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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励志]"逃离"大学 作者:吴苾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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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网上的一篇文章里,我认识了一位叫冯忠的“不就业者”。   
两年前,当文科毕业生冯忠在班上公开宣称,“我不要分配,我选择到经济生活的第一线去”时,一些同学瞠目结舌,一个学文科的毕业生在经济生活的第一线能做什么?   
毕业后,冯忠果真应聘去了一家外企,档案挂在人才交流中心。他说:“其实我的想法和这个时代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并不愿意呆在比较稳定但气氛沉闷的事业单位,在同一个位置,做相同的事情,下一段日子、未来一年、两年、十几年彷佛一眼就能看到头。毕业时家里已经为我在省委党校觅得一个职位,但我清晰地认识到,作体制内的齿轮、螺丝钉不是我的归宿和价值观。我喜欢挑战自己。年轻人有的是热情和野心,自己做了一个决定,就做了,反正单身,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冯忠到公司后从销售员做起,从编写产品目录、送货、收款到寻找客户、发展经销商……他在实际工作中一步步成长起来。一年后,他被提升为销售一部副经理。“虽然吃了不少苦,但收获很大,很有成就感。一个优秀的推销员,不仅要推销产品,对产品有足够的了解,同时也要推销公司,推销自己。”   
冯忠一直想进一步发挥自己做销售和企业管理的长处,自己做公司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他的想法得到了几位同样热血沸腾的伙伴的支持。四个人合资组建了一家新公司。冯忠说公司能不能做起来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有基本的信心和十足的决心。他说:“对我来说,做企业是一个创造的过程,而且发挥创造性的余地很大,企业往什么方向发展,希望怎样管理,招什么样的人……都能实现自己的想法。公司的成或败,不是不重要,但那是另外一回事,我有失败的准备。其实只要你有过这样一段经历,你曾经为之奋斗过,努力过,投入过,哪怕在现实面前碰得头破血流,也无怨无悔。”   
有人问冯忠在不在乎户口。他说:“不能说我不在意,是我目前没有能力得到它。但我不会因此放弃自己在喜欢的地方干自己梦想的事情。有一段时间我也很困惑,心理压力很大,现在看得淡多了,我觉得关键在于心态,我常常这样暗示自己——虽然我没有户口,但我在追求自己的事业,这样,我就会在每一个困难和问题面前看到机会与希望。而且我相信户籍制度迟早会改革。”   
一位在中关村工作的朋友说:“在我周围有许多不愿进入常规就业渠道的‘北漂’,有的是大学毕业被分回原籍,然后放弃工作跑到北京来的,有的是选择‘不就业”根本不要分配的,他们除了没有北京户口,工作干得和其他人一样好,甚至更出色,因为他们必须用能力和实力来证明自己。”   
有人说,想在北京这地方“漂”,得有本事,如果真有本事,机会也许会不期而遇。   
朱骏也是一位“不就业”生。一年前,从南方某师范大学美术系毕业的他,本应该去浙江温州一所中学当老师。那份工作是他自己找的,工作协议是在毕业前的招聘会上签的。可是临到毕业,朱骏突然变卦了,他不想去温州,他要去北京寻找机会。   
毁约是要付出代价的。朱骏二话没说,向用人单位交了5000元违约金。   
朱骏之所以会在毕业前与温州的那所学校签约,是因为女友的家在温州,女友希望他去温州,而且温州的收入要比他所在的那座城市高得多。虽然张骏为了爱情作出了去温州的选择,但是心里却一直充满了矛盾,教书并不是他的理想,他也不愿意将自己的一生放在讲台上。他觉得自己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很不安分的人,他喜欢冒险,喜欢做一些具有挑战性的事。而且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广告创意上有天赋。   
学校派遣证已经发下来了,行李也都收拾好了。可是朱骏却突然告诉女友,他不去温州了,他要去北京碰碰运气。女友哭了,本以为为了爱情他会留在自己身边,没想到他竟要离她而去。朱骏对女友说:“你给我两年时间,如果混出个人样,我将你接到北京去,如果混不出来,我不来见你。”   
送走了哭得昏天黑地的女友,朱骏抹掉眼角的泪花,只身背着一只旅行袋来到了北京。   
他说刚开始的那段日子很艰难,他和几个“北漂”挤住在一间地下室里,那里长年见不到阳光,连墙都是潮乎乎的,被子散发着呛人的霉味。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里,他觉得自己好象一只漂浮在大海上的小舢板,找不到方向。   
为了找到慧眼识珠的伯乐,也为了生存,朱骏在西单地铁站为过往的行人画人物素描,并出售自己的绘画作品。朱骏之所以有胆量只身来北京闯天下,是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虽然学的是师范类的美术专业,但他的兴趣和特长并不仅仅是绘画,上大三时,他设计的一幅广告作品获得了全省大学生广告创意大赛金奖。那是一张汽车广告张贴画,不但富有极强的动感,而且充满了人性的关怀。   
每天早上,朱骏象上班一样准时地背着包去西单地铁站开始工作。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位从哈尔滨来的小伙子。小伙子叫冯军,是艺术中专毕业的,学的是小提琴演奏。冯军也是到北京来寻找机会的,他说象他这样的中专生,而且是拉小提琴的,在当地很难找到工作。   
朱骏与冯军成了搭档。一个拉琴,一个画画,引来了更多的驻足观望者,他们将一角、两角、五角或一元的零钞放进了冯军面前的小瓷碗。   
可是这种“上班”的生活没过多久就结束了。一天,地铁站里来了一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人,将他俩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在派出所,朱骏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随身带着的学历证书。那个穿公安制服的人将他的学历证书看了又看,怀疑地问:“你是大学生?为什么不工作,跑这儿来做盲流?”   
