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公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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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样站在那里。
他就那样看着高阳。
直到,他看到高阳又一次向他抬起了头,并把她细长而白皙的手臂伸向他,把她那
性感的嘴唇朝向他……
他们不是兄妹。此刻,他们只是一对欲望的男女。
恪知道,高阳此刻在期待着他。
然而,恪毕竟是恪。
恪突然离开了家。他把高阳丢在了他自己的床上。他想,在床上,高阳一定会是个最好的女人。而这个最好的女人为什么却不是他的呢?这是恪最大的悲哀。
整整一夜。
恪不知去向。
高阳被丢在恪的那张大床上。彻夜。一开始她哭。她等待着恪。但她后来睡着了。她清晨醒来时,恪依然没有回来。于是高阳离开。回到了她亡母那凄凉的小院。
在母亲的小院里,高阳觉得她很想她的三哥。想他昨晚亲着她的那情景。她依稀记得被亲吻时的那感觉。那么美妙而又从未经历过的。她尽管不懂那是为什么,但是她觉得她还想要。
她不知当她再见到三哥时,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她已经被三哥吻过了。他们和原来不同了。
高阳很栖惶。
然后,就在那栖惶之间,当后宫的太阳高高地升起,当清晨的雾霭悄悄地散去,这偏僻而又窄小的高阳亡母的院门被敲响了。
那敲门声很急切。
是三哥恪。是吴王恪。是吻过她的那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恪。
恪骑在黑色的马上。他手里还牵着另一匹白马。他对着高阳微笑。他的微笑很坦然。仿佛在他们中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仿佛他一直是高阳最好的哥哥,他们的手足之情纯洁无瑕。
他问高阳,愿不愿跟我去骑马?
高阳很惊讶。但是她立刻欣然前往。尽管她的马术并不怎么高明,但是她此时此刻却非常愿意和恪在一起。
她紧跟着吴王。他们很快就出了长安城。
长安城外一片空旷的郊野。恪突然下马。他并且也把高阳从马上抱了下来。
然后他跃马扬鞭。
黑色骏马开始奔跑。
高阳被丢下。
马绕着高阳奔驰。
就在那一刻那个瞬间就在高阳很害怕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离地而起。
她飘浮了起来。
只一个瞬间,高阳就侧身坐在了那匹飞驰着的高头大马上,坐在了正扬鞭跃马的她的勇武的三哥的前面。
她仿佛被劫持了。
她其实知道她就是渴望着这些。渴望着被劫持。渴望着狂奔。渴望着激动。她知道她身后就是她最最钦佩敬爱的她的三哥。而三哥也是她此世间最最爱的男人。
在狂奔中她没有回头。她看不见三哥但是她却用她的脊背感受着他。她能感觉到恪的心跳一声一声地在她的背部鸣响。让她觉醒。女人的觉醒。
后来,在一路的风驰电掣中,吴王恪在高阳的身后拉开了弓箭。他开始在奔跑中射杀天上的鸟、地上的兽。勇士一般地。然而他们不去捡。他们只是一任烈马飞驰,鸟兽委地。
突然间地,恪拉住了缰绳。那飞跑的骏马骤然间一声长鸣,抬起前蹄,然后放慢了速度。恪扔下了他的弓箭。恪用他射箭的那双手臂轻轻地搂住了他胸前的这个无比娇小的妹妹。
一种那么纯情的充满了手足之亲的兄妹间的搂抱。但是紧接着,他们全都长大了,手足之亲随着彼此的触摸变成了一种肌肤之亲。他们开始亲吻。在缓缓行走的马上。他们紧紧地拥抱着。任由马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恪的手终于触到了高阳的那年轻的刚刚开始发育的乳房。
像一道闪电从高阳公主的身上掠过。
高阳知道,其实这才是她最最渴望的。她之所以拼命地想见到恪其实就是想这样同他在一起。她所盼望不已的其实就是此时此刻马上发生的这一切。她希望就在这彼此的爱抚中消磨掉他们的全部。青春和热情,甚至生命。
他们越来越紧地焦灼在一起,难舍难分。
然后在荒野的一片茂密的丛林之中,在林中的那片草地上。黑色骏马突然停下,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的恪和高阳便缓缓地坠落了下来,他们在一起。彼此亲密地触摸。他们觉得这隐秘的极地简直是人间的天堂。
恪听到了高阳的呻吟看到了她身体的扭动。他们不能自已。一阵又一阵的低声的喊叫。那是一切。他们不停止。尽管疯狂,但是恪知道他不能。那是他的禁地,永恒的禁地。他身下的那个人是他的小妹妹,是他在此世间最最疼爱的亲人。他被阻挡了。那是一个男人所体现的最大的毅力。
最后,他终于让他此生最强烈的一次欲望喷洒在了半空中。
在斑驳的阳光下在高阳的痴迷的眼前,就那样画出了一道又一道弧。
像乳白色的虹。
