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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励志]"逃离"大学 作者:吴苾雯-第3部分

小说: [励志]"逃离"大学 作者:吴苾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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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当我直奔后排最右边的座位时,发现那里已有人捷足先登了。捷足先登者是一个男生,塞着耳塞正很沉醉地听着音乐。我便退而求次之,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拿出一本书看起来,是刚出炉的、林白的《玻璃虫》。   
过了一会,同学陆陆续续都进来了,老师也夹着讲义上了讲台,坐在我旁边的男生仍旁若无人地听着音乐。也许是要倒带,他拔下了耳塞,见我在看书没听课,他悄悄问了一句:〃喂,你是哪个系的?〃   
我和冬冬就这样认识了。   
冬冬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我羡慕地说:〃你真幸福啊,念中文多好。〃   
〃好什么好,好个屁!〃没想到冬冬的脸竟一下涨得通红。   
后来我才知道,冬冬的兴趣和爱好是搞音乐,我还知道他是复读生。98年,冬冬报考了中央音乐学院,结果没考上。复读了一年后,他还是想再次报考中央音乐学院,可是他的父母坚决不同意,他们本就不赞成他搞音乐,见考了一年没考上,就更不让他报了。结果,填写志愿表时,他和父母之间发生了冲突,父母要他填报文理兼收的经济学专业,他执意要报考中央音乐学院。父母后来以不给他提供学费、生活费相威胁。他妥协了,但是妥协的同时他提出一个条件,他可以不报考中央音乐学院,但是他也不报考经济学专业,因为,他对经济学一点兴趣都没有,看见数字头就大了。妥协的结果是他报考了汉语言文学专业。   
我和冬冬同命相怜。我们常在一起聊天、听音乐,有时也一起去附近的一家蹦迪疯狂地宣泄一番。   
我和冬冬象情侣一样形影相随。但是我知道这不是爱情,冬冬也知道这一点。因为他从来就没对我说过〃我爱你〃。他总是说:〃你很可爱〃。我们在一起,是因为我需要他,他也需要我。因为我们都很孤独,都很无助。我们需要刺激,我们害怕单调乏味的生活会使我们的生命窒息,会使我们的青春过早地凋谢。   
我开始跟冬冬一起逃课。不过,我逃的很巧妙,尽量不让老师发现。我们逃课后,有时躲在宿舍听音乐,有时去北大东门的〃雕刻时光〃酒吧和北大西门的Every Day酒吧看电影。在那里看电影的都是一些〃新新人类〃和电影发烧友,也有不少逃课的大学生。   
可是每次逃了课后,我总会有一种深深的犯罪感,还有一种对父母的愧疚感。特别是每次去邮局领家里给我寄来的生活费时,我就很自责,觉得自己愧对那份寄托着父母希望的汇款。爸爸和妈妈一直为我骄傲,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一切,知道我这样消沉,这样自暴自弃,他们一定很伤心很失望。   
我也曾一次次地想振作起来,可我就是打不起精神,翻开课本我就心烦意乱地看不进去。每次临到考试,我就借同学的笔记临时抱佛脚地背它个昏天黑地,居然也能每次混及格。可是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我就没这么幸运,有一门课亮了红灯。   
得知有一门课不及格的那天晚上,我哭了一整夜,不是自责,也不是懊悔,而是很迷茫,很害怕,很绝望。   
我也曾想过逃出大学,如其这样混日子浪费时光,真不如一走了之,出去后,再重新走一条自己愿意走的路。可是,我始终缺少这样的勇气,也缺少这样的胆量。如果我放弃了上大学,回去后,我如何面对父母,面对亲友,面对我的老师和同学?如果我放弃了上大学,在这个重文凭看出身的社会,我是否真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这些问题,日日夜夜在我的脑海里翻腾着,令我痛苦万分。   
我越来越感觉到生活的无聊和乏味,却找不到改变这种生活的契机。我已经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在滑向深渊,却找不到拯救自己的办法。   
时间正在一天一天地过去,我似乎能听到时间流动的哗哗声,我很心痛,却又无奈。有时,我真想放纵自己,让灵魂已经麻木的肉体随波逐流。有时,我真想就此沉沦下去,任由命运之舟推到哪里算哪里。但是,在我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你还年轻,你不能就这样自暴自弃。   
如今,我正站在一个充满分叉的路口,不知道哪一条是归属自己双脚的路。   
王姗将目光茫然地投向窗外。   
窗外,那轮象火一样燃烧的太阳已经下山了,炙人的热浪正一步一步退去,一辆洒水车播着悠扬的乐曲、喷射着水花从窗前开过。街灯开始一盏一盏地亮了,酒吧也渐渐失去了午后的宁静。   
我不知道该对王姗说什么,我不知道如果她是我的女儿,我又该让她作出怎样的选择。当阴差阳错的命运已经摆在面前的时候,是从命运中逃脱,去走一条凶险未卜的路,还是向命运妥协,走一条虽然没有幸福和快乐,但却四平八稳的路?   
