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协奏曲 by nighteye(偏h 微虐)-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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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的记忆如洪水般的冲破堤坝,阮宇沂的眼前浮现出了很多张脸,很多个片段。
“不,不要!别碰我!”
“焱!焱!——你不是焱,放开我!——”现实与回忆,此刻的阮宇沂已经看不到现实真实的世界,他被回忆中最可怕的事情所包围,他疯狂的摇着头,嘴里叫喊着。
“宇沂,是我。我是竣祺!你怎么了?”被阮宇沂推开的杜竣祺面对他惨白的脸色不知道如何是好,眼中是一片的慌乱。
“不!不要!走开!别碰我!”杜竣祺伸出手刚想碰他,手就被阮宇沂疯了似的打开,就好像他是什么魔鬼恶魔一样。
床边的点滴架被阮宇沂撞得左右摇晃,打着点滴的针头刺破了他的手,一滴一滴,血在白色的被子上流下了痕迹。
“宇沂,你到底怎么了?别再动了,手开始流血了。”杜竣祺好不容易抓住了阮宇沂,可他愈加的挣扎得激烈。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惊恐在阮宇沂眼中蔓延,他哭着,拼命地挣扎,用力的挣扎。
无奈之下,杜竣祺只好按下了呼叫玲。门猛的被打开,医生和特护冲了进来,慌张地冲到了病床边。
听诊,药剂,众人慌乱地在病房里忙碌着。杜竣祺呆呆地站在病房的一角,看着床上不断将医护人员从身边推开的阮宇沂,他掩住嘴,泪水从眼眶中流淌下来。
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时。
Chapter:170
“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看到医护人员拿起了注射器,阮宇沂显得更加的慌乱,拼命哭喊着,挣扎着。
恐惧、无助、绝望牢牢地缠绕着阮宇沂,他拼命的往后面瑟缩,可背后是墙,已无处可逃,他们却还在一步步靠近。
“求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我什么都愿意做,真的!求求你们——”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为什么?
“这是比之前更为精纯的春药,据使用过的人说,用了它的人可以令人发疯。”中年男人的话在病房里四处回响,阮宇沂睁大了眼睛,耳朵出现了幻听。
他们又要给他打针了!他已经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了,为什么他们不信守承诺?不要,他不要再经历一次那要人命的屈辱,他不要!
用力的推开了靠近的护士,阮宇沂颤抖着将身边所有的医疗器械,针剂设备统统扫到了地上。一时间,玻璃碎了一地,夹子、镊自满地都是。
“拿强效镇静剂来。”看着陷入疯狂的阮宇沂,医生果断的下达了指令。
“不要啊!不要——”看见护士重新拿来了注射器,里面已经装好了药水,阮宇沂惊慌得泪水疯狂地流满了他的面颊。
多叫来几个人,医生们终于在床上按倒了阮宇沂。
“不——要——焱!救我——”阮宇沂大声地哭着,在泪水里拼命地喊着,视线一片模糊,到处白茫茫的一片,耳膜在轰轰作响,别人在说什么他一点都听不见。
“不要!——”感觉到手臂被针扎到,冰冷的液体流进了自己的血管,阮宇沂大喊一声后,病房也随之安静。
头好疼!好晕!身体像点了火似的在燃烧,阮宇沂好像又回到了被人追赶绑回仓库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只有一片漆黑,没有希望。
不想再被凌辱,死亡,只能是他唯一的选择!
鲜血,一股鲜血,自阮宇沂的唇角涌出,苍白的肌肤映衬着刺眼的鲜红,红色的鲜血显得格外的刺眼。
这样他们就会放了他吧!如果他死了的话。
“该死,他咬舌!”看到阮宇沂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医护人员立刻扳开了他的嘴,再好的修养,遇到这种情况,医生也忍不住爆出了一句粗话。
鲜红的血沿着阮宇沂线条优美的颈脖滑落,滴落在雪白的枕头上,无视身旁再度慌乱救助的医护人员,阮宇沂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淡淡微笑着,眼神里是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
舌头上的血很快被止住,伤口也已经清理完毕,镇静剂很快起了作用,阮宇沂闭上了眼睛,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睡。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宁静,漆黑的夜色透过窗帘弥漫进病房,风刮动窗帘,外面传来滴滴答答的雨滴声。阮宇沂苍白软弱地躺在床上,已经看不到方才的疯狂,手指只是时不时间无意识地轻轻动一动。
病房里的杜竣祺远远地望着,他已经完全被阮宇沂刚刚疯狂的行径所怔住。他想靠近,可脚却无法迈动一步。就好像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他感到浑身无力。
明明是夏天,杜竣祺没有感到一丝炎热,却感到了冬天刨心刺骨般的寒冷。
“这是强效镇静剂,他估计要到明天中午才能醒。这里有我们看着,先生您可以先回家休息,明早在来。”护士调整了下输液吊瓶的输液速度,低声对杜竣祺说道。
杜竣祺靠近病床,再次在床边坐下,看着昏睡中的阮宇沂,没有回答。
Chapter:171
“先生?”