然后那虹坠落。坠落在高阳的身上脸上。沐浴着她。用恪的那强健的青春,用他那热烈的体温和气味。还有,清香的草浆。
就那样,恪以一个兄长的爱,保有了高阳本会失去的那少女的贞操。
高阳的衣裙已被撕碎。高阳从恪的身边坐起时,她知道尽管她什么也没有失去,但是她已经有了新生。她低下头吻着恪的额头。她觉得恪是那么好。
他们有了无夜的夜晚有了没有结果的白昼。
高阳知道,那其实也是为了爱。
但无论如何,一切都和原来不同了。
然后。黄昏到来。
恪突然上马。并粗暴地把高阳也拽到了飞驰的马上。
急驰着的归途中,恪不再紧抱着高阳。他甚至对她很冷漠,一路上几乎没对高阳讲过一句话。
一切如
迅雷不及掩耳。当高阳清醒过来,她早已经被恪扔进了大公主们的那豪华的院子里。她觉得她是被奴仆们抬着硬塞进她自己的房间的。
她躺在床上,但却依然犹在马上。
高阳大病一场。她发烧。昏迷。她依稀记得很多人来看过她。但却没有恪。恪在梦中。当她终于恢复了意识,她差遣奴婢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叫吴王。
奴婢们面面相觑。
她们不忍让公主大病初愈后的第一个愿望就落空。
奴婢说,恪已经到江南的吴国赴任去了。
从未有过的悲伤和绝望。
高阳原以为一切才刚刚开始。
高阳还是高阳。但高阳又已经不是高阳了。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论和什么人在一起,也无论碰上怎样喜庆的日子,高阳公主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吴王走了。千里万里。一切全都索然无味。后宫再也听不到高阳的笑声,看不见高阳的笑脸。人们都猜测她是因为生母的亡故而受了太大的打击。
没有人知道高阳和吴王恪之间发生的事情。
但是确实一切全都不一样了。这一个昼夜所发生的那一切给予高阳的是一种沧海桑田的冲击和打击。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几乎痛不欲生。那么遥远。可望而不可即。
高阳这样悲伤着。悲伤着绝望。她过着郁郁寡欢的日子。到好不容易她才从痛失吴王的悲伤和绝望中摆脱出来,她的父皇就又灿烂辉煌地把她下嫁到房玄龄的家中了。猝不及防地,一下子就使她成为了令她更加绝望的房遗爱的女人。
房遗直依然保有着他的银青光禄大夫。
高阳公主无奈。她不能左右她的父皇。从此她便恼羞成怒,不再进宫。高阳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被她的父亲。
高阳从此我行我素。
因为银青光禄大夫的事,高阳对房遗直更是怀了很深的仇恨。她最终不仅没有将房遗直从那官位上拉下来,反而使自己同本来最亲的父亲反目为仇。她从此更恨他。对他不理不睬。房家上下对此莫名其妙,他们无以知悉在高阳与房遗直之间曾发生过的那无可言说的恩怨。
也许还因为,高阳的心中只装着对山中那个男人的那一份爱了。她认为唯有她同辩机,才堪称真正的爱。
高阳同房家人中关系最好的一个,还要算是她的丈夫房遗爱。是因为她认为房遗爱在她的生活中至关重要。她要怀孕。她要上山与她的情人幽会。她要打击房遗直。房遗爱既是她的掩护,在某种意义上又是她的
保镖。房遗爱还算是一个忠诚的人。他天生就秉有着一种奴性。在高阳没有下嫁到房家之前,那奴性是献给他的哥哥房遗直的。高阳来了,这奴性便转向了她。
公主的肚子一天天地鼓了起来。
她腹中的生命每一天都在长大,而且开始在她的肚子里蠕动。公主很爱惜腹中的这个宝贝,她坚信这一定是山中的辩机给予她的。为此她祈祷。她祈祷是因为她只想拥有她和辩机的创造。
在此期间,公主也曾经到山上去过。有时候她实在熬不住了,就让淑儿去对房遗爱说,她要进山。房遗爱总是能欣然奉陪。
公主最后一次上山距离她生下她的儿子只有几天。
这不是一个好主意。淑儿说,那山上地老天荒的,你要是在那里或是路上生了孩子,可就真叫喊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了。
但高阳坚持。高阳说她总有种预感。她说她很怕生这个孩子。她说她亲眼看见过后宫的很多女人都因为生孩子死了。所以她怕。她怕她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辩机了。
于是房遗爱和淑儿只好为公主准备行装。淑儿甚至为公主找到了一个接生婆,也一路上带着。
这一次出行很秘密。因为房家的任何人知道后都会反对高阳公主在这样的时刻进山的。
但是房遗直还是知道了。他火速赶往房遗爱的西院。他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呢?不要去了。他说,一旦公主出了什么大事,皇帝要向你问罪的。你能说得清吗?皇帝知道什么,最后的罪名都是你的。
面对着房遗直的请求,房遗爱却很无奈。他说,我无数次劝过她,可是她说,倘我不让她进山,她当下就悬梁死给我看。
那山上就那么重要?
