪政府政要们居住的地方；普通百姓都不准进入。林小姐；刘妈回乡下了；剩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害怕吗？”
　　　　挂衣架上悬着子弹夹式的金属腰带；腰带上挂着枪套；林丽萍拇指一翘；枪套按扣被挑开；那把德式左轮枪灵巧地钻进了她纤长的手里。
　　　　“有它；我什么都不怕！”她的右手食指插在扳机处；竖起手；大拇指朝保险机娴熟地一敲；左轮枪在手上飞速地转圈。
　　　　方剑春暗暗佩服；并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生怕她玩失了手、一走火打中自己。
　　　　林丽萍转眼间将左轮枪又准确地插回了枪套里；趿着绣花缎面拖鞋；走到客厅一角的吧*T*X*T*小*说*共*享*论*坛*台前；边拿出两个高脚杯边问：“屋里暖和；把外衣脱了吧；小心出去感冒了。方大处长；喜欢法国红酒还是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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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剑春不爱喝酒；酒量也小；但这种场合不好推辞；随口道：“红酒吧。”说着；脱下少校毛呢军装搭在沙发扶手上。
　　　　盛着半杯纯浓红葡萄酒的高脚杯放置在了他面前的茶儿上。林丽萍在对面坐了下来；双腿并拢着；双手压在旗袍的前摆上；身体向一侧微倾；颇有淑女之气：“怎么这么看着我？哪儿不对了？”
　　　　方剑春收回发直的目光；笑笑说：“刚才第一眼简直认不出你来了。我觉着吧；其实；你还是不画浓妆好看。”
　　　　“我乐意！这是在我家。”林丽萍没好气儿地说。其实自己刻意打扮一番是给谁看的？家里又没其他人。他竟然说这个；一点儿都不懂女人。秦三小姐说得没错；这小方子有时可真气人。
　　　　俩人举杯呷了一小口红葡萄酒；静了一会儿；林丽萍先开了腔：“3天后我要回南京了；过了春节才能回来。”
　　　　“定下了具体时点请通知我；我要去送你。”方剑春很真诚地看了看她；接着又说：“最近有传说警司上层会有变化；你说回南京；我还以为你要调回去了呢。我还想呢；这种变化对我来说可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林丽萍皱了下鼻子说：“你就会耍嘴皮子；我才不信你那个什么打击呢！不过；警司将来还真可能有变化。”望着方剑春那急切的目光；她端起高脚杯在手里缓缓转动着问：“以后的事情……方处长；你为什么要刻意打听这些？”
　　　　方剑春指了指自己的少校肩章：“林小姐；我这个总务副处长可是来之不易啊。”
　　　　林丽萍忍不住哧哧笑起来。
　　　　方剑春是个聪明人；这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最近；从报纸上就能看出各地军政官员调动频繁。倘若警司丁司令被调走；换了新司令；那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济南王耀武司令不见得还能继续遥控岛城；自己所仰仗的这些上层建筑也就消失了。
　　　　“方处长；是不是有失去了依靠的担心？”林丽萍看出了他的心思；单刀直入地说；“你大不必过虑；不就是个少校吗？不就是个总务副处长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能跟着我干；不但可以确保眼下的官职；而且不出半年就能升到中校军衔。”
　　　　望着林丽萍说话时那神秘的神色；方剑春愣住了；跟着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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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就能提中校？”方剑春挠了挠后脑勺说；“林小姐准是在拿我开心。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总务处吧。”
　　　　林丽萍拿着高脚杯站起身；慢慢走动着说：“方剑春；我看得出你一直在防备着我。我甚至能猜出是谁让你这么防备我的。”她转到方剑春的沙发后；侧倚着沙发靠背继续说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岳参谋长。他是不是还在背后叫我‘画皮’、‘美女蛇’来着？哼！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剑春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岳参谋长没对我说过‘美女蛇’什么的。他只是说林小姐不是一般人。仅此而已。”
