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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藏地燃情·阿里轶迹-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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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失调,局促不安,尴尬万分。 
黎部长看到这种情景,反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为了打破僵局,使气氛变宽松活跃一些,他若无其事地说: 
“哈哈!怎么没人说话了?我是粗人,喜欢直来直去,说话不讲方式,学习吗,和大家一样,有不同看法可以争论,有错误也可以批评,‘言者无罪’吗!哈哈,大家随便说,说……” 
“好!我说两句。”谢大军接黎部长的话说:“如果从学习角度说,对丁明光同志的事,最好慎重些!哪怕有一点不符合实际或夸张,都会引出不良的后果!”还没等谢大军把话说完,或者根本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汪彤便急不可待地,抓住话头,插断谢大军的发言,变被动为主动,故作轻松的姿态道: 
“谢组长!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小了吧,我介绍的丁明光的问题,都是群众反映的,都是有人证实的。男子汉大丈夫,就应敢作敢当的,还怕别人说什么!况且,我说的话是在咱科以上干部会上,又不是在群众中犯自由主义,我看不出有什么‘不良的后果’相反,你虽然不夸大丁明光的问题,却难免有包庇之嫌喽……” 
“你说我包庇丁明光!汪彤同志!我看你是打着学习的旗号,真想在山上搞运动了!既然是这样,你就直接冲我来好了,就从我‘包庇坏人’的现行活动入手,展开斗争,我奉陪到底!”谢大军怒不可遏高声地反驳。 
“啊!运动真正开始了!”巴宗等藏干一齐轰笑着嚷起来。 
“好啦!同志们,不要开玩笑了。学习中争论不要紧,但不要过分认真!以免产生误解。”柳卫东赶紧替汪彤打圆场。汪彤也很知趣似的,给个台阶就下: 
“开个玩笑吗!谢组长何必认真!知识分子就是脸皮薄……” 
“脸皮厚也不能不要脸吗!”谢大军话音未落,人们的笑声已经直冲房顶。只见汪彤气的两眼发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下班时间已经到了,黎部长看看表,又向柳卫东指指,两人一同点点头站起…… 
“开饭了!”随着柳卫东的喊声,人们一哄散去,年青人争先恐后地涌出会议室。 
“邮车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人们向前院跑去,但见到的只不过是辆改装过的嘎斯车,并没有规范的绿色的邮车到县上来。真正的邮车只到狮泉河镇就不再往前走了,转而便下山回到新疆去。 
以前,邮车一年也来不了两次,现在邮车一个月可以上山一次这已经很不容易。当然,基本的通讯联系,还主要靠电报,县上对地区,地区再转山下。邮车的互来,除私人信件外,还能得到大量的报纸和少量的杂志,尽管全部是过期的,人们依然视如珍宝,爱不释手。 
人们认真看着手中那些过了期的刊物,并没有置身于高原、边远、落后闭塞等感觉,此外要说还有什么感想的话,那就是祖国地域的辽阔,有多少无尽的宝藏,等待开发,而这一切都有待于祖国进一步的发展和强大。尽管人们知道,那要以后几代人的努力,才能逐步成功。但是人们明白,眼下一代一代的人站在这里,正是那未来的人们成功的前提,基础和不可割断的历史的一部分。这足使人们心安和自慰。 
尽管有时天冷得过分受不了,取暖缺乏燃料时,人们不得已把报纸揉成团,放在炉中点燃取暖,但那绝对是人们看了又看陈年的东西,否则怎么会忍心烧掉呢!至少还可以用来糊墙,美化房间,并起到挡风御寒的作用。 
一个房间每次新来一个主人,朋友们都会帮他从墙脚糊到顶棚,使房间焕然一新,或许能让初来乍到的人减少一点高原缺氧的感觉。 
可是从牧区来的藏干们,由于住惯了账篷,对这种纸糊的房间,往往适应起来也不容易。一位藏干产妇就因为在月子里,身体虚弱,睡着了,蜡烛燃着墙纸最终酿成了惨剧。 
话题回到邮件通讯上来。 
有家口的或有对象的年青人,盼望信件心切,实在难以形容。没有成家,远离父母,又没有对象的,信件自然少一些。谢大军就属于这一类。他的通讯方式是定期给父母发电报,代替那过于迟缓的家书。因此,他的家书或朋友的信件实在是不多。 
可是今天却非常例外。苗师傅从邮局回来,一进门手里即高举着两封信,“谢组长,来信了!你的——两封。” 
谢大军把信接到手里,一看便知是原单位,省政府人事局两位同志的来信。一封是同学、朋友兼老乡王明理的;另一封是单位上一位名叫冷芬的女同事写来的。 
谢大军首先是拆看王明礼的信,有五、六页之多,如饥似渴,一口气读完全部内容。信上大意是说: 
人事局学习班自谢大军离开不到一个月后,就全部下到了东山干校,(实际上是农场)几个月来,他们开地建房,种菜种粮。一边学习,一边劳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改造主观世界,在思想革命化的道路上不断前进,收获很大…… 
特举例说百里香,到干校后一直在放猪,表现好,受到上级领导的表扬。 
说干校表现最好的是校长章文彩(原人事局副局长),与干部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对干部们教育很大,像大学生施可师已经学会开拖拉机、种地。总之,大家觉得“干什么都是干革命”,没什么可怕的。信的最后一段,先引用当时常用的三句话: 
“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做毛主席的好战士!”最后王明理深情地祝谢大军早日加入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真正的名副其实的光荣的党员。信的左下角专门另注了几句话: 
“同学、朋友薛红梅因观点不同已经 
离婚,她让我代话问你好!希望你能给她写信……” 
谢大军读完同学、朋友王明理的来信,不知所措,心潮起伏,感情深重,用指头揉磨着信纸,摇头叹气。 
苗师傅刚看完自己的信放下,抬头看到谢大军的表情笑道:“怎么啦?谢组长!” 
