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谁共舞-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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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琳惶然抬头,于滚滚烈焰炙烤中端然凝视,在余枫和梦洁的身后看那夜幕,无边无际,气象万千,如妖魔施展开浑身妖术,又如无数条色彩光艳夺目,拉开有不泯灭的希冀帷幕。她疾步向前,紧紧拽住梦洁手:“梦洁,求你了。。。。。。”
生活到底是什么?书上总说生活是一门艺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那岂不是艺术加上艺术?此时美琳彻悟:两个人的生活简直是修万里长城,一个巨大而艰苦卓绝的工程。许多人把一生耗尽,只修出一段勉强可以遮人耳目的矮墙。墙外曲墨粉饰让人观赏,以满足个体的虚荣;墙内沟坎丘壑惨不忍睹,哪怕日日拆东补西。
梦洁面色凝霜,猛地甩开美琳的手,朝院里跑去。余枫和美琳在后面紧紧追着,一直追到办公室。余枫将纸条和一个雕琢精美熠熠生辉的玉佛放在梦洁办公桌上,飞快地离开,走得像要摆脱身后十万追兵。
喜爱收藏的梦洁惊喜地看着玉佛,一瞬目炫神迷,忘了此身此世。
美琳把已经揉皱的纸条仔细展开,余枫那龙飞凤舞的字迹映入眼帘:“承认绑架敲诈勒索!记住,别无其他!我会想办法救你!!!”美琳的头嗡地一下炸开,手牢牢扶着桌沿支撑身子。
“别无其他”代表什么?无论代表着什么,她美琳会放弃既有的一切么?生活从来不那么公平,得到多少,她便要靠那个多少做到最好,努力地活下去。
趁着两个队员进来汇报,美琳把纸条放进梦洁口袋。
她甚至可以把它毁掉,也可以拿着它作为一些依据,可她经过十分的艰难和挣扎,终究向自己的某种思想妥协。
无论鸠酒毒药,只要为活着而喝,那就毫无怨言。时间的流水终会冲走一切残枝败叶,如果注定一辈子喝黄连,那就当做是败火养生,丢开患得患失和不平很,那没有用。你要改变是因你自己愿意改变。要是为别人,怕只怕那人会令你失望,你又得打回原形。
叮嘱梦洁及时告知案情,美琳走出公安局大院,站在大马路上打余枫手机,一直通话中。她在梧桐树得阴影里神色晦暗,挥手拦了一辆绿色出租车,坐在车后座上就灵魂出窍般沉默无声。夜半路灯已灭,出租车被淹没在天地的一片黑暗里,车灯映射着前面的车窗,像一只硕大而空洞无神的眼睛。
二十左右的寸发的哥问:“小姐,去哪啊?”
美琳像从沉梦中被唤醒,尖厉的声音差点没把的哥的魂给吓掉:“你叫谁小姐呢?咋这样称呼呢?我都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了,还叫你少爷呢!”几句尖刻的话似乎把胸中的所有情绪都发泄了,斜睨司机,心里还在默言:你TM祖宗八辈女的都小姐男的都少爷!
美琳今年才二十八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把年龄说大些,也许是为了和四十多岁的老公拉近距离,也许是心态沧桑。总之,她以为三十多岁就是铁定的“老女人”了。她总是有些郁郁不乐的样子,其实外在的冷漠,只是对某种人的矫揉造作、或轻易套近乎表示出不屑。她觉得做人还是真实些好,不然,外在的假象会覆盖许多东西。
的哥好脾气地笑着:“我看你也只有二十多岁嘛,就叫你大姐,大姐还没告诉我去哪?”
