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悍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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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山姆.罗森耳朵也很敏锐。
“可能是哪个小伙子在打猎,”凯利判断:“这平时很安静,只是偶尔有人打
猎。在秋天,早晨会听到野鸭一类水鸟的叫声。”
“我看到猎人搭的帐棚,你打猎吗?”
“现在不打了。”凯利答道。
罗森理解地看了他一眼。凯利决定再对他重新评估一番。
“有多久了?”
“很久了。你怎么懂得航海?”
“我离开学校之后,曾到过硫磺岛和冲绳,在医疗船上工作。”
“唔,是在日本神风特攻队时期吧!”
罗森点点头:“是的,很有趣。你在什么船上干过?”
“通常在我肚子上,”凯利狡黠的笑着说。
“水下爆破大队?你看起来像蛙人,”罗森说:“我应该找几个这种人来船上
干活。”
“那也于事无补,但那样做更蠢。”凯利按动号码锁的号码之后,把沉重的铁
门推开。
观测所内的情况使来客大吃一惊。凯利拥有这个地方时, 面被巨大的水泥墙
隔成了三个房间,但现在已经布置得颇像舒适的居家环境了。墙壁已经漆过,地上
铺有地毯,屋顶也经过整修,只有原来的了望孔仍保持没变。家具和地毯显然是派
翠西亚所布置的,但目前缺乏收拾的状况清楚地说明这 现在只有一个男人居住。
尽管每样东西排列有序,但显然末经过女人之手。罗森夫妇还注意到是这位男
主人把他们带进“厨房”,从一个老式冰箱中取出食品的。帕姆睁大好奇的眼睛在
屋内转了一圈。 “这 很凉爽舒适,”莎拉说道:“冬天很潮吧!” “还好。”
凯利指着屋内的暖气说:“这 有蒸汽取暖器。这地方原是依政府规格修建的,设
备齐全,花费很大。” “你是怎么搞到这个地方的?”山姆问。
“一位朋友帮我租的,它原是政府的多余财产。”
“他还真够朋友。”莎拉说,她很欣赏那设在墙内的冰箱。
“是的,那是一位不错的朋友。”
美国海军中将温斯洛.霍兰.麦斯威尔的办公室设在五角大厦的东厢。
办公室临街,可以看到华盛顿市区和示威的人群。面对这些示威者,他感到十
分恼火。一个标语牌上写着“婴儿屠夫”的字样!有人甚至举着北越的旗子。隔着
厚厚的玻璃窗,可以模糊地听到这些星期六早晨示威者变了调的歌声,但听不清楚
他们在唱什么。这位过去的战斗机飞行员对此感到怒不可遏。
“这事很令你头疼,达奇。”
“那还用说吗?”麦斯威尔抱怨道。
“这种自由正是我们所维护的东西,”海军少将卡西米尔.波杜尔斯基说道。
尽管他这么说,但他并不相信那些人的举动是出自对自由的信仰。这太过分了。
他的儿子驾驶一架A-4 型战斗轰炸机在海防上空阵亡了,由于父亲地位的关系,
这件事曾见诸报端。没想到一周之后,竟招来了十一个匿名电话,有的大加嘲笑,
有的甚至问他那痛苦万分的妻子要将杀人犯儿子的尸体运到什么地方。“那些都是
爱好和平、聪明敏锐的好青年啊。”
“你的兴致怎么这么好,卡西米尔!”