“不,我留下来陪他。”杜竣祺坐在病床边,轻轻为阮宇沂整了整被子,良久才说道。
看护看了看杜竣祺,摇了摇头,过了一会,默默地走了。
太阳升起的时候,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刚升起的太阳霸道地将一束束阳光插入树叶的空隙里,在无数次的反射和折射后,终于变成一屡有生机的绿。阮宇沂
医院的顶楼,杜竣祺拖着疲惫的身体靠在房顶的栏杆上,刚刚过去的一夜,对他来说是一个不眠之夜。
“焱!救我——”只要一想到阮宇沂昨晚的那声嘶喊,杜竣祺便心疼欲碎,明明他就在他身边,他喊的却是云焱。
危难的时候他想到的就只有他吗?他一直在等着他吗?难道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插入两人的中间了吗?杜竣祺皱眉看向太阳升起的地方,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云焱,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要让这样的宇沂一个人呆在医院里。
拿出口袋里的烟盒,想抽一根点燃,伸手进去,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杜竣祺将它揉成一团,狠狠的扔在了楼顶的角落。
“救,救命——”阮宇沂依旧在噩梦的边缘徘徊,脸色依旧那么的苍白,额上的汗珠沾湿了他的眼角,他依旧喊着云焱的名字,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
“宇沂,你醒醒,醒醒!”杜竣祺扑在阮宇沂的床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三天,杜竣祺在医院已经三天了。整整三天,除了气氛压抑到他透不过气,需要出去抽烟缓解,他没有离开过阮宇沂的病房一步,不去上班,也不回家。
整日整夜,杜竣祺就象雕像一样守在阮宇沂的病床前;从白天到黑夜,他总是呆呆地望着阮宇沂出神。
阮宇沂每天过着一样的日子,长时间的沉浸在噩梦里,喊着救命,叫着云焱的名字,然后被杜竣祺唤醒。但是一有人碰他,他便又开始喃喃自语,最后肯定是在疯狂喊叫中度过。
医生们对此表示无能为力,他们只能治好他的高烧和皮外伤,却对心病束手无策。
云雾庄园。
清晨,一缕曙光透过云层斜斜地照耀着大地。朝霞在太阳光芒的衬托下,散发着一种白里透红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张白纸在上面喷洒上了一些淡淡的红颜料。
一只鸟儿啾啾地拍打着翅膀,落在了云焱卧室的窗棂上。
门开了,又轻轻的关上。
卧室里,云焱象什么都感觉不到般,静静的躺在床上。
来人走到窗户旁打开窗户,让微凉的风吹进卧室。窗外是蔚蓝的天空,白云一朵朵的在天空中轻轻飘着。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安静柔和地洒在那人的身上。
“为什么不去看他?”来人的声音里有淡淡的沉痛。
“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他是多么的需要你。”
卧室里静静的,静得对方好象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还好吗?”
许久,云焱才轻轻的问出了一句话。他面容苍白透明,怔怔地望着来人,抓着被子的手在轻轻颤抖。
“还好。”来人轻声道,“已经能认出人,能很好的接受医生的治疗,身体上的伤已经大有好转。”
“那就好。”云焱转回了头,又闭上了眼睛。
Chapter:172
“但是。”来人顿了顿,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还是每天做噩梦,喊你去救他。”
听到来人的话,云焱躺在床上的身子僵住。
“去看看他吧!他很想见你。”
云焱的心底升腾出一股酸涩,死死地堵塞了胸口。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逃避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风轻轻吹过的声音。
“你真的要放弃?你努力了这么久……”
透过来人,云焱眼珠空洞的望着窗外。
“不放弃,我又能如何?和我在一起,他……”
“焱,你爱他吗?”
