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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刘裕评传-第41部分

小说: 刘裕评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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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就没有过任何值得一提的功绩,却在仕途上一路高歌猛进,刘裕对他的要求几乎百依百顺,先是官复原职,后来步步提升,现在的掌握的兵力,控制的土地甚至超过了战败前。只是面对这样的大好形势,刘毅不知是不是考虑过这个问题:刘裕并不是个喜欢妥协退让的人啊!最近的风向怎么会这么顺呢?
棋子的命运 上

 义熙八年(公元412年)闰六月一日,也就是在刘毅到荆州上任之后的第三个月,原荆州刺史刘道规病逝,享年四十二岁。史书上没有记载刘裕的反应,但可想而知,他定然是很痛心的。尽管将来刘宋王朝的皇帝们,把皇族之间自相残杀的烈度和残忍性,都与时俱进到了一个前无古人的高度,但他们的祖宗刘裕,其实是一个很重亲情的人,孝顺继母,善待兄弟,溺爱子女。

这位刚刚去世的三弟刘道规,在某方面是很不幸的,可能由于某些生理原因,只开花不结果,一直没有子嗣。作为大哥,而且已经有了一堆儿子的刘裕当然不能看着不管,便将自己小名“车儿”的第三子过继给他,但过不了多久,刘裕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又厚着脸皮把车儿要了回去,另外安排二弟刘道怜的次子刘义庆给刘道规继嗣。

不过,刘道规虽未留下亲生骨肉,他所收过的这两个养子质量却都比较高,正好是大哥和二哥各自最优秀的儿子,均在后世留下了自己印迹:刘车儿,后来取大名刘义隆,即未来的宋文帝,以成功的文治和失败的武功留名史策;刘义庆,南北朝著名学者,留下了《世说新语》、《幽明录》等重要著作,充实了华夏文明的文化遗产。

 而且,对刘裕来说,刘道规既是可以信赖的亲弟弟,也是他手下第一流的能臣良将。不但在不久前与卢循、徐道覆的较量中,屡挫强敌,保住荆州,居功至伟,而且刘道规在担任荆州刺史期间,也以善于施政,清正廉明著称,很得荆州人的爱戴。可以说,有两个人的早死,是刘裕一生事业未获全功的重要原因。其中之一便是刘道规,另一个为刘穆之。假如这两人都能够多活十年的话,第一个由南向北统一中国的纪录,也许就等不到朱元璋来创造了。可现在,刘道规怎么就去了呢?只留下素无才能的二弟刘道怜,自己的亲戚中再没有值得一提的人才了。苍天!何夺吾弟之速?

 痛苦是可以通过对比放大的,比方说吧,那个该死的刘毅现在却有两个比较能干的兄弟,都还好端端地活着:一个是堂弟刘藩,现任兖州刺史,另一个是堂兄刘粹,现任江夏相。

应该说,这两个人的为人和刘毅都大不相同,都是小心谨慎,任劳任怨的好干部。相比而言,刘藩的地位声望都要更高一些,在刘裕指挥下(注意这一点,刘藩在更多的时候都是作为刘裕的部下参战的,较少接受堂哥刘毅的领导),先后参与了灭桓玄、讨南燕、破卢循等多次战争,立下过不少大功。刘藩甚至充当过刘裕的说客,去劝堂兄应该听从刘裕的指派,虽然没能说服他那位心比天高的堂兄,但这些经历已足以证明:刘藩一向对刘裕是充分尊重的,并不能算堂兄的忠实党羽。

 不过,不管刘藩过去是更服从刘裕的领导,还是更听堂兄的指派,一个无法改变的不幸事实是:他是刘毅的族弟,而且还是刘毅的堂兄弟中最能干的一个。他已经变成了夹在刘裕与刘毅二人中间的一粒棋子,而棋子的命运,并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
棋子的命运 下

 这枚棋子被棋手挪动的时间,是在刘道规病逝之后的第三个月,即义熙八年九月初。荆州刺史刘毅的一份上书送到了建康的尚书台,上面声称:因为自己得了重病,对于荆州繁重的政务力不从心,请求调兖州刺史刘藩到荆州,作为自己的副手帮助主持荆州的工作。

 关于刘毅这份上书的由来,《资治通鉴》认为是由于刘毅病重,他的心腹郗僧施等人担心刘毅如果病死,他们这班人已经得罪了刘裕,到时候群龙无首,可能会遭到清算,所以想把刘藩找来,建立他们的第二代领导核心。但是,从下个月江陵遭袭时,刘毅还亲率军队奋死拼杀,并突出重围来看,即使他真的病了,估计“重”的程度也非常有限。所以,这道上书很可能还是刘毅自己的意思:他已经放弃了要在中央和刘裕一争长短的打算,想把自己的人叫到江陵来,集中力量占稳荆州,像当年桓温一样,把这个大州变成他们刘家的世袭领地。要做到这一点,既是自己兄弟,又和刘裕关系良好的刘藩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了!至少在刘毅看来,自己的这项要求既合理又温和,没有理由不得到批准。

 刘毅的判断至少在开始时,看起来是准确的。这一年多来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的刘裕果然立即同意了,按常规,刘藩要先从驻地广陵前往建康朝见,接受新的任命后再去荆州赴任,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可实际上,刘毅兄弟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已经落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之中,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笑脸相迎的刘寄奴就在等这个时机,收网的时候到了!