“这有一份密件,达奇。”波杜尔斯基将一份沉重的文件夹递给了麦斯威尔,
文件夹边缘有红白封条,上面印有“绿色黄杨木”的字样。
“他们让我们来搞这件事?”这实在出人意外。
“我一直搞到三点半钟,我们只有几个人。我们被授权进行一次完整的可行性
评估。”
波杜尔斯基将军在一张皮椅中坐定,点燃一支香烟。他儿子死后,他消瘦了许
多,但一双晶亮的篮眼睛仍炯炯有神。
“他们要我们先把计划拟出来,是吗?”麦斯威尔和杜波尔斯基已经为此工作
了几个月,但从未想到上级会让他们继续干下去。
“谁会怀疑我们?”波兰籍的少将带着讽刺的目光问道:“他们要我们秘密进
行。”
“吉姆.葛莱也参加吗?”达奇问道。
“他是我认识的最好的情报人员,除非你在那儿还藏有一个。”
“他刚进中央情报局不久,我上周才听说的。”麦斯威尔提醒说。
“好,我们需要一个好间谍。他背景清白,我上次查过了。”
“我们要利用敌人做这件事,很多敌人。”
波杜尔斯基对着窗户和外边的喧闹声声了耸肩。自从一九四四年离开美国海军
艾塞克斯号军舰以来,他的性格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既然有了一百哩外的这些人,
再多几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的船买了多久?”凯利第二瓶啤酒刚喝了一半,突然问道。中饭吃得很简
单,冷盘、面包和瓶装啤酒。
“去年十月买的,但我们只行驶了两个月。”外科医生说:“我进过航海实习
班,在班上还是个高材生呢。”凯利想像,他大概在各方面都是那种名列前茅的人。
“你系缆绳的动作很熟练。”凯利这样说主要是为了使他感到好受些。
“外科医生也很善于驾船的。”
“也是医生吗,夫人?”凯利问莎拉。
“我是药学家,同时在霍普金斯大学教书。”
“你和你妻子在这儿住了多久了?”山姆问道。问题使谈话陷入尴尬,大家一
时无言。
“唔,我们才认识。”帕姆贸然答道。这一说明显然令凯利十分难堪,而医学
专家夫妇却认为这事很自然。但凯利仍担心他们会把他看成一个占女孩子便宜的人。
这种有关自己行为的想法在凯利脑子里打了几个转,后来他才意识到并没有人
对此过分在意。
“我们去看看你的螺旋桨吧。”凯利站起来:“跟我来。”
罗森跟他走出门外。外面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最好尽快把事情干完。岛上的第
二个观测所内有凯利的工作间。他挑选了两把扳手,并将一台空气压缩机推到门口。
两分钟之后,他将空气压缩机搬到了医生的哈特拉斯旁边,并在自己腰间系了
两根加重带。
“有什么事要我做吗?”罗森问道。
凯利摇摇头,同时脱下自己的衬衫。“没什么事。如果空气压缩机停止了,我
马上就会知道。我只在水下五 左右。” “我可从未做过这种手术。”罗森医生
的目光落在凯利的躯体上,看到上面有三处伤疤。如果是一位高明的外科医生,这
些伤疤是不会留下的。但他转而又想到,在战场上,战地医生可没有足够的时间去
考虑美容问题。
“这种伤疤,我全身都是。”凯利一面说一面朝梯子走去。
“这我相信。”罗森轻声地对自己说。
四分钟以后,凯利又从梯子上爬了上来。
“问题找到了。”他将两片螺旋桨的残叶放在码头的水泥地上。
“天哪!我们到底碰上了什么?”
凯利坐下来,解下腰间的加重带。他差一点笑了出来。“水,医生,就是水。”
“什么?”
“这船你买之前检查过没有?”
“当然检查过。保险公司要求我那样做的,我请了最熟悉的人检查的,他收了
我一百元。”
“啊,是吗?他开给你什么处方?”凯利站了起来,走过去把空气压缩机关掉。
“基本上没有。他只说污水槽有点问题,我请铅管工检查过,他说没有毛病。
我想他是收了我的钱,不得不说点什么。”
“他说污水槽?”
“他在电话上说的。我忘了把书面报告放到什么地方去了,但这一情况是在电
话上说的。”罗森解释道。
“是锌片,不是污水槽吧!”凯利说完,大笑起来。(译注:锌Zinc,污水槽
Sink。)
“什么?”罗森没听懂他的笑话,有些生气。
“破坏你的螺旋桨的是电蚀作用,电解反应。是由于盐水中有了两种以上的金
属所造成的,金属受到了腐蚀。沙洲只能使螺旋桨脱落,但它们早已全毁了。你在
航海实习班上教师没给你讲过?”
“啊……可是……”
“可是──你总算学到了点东西,罗森医生。”凯利手中举着损坏的螺旋桨叶
片,上面有一条条被腐蚀的裂缝。“过去这是用青铜打造的。”
“该死!”外科医生把破损的叶片拿在手中,将上面的残片像酥饼一样一片一
片地往下掰。
“检查员是告诉你要拆换支柱上的锌极,因为它们会起电蚀作用。每隔两年就
要拆换一次,这样才能保护摇控的螺旋桨和舵。大致上就是这样,我也不懂全部的
科学理论,但我知道它的作用,懂了吧!你的舵也需要更换了,但还不太急。然而,
我十分肯定,你必须换两片新的螺旋桨叶。”
罗森望着远处的海面,骂道:“白痴!”