房遗直这句问话一出口,他就觉出是伤害了遗爱。他看见了房遗爱眼中的悲哀。
房遗直闯进了高阳公主的院子。他看见了停在院墙外的已经备好的马车。他看见高阳挺着那硕大的肚子斜靠在她的床上。
你?高阳很惊诧。她知道自己恨他。她恨他在她身上所做过的那一切。特别是最后的那一次。她至今想起来仍感到悔恨和恶心。她恨他。她甚至愿意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房遗直垂下头。他说,听说你要进山?
我进山怎么啦?我进山关你们什么事?我就是要进山。
你不要任性了。你年轻生子,又是第一胎,本来就很危险。不要因了一时的心性,而耽误了自己的性命。
你什么意思?诅咒我?
我哪里敢?我只是为你担心。太危险了。一旦有了什么闪失,我们没办法对皇帝交代。
你倒是个大大的忠臣。难怪我父皇要坚持让你呆在那个银青光禄大夫的官位上呢。告诉你,我恨你!也恨他!
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恨你的父亲,那是你的事;但是你不能恨你自己糟蹋你自己。单单是马车在那山路上的颠簸,你都会受不了的。
你怎么知道我受不了?我受不了的是呆在你们房家。难道你们连让我透透空气也不允许吗?难道这就是你们对我好吗?公主大声喊叫着。嘴唇铁青,身体在颤抖。
房遗直站在那里。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该去扶住那个周身颤抖的高阳。后来他说,就算是你不想考虑你自己的性命,也该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而且你如果真爱山里的那个人的话,你也该保住你们母子的平安。你千万不要拿着两条性命当儿戏。
你走吧房遗直。谁也不可能阻拦我。正是因为我深爱着那个山里的人,我才不顾一切地要进山。比起他来,比起我们之间的爱来,生命并不重要。孩子更不重要。淑儿,高阳公主大声喊着。
高阳问,驸马把他的人马准备好了吗?怎么这么慢?你去催催他。
淑儿应声跑去。高阳开始步履蹒跚地向门外走。
你想过一旦你出了什么事,皇帝怪罪下来,那所有的罪名都将是遗爱的吗?皇帝怎么会知道你爱着那个山上的和尚,而遗爱却要为你的任性丢掉脑袋……
高阳狠狠地扇了房遗直一个嘴巴。房遗直不再讲话。
房遗直站在门后。他看着高阳公主那艰难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她这是在找死。
她一个人笨重地向院墙外她的马车走去。她费力地钻了进去。
那马车便在早晨的阳光里上路了。
房遗直站在那里。他看着那车队马群慢慢地远去,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像他当初离开高阳公主回老家处理田产时的心情。
即或是车夫再小心翼翼,马车在山路上还是不停地颠簸着。高阳觉得不单单是她的孩子,连她的心也仿佛要被颠出来了似的。她为不幸被房遗直而言中感到愤怒。
她只能不停地让她的马车停下来。
她大口地喘气。她说这山上的空气不够用。她说车太颠簸了,想把她摔死。她还说我受不了了。
高阳就这样在颠簸的马车上缓缓地向山上行走着。直到深夜,他们一行人才赶到辩机的草庵前。
沉睡中的辩机并不知道公主的到来。那草庵里黑蒙蒙的一片。
像往常一样。这仿佛成了规矩。每次公主的马车在辩机的草庵前停下后,房遗爱都不再专门下马向公主告别,便带着他的一行人马继续向山顶的行宫进发。
这一次依然如此。
只是淑儿留了下来。
公主站在山的空旷和山的寂静中。直到房遗爱他们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高阳公主突然觉出了什么。她觉得她被注视着。那注视使她身心激动。她知道那是谁。她扭转身。她看见了木房子前的那黑色的身影。她认识他的影子。她甚至认得他的每一根汗毛。
她向那黑色的人影伸出手臂。
她期待着她心中的那种相见的场面和激情。
但是没有。
辩机缓缓地走过来。他觉得每一次与公主重逢,都会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这中间隔着佛家的功课。佛家的功课阻止他再与高阳公主这样的女人接近。所以他总是做不到主动伸出手臂将高阳紧紧地搂在胸前。他只是走近公主。他只是在被高阳抱紧的时候,慢慢地等待着那激情的到来。然后,在高阳的热情和高阳的抚爱之中,那激情果然穿越了功课穿越了禁忌慢慢地回到了他的身体和意识之中。然后,他也才不由自主地抬起了他已经冷漠的手臂把高阳紧抱在怀中。当他终于也抱紧了高阳之后,一切开始复苏。他抚摸她。他亲吻她。他吻遍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不顾一切地。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