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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刘裕评传-第5部分

小说: 刘裕评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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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让司马道子没想到的是,庾楷是一位拥有斗争精神,维权意识很强的刺史!在他看来,道子党的集体利益那算个鸟,既然你司马道子这么不仗义,我庾楷何必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于是,庾楷改换门庭投靠了昌明党,到旁边的树上多试几次。隆安二年(公元398年)七月,庾楷派他的儿子庾鸿为使去见王恭,游说他说:“如今的司马尚之兄弟,专权为祸超过了王国宝!现在就开始假借朝廷的权威削藩,先是豫州,今后还指不定轮到谁呢。趁他们现在的阴谋还没有蕴酿成熟,我们应该早做打算。”因为昌明党的力量主要在地方,如果今后削藩扩大化,受损的自然主要是本党同志,所以王恭对庾楷的看法深表赞同,立即派人去通知殷仲堪和桓玄。殷、桓二人也表示同意,并公推王恭为盟主,约定一同发兵进逼京城。但因为殷仲堪给王恭的回信在传递过程中字迹模糊,使王恭不能断定是否确系殷仲堪手笔,而且去年殷仲堪失期迟到,也没妨碍王恭轻松得手,于是王恭决定不管殷仲堪,先行起兵。

 王恭的决定遭到了手下大将,北府军此时的实际领袖刘牢之的反对:“将军您是朝廷的国舅,会稽王是天子的叔父,本是一家人。而且会稽王秉政以来,并没有得罪将军,前不久还为了将军杀掉了他所宠爱的王国宝,对将军您的尊敬礼上,已经不少了!最近这次人事调动,虽然不能说十分恰当,可也算不上什么大错。而且他割得是庾楷的地,于将军您又有什么损失?晋阳之师(据《公羊传•;定公十三年》载:晋国大夫赵鞅调动晋阳的甲兵,以清君侧为名,驱逐了荀寅、士吉**。后便将以清君侧名义起兵称为“晋阳之师”或“晋阳之甲”)岂可一而再地发动?”王恭不听,上表指责王愉和司马尚之兄弟的罪行,请求朝廷准许他出兵讨伐!

 王恭之所以不听,是因为他有十二分充足的理由看不起刘牢之:一、刘牢之的出身不过低下的寒门,和自己太原王氏的高第没法比;二、这家伙长得又不帅,紫红色的大脸庞活象终日劳作的屯田户,和自己出去巡视,如春月柳旁边站棵歪脖子松;三、兵头一个,粗俗无知,对于清谈这种时尚的高雅艺术一窍不通。可见,当官的几个必要条件,刘牢之全都违章了!要不是看他确有几分蛮力,很能打仗,可充鹰犬,大晋朝的干部编制中怎么也不会多出这么一号人。象自己这样的杰出人材(王恭曾言:“仕宦不为宰相,才志何足以骋!”意思就是说,让我当官如果不当国务院总理,那就是浪费国家的人材资源!),用得着这个老粗来指手划脚么?我要是听了他的,岂不是很掉价?

 再说司马道子听说庾楷倒戈,非常惊慌,忙派人寄信去劝他回心转意,其言词哀婉,活象被负心郎抛弃的痴情女:“当初你我之间,恩同骨肉,曾一起在帐中喝过酒,一起结下互不背叛的誓言,彼此间何其亲密!而如今你舍弃故友,另结新援,难道忘记了王恭当初对你的欺压凌辱?纵然你肯屈身事他,一旦他大权在握,肯定把你当作反复无常的小人,又怎会对你亲近信任?只怕将来你连首级都难保,更不用说荣华富贵了。”

 庾楷回信说:“当初王恭要带兵入京参加先帝(孝武帝)的葬礼,相王你可是无计可施,几乎要坐以待毙。幸得我发现情况紧急,率军抵达京师,王恭才不敢发动作乱。去年的事变发生时,我也早有准备,一直整兵待命,自问侍奉相王以来,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相王你呢?因为害怕王恭,就杀掉了王国宝和王绪,象这样对待自己人,还有谁敢为相王你效力?我庾楷可不想学王国宝,把全家一百多口人送给别人去屠杀!”

 司马道子接到回信后,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正式下令全国戒严。司马元显对父亲说:“这就是上次您姑息纵容的好结果了!如果这次再称了他们的心意,那么他们的目标绝不可能只到司马尚之兄弟为止,太宰(即司马道子)的大祸就在眼前了!”司马道子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索性把全部军国事务全都交给司马元显去处理,自已则一头扎进王府,拼命地饮酒消愁,扮演缩头乌龟的角色。

 荆州刺史,昌明党的西方面军主将殷仲堪,因为上次迟到,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再加上他意外地发现,中央原来很好欺负,所以这次行动非常积极。七月底,殷刺史以南郡相杨佺期为先锋,桓玄为副,率水师五千沿长江东下,自己率军二万,随后跟进,昌明党与道子党的第二次内战爆发。八月初,前锋突至湓口(今江西九江市西北湓水入长江处),刚上任不久的江州刺史王愉毫无防备(司马道子安排他到这里是干什么的,竟然毫无防备),慌忙弃城而逃,结果让桓玄军逮了个正着(瞧瞧司马道子这用人的水平,就算添上四只脚也不过是蜥蜴级的)。
王恭陨命