 在此之前,刘裕之所以迟迟未对刘毅集团下手,主要有两点考虑:一方面刘毅毕竟是反桓起义的主要功臣之一,素有名望,而犯下的罪状还不够多,杀了他会使得人心不服,可能会引发动乱;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刘毅集团原先豫州、建康、兖州这样三点式的力量布局,这种布局简直可以说是狡兔三窟的完美范例,它既使得鸡蛋不被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又因三据点相距较近,能彼此紧密联系,易于相互支援。那个时候,刘裕如果要同时在三个地方对刘毅集团下手,则难度太大,如分别动手,又很容易引起另外两个地方的反弹。

 现在好了,刘毅去了荆州,刘藩来到建康,刘毅集团原先无懈可击的三点布置变成了松散的荆州、建康两点布局。因为江陵距离建康非常遥远,在当时的通讯条件下,其中一处发生变化,另一处很难作出及时的反应,甚至在很长一段的时间内都无从得知。而且,建康虽然有刘毅的很多支持者,但更是刘裕的大本营,力量对比对谁有利是显而易见的,在这里摊牌,胜利十拿九稳!

 果不其然,九月十二日,当毫无防备的刘藩一到建康,估计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立即就被押下了大牢。同时被逮捕的,还有刘毅在京城的主要同党,尚书仆**谢混。经调查,他们的罪行是:刘毅、刘藩、谢混三人秘密结盟,阴谋叛乱!虽然犯人一个是前省长兼军区司令,一个是国务院副总理,但晋帝国的执法部门不愧高效率的典范,对于这样高级别的大案要案,审理速度快得惊人,就在他们俩人被逮捕的当天即结案,双双被赐死于狱中!

 说到这里,不由让在下又想起了刘粹,这位刘毅的堂兄在此事件中不但幸免于难,后来还成为了刘宋王朝的高级官员,甚至刘裕还夸奖过他的忠义。但不难想像,假如当时刘毅选择的副手不是刘藩而是他的话,他的结局肯定与刘藩一样,根本不会有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就直接去阴曹地府旅游观光了。

 可实际上,刘粹又何尝不是一粒棋子,只不他比较幸运,是一粒刘裕用来放进展台,以证明自己心**宽大,不搞株连的棋子。或许可以说,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的人们,绝大多都只是一粒粒用途不同的棋子,供极少数在历史上纵横捭阖的棋手们搏弈拼杀,棋子的幸与不幸,只在棋手的一念之间。所以,刘藩大人,知道你很委屈,但还是看开些吧,在你之前就不缺少冤死鬼,在你之后冤死鬼会更多,你不是孤独的……
奇袭江陵

 下过中国象棋的朋友应该都知道,在对弈中吃掉对方的车、马、炮都只是手段,将死对方的老帅才是目的。九月十三日,也就是处死谢混与刘藩的第二天,刘裕让安帝司马德宗下诏大赦天下,当然;“罪大恶极”的刘毅除外。刘裕正要乘他还完全没有防备,发动一次迅雷不及掩耳目的进攻,一举解决掉自己这位老战友。

 刘裕很清楚,刘毅可不像他以前清洗掉的殷仲文、桓胤之流,也是身经百战之将,且此时正据大州,握重兵,不可轻视,所以西征主帅的位子,就由自己亲自担任了。另一方面,由于刘毅的功劳大,地位高,要搞掉他肯定会给朝中异己势力带来巨大的心灵震撼,要避免他们因为恐惧而呼应刘毅的行动,就一定得搞好统战工作。换句话说,在把大棒挥向刘毅脑袋的同时,得给他们这些不可靠分子准备一些上好的胡萝卜。

 那么那些可能生事的异己势力主要都有谁呢?首先,是和刘毅一样,与自己一同起兵反桓的军方元老。参加过京口起义的旧日头目们,今天大部份已经去世,在还活着的人中,除掉自己和刘毅,地位最高的就是新任豫州刺史诸葛长民了,而且这个人与自己的关系一向算不上亲密。因此刘裕任命诸葛长民为监太尉留府事,负责他不在建康时,政府的日常工作,充分显示了对诸葛长民的无比信任和器重!不过,为了减轻诸葛长民的工作负担,“好心肠”的刘裕又安排刘穆之在建康协助他工作,并加授刘穆之建武将军,设立军府,配属军队,以防万一。