朱骏说他是到北京来找机会的。公安制服听了嘲弄地说:“你以为北京遍地是金子,捡金子来了?”   
西单地铁站是不能去了,朱骏他们又将“工作”地点搬到了复兴门地铁站。这次,朱骏将自己包装了一下,他将自己的学历证书和获奖证书摆出来,并在自己的白衬衣上写上了广告词:你面前的这个人很普通但不平庸,他来这里寻找能给他机会的人。   
这个人终于出现了。那是朱骏去复兴门地铁站的第三天,一位从地铁下来的中年男人停下了匆匆的脚步,他蹲下来看了看朱骏的学历证书和获奖证书说:“你要愿意,可以到我那里去试试。”说着他掏出一张名片给朱骏。   
给他名片的人叫卢辉,是一家广告策划公司的总经理。第二天,朱骏拿着名片找上门去,才知道,这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在广州、上海都设有分公司。见了面,卢辉甚至没有一句寒喧,他将一摞资料交给朱骏说:“你拿回去看看,两天内拿出广告设计草稿。”   
朱骏知道这是一场特殊的考试,他岂能轻易放过机会!   
回到地下室,朱骏很快就将那摞资料看完了。这是一家在中国市场上很有名的家电企业,要推出的新产品是一款性能和功能都很好的手机。这家企业的家电产品广告几乎家喻户晓,朱骏便在这方面动开了脑筋,他要利用这种已经耳熟能详的宣传效果,在它的基础上进行一种平滑的过渡,使广告受众在不知不觉中接受它。那么,他设计的广告必须能给人一种联想,一种爱屋及乌的想像。   
两天两夜,朱骏将自己关在地下室里,画出了一张又一张草稿。两天后,他带着自己认为最满意的一件广告设计草稿去见卢辉。   
卢辉看了他的草稿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我就知道你能行,要不,你敢在那个地方推销自己。”   
朱骏与公司签下了合同,正式加盟卢辉的公司。   
签下合同的那天晚上,朱骏将冯军约到一个小饭馆,两人喝得酩酊大醉。冯军说如果找不到工作,他就做一个流浪艺人。朱骏端起酒杯说:“坚持住,哥们,说不定哪一天,你也会遇到机会。”   
“不就业”族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朱骏这样的运气,撑了一些日子撑不住又回去的,找不到机会碰得头破血流又回归“就业”渠道的,大有人在。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寻梦者的脚步。   
郭建辉就是这样的寻梦者。   
1998年,大四上学期,郭建辉经人介绍到北京一家报社实习。三个月的实习生活,不但使他对自己所学的新闻专业产生了更强烈的热爱,而且喜欢上了这个每天都有新鲜事情发生的城市。他甚至认为,要当记者要搞新闻一定要去北京。   
实习还没结束,郭建辉就开始联系接收单位。他实习的这家报社让他留下了简历,同时也告诉他,机会很渺茫,因为报社这年没有进京指标。   
郭建辉将简历打印了几十份,送往一家家在京的新闻单位。他的简历是骄人的,担任校报记者的他,几年里发表了近百篇新闻作品,他采写的一组关于贫困生的报道,获得了省级新闻奖,这在在校大学生中并不多见。   
准备进人的新闻单位几乎无一例外地要举行考试。考试分笔试和面试,郭建辉从这家考场赶到那家考场,一个多月里考了21场。可是,那些用人单位似乎更青睐当地毕业生,尤其是北京户口的毕业生。   
一家报社看中了郭建辉,因为一本厚厚的剪报本已足够证明他的实力。可是后来还是在户口上卡了壳。报社老总跟他谈话说,报社没有进京指标,如果他愿留下来,他们很欢迎,但是户口问题报社不能解决,只能按临时工对待。   
12月底,郭建辉回到学校。不少同学已经落实好了工作单位,没有落实的正象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活动。郭建辉虽然很想去北京,可是眼见希望渺茫,他不得不重新找地方。他将自己的简历寄到了老家的省报。省报很快就有了回音,希望他在寒假期间去报社面试。   
寒假,郭建辉没有回在农村的家,而是留在省报实习,他的几篇重点报道在社会上引起反响,寒假结束返校时,郭建辉带回了与省报签订的工作协议。   
在郭建辉就读的这所大学,由于新闻专业是80年代后期才开设的,其知名度远不如一些老牌的新闻系,所以能签约去省级新闻单位的毕业生并不多。郭建辉能去省报当记者令许多同学羡慕。可是他似乎并不怎么高兴,他的志向不是做一个省报记者,而是要去京城做一名中央大报的记者。可是这个梦想能实现吗?   