美琳没好气地板着脸:“随便!”自由社会,自由选择,要笑得出才能笑,否则,笑比哭还难看,她不必这样勉强自己。
的哥睁大眼睛看着美琳:“大姐,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随便。”
美琳:“挺会贫的啊你?比贫下中农还贫!随便就是自由,自由就是自主。自主是什么你懂吗。”
司机笑着答好,出租车便往市区转去。美琳看看手机,无任何提示,随手关了。夜风轻轻地吹着,街灯已暗车辆已稀,倒有几分难得的静谧。人们或独行或三三两两的走着,无不为着自由生活而行色匆匆。
美琳脑子里回放着那个纸条:“承认绑架敲诈勒索,记住,别无其他!我会想办法救你!!!”她的知觉在一点点迟钝,思维在一点点麻木,神经在一点点紊乱。
相遇,心绪如白云飘飘;拥有,心花如雨露纷飞;错过,心灵如流沙肆虐;回首,幽情如蓝静夜清。
时间在城市灯火的缝隙里徐徐流淌,的哥的话打断了美琳的思绪茫然:“大姐啊,够了吧?该回家了。”她觉得憋闷,打开窗玻璃道:“市中心,地税局旁边,宝丽花园。”看着窗外弥漫的夜色,心情如三月风吹的牛毛雨那般杂乱:人一定要受过伤才会沉默专注;人其实很难真正自由。锁住人的,往往是自己。不知不觉,人不是做了感情的奴隶,就是事业的婢仆。人。不能自拔的除了爱情,还有别人地里的蔬菜。
当美琳进屋开灯的时候,发现余枫在客厅里坐着,脸色苍白得像他身后的墙。他并不看他,眯缝着眼,一根烟接着一根的抽着,桌上的烟灰缸里堆起高高的烟灰堆。她悲哀:女人把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她爱的人看,他要么视而不见,要么遥望远方风景。
橘黄色的真皮组合沙发,白玻璃茶几,镶了橘黄色边的玻璃圆桌。橘黄色镶边的白色木凳整齐地摆放在圆桌周围。这是美琳自己选择的家具,每每下班回来,她都有赏心悦目的感觉,现在竟然找不到感觉。
美琳把小坤包往沙发上一摔,到主卧房隔壁的小卧室一看,童童正然熟睡,小脸蛋红彤彤的,发出均匀的呼吸。美琳俯身下来,把脸贴着儿子的脸蛋,泪水汪洋恣肆。余枫的姐姐余莲在另一张床上睡得很香,头偏离了枕头,向一边歪着,发出时断时续的鼾声。
余枫轻飘飘进来,蹲下身子,抚顺美琳乱了的头发。
“你出去!”美琳低吼,甩开他,铺开另一床被子,要和童童一起睡,每当生气时她就会这样。
余枫看看姐姐正然熟睡,悄悄叠好她弄开的被子,连拉带抱地把美琳拉到他们的大卧室,把门关死。
美琳双臂交叉着放在床头,悲哽、抽搐不已。
余枫轻轻为美琳脱去鞋子,把她的腿移到床上:“我知道,你这会儿最需要我摊牌。”
美琳光着脚跳到地板上,胡乱地抿去满脸泪水,声音沙哑而高亢:“你必须说清楚!即便我不相信你的话。”
余枫的字典里没有冲动二字,对立方越激动的时候他就越理智。他扶着她坐在床沿上,从墙角的饮水机里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的床头柜上。紧挨着她坐下,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鬓角:“你摸摸,这些皱纹它不是来旅游的,它是来安营扎寨的,绝不打算走开!都多大年龄的人了?我还和你致气?我说过,我们会相守到死。”
美琳脸上带着近乎妖孽的讥笑:“少拿鬼话糊弄!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你和她之间的勾当?是心理有鬼!你受骗?鬼才相信!”那样子恨不得将他打碎骨头扒皮抽筋再撒上盐和辣椒。
余枫妥协性地讪笑:“看来对夫人不能保留任何隐私了。”
美琳:“还隐私呢,你以为你是名人哪?出了江华市谁认得你是谁?除了我谁在意你的隐私!”
余枫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我知道只有你真正关心我,我很感激。”揽过美琳,唱起林子祥和叶倩文的歌:“我会爱你到海枯到石烂,我会爱你到海角到天涯。。。。。。”
美琳瞪着眼:“谁是风儿谁是沙,我凭什么陪你蹉跎年华到天涯!”