就在前不久,中央电视台《倪萍聊天》节目邀请我去做嘉宾。那天,聊的话题类似于这个话题。倪萍问我女儿多大了,我说正上高三,她说:〃如果你的女儿选择不上大学,去干别的,你会支持她吗?〃   
我没想到她会向我提出这样的问题,竟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我说:〃如果不上大学,她要走的将会是一条注定充满了艰辛的路,所以我希望她上大学。但是,如果她觉得那种选择能给她带来快乐,并有面对艰辛和挫折的思想准备和具备走这条路的能力,我也许会支持她。〃   
这种莫拟两可的回答也许并不令人满意,但我又能说什么呢?   
为什么要让这么多年轻人面临这种艰难的选择?他们脚下的路本应该宽阔些、平坦些,快乐地学习是他们的权利。为什么要让这么多年轻人承受理想错位的痛苦?造成这种错位的原因又怎能全推给他们自己!   
有人估计,在校大学生中,可能有40%的人在学习自己不感兴趣的专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是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数字,也是一个不能不引人深思的数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有40%的大学生不是在快乐地学习,而是在痛苦地或无奈地学习。   
当一个人痛苦、无奈地学习时,这种学习就很难是智慧的学习,很难是创造性的学习。因为,只有当一个人视学习为快乐时,他智慧的源泉才会被发掘,他的创造的潜能才会被激活。   
〃志愿〃是什么,它是一个人喜欢的、感兴趣的、愿意去学习的知识领域,是一个人向社会公开表明的志向和愿望。它应该首先得到尊重和保护。学校要尊重和保护学生的志愿,父母也同样应该尊重和保护孩子的志愿。   
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学生的〃志愿〃常常被学校移植或嫁接,常常被父母的意志所左右。   
2001年6月2日,北京市高校招生咨询会在地坛公园举行。不到9点钟,咨询现场已是摩肩接踵,人声鼎沸。一个个扯着横幅、摆放着宣传板的大专院校咨询点被围得水泄不通,在现场采访的我,惊讶地发现,前来咨询的大都是学生家长,而作为当事人的学生,却少有光顾者。   
父母们汗流夹背地挤进一个咨询点问了情况,买下资料,又挤进另一个咨询点打听情况,买下资料。在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咨询点,40多岁的李先生好不容易挤到咨询台前,他向负责咨询的老师打听该校经济学专业去年理科录取分数线,然后又仔细询问该专业开设的课程,一一作了记录后,将装着资料的袋子举过头顶从人缝里挤出来。   
我问他,孩子怎么没来。他笑着说:〃我怕耽误他复习,没让他来。〃   
我说:〃孩子自己不来了解各个学校的情况,怎么作决定?〃   
他说:〃嗨,让他操那份心干啥?你看,我拿了这么多资料,就是为了回去后好好研究,最后作决定的还不是父母,孩子他知道啥,只要好好学习就行。〃说着,李先生又向北京理工大学咨询点挤去。   
在清华大学咨询台前,我见到一位从山东专程赶来的学生家长,她说她是从网上看到了举办高招咨询会的消息,因为想让孩子报考北京的学校,前一天下午她就赶到了北京。   
我问她选择上北京的学校是孩子的意愿还是父母的决定,她笑着说:〃主要是我们的意见,因为报考大学是孩子人生的重大选择,选择不当,也许会影响他的一生。〃   
这位母亲还告诉我,她是北京知青,当年插队去了山东,后来在当地结了婚,一直回不了北京,她让儿子报考北京的学校,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要让儿子实现她多年来的梦想成为有北京户口的北京人。   
报考什么大学,选择什么专业,本是人生的一次重大选择。这个选择的权利是学生,而不应该是父母。父母越俎代庖,不但剥夺了孩子选择的权利,而且还有可能会扼杀他们的创造热情和潜能,使本应该幸福一生、快乐一生的他们,终生吞咽懊悔和遗憾的苦果,使本有可能成为有能力、有趣味的人的他们,成为平庸的、乏味的人。   
父母的志愿不应该成为孩子的志愿,父母的理想也不应该成为孩子的理想。因为高中毕业的他们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他们有能力、也有权利选择他们自己的未来。   
可是在大学里发生的理想错位的悲剧,有的并不是学校造成的,也不是父母造成的,而是学生自己一手造成的。他们,或是因为信息闭塞、或是因为盲目轻率、或是因为幼稚无知而填错了志愿,但是更多的人却是为了能上大学或出于经济考虑而不得不作出妥协。(未完待续)         
一直没有放弃对理想的坚守    
              
贫穷让我作出了妥协,但我却一直没有放弃对理想的坚守。   
那天,在午后的酒吧,在听着王姗的倾诉时,一张清瘦苍白的脸从记忆的深处,清晰地浮现出来。      