 九月二日,朝廷以司马元显为征讨都督,统一指挥中央军。他将中央军分为东西两路,东路由卫将军王珣、右将军谢琰指挥,抵御王恭,西路由司马尚之指挥,讨伐豫州刺史庾楷。九月十日,司马尚之在牛渚(今安徽当涂县采石矶)大败庾楷,庾楷只身西逃,投奔正在顺江东下的桓玄,司马尚之随即被任命为豫州刺史。十六日,东下的杨佺期、桓玄军西上的司马尚之大战于白石(今安徽巢县东南),司马尚之大败而逃,弟弟司马恢之所率的水军全军覆没,杨佺期与桓玄乘胜推进到横江(今安徽和县东南长江北岸)。至此,从表面上看,中央军已陷入强大的荆州军与京口军的东西夹击之中,且数战不利,局势已岌岌可危,要想摆脱危机,除非发生奇迹!

 现在让我们先让目光离开战场,回过头来重新看一下司马元显的部署,可发现它并不是很合理的。西线主将司马尚之,是道子党的铁杆,比较可靠,这个倒也罢了;东线的主将王珣,却属于昌明党的人物,去年正是他与车胤一唱一和,忽悠掉了王国宝的脑袋,这样一位主将,能指望与王恭作战时不生二心吗?但司马元显似乎对此并不担心,因为他真正下注的地方,并不在王珣,而在刘牢之。

 司马元显此生中最聪明的时刻,就是看穿了此刻王恭大军强大表象背后的致命内伤:道子党控制的中央政府为何害怕王恭和殷仲堪,并不是因为这两个人有什么雄才大略。比如说王恭吧,若他手下没有北府军这样的劲旅和刘牢之这样的猛将,那他还有何可惧?因此时的刘牢之就是北府军的灵魂,策反了刘牢之也就等于策反了北府军。而王恭与刘牢之会是铁板一块吗?

 就象王恭看不起刘牢之一样,刘牢之对自己这位顶头上司,也是颇不服气的。刘牢之的官位,是靠为国家立下百战功勋得来的,其间的每一步升迁,都对应着一段流血流汗、搏命厮杀的历史。放眼咱们大晋,现在还有谁论战功兵略比得了我刘牢之?不象某些人的高高在上,只是因为他的老爸,或者老爸的老爸是中央领导;只是因为虚有其表,形象有如包了草的绣花枕头;只是因为口中雌黄,善于夸夸其谈!

 而且这样的人还不听良言,一再生事,且只把自己当作小小部将,因而刘牢之的内心,对此极为不平。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一个老朋友,曾为北府旧将现任庐江太守的高素悄悄来见他。高素带来了司马元显的秘信,劝他背叛王恭,倒向朝廷,只要事成,就将王恭现在的职位授予刘牢之。这是一个不小的诱惑,须知在东晋帝国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一个非士族出身的人担任过王恭这一级的封疆大吏,属于大大超过了东晋帝国高层人事制度的行为,大大的破例。刘牢之不由得怦然心动,便与儿子刘敬宣商议此事,刘敬宣也表示赞同,而且听命于中央总比听命于王恭更名正言顺。

 不料此事被王恭的参军何澹之探听到风声,连忙来向王恭报告。王恭虽然看不起刘牢之,但那是他身上自高自大的贵族习气使然,他并不讨厌刘牢之。过于自信的王恭认为何澹之与刘牢之平日有矛盾,并不相信这位何参军说的话。而且现在正要打仗呢,如果除掉刘牢之,难道你何澹之有本事指挥北府军?

 于是王恭并不防备刘牢之,反而决定以诚相待。为了抚慰刘牢之,王恭特地设宴招待他。席间,王恭当着众人的面,拜刘牢之为义兄(对于士族观念极强的王恭来说,这确实需要极大的勇气),同时许下了和司马元显相同的重诺:“等这件事办成,我一入朝,就让卿接掌北府!”不知道如果王恭早这样做,能否让刘牢之为他尽死力,但现在显然已经晚了,不管刘牢之的内心是否有所触动,他倒向司马元显的决心已经不会改变。

 唉,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我的心中,早已有个他,噢,他比你先到!