1999年7月,郭建辉去省报特稿部做了一名记者。忙忙碌碌地干了几个月,他并没有找到那种让人亢奋,让人觉得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那种充满活力的感觉。省报的条条框框多得让他感到窒息。促使他下决心离开省报去北京寻梦的是一篇报道。   
一天,报社收到了一封密密麻麻盖了100多个手印的群众来信。来信反映该村党支部书记是个贪官,上面列举了种种事例。报社将采访调查的任务交给了郭建辉。   
那天,郭建辉刚一走进村里,就被村民紧紧围住了,他们说村办企业原来搞得红红火火的,后来村里的书记将企业贱卖给了他自己的侄子,村里的经济少说也损失了几十万。他们说村里最好的房子是支书的,村里的帐目从不公开,他吃了多少拿了多少没人知道。……   
采访回来,郭建辉写了一篇通讯。版都排好了,准备上了,稿子却突然被撤下来。部门主任告诉他,那个村是省里一位领导的挂点村,招呼打到了总编辑那里,婉转地建议稿子不要见报。总编辑左右为难,一边是领导,一边是冒着风险在告状信上摁了手印的农民。后来,他将郭建辉喊到自己的办公室说:“先发个内参吧。”   
内参是发了,可是郭建辉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些农民兄弟,他的眼前老浮现出那一张张流着泪的愤怒的脸,浮现出农民兄弟送他出村时一遍又一遍的叮嘱:“记者同志,你一定要给他曝光啊,再让他糟蹋下去,老百姓就没活路了。”   
那段时间,郭建辉觉得很压抑,他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这让他更加觉得干新闻还是应该去北京,那里的环境和氛围才最适合他。   
郭建辉向报社提出了辞职,有人好心地劝他别给自己断了后路,可以先去北京看看,找好了地方再辞职。郭建辉却硬要断了自己的退路。他说,如果还有退路,也许碰到了困难我会每时每刻想逃跑。   
辞了职,郭建辉也成了“北漂”中的一员。他找到了当初准备接收他的那家报社,报社筹备金融证券版正缺人手,郭建辉做了金融证券版的记者。但是,他不是报社正式职工,他的身份是临时工。   
虽然是临时工,郭建辉仍干得很欢,他采写的稿件频频见于报端。半年后,他升任为版面主编。但是他的身份还是临时工,他的户口还在他老家的那座城市。   
2001年11月的一天,我忽然接到郭建辉的电话,他告诉我他结婚了,爱人也是一位“北漂”,在北京一家新闻单位做没有编制的记者。他说他要带爱人来看我,说他还记着两年前求职过程中我给他的帮助。这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虽然我给他的帮助微不足道。   
“不就业族”已在大学生中悄然出现。近几年,在应届毕业生中出现了大约占总数5%左右的“不就业族”。他们在毕业时并不急于找工作,更不与具体的单位签订劳动合同,也不在乎自己的档案、户口被打回原籍。选择不就业的毕业生并不是真的找不到工作,而是另有打算,有的是在潜心学习,准备考研继续深造;有的是在补习外语,准备考托福、GRE,准备出国;也有的是在北京、上海、广州一些机会比较多的地方“漂”着,寻找适合自己的发展机会。   
“不就业”是一种相对于过去传统的就业观念和就业方式的一种说法,选择不在体制内就业而到体制外寻求发展的大学生,往往是一些不怕压力,喜欢自我挑战的人,他们敢想敢做,勇于承担责任,对个人的发展有充分的信心。一位高校负责人指出,“不就业”一族的出现是学生就业观念转变的表现,随着社会不断开放和用人制度的改革,将会有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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