　　　　“你扯谎；我看你好像挺相信他的鬼话的。我告诉你；有些人是靠不住的。”她双肘撑在沙发靠背上；俯下身在方剑春的耳侧说道。
　　　　客厅里静了下来。墙边的那座立式老挂钟滴答滴答地行进着。壁炉的炭火偶尔迸发出零星的毕剥声。
　　　　方剑春双手把玩着反射着光影的高脚杯；脑子快速地思考着：这个女人出身军统；可她的具体身份还不清楚；眼下完全可以引出答案。
　　　　想至此；他侧头望着她说：“把我提为中校；可不是党政处所能做主的事情
　　　　“你听我慢慢说。以前；我的父亲将我安排进南京军统局；我专门负责调查内部败类分子。后来；出了‘退婚’的事……在毙了那个浑蛋之后；我调到了二厅一处习研通讯测向。可我的心情一直很糟糕；很想远离南京这个伤心地。为此；我争取到了一项来岛城的特殊任务。在警司任政工处长；监查肃清有背叛倾向或其他政治问题的军官；这只是公开身份；实际上；我是来熟悉环境；暗中物色人员；准备接手二厅与美海军情报部门的合作事宜。这次回南京；也是回去接受上校专员的委任。等三四月份回来；我就拥有直接的任命权；用以发展忠勇优秀的青年军官为二厅工作。”林丽萍说着；眨了眨眼睛。
　　　　她起身走到墙边的书橱；拉开玻璃橱门找出儿张表格；回到方剑春的身旁递过去：“你忠诚于党国；才华出众；特别是你留过美、懂英文；我们二厅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以便于跟岛城美军海外观测队联系协调。填上这份表格；回南京后；我会极力推荐；为你争取一张‘中校情报官’的委任状。”
　　　　方剑春接过表格放在茶儿上；佯装审视。心里盘算：借着这个机会进入他们的二厅情报系统倒是不错。可是；这会不会又是敌人的一个诡计？最好还是先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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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着；等征求了君英的意见再做决断吧！
　　　　“原来林小姐也有高升之喜。来；我敬你一杯；祝贺你！”方剑春举起高脚杯碰了下她的酒杯；喝了口香郁的葡萄酒，继续说道：“半年内就能升为中校；对谁来说都是感兴趣的事；我也不例外。可是太突然了；况且我是个军官；没有做89y的经验。林小姐的美意我心领了。这样吧；等我考虑成熟后；再给你一个答复。”
　　　　“你方剑春可不该是错失良机的主儿。不着急；我可以给你很长的时间考虑；直到考虑清楚了再说。如果你能加入；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林丽萍忽然意识到自己过于直白；又遮掩了句；“那样；我就可以经常向你请教英文了。”
　　　　方剑春瞥见她的脸红了起来；便笑着站起身走到客厅墙下；仰头欣赏着上面那幅装裱考究的八骏图。他忽然回头问：“听说军统里有不少漂亮的女特工；善于依靠美色猎取情报。”
　　　　“她们是搞谍报的；我是监查内部人员的；不一样。啊！我懂了；原来你一直以为我也是那类女人！”林丽萍的眼神瞬间冷锐起来。
　　　　“不；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方剑春后悔这句话问得太唐突了；赶紧解释；“林小姐在我的心目中始终都是女神！”
　　　　林丽萍的脸上这才渐渐恢复了笑意：“我的真实身份和今晚说的事情都不许透露出去。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如果你对我不放心的话；也就不会告诉我这些了。”方剑春巧妙地回了一句。
　　　　由于哥哥的遭遇使方剑春一听到军统的人就会在心底腾起怒火；但不知为何；面对林丽萍却怎么也怒不起来；只感到惋惜和烦乱。
　　　　他仰头喝干了红葡萄酒；长长地舒了口气；微皱眉头说：“说实话；像我们这些小军官对你们军统人员可不太欢迎。当然你林小姐除外。”
　　　　“这个我知道；可我还知道；地下党也不欢迎我们军统。”林丽萍表面上还是做着政工工作的；跟部队军官们接触较多；这一点自然很清楚。
　　　　“林小姐这话；会让人产生误解的。好像我们这些小军官都是地下党似的。”方剑春无奈地摇头苦笑。
　　　　“你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小军官们政治思想狭隘；真要是碰上地下党；他们大多会摆出事不关己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