 数日后,刘牢之在竹里(今江苏句容县北)发动兵变,杀掉王恭的心腹将领顔延,率前方大军投降朝廷,同时派儿子刘敬宣与女婿高雅之回师京口,进攻王恭。此时一无所知的王恭正在城外阅兵,刘敬宣率领的骑兵突然杀到,王恭的部下立即崩溃!王恭想退回京口,但城池已经被高雅之抢占了,只好独自一人骑马逃生。

 因为当初上帝造马的时候,马背可能没有参考过人体工程学的设计,长时间骑乘的舒适度比乘坐卡迪拉克差远了,再加上王恭平日里养尊处优,很少骑马,因此等他逃到曲阿(今江苏丹阳县)时,**都被马背磨得皮破血流,痛得实在不能再骑。于是改乘小船,准备投奔桓玄,结果在长塘湖被抓获,随后被送往建康斩首。王恭虽然没多大本事,处变不惊的名士风度还是有的,临刑前他仍很镇定,从容不迫地整理自己的须发,把帅坚持到死。并对监斩官说:“都怪我自己湖涂,轻信了不该信的人,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但追究我的本心,仍是忠于国家的,但愿百世之后的人们,知道有过我王恭这样一个人,我便知足了!”事后,抄没王恭的家产,并无余财,只有一些书籍而已。

 总的来说,王恭的人品不能算坏,他起兵的本意也许真的出于公心,但他的能力太平庸不说,还眼高手低,刚愎自用。王恭如果真的成功掌权,恐怕也不会比司马道子强到哪儿去。
三头同盟

 刘牢之反正,王恭被杀,使战局发生了惊天大逆转。原本昌明党的西路军已经打到了建康城下,志在必得,可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强大的东路友军变成敌军。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啊!主帅殷仲堪本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这不用说了,就连杨佺期和桓玄这两个自命豪雄的人物也给吓住了:刘牢之!北府军!这是好对付的么?两人不敢再进逼,回师蔡洲(长江中的沙洲)。

 这里简单介绍一下殷仲堪的这两位副手:

 桓玄,字敬道,桓温的幼子。传说他的母亲马氏有一次和闺中密友们在夜里纳凉赏月,天上突然掉下一颗陨石来,落在旁边装水的铜盆里。凑近一看,是一枚直径两寸大的珠子,晶莹剔透,十分漂亮。马氏见了十分喜欢,就把它一口吞了下去(瞧这记录编的水平,你会没事把枚大钻戒吞下肚吗?就算马氏活得不耐烦了,她又有多大的喉咙,能吞下直径两寸的珠子?),然后按既定程序:怀孕、生贵子、生之时有光照室,故又得小名灵宝,总之是一则老套的政治神话。据说桓温非常喜欢这个小儿子,故临终立他为嗣子,承袭南郡公。桓玄七岁时,一次荆州的文武官员来拜别桓冲,桓冲摸着桓玄的头对他说:“这些人都是你父亲的老部下。”因为桓温的丧期刚刚结束,桓玄触景生情,失声痛哭,涕泪满面,场面感人,也给桓温的旧部下们留下了深刻的印像。桓冲对这个侄儿也很宠爱,超过了自已的儿子,常指着自己的座位对众人说:“等到灵宝长大,我要把这个座位还给他。”

 但没等桓玄成年,桓冲就病逝了,没能兑现承诺,桓家在东晋朝中的地位大降。因为桓温在晚年把朝廷欺负得够呛,所以司马道子掌权后,把桓玄也当作重点防范打压的对象,尽管他“形貌瑰奇,风神疏朗,博综艺术,善属文”,总之,风度不凡,多才多艺,而且又门第高贵,但一直未得任用,直到二十三岁,才当了个太子洗马。太子洗马,并不是太子马厩的清洁工,“洗”是“先”的通假字,表示在太子的马前驱驰,即太子的侍从,一个秩比六百石的小官。后来又拜他为义兴太守,相较于桓玄的出身名望来说,这仍是个太小的官。因此桓玄觉得很掉份,叹曰:“父为九州伯,儿为五湖长!”心里极为不满,干脆就炒了公家的鱿鱼,弃官回荆州。因为桓温的威名业绩,桓家在荆州树大根深,门生故吏遍布,所以桓玄尽管没什么官方职务,但在荆州的实际影响力,还在刺史殷仲堪之上。

 杨佺期,弘农华阴人,东汉太尉杨震的后代。从杨震开始连续七代都有名德,是牌子很老的古典大士族。如果按照杨佺期自制的《全国士族排行榜》算,那么杨家的门第尚在江南两大顶级豪门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之上!可惜杨家因为过江太晚,又曾出仕伪朝,东晋各大士族都不买杨家的帐:肥差美缺就这么多,我们都还不够分哩,你这个新来的还想插前边吗?到后边老实排队去!因此出版社的人也就说了:你的这个东西嘛,太不河蟹了,不利于宏扬主旋律啊,也有损国家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所以呢,不能出版!结果“杨家第一”这个观念就只能存在于杨家人的脑海中,上不了政府的红头文件。象桓玄这样的人,甚至就认为杨家属于寒门!

 对此杨佺期感到极为愤慨,他沉勇果敢,素以善战闻名,与哥哥杨广,弟弟杨思平都是强犷粗暴之辈。当他每一次感到受其他豪门的白眼时,都慷慨切齿,成为他前进的动力,为了找机会光大门楣,他参与了淝水之战后东晋的北伐,在其中屡建战功,虽然没能让别人认可杨家的门第,但也让很多人认为:杨佺期同志,还是比较能战斗的。

 由此可见,这两个人彼此并不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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