 其次可能闹事的,就要算司马皇家和各大士族这些旧日权贵了。因此刘裕又抛出了一根大骨头:推荐在皇族中比较有声望的前会稽内史司马休之,担任荆州刺史,并兼都督荆、雍、梁、秦、宁、益六州诸军事。怎么样,只要干掉刘毅,多出来的那份蛋糕我不要,全分给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那么,又有另一个问题:把荆州给司马休之,万一将来养虎贻患,让司马氏重获中兴怎么办?对此,刘裕一点也不担心,如果说刘毅还勉强算得他的对手,那些司马皇族在他的眼中,纯粹就是一群饭桶,出于策略考虑,暂时把荆州放他们那儿寄存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稳住这些不安定因素之后,刘裕决定立即出兵。就在他准备出师前,曾因一席话让刘裕深为器重的参军王镇恶前来求见,献上了一条奇袭江陵,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刘毅的计策,并自请担任先锋。刘裕听完王镇恶的建议,对他的计划大为赞叹,决定依计行事。随后,加授王镇恶为振武将军,以骁勇过人的龙骧将军蒯恩为副,拨出轻快战船一百条,作为先锋。这支先锋队的人数不详,不过,假如那些轻快小船每条能载二十人,总数也不过两千人。临行前,刘裕吩咐二将:“你们到了荆州,要见机行事,如果一切顺利,刘毅没有防备,你们就干掉他。如果事情不顺利,你们设法烧毁荆州的战船,在江边等着我。好好慰劳百姓,让他们知道诏书、赦文和我颁发的文书:罪过只在刘毅一人,其余均可不问。”

 于是,王镇恶率领这支小船队出发了,开始了史上一次最不像偷袭的偷袭。他们沿着长江逆流而上,不避生人,不怕招摇,不分昼夜的赶路,只在鹊洲、寻阳、河口、巴陵等地因逆风停留了四天。如果沿江关卡有人问起,就声称这是兖州刺史刘藩刘大人的船队,去荆州上任。进入江州后已经属于刘毅的辖区,地方上的大小官员们早知道刘藩是刘毅的堂弟,也听说了刘毅请刘藩来荆州担任副手的事,而且将来极可能把荆州传给他,他就我们未来的顶头上司啊!面对这样的大领导,拍马效敬都还来不及,谁敢阻拦刁难?因此这支不大的船队一路无阻,非常顺利地穿越了刘毅的数百里辖区,于十月二十二日清晨,抵达距离江陵城只有二十里的豫章口。

 到达豫章口之后,王镇恶命军士下船登陆,只留下兵士二百人守船,每船两人,并在每条船对应的岸边竖起六七面旗帜,下面放上一只大鼓。布置好后,王镇恶吩咐这些留守士兵说:“等过一会儿,你们估算我们已经走到江陵的时候,就给我玩命地敲鼓,让远处的人都以为有大军正在这儿登陆。”同时,王镇恶又分出一支小部队,命他们去附近停泊了大量官民船只的江津渡口,让他们一听见鼓声响,就纵火烧船,尽情破坏。布置好这些吓人用的纸老虎后,蒯恩在前,王镇恶在后,率多数人向江陵前进,沿途要有人问,就告诉他们:“刘兖州上任来了。”

 走到距离江陵城还有五六里的地方,正好碰上刘毅的部将朱显之率数十人出城公干。朱显之一看这个架式,忙问是什么人,得到是刘藩到来的回答后,又问刘藩现在在什么地方,王镇恶的士兵回答他:“在后边。”朱显之驰马向前奔,却没找到刘藩,心里已略有些奇怪。又仔细一打量,但见这些军人并没带酒肉礼品,却扛着梯子,紧握刀枪,行色匆匆,怎么看都和兄弟相会的喜庆气氛不沾边。片刻之后,只听到豫章口方向隐隐传来了鼓声,江津渡口那边浓烟四起,朱显之猛然醒悟过来:江陵偷袭!这不是演习!

 朱显之的反应是迅速的,他立即骑着他的马,拼命向江陵城回奔。他跑得飞快,硬是抢先一步进了城,急命守军关闭城门,但为时已稍迟,城门刚刚掩上,还来不及上闩,就被紧随赶到的王镇恶军撞开。朱显之已经顾不得城门了,他急驰入内城,报告刘毅说:“外面突然来了一支大军,很可能是从下游上来的,现在已经到达江陵!江津的船只已经被烧掉了!”

 这个时候,在江陵外城,刘毅军有甲士一千余人已做好战斗准备。而在江陵内城,刘毅还有追随自己多年的心腹亲兵一千余人,及刚刚统归属下不久的荆州军二千人。虽然没有防备,但刘毅仓促间仍有约四千人的军队可支配,人数估计是王镇恶军的两倍,看起来,刘毅仍没有必败的道理。
牛牧寺

 入城之后的王镇恶军行动非常麻利。蒯恩先入城,绕过城中击**堂,直攻内城东门。王镇恶稍后入外城东门,纵火焚烧外城的东门和南门,制造混乱,然后迅速绕到内城西门,与蒯恩东西夹攻江陵内城。攻城之余,王镇恶命士兵高声宣扬:刘裕已亲率大军将到江陵,罪过只限于刘毅一人,其他人只要投降,全都既往不咎!

 刘毅治理荆州的日子还很短,在当地没有多少民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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