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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说岳后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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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霆避开金芙蓉的目光,冷冷地说:“女人最好说谎,尤其是练武的女人。”
“连我也在内吗?”
“这话可不好说。”
金芙蓉两肩耸动,轻声地抽泣着。停了一会儿,她说:“霆哥,凡事不可一概而论。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打把你救到这葛仙庵来以后,不,不是现在,可能我俩以前就有缘。我敢对天盟誓,我现在的心和今后的心,永远属于你!我只希望我一生在你的爱中愉快地度过。”
此时,金芙蓉双手放在胸前,紧紧地依偎着岳霆,又说:“霆哥,我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今后把一切都献给你。假如你要抛弃我,假如没有了你,在这个世界上那也就再也找不到我金芙蓉了!”
金芙蓉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又很激动,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泪珠儿也像断线珍珠一样,把岳霆的衣襟都湿透了。
岳霆这几年是在尔虞我诈、刀光剑影中走过来的,他今年二十四岁,还没有真正体会到一个姑娘对自己的爱情的力量,自己也从未去全身心地爱哪个姑娘。今天,眼前的这个姑娘,这如花似玉的美丽少女金芙蓉纯真无邪的爱情之火,一片披肝沥胆的心,一下子敲开了岳霆爱情的心扉。
爱情之火在岳霆胸中燃烧。他不顾自己创伤在身,疯狂地、紧紧地拥抱着怀中的美人。如雨点般的亲吻,在金芙蓉的发际、额角、脸庞、樱唇都留下了甜蜜的记忆。
岳霆和金芙蓉沉浸在幸福之中,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此时,无极仙翁葛元路送来了斋饭,见二人这般情况,进也不是,退也不好,直愣愣地站在那儿低下了头。
金芙蓉不好意思地推了岳霆一把,拢了拢鬓角上的发丝,娇笑着道:“真是的,来人了你都没看见?”
岳霆见葛元路端着斋饭站在那里,脸一下子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仙长,你,你用过斋了吗?”
葛元路摇摇头,噗地一声笑出声来了。
岳霆也尴尬地笑了。
金芙蓉面红耳赤地拍了一下岳霆的肩头说:“还傻愣什么?还不把饭接过来!”
岳霆赶忙接过饭来,头也不敢抬,大口大口地吃着。
一个月后,岳霆在金芙蓉精心照料下,在葛元路的帮助下,伤基本痊愈了。
这天夜晚,刚刚吃过晚饭,岳霆就急忙收拾好衣服,背起铁伞,想出去。
金芙蓉问:“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岳霆说:“我曾在奸相府和木剑先生约定,在第二天的夜晚二更,到葛岭初阳台和他比剑。可是我在这里养伤,他不来寻我;他不来,我可要去!”
金芙蓉正在喝茶,一听岳霆的话,扑哧一声笑了,把茶水都喷了一地。她说:“是人家不敢来吗?人家已来了几次,是我把人家打发走的。”
岳霆一听很不高兴:“你这是为什么?”说着坐在椅子上。
金芙蓉走过去说:“我为什么这样做,难道你还不知道?”
岳霆沉思了一会儿,唉声叹气地说:“你呀……唉!”
金芙蓉美目流盼道:“我这样做,还不全是为了你吗?”
“可我的伤已经好啦,他怎么还不来?”
这时,只听窗外传来了木剑先生的声音:
“对!我是应该来的。其实我已经来过好多次了!”
岳霆慢步走出房间。
只见木剑先生站在月光之下,那脸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是那样的肃穆。
岳霆一招手,说声“走”,两人飞奔葛岭初阳台。
初阳台峭石陡壁,葛藤鲜苔,台方有一亩大小,相传是葛洪练功之处。
岳霆站稳马步,微见风吹着他的衣襟来回摇动。他看着木剑先生,心里暗暗地想,木剑先生真是个奇怪的青年!他有一双奇怪的眼睛,就是笑的时候,这双眼睛也是冷冰冰的,面部表情总是那样阴郁、寒冰。
木剑先生站在离岳霆三步远的对面,那柄木剑斜插在腰中。
岳霆缓缓地从背上拿下了铁伞。
就在这时,忽听啪啪两声脆响,只见由初阳台下飞上来两个女人:一个是虎妞,一个是金芙蓉。
岳霆一看虎妞突然出现,情不自禁地喊道:
“虎妞姐姐!”
虎妞并没理会岳霆,而是紧走几步,来到木剑先生跟前,说:
“我怕你一个人吃亏,我来帮你。”
岳霆感到十分意外,并且一听虎妞的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金芙蓉走到岳霆跟面,冷冷地对虎妞他们两个说:
“我还怕岳霆一个人在这儿吃你们两个人的亏呢!”
虎妞恨恨地说:“你凭什么帮助他?”
金芙蓉爽朗地笑了:“告诉你,因为我爱他!”说完羞涩地盯着岳霆。
虎妞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
“我倒很佩服这个人。”
木剑先生一怔,不解地问:“你佩服她什么?”