来人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树叶,一片叶子被风刮起,在空中盘旋了一会,落到了地上。
夏天即将过去,秋天就要来临。
针头扎在血管里,透明的液体通过输液管流淌进体内。
病房里阮宇沂半躺在病床上,轻轻的眯着眼睛。杜竣祺坐在床边,默默地拿着个苹果在削皮。
忽然,阮宇沂像听到了某种声音而睁开了眼睛。屏住呼吸,他轻轻转过头向门口看去。
门打开,走进来的人令他有一点点失望。是护士过来查房。
阮宇沂又转回头,轻轻闭上眼。
没来。
焱今天还是没来。
从他清醒到现在,焱一直都没有来过。
杜竣祺将苹果削好皮,放到盘子里,把它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牙签轧起一粒,送到了阮宇沂的面前。
“宇沂,吃苹果,这个苹果很甜。”
阮宇沂转过头静静地望着杜竣祺,杜竣祺看到他望过来,对着他微微的一笑。
“这苹果很好吃,要不要吃点?”
“竣祺……”你这是何苦呢?阮宇沂在心里补上了没有说出口的话。
一连几天,杜竣祺都一直守候在他身边。
期间,阮宇沂也喊过让他回家休息,但他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似的,不上班,不回家,一天二十四小时就呆在病房里。
每天都会问阮宇沂想吃什么,然后就去准备;每天都会准备最新的报纸读上面有趣的新闻给阮宇沂听;每天都会问阮宇沂需要做什么事,然后自己亲力亲为;每天他都会怕阮宇沂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而在医生跟前跑前跑后。
“怎么了?”杜竣祺看到阮宇沂喊他后,半天不说话,疑惑的问道。
阮宇沂看着杜竣祺心撕裂般的疼痛。每天不眠不休地对他嘘寒问暖,他却没注意到自己身体已经单薄,人也已经消瘦。
连焱都不要他了,他为什么还要对他这么好?明明知道他的心没有放在自己身上,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好?
不值得啊!
真的不值得!
“……不值得。”不知不觉中,阮宇沂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失神望着杜竣祺的目光中有一抹不知所措的痛。
Chapter:173
听了阮宇沂的话,杜竣祺嘴唇微微颤抖,紧接着,他的目光里也渐渐升起了和阮宇沂一样的痛。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过了很久很久,杜竣祺有些沙哑的声音才在病房里响起。
“没关系,这是我自愿的。”
晚霞已经散去,一天又要过去。夜晚透过窗帘进入病房。
杜竣祺站在病房的阳台上,,双手搭靠着阳台的边沿,看着夜空的表情有些凝重。
阳台护栏上放着一杯咖啡,杯中的咖啡在夜风的侵袭下已经凉透,杜竣祺浑然不知般地取来抿了一口,冷咖啡重重的苦味让他微皱眉头。
摸出烟盒,抽出香烟,刚想点燃,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宇沂身体还没康复,闻到烟味会不好。
想到阮宇沂,杜竣祺回身看了看,他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眼睛轻轻地闭着,呼吸很轻。转回头,杜竣祺又看了看越来越深沉的夜空,然后站直身子,打了个哈欠,然后往病房门口走去。
今天晚上阮宇沂好像睡得挺安稳,他也可以回家好好修整一番。
门轻轻开了又关上,阮宇沂听着杜竣祺轻手轻脚的脚步声出了病房,才睁开眼睛。
阮宇沂知道杜竣祺在医院一直睡得都很少,总是半夜才睡,早上早早就起。每天他都会在他睡着后在病房的沙发上眯一小会,然后在他的的叫喊声中被惊醒,最后再把他叫醒。
他本来就害怕漫长的黑夜,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夜幕降临,他的恐惧也会随之而来。经过这次的事情后,这个症状是愈加的严重。
今天好不容易说服杜竣祺回家休息,阮宇沂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所以假装把恐惧忘掉,早早的就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现在,病房里的灯随着杜竣祺的离开,灭了。病房中只剩下了安静和阮宇沂自己的呼吸声,他必须要独自面对黑暗。
门外,杜竣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继续着阮宇沂看不见的守候。他知道阮宇沂没有睡,但他要他离开,他就离开。
病房里,阮宇沂的眼皮渐渐地发沉,可他依旧强迫自己把眼睛睁着。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感觉到周围好像有好多人,那些人冲他叫嚷,不断地追赶着他……然后他回到了学校的体育器材室,回到了那个黑暗的仓库,他总是被逼迫接受他们,他总是要一次次的面对绝望……
他不想看到那些人,他不想回去,所以他不能睡。
时间过了好久,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