谢大军说:“我怎么觉得我的同学朋友们干革命,其实是在‘文革’里偏离了轨道!” 
苗师傅听如此说惊诧莫名…… 
谢大军手中拿着信皮,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苗师傅问道:“这信封怎么都拆开了?” 
苗师傅笑笑说:“还不是那几个丫头在邮局那乱拆的!她们想来是要摸摸你的底吧!” 
“摸我什么底!私拆信件,犯法呀!” 
“这里山高皇帝远,她们这些红卫兵队伍的尾巴,本来就‘无法无天’吗!” 
“哎,谢组长,信中说的薛红梅、冷芬是甚么人?丫头们说有两个女朋友追你,这可是真的?” 
“连你也相信那几个丫头片子的鬼话呀!”谢大军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们刚刚在各自的床上坐下来,叶心钺便扒门进来了。他喜欢坐在写字台旁的椅子上。 
照例先掏出香烟,再玩弄一番那金块一样漂亮的 
打火机,随着“喷儿”的一声,喷出的长长的火舌,点上烟再深深地吸上几口,大腿压二腿地点着脚尖。隔一会,又摸出那据说是象牙制作的,白如雪润如玉的长烟嘴,接上烟,有滋有味的吸起来。 
看着叶心钺眉清目秀,笑模笑样,悠然自得的表情,谢大军、苗师傅都多少感受到他内心的快活。 
苗师傅直截了当地问道:“有什么喜事,叫你这么高兴?” 
叶心钺毫不掩饰发自内心的喜悦,爽快地说:“让你猜对了!老婆子来信说她生了,是个男孩……” 
“就一个?” 
“噢,还有一个大的是个女孩,已经上学了,现在是儿女双全,别无所求喽……” 
“什么别无所求了?”苗师傅反驳道:“都是三十多岁的人,恐怕你比我还小呢。你是个干部,前途还远着那!” 
“三十多了,扔下三十奔四十,老了……不像我们大军同志,二十多岁,现在还没对象,就是上了高原,后头还有丫头追,真是福气哟!” 
谢大军:“好你个老叶!绕来绕去绕到我头上来了,方才还‘儿女双全,别无所求’心满意足,现在倒羡慕我?” 
“你们既年青又有文化。不像我,老粗一个,文化低,年龄又大。往四十岁数的人了,连个科级还未混上,前途渺茫啊!”说到这里叶心钺脸起笑容,摆出一副认真又老练的样子。 
苗师傅:“哎呀呀!你这个政工组的大干事,政治上有响当当硬帮帮的‘三块钢板’,那一天说不定一下子就上去了。有那么一天,会突然跑到我们谢组长前头去。我们谢组长副科级,虽然比你高半格,可是他至今连党还没入,不怕说实话,他政治上还不如你呢!” 
谢大军笑道:“苗师傅是喜欢讲实话的人,我这个‘臭老九’至今还是白丁一个,横竖和你没法比。由于我这个商业组副组长是白丁,再加上商业组现有的干部中,也没有一个党员,所以,你们政工组的汪大组长,一次当着许多人面前,说我们商业组是‘白点!’说我们都是‘白丁’也罢了,‘白点’一词岂不成了‘白区’了?这不太妥当吧!” 
叶心钺:“岂有此理!我的老婆来信说,她申请入党有七、八年了。一个模范教师各项工作都跑在同事前面,却总是因为什么成分高了,骄傲了借口卡住,入不了党。她气急了说,叫我从党里退出来——当然这不是真心话。但我们党员队伍中,确实有些肤浅的人,就是靠一块金字招牌混日子。个别人总是心眼小,忌贤妒能,怕别人跑到前面去,这是典型的农民意识。是最有害的东西!” 