虎妞把头轻轻靠近木剑先生的胸前说:“我佩服她,能够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自己喜欢一个男子,至少比我有勇气。”
金芙蓉乐道:“既然你佩服我,那我划出道来,你敢走吗?”
虎妞变色道:“为什么不敢?”
“初阳台地方窄小,我约你去落雁峰比鞭,你敢去吗?”
“请!”
“请!”
金芙蓉飞身下台的时候,回头高声喊道:“霆哥,你要多加小心!等我赢了她,再回来帮你!”
虎妞也同时喊道:“木剑先生,你多加小心!等我赢了她,回来帮你!”
二人声音渐小,身影也渐渐远去了。
岳霆叫道:“木剑先生,该看咱俩的了!”
“愿意奉陪!”木剑先生的脸面毫无表情。
“我万万没有想到,木剑先生原来是奸相府中的总管!”说话时,岳霆把铁伞握得紧紧的,心都在颤抖。
“谁不想荣华富贵?”木剑先生并无一点羞愧之意。
“那么,你那首‘渴饮匈奴血,清除君侧奸;踏破幽燕地,还我旧山河’的诗,又如何解释呢?”岳霆咬牙切齿地说,“难道你念这诗就是为了迷惑人吗?”
木剑先生面目是冷冰冰的,话语也同样是冷冰冰的。他说:
“一个人要想真正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来,必须深谋远虑,总揽全局。不为事倍功半的弱者,不当功亏一篑的莽夫!至于我的那几句口头禅,应该成为你终生的座右铭!”
“你不必在这里教训我!我岳霆一生最恨那阿谀奉承的小人!也最恨那两面三刀的匹夫!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二者决不存一!请进招!”
木剑先生呼啸声起,震动山谷。木剑花起,连向岳霆攻出八剑、四指、三腿、六肘。这一连串的进攻动作十分完美,一气呵成。
岳霆敏捷的身体,好似游鱼戏水般地来回交换着方位,躲过了木剑先生的进攻,同时,“铁伞流云”的绝招,如流水般地接连不断地攻向木剑先生的几大要穴。
正在二位高手战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由台下飞身跳上一个穿青袍、面罩青纱的壮汉,喊了一声:
“住手!”
木剑先生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回总管的话,家中出事,相爷命你赶快回去!”
木剑先生听完这话,头也没回,率领那青衣汉子飞奔而去。
岳霆先是一愣,后又沉思片刻,急忙也朝木剑先生他们的方向追去。
两条黑影在前,岳霆在后,来到一片树林之中。只见两条黑影停下了,岳霆也急忙停下,隐在一棵大树后面。
只听木剑先生问:“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青衣壮汉说:“相爷自从上次刺客进入府中闹事以后,整日忧心忡忡。他猜想刺客去相府的目的,一定是想偷窃相爷和金兀术的来往书信,而且刺客恐怕是那岳家逆种。”青衣壮汉说着四下看了看,见无任何动静,又说:“相爷对小人说了,岳家那逆子不会轻易杀他。要是相爷被害,相爷就会公侯万代,岳飞也就会冤沉海底,所以相爷在‘瘩背疮’的折磨下还几次找总管商量,想做假象,让他们以为被刺身亡,却都被总管劝解而未成。”
木剑先生只是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只听那青衣壮汉又说:“相爷对小人说,他这方面和金兀术的来往书信神仙也难找到。可是他担心金邦四太子万一一时大意,要是把他给金兀术的书信被岳家那帮小子得到,那可就大祸临头了!相爷一想起这件事,就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所以他命总管赶快派一得力助手,拿着相爷和四太子约定会面的金牌,火速去金国面禀四太子。叫他把相爷给他的书信妥善保管,以防万一。并请四太子派地邪派的高手出头,诛杀岳霆等辈!”
木剑先生缓缓地说:“好吧。我明天就派人前往中都。”
“总管,那岳霆……”
“我相信他再不会去相府行刺了。”
岳霆木然地伫立在大树后面。木剑先生和那个青衣壮汉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心里来回翻腾着,这可怎么办呢?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见木剑先生和青衣壮汉走了,他也回转身来,朝前走着。倏然,金芙蓉飞身而到。
“霆哥,叫我好找呀!你怎么边走边发愣?木剑先生哪去了?你没斗过他?”金芙蓉不停地问。
岳霆拉住金芙蓉的手急忙说:“芙蓉,你来得太好了!我有件事和你商量,你帮我拿个主意。”
“什么大不了的事,还值得你这样着急,好像有千斤分量似的?”
岳霆把金芙蓉拉在一棵大树下,回头瞅了瞅四周,然后轻声说道:
“这关系到我全家大小和我个人一生命运的问题!”
“那咱们就别在这儿说了,谨防隔墙有耳!”
“到哪儿说?”
“回葛仙庵再说。”
“那无极仙翁葛元路可靠吗?”
