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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顺治皇帝-第43部分

小说: 顺治皇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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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投靠大清之后的洪承畴虽然受到了皇太极的“恩养”,但实际上并没有立即受到重用,他的行动仍受到某种限制。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尽管皇太极诚心诚意要招徐洪承畴这个人才,可他二人的交谈并不投机。渐渐的洪承畴才悟出来了,坏就坏在他是投降在了庄妃的石榴裙下!庄妃夜访三官庙,他二人在庙中把盏浅呷,情意绵绵了半宿。皇太极表面虽无所谓,可心里却直冒酸水儿。自此君臣二人便心存芥蒂,话不投机了。直到多尔衮摄政,为了网络心腹,洪承畴才渐渐受到重用。清军占领北京之后,洪承畴奉命仍以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原衔人内院住理军机,为秘书院大学士,位极人臣。 
尽管位高权重,但毕竟是个战败被俘投降过来的汉宫,洪承畴未免有些自卑心机,尤其是在那些不可一世的满洲王公贝勒面前,更觉低人一等。此番摄政王爷虽是有口无心的自言自语,但在洪承畴听来仍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唐王与鲁王,是否前明嫡派?一个弘光方才除掉,偏偏又生出两个来。” 
“据卑职所查,鲁王是明太祖十世孙,世封山东。唐王是明太祖九世孙,世封南阳。”洪承畴老老实实回答,觉得太呆板了些,便又补充了一句:“听说那唐鲁二王为争帝统正势如水火呢。唐王是叔,鲁王是侄。唐王欲让鲁王退为藩属,曾派使节带饷银十万两犒劳浙东军士,可鲁王不理不睬,浙闽遂成仇敌。我清军正可趁此良机各各击破!” 
“唔!此计甚妙!可是,除了他二王,还有江南各地的反叛,看来东南一带是很难平定的。” 
“爝火之光,何足以蔽日月?总教天戈一指,就可一概荡平。” 
“嗬,范先生如此信心十足,想是又有了锦囊妙计?”多尔衮眼睛一亮,盯着范文程。这个三朝元老,实在是足智多谋啊。 
“微臣已经看中了一人,此人出马定能奏效,不出数月,江南一带便可传檄而定。” 
“是何人这样神通?范先生请明说了吧。英亲王及豫亲王刚刚还朝,不便再发,现在还能驱遣何人呢?” 
“王爷,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洪大学士洪承畴是也。” 
“范兄,不敢乱说,洪某不才,何以堪当此重任?”洪承畴一怔,连忙摇头拒绝。 
“是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多尔衮一拍大腿,点头称是。“洪先生能文能武,此番前去督理南方,定能招抚江南,马到成功?” 
“谢王爷谬夸。洪某无德无能,乃战败之降将,心中惶惑,恐难以堪当大任。”洪承畴跪倒叩首,心中却想,总算有了为大清国立功的机会了,何乐而不为?省得在那些王公面前抬不起头来,此后立下显赫军功,他们自当刮目相待了,如果再被封个爵位,那也就不枉此生了。 
“洪大人不必推辞,此事就这么定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洪承畴略一思忖,侃侃而谈:“江南已归附年余,但人心尚未稳定。而明朝宗室称王称帝,更使人心惑乱。究其原因,卑职以为一些故明官绅对我大清有疑畏之心,故久未敢归附。卑职此番奉旨前往,拟采用剿抚并用之两手措施,所谓顺我者昌,过我者亡,料想终能达到目的。” 
“好!此计甚妙。洪大学士,立即择日率八旗精兵总督军务招抚江南,不得有误!” 
“嗻!” 
“报——豫亲王,他,他出痘已然昏迷不醒!” 
“什么?”多尔衮似乎挨了重重的一击,瘫坐在龙椅里:“快,快,命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去豫王府诊治,一定要唤醒豫亲王!” 
多铎虽在一些细小的问题上与其兄多尔衮有所分歧,但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在许多重大的问题上始终保持一致。多尔衮的哥哥阿济格和弟弟多铎实际上是他摄政的主要支柱。尤其是多铎,智勇双全,战功显著,多尔衮便趁机累加勋爵,晋封他为辅政叔德豫亲王而取代了济尔哈朗的辅政地位,成了多尔衮最得力的助手。而阿济格却有勇无谋,因而多尔衮没有委以他重任。现在,多尔衮与多铎兄弟俩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整日的倚红偎翠,一呼百应,风流快活似神仙一般。可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正当多尔衮感到体力不支、力不从心之时,兄弟多锋却患上了天花!这是一种可怕的流行疾,每年有不计其数的达官贵人或是贫民因流行性天花而夭折,这一回,正当壮年的多锋亲王难道能幸免吗? 
“来人,请萨玛太太到豫王府跳神消灾!” 
“来人,请范先生占卜观天象!” 
“来人,请钦天监监正汤若望查看天象!” 
豫王一病,睿王府里却乱了套。多尔衮忧心忡忡,整日心神不宁。 
“启禀王爷,钦天监监正汤若望求见!” 
“传!” 