凯利报以同情的微笑:“医生,如果说这是你今年犯的最大的错误,那你还真
幸运。”
“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帮你打电话订购一双桨叶。我会通知我在所罗门斯的一个朋友,他会派人
把桨叶送来,可能明天就到。”凯利耸耸肩,继续说:“医生,这是桩小买卖。还
有,我想看看你的海图。”
完全没错,他检查了海图的出版日期,发现是五年以前的。“你需要每年换一
次新图,医生。”
“该死!”罗森骂道。
“这次差错是一种有益的提醒,对吧!”凯利再次微笑着说:“不要看得太严
重。这是最好的教训,有点伤感情,但不厉害。吸取教训,学习新东西,慢慢就熟
悉了。”
医生终于松弛下来,脸上也露出笑容。“我想你是对的,可是莎拉准会唠叨个
没完。”
“把责任推给海图。”凯利提示。
“你会支持我吗?”
凯利笑着说:“男人们在这种时候会团结一致的。”
“我想我会喜欢你的,凯利先生。”
“他妈的,她会跑到哪儿去了呢?”比利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李克答道。他心 同样生气,也同样担心亨利回来会说什
么。他们二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屋里的那个女人。 “是她的朋友。”比利说。
多丽丝浑身发抖,希望自己也能逃出这屋子,但那也不安全。比利朝她走来,
她的手颤抖起来。她退缩着,但未能避开比利的手掌,他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板上。
“这母狗, 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她对他嘶叫
着,感到被打的脸在发烧。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李克,但对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一定知情,我劝你最好说出来。”比利边说边弯下身子去解她的衬衫的钮
扣,并解下自己的裤带。“把其他人也叫进来!”他对李克说。
多丽丝站起来,没等到命令便把裤子脱了下来,一边小声抽泣着。她全身在发
抖,知道痛苦就要降临,却不敢退缩,因为逃跑是不可能的,对她来说已无安全之
处可言。其他女孩子慢慢走进屋内,眼睛没朝她这方观看。她知道帕姆要逃跑,但
仅此而已。她听到皮带从空中呼啸而下的声音,但她感到唯一的安慰是,她没有说
出任何伤害自己朋友的事情。虽然身上痛苦难忍,但帕姆毕竟逃走了。
第三章 被俘
凯利把潜水工具放回工作间,从 面推出一辆手推车到码头去装运食品。罗森
坚持 要帮忙。他的新螺旋桨要明天才能运到,所以不急着开船出海。
“这麽说,”凯利说:“你教外科学?”
“教了八年了。”罗森把食品箱放在手推车上。
“你看起来不像外科医生。”
罗森高兴地接受了这种恭维:“可不是每个人都是小提琴家。我父亲是个泥水
匠。”
“我父亲是消防队员。”凯利开始把食品推向观测所。
“说到外科医生……”罗森指着凯利的胸部说:“给你开刀的医生可真行。那
个伤疤看来多可怕。”
凯利几乎停下脚步。“是的,那时我有些不在意。这个伤疤尽管难看,但还算
幸运,只擦伤了一点肺。”
罗森呻吟了一声。“以我看,距心脏只差两 ,够惊险的。” 凯利把食品箱
搬进储藏室。“你很善解人意,医生,很高兴和你聊天。”他说道,同时内心又痛
苦地想起子弹在自己周围飞过时的感觉。“刚才我说过,我那时非常粗心大意。”
“你在那边待了多久?”
“可能有十八个月吧。看你要不要把住院时间算在内。”
“你墙上挂着的那枚海军十字勋章就是代价吗?”
凯利摇了摇头:“那是别的事。我去北方营救过一位A-六式攻击机的飞行员。
我没有受伤,但是病得死去活来。我被荆棘划破了皮肤,伤口又被河水感染,在医
院躺了叁个星期。你可能不会相信,那滋味真比死了还难受。”
“那地方条件很糟吗?”罗森问道。他们只剩最後一车了。
“听说那 有一百多种蛇,几乎都是毒蛇。” “有没毒的吗?”
凯利把一箱食品递给医生,笑着说:“有一种无毒蛇专门咬人的屁股。我可不
喜欢那个鬼地方,但那是工作。最後我救出了那位飞行员,一位海军中将升我为帆
缆士官长,送我一枚勋章。算了,现在我带你到我船上看看。”凯利招呼罗森来到
船上,在上面转了五分钟。
医生注意着船上所有的不同之处。两个人表现得都很友好,但还没有达到亲密
无间的程度。
医生看到面前这个小伙子办事很认真,他的航海图是全新的。凯利从冰箱中取
出两瓶啤酒,一瓶递给医生,一瓶留给自己。
“冲绳岛是什麽样子?”凯利笑着问道。两个人在相互评估,都喜欢自己所看
见的。
罗森耸耸肩,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