“你可以这样说,我们就不同了,当心入党时有人卡了……”苗师傅嘻嘻地笑着说。 
“我是不管那些,在学校就因为说:‘家乡粮食不够吃’被卡了一次。我的两个同乡同学王明理和薛红梅在毕业前入党,我至今还是‘白丁!’但我并不灰心,提高觉悟努力奋斗就是了……我相信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共产党的大多数永远是好的,至于个别人,无论他职位有多高,我从来都不在乎。”谢大军当着一个共产党员的面,敢于毫无保留地阐述自己看法和思想,这使苗师傅深感吃惊,更使叶心钺从内心咸到佩服:“这就对了!凭你这个思想,早晚也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 
“哎,大军!你这个直言不讳的男子汉,能不能回答我一个私人的问题?” 
“私人的问题,无论什么,我都可以回答。”谢大军的真诚与爽快,尤其是一个知识分子,使叶心钺兴趣倍增。 
“大军,你能如实谈谈个人的对象问题吗?”叶心钺不好意思地笑道。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简单!要不了多少话就能使你明白。”谢大军喝口茶接着说道: 
“这次我同学王明理信中说的薛红梅,她既是我的同乡,和同学、又是以前的对象。毕业前分配,因她留京,而我志愿到大西北而分手。她在北京一个 
医院当医生,后经介绍很快结了婚。这次信中说,她又因观点不同而离异。她间接表示,要我写信给她,可能是作为老同学,想倾诉一番吧,也未可知!” 
“原来是这样!”苗师傅感叹道。 
叶心钺信服地点着头:“可信!可信!又可惜!那么那位叫冷芬的是……” 
“是原单位的同事。对方可能有些想法。可我没那种考虑!离开单位上车时,她表示希望我给她写信,出于礼貌,我随口答应了,但至今未动笔。因我想,不写信也就是最好地回答。” 
“那就更可惜了!听说信写的满有水平,难道姑娘长的不漂亮?”叶心钺在好奇心的促使下,继续问去。 
“长相,配我该是过得去的。政治更不错——‘根红苗正’,是个干部子女。就是脾气大,又任性,和薛红梅很相像!一个女人长个男人性格,对一个性格倔强的男人是不合适的,这是我第一次处朋友的教训!绝不可重复。否则,对已对人都是不利的。” 
“大军同志的头脑,果然很清醒。一切都很明白了。朋友们对你应该放心了。县上几个姑娘都不错,你有权力自由自在地去选择!”叶心钺很满意谢大军客观么坦诚地交心。他又热心地关照道: 
“大军!年龄也不算小了,对象只要遇到合适的,该解决还是早解决的好,有机会就不要错过!” 
谢大军:“谢谢你的关怀!你说的不错!只是我这个人,传统的观念重。俗话说,‘立业成家’试想我从学校毕业已经五年多。本来毕业前都可以入党的,至今却八字没一撇……当然,这和处理个人问题,并不是对立的,也不是一码事。可是,有时候也让人……”谢大军把话头停下来,走到桌前喝两口水,回到床边坐下,继续说道: 
“我在山下,机关一位年龄大的女同志,人称‘老大姐’。一次给我介绍了一位姑娘,见过两次面都表示处下去。可是约见第三次以后,对方如何也不肯再见面了……后来‘老大姐’说,姑娘没意见,只是姑娘的父母说:‘连个党员都不是,政治上不进步,算了吧!’那位‘老大姐’说:‘我谈对象时,也还未入党,而对方早已是正式党员了,那并不妨碍我结婚。现在有些人,不知怎么啦,把是否党员,也作为选择对象的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我要入党,当然与这并无直接的关系。从原则说,是为共产党主义而奋斗,从个人角度讲是政治进步的表现,事业心的驱使。我现在事业上既然还无从谈起,对象总是也就懒得思考。当然,如果碰到适当的机会,也不会放弃,我只是认为,此事可遇而不可求,相信水到而自然渠成的。” 
“一个人要从严要求自己,这是非常正确而又不容易的。年龄大些,毕竟事业会有些基础,而后再谈婚论嫁,对公对私都有好处,难得你能有这么高的志向!”叶心钺与苗师傅都连连表示“佩服!” 
“佩服啥哟,我这也是逼出来的……”谢大军这条硬汉子,在生活面前,有时也表现出一点点的无奈。 
叶心钺:“你的处境,我能理解。一个正式任命的商业组副组长、副科级干部,居然还未入党,工作起来有种种不便,这个滋味不太好受。但这只是一个方面。在群众眼里,并未因为你不是党员,而对你减少丝毫的尊重。在你身上人们还看出了,党对非党干部,在使用上是一视同仁的,组织对你的信任与培养,与你个人的努力是一致的……原单位对你的培养关系,已经转来了,只要你不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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