珠帘一挑,走进来一个金发兰眼的小老头。此人个子不高,身材略胖,肚子微微隆起,加上方脸大耳,看上去颇有福相。 
“王爷,据本人测称,将于明日晚十一时二十二分发生月食。” 
“什么月食?” 
“就是那一刻太阳、地球与月亮在同一条线上,由于地球遮住了太阳发来的亮光,所以月亮会在很短的时间里不发光,天上黑乎乎的一片。”汤若望说着一口娴熟的中国话,比满族人说的汉语还流利还地道。 
“天狗吃月亮?不好,我大清有灾难了。这该如何是好?”多尔衮脸色有些发白,更加焦虑起来。 
“出了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吗?” 
“是……这样,”多尔衮顿了顿,终于下了决心,本来他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的。“多铎亲王,我的弟弟,他,他得了不治之症!” 
“亲王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天花。” 
汤若望不吭声了。在当时,天花被视为绝症之一,尤其是成年人再出天花,几乎没人能够逃离死神的魔爪。这个来自德国的小老头,虽然他懂得用矿石铸造红衣大炮的技术,虽然他能准确无误地对天文导相作出判断,虽然他虔诚地信仰着耶稣基督,但对这种流行病却是束手无策。 
“只能听天由命了。”一向奉基督为至圣的汤若望竞哝咕出了中国人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果然,多铎不治而亡,这对多尔衮的打击是巨大的,他失去威福自专的股肱! 
多尔衮在悲痛之余,性格变得冷酷而古怪。有道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多尔衰与大玉儿名分未定之前,各自意乱情迷,恨不得夜夜相伴,形影不离,然而不久便觉得乏味了,如今定了名分,反觉得平淡无奇。从来好色的人都有一种癖病,得了这一个又想着那一个,恨不得把天下的美人都收拢来,夜夜试新,时时换旧。多尔衮曾不止一次表示非常羡慕明朝的皇帝,在宫里有美女数千,希望王府中也能照此行事,后被一班子大臣劝阻。皇太后下嫁已够伤风败俗,更有甚者,又占有了侄儿媳妇豪格的大福晋,此外,多尔衮还时常在八旗中选淑女。比如由太宗的淑妃所抚养的蒙古格格就嫁给了多尔衮。此刻,多尔衮又在想入非非了,可是碍着大玉儿的面子,他又不好太张狂了,但心里憋得实在是难受,整日只呆在睿王府中,索性连慈宁宫也懒得去了。 
孝庄太后大玉儿似乎已忘了自己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孀居多年,如今终于与心上人并结连理,令她心情舒畅,容光焕发。精心保养的皮肤依旧雪白娇嫩,加上婀娜的体态,看上去好似年轻的少妇一般。 
人逢喜事精神爽。近来多尔衮虽来的次数少了,可孝庄后并不以为意。一早醒来,孝庄后懒洋洋地喊着:“乌兰,进来帮哀家梳头!” 
“太后,乌兰她生病了,就让奴才伺候您吧。”帐外传来了太监海中天的声音。 
“昨几个还好好的,突然就病了?让她进来!”孝庄后不乐意了,穿着睡袍下了榻。 
“嗻。” 
“娘娘起来了?奴婢给您端了热牛奶来。”一个小使女捧着食盘子,上面放着热奶和一些糕点。 
“端走吧,这时候喝什么奶?满屋的腥味儿。”孝庄后皱起了眉头。多尔衮住在慈宁宫的时候,一早一晚都得喝这玩意儿,孝庄后也只得勉强地跟着一起喝,现在多尔衮没来,她宁可不喝,尽管这玩意儿喝了对身体大有好处,但孝庄后更喜欢喝些莲子羹、燕窝粥之类清淡的滋补品。 
“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乌兰垂着头,声音软软的,显得有气无力。 
“怎么着?说一声痛了就摆起架子来了?瞧瞧你这没精打采的样儿!” 
“娘娘,给您热手巾把儿!”海中天利落地将毛巾叠成几折,手捏着手巾的两个小角,让小太监往中间浇上热水,然后熟练地将毛巾一转圈儿,用手迅速地一拧,递了上来。 
乌兰默默地给孝庄后揩脸,然后拿起了梳子。可是她忽然一阵干呕,只顾得将身子避开,梳子却摔在了地上。 
“真是吃货,瞧你心不在焉的样儿!”孝庄后越瞧越不顺眼,伸出柔嫩的手“啪”地搧了乌兰一个耳光。 
“娘娘,奴婢,奴婢没有脸再见人了!求娘娘给奴婢做主!” 
“这话怎么说的?”孝庄后一怔,情知有异,一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娘娘,乌兰罪该万死,求娘娘开恩哪!”乌兰掩面抽泣起来。 
“不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究竟你得了什么病?” 
“奴婢……奴婢有喜了!” 
孝庄后一听脸色倏变:“你个奴才,竟敢出宫与男人私通,乱我宫中雅化,实在是死不足惜!” 