人的记忆有时很奇怪,平时,它似乎沉睡着,那些断裂的、一个个记忆的碎片,被时间冲刷到心的某个角落,使我们常常忘记了它们的存在,可是却不知,那一个个记忆的碎片其实无时不潜伏在我们周围。它们或潜伏在一件很久没有穿过的衣服上,或潜伏在一句偶尔飘过耳边的歌词里,或潜伏在一个突然撞入眼帘的物品上,或潜伏在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里,有时也会潜伏在一个能唤起回忆的场景里。比如那个午后的酒吧,酒吧里那位因理想错位在痛苦中不能自拔的女大学生。这一切唤醒了我对一个人的记忆。   
那是1997年初,报社派我采写一组有关贫困大学生的报道。当我走近这个特殊的群体时,我发现,这些贫困生有80%来自农村。我还发现,他们所选择的专业大都是学费较低的、不太好的专业。   
采访中,我认识了一位来自山区、名叫林永强的年轻人。   
我是在校学生处提供的采访名单上看到〃林永强〃这个名字的。据他们介绍,林永强是个孤儿、属特困生,学费和生活费的来源主要靠他自己做家教、打零工,可是他学业成绩优秀,连续了两个学期被评为校级三好学生。   
一个星期天的傍晚,我估计林永强外出做家教该回学校了,便去宿舍找他,同学说他回来后又去校图书馆了。踏着落日的余晖,我找到了校图书馆,在渐渐昏暗起来的阅览室里,我见一位年轻人正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看书。一问,果然是林永强。   
面前的林永强,中等个儿,戴着一付近视眼镜,脸色有点苍白,可谈吐中却透露出一种他这个年龄少有的成熟和沉稳。   
林永强出身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他本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姐姐12岁那年患病死了,听说得的是肺炎。林永强上高一那年,一辆装载重物的货车,将一辆装满了人的手扶拖拉机撞进了山崖,那辆手扶拖拉机上有林永强的父亲、母亲和弟弟。   
得知噩耗,他狂奔了50多里山路,一路哭着嚎着从学校赶回了家。家里躺着3具血肉模糊、已经冰凉的尸体,双目失明的爷爷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林永强抱着爹哭,抱着娘哭,抱着弟弟哭,哭得昏天黑地。   
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林永强安葬了亲人。成了孤儿的他,与双目失明的爷爷相依为命。失去了父母,林永强已无力再继续学业,他准备辍学外出打工,等挣到了钱再回来读书。可是村委会的干部对他说:〃你是咱们村第一个考上县重点中学的学生,而且成绩那么好,如果退学太可惜了。他们劝他回学校,说村里的乡亲们会帮助他。   
从这以后,村里的乡亲,东家送一把米,西家送一棵菜地帮着他们,村委会的干部还亲自到学校为他说情,请求为他减免学费。   
1995年高考,林永强终于没有辜负乡亲们的期望,成了地区的理科状元。他的老师告诉他,他的成绩足够填报最好的学校。   
村里的乡亲得知消息,跟他一样高兴和激动,在他家门口燃放了一挂千响的鞭炮。   
当最初的兴奋和激动过去之后,林永强开始为学费发愁。很久很久以来,他一直就有一个梦想,梦想自己能走进清华园,成为清华大学的学生。他曾研究过清华大学近年来的招生资料,他知道,凭他的考分完全可以大胆地填报这所学校,他最想学的是土木工建专业,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建筑师。   
但是清华大学每年的学费就需要几千元,几年的学费在他的眼里是个天文数字。巨额学费象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横在他的面前。填报志愿前的几个日夜,他一直在痛苦地思考着,在反复地抉择着。   
爷爷知道他在为上学的钱发愁,一天,趁他去地里干活,爷爷一路点着那根帮他认路的竹棍,敲开了乡亲们的门。每进一家,他都双膝跪下磕着头说:〃帮帮我的孙子吧,将来他有出息了,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他家乡的这个县,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县,他所在的这个乡,又是全县最穷的乡,村里,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过得很艰难。因为穷,这个乡的中小学生辍学率在全县是最高的。虽然如此,乡亲们仍倾其所有,他们将一张张带着体温,沾着汗水的钱放在爷爷的手里。   
见爷爷手里拿着一摞皱巴巴的钱摸索着回来,林永强抱着爷爷哭了。   
爷爷笑着安慰他说:〃别哭,别哭,这下好了,你有钱上学了。〃   
他一张张地点数着爷爷借来的钱,一共是一千四百零八元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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