“你在那儿养病都一个月了,咱们还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再说他是我的徒侄,想他不敢坏我们的事情。走吧,还是回去说比较保险。”
两个人回到葛仙庵,天已大亮了。
小道童给二人摆上了斋饭,二人边吃边唠。岳霆就把自己在树林中偷听到木剑先生和那青衣壮汉的话,对金芙蓉说了一遍。最后说:
“我打算半路截杀秦桧派出带金牌的信使,然后我冒充信使混入金兀术府中,伺机盗信,你看如何?”
“你没有别的方案了?比如刺杀秦桧,在秦桧府中盗信……”
岳霆叹着气说:“木剑先生虽然是秦桧的死党,但我现在想他的话恐怕还有一半是对的。”
金芙蓉微微一笑说:
“哪一半是对的?”
“眼下杀秦桧是个天大的错误。”
金芙蓉听着扑哧一声笑了:
“想不到你也有过则勿惮改的勇气?”
“所以我决心亲自到北国去一趟。”
说时迟,那时快,岳霆的话音还未落,金芙蓉手中的筷子已由后窗飞出,只听窗外嗷的一声惨叫。
岳霆和金芙蓉急忙飞身来到门外,只见无极仙翁葛元路左眼上插进一支筷子,正在地上来回翻滚,四肢抽搐着发出吓人的叫声。
金芙蓉娥眉倒竖道:“我就知道你会偷听的!霆哥,再补上一掌!省得他活受罪!”
“芙蓉,你这是……”
“他根本不是我的徒侄葛元路,他是地邪派的爪牙,难道还不该杀他吗?”
岳霆倒退两步,目露异光说:“他是地邪派的爪牙?那你这些日子一直称呼他是徒侄,你究竟和他什么关系?”
“怎么?霆哥连我也怀疑?”
岳霆嗫嚅道:“这发生的一切我实在搞不清。我总看你和夺命竹刀杨虹有些……”下面的话他不好出口。
金芙蓉一下子扑到岳霆怀里,连哭带说:
“你连我都不相信,那你就连我也杀了算啦!免得今后我们俩在一起时,你总是疑神疑鬼地对我不放心!”
岳霆一手拢住金芙蓉的肩头,一手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叹道:
“唉!我出生以来的种种不幸遭遇,使我养成了这种心理,我的命运促使我不得不处处多加小心。我不是对你不相信,但刚才这件事确实把我闹糊涂了,我是要问明白的。”
“只要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你怎么知道他是地邪派的爪牙呢?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你说他不是你的徒侄葛元路?为什么他管你叫师叔呢?为什么……”岳霆发出了一连串的问话。
“你先等一会儿再问为什么,你快去把那个小老道捉回来。一问他,你这些为什么就迎刃而解了。”
“小老道?他怎么……”
“他已经跑下山去报告官府去了!”
岳霆飞身下山,在半山腰上把小巷道捉了回来。这时金芙蓉已经把那“葛元路”的死尸埋掉了。
小老道气喘吁吁地说:“岳施主,你捉回我来干什么?”
岳霆用手一指金芙蓉问:“你管她叫什么?快说!”
“什么也不叫。”小老道摇着头说。
岳霆怒道:“你不是葛元路的徒弟吗?”
“是呀。不过,你见到的‘葛元路’,不是我师父葛元路。”
“你师父葛元路呢?”
小老道用眼瞟了一下金芙蓉,低头站着不说话。
金芙蓉说:“你只管照实讲来,一切不必隐瞒。”
小老道颤抖着身子说:“我师父前年就投奔地邪派总坛去了。”
岳霆急忙问:“那现在这个老道……”
小老道平静了许多,他说:“岳施主,你听我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你。我师父离开葛仙庵,把庙交给我们看守。去年八月,突然来了这位王太恒道爷,他硬要霸占这座庙。我当时说这是葛仙庵,不是姓葛的不能当庵主。他说他改名叫葛元路。我说,我师父回来怎么办?王太恒对我说师父回不来了,他已经死在地邪派总坛了。我一看也没办法,打也打不过人家,只好就答应他住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小老道偷眼看了看金芙蓉。金芙蓉面色很坦然。于是小巷道又说:
“前三个月的一天夜晚,这位女施主和王太恒打了起来。王太恒根本打不过这位女施主,所以就磕头捣蒜地管这位女施主叫师叔,把这位女施主当成观音菩萨一样看待。再往以后的事,岳施主也全知道。还请施主多多原谅。”
岳霆看了金芙蓉一眼问道:
“王太恒为什么管你叫师叔呢?”
金芙蓉一听此言笑得前仰后合。
“这不是很清楚的事吗?这是他甘心情愿叫我师叔的呀。他就是叫我师奶奶我也管不着,反正我大一辈就行了。”
岳霆说:“那好吧!你既然和葛仙庵有缘,这里的善后就由你处理吧!”说完,也没打招呼,就来一个“雄鹰展翅”,飞出了葛仙庵。
岳霆离开葛仙庵回到临安城外小店。他把店账算清,就投身于临安通往河南的行人之中去了。
岳霆过合肥到淮南。在淮河渡口上,他注意到两个肋挂宝剑的青衣壮汉,这二人牵着马正在准备渡河。
岳霆察言观色,料定这二人就是秦桧派去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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