“娘娘,奴婢冤枉啊!那一日天还没亮,贱婢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一人捂住了嘴和手脚……”乌儿抽泣着,泣不成声。 
顿时,孝庄后心里全明白了,这肯定是多尔衮干的好事!她跌坐在椅子里,气得浑身颤抖。是有那么一日,多尔衮轻手轻脚地起了床,说是赶早回去放鹰,孝庄后当时还想多睡一会儿,也就没加理睬……“多尔衮,你个衣冠禽兽,吃里扒外的东西!这边同我结了婚,那边就又娶了蒙格的福晋。眼下你已经是妻妾成群,还是改不了本性,口口声声要在八旗中选淑女,又说什么朝鲜国的女人最温顺,幸亏你现在还没有亲生儿子,否则你倒真成了为所欲为的太上皇了!” 
孝庄后转念又想:“这万一乌兰要是真的生下个男孩,多尔衮肯定会欣喜若狂,说不定就此一脚踢开了福临……不行,这消息绝不能走漏出去。”这么一想,孝庄后的心里反而平静了。她冷冷地问道:“乌兰,你犯下这等见不得人的事儿理应被乱棍劈了。念在你跟了我多年的份儿上,我国你一条生路。不过,你肚子里的孽种得把他打下来。” 
“那……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孝庄后没想到乌兰这样不知好歹,心一横:“这可是你说的,也怨不得哀家了。来人那!” 
“娘娘,求娘娘放了乌兰姑娘一条生路吧!” 
海中天早在外屋屏息候着呢,这时候他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跪倒在孝庄后的脚下。 
“你们……你们这对狗奴才,枉我平日里对你们这么好!是乌兰她自己要死的。” 
“娘娘!奴才还记得娘娘答应过的事情,娘娘是一国之母,大人有大量,您就饶恕乌兰吧!” 
“是我错了!奴才谁也不怨,只怨命苦!”乌兰突然抬头迎着孝庄后那冷冷的目光:“愿娘娘保重!”竟猛地向墙角撞去! 
“乌兰姑娘,你不该这样呀!”海中天一声呼喊,抢上一步将满脸是血的乌兰抱在了怀里。 
“娘娘,请太医来给她看看吧?” 
“当然要请太医了,快把她弄出去吧。”孝庄后此时还惦记着乌兰怀上的那个孽种呢,总之她不会让多尔衮太如意的。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教之道……”福临背不下去了,将手中的书本往案子上—扔:“什么狗屁玩意儿。兀里虎,那帖子临完了吗?快些快些,朕实在是背不下去了。吴良辅,今儿个咱们去哪里玩?” 
“要说这紫禁城虽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房子,可整日呆在里头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万岁爷,奴才也没辄了。” 
“有多少日子没打猎了?朕的手都痒痒了。可这北京又不比盛京,要出门打猎还得兴师动众的走老远的路,唉,没劲!” 
“哟,皇上感情是念书念得太累了吧,小小年纪怎么说没劲儿?” 
“母后,您怎么来了?事先也不给儿臣打个招呼。”福临有些意外,连忙又拿起了书本。 
“兀里虎,你这是在干什么?”孝庄后一眼瞥见太监兀里虎正趴在御案前,不由得问道。 
“娘娘千岁,奴才……奴才是在琢磨万岁爷临摹的这些帖子呢。”兀里虎正写得带劲儿,冷不防给太后看见了,吓得张口结舌,两腿发颤。 
孝庄后不动声色,她注意到兀里虎的两手都有墨迹,而福临的两手却白白净净的,便喊过了福临:“去,写几个字给额娘看看。” 
“那不都已经写在纸上了吗?我不想再写了,不然弄了一手的墨不说,我一闻那墨汁的臭味就觉得恶心。额娘,咱们母子难得一见,不如出去转转?外面的天可好呢。”福临印帕承ξ厣锨耙钅锏氖帧!
“说,那纸上的字是不是你写的?”孝庄后板起了脸。 
“是……是儿臣写的,儿臣遵照您和洪大学士的意思,每天都在这儿苦读苦练呢。” 
“那就当场写几个字给额娘看看!” 
这下糟了,福临的字体与兀里虎的字体不同,一写准露馅儿,怎么办呢?他挠着头皮,偷偷看了一眼吴良辅,心里在说:“该死的奴才,快帮朕想想办法呀!” 
“哎哟,奴才该死,刚才一见娘娘进来了就把这茬给忘了。宣纸没了,奴才这就去司房去取。” 
“不像话,堂堂的御书房竟没有纸?吴良辅,你可得小心着点,不要让哀家再碰上这样的事儿!” 
“福临,那就背一段三字经给额娘听听!”孝庄后索性坐了下来, 
“额娘,儿臣觉得那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也太拗口了,汉人的典故太多,儿臣又不明其义,背诵起来很吃力。再说了,背了又有什么用呢?”福临不想背诵,一篇《三字经》他只能断断续续地背上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 
“又在狡辩!难道,难道你就甘心做这样的儿皇帝吗?”孝庄后气愤已极,随手抄起了彻案上的拂尘,向福临一指,吓得福临头皮发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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