余枫拉住美琳的手,一笑间眼角的褶子更加明显:“看看,又耍小孩儿脾气。告诉你,我们的缘分是一辈子。”
美琳打开他:“左手握右手,早就没滋味了吧?我不信什么缘分!所谓缘分,就是爱情成功时的理由,失败时的借口!”
余枫揽住美琳的腰:“让外人知道我们吵闹,你很高兴?”
美琳怒声:“当然很高兴!我高兴的要命!”
余枫心有愧疚,也不计较她的拧,只顺水推舟:“原谅我老眼昏花,都看不出宝贝儿的喜怒哀乐了。”欲吻美琳,被她打开,余枫悻悻:“我希望你快些成熟。”
美琳站起来:“我没你那么多皱纹,当然没你那么成熟。反正到三十岁时不死就考虑活到四十岁,不用掩饰!”
余枫轻叹,跟着站起:“我多少次向你证明过:如果我们之间有一千步的距离,你只要跨出第一步,我就会走完其余的九百九十九步。”
美琳冷笑:“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天长地久,如果得不到鼓励,谁又会免费爱谁一辈子?大不了你走你的过街天桥,我过我的地下通道!你这绕来绕去的,都把问题绕开了,有意识回避主要矛盾,这叫避重就轻!”说着,泪珠就珍珠串子似地,一溜溜掉了下来,语声哽咽:“我看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四章:用冷战取暖
第四章:让我们用冷战取暖
余枫目视前方,似看到许多的沟壑、丘陵、泥潭、沼泽,使他无力跨越。究竟要耗多少能量,他不能预测无法把握。他深邃的眼波在美琳的哭声里从浪花翻动到宁静如水,为求后方安定,他突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向美琳说出了被骗经过:商户请客,地点在“皇妃浴足城”,他受了小姐钱倩的引诱,一失足成千古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房间里按了针孔摄像头。他重点说明前提是醉酒,最后他还用了电视剧《郁闷的主妇》中的一句台词:“当男人勃起时,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诉说着语语委屈,倾听者句句剜心。他悲郁、伤感、追悔的样子,她感受得到他强烈的不甘和辛酸,但这些都停止不了她发自内心的厌恶、鄙夷:“我要结果!她为什么要绑架童童?你为什么要和她串供?”美琳脸上没有悲痛和泪,只有嘲笑和蔑视。
余枫说摄像是她受了别人的蛊惑,他和她巧妙周旋一阵子要回了录像带,不料她试图黏上他。难以如愿后恼羞成怒竟然又绑架了童童以图勒索,果真是婊子无情!他痛心疾首的神情、泣不成声的句子,都在证实着叙述的真实性。可美琳凭着女人的第六感觉,就是不相信他所谓的真实。
最佳的报复不是仇恨和轻蔑,而是打心底发出的冷淡。
听到最后美琳静静地擦干眼泪,睁大眼睛看着窗外无边的黑暗。那妙龄女子她见过,跟踪余枫那个七夕的情形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很茫然!她对审问守口如瓶,他那样紧张让梦洁去串供,还有那个玉佛,那本是他的命根子,商户进贡为求免税,他就那么舍得?
美琳看到余枫蜷缩在沙发里吞云吐雾难辨面目。这个给过她承诺的人,最终还可能留给她一个灿烂的表情,而非灿烂的一生。好吧,今夜月色如冰寒,让我们用冷战取暖!
窗外云舒风定,花柳背影孤寂。远处的高脚灯散发出迷离的光,弥散了整个楼层。无边夜色无尽朦胧。明日的城市想必还在少数人的忧患里风平浪静。一些虚伪的政客想必还要在政治的谬论空谈里一往无前,恬不知耻。
风搅动荷塘的一池清冽莲花香气,扰乱清晨的宁静。一抹晨曦从窗帘后侵入室内。余枫醒来后发现天在下雨,他猜也许是玉皇大帝在哭,一定是他和王母娘娘的婚姻不幸福。这种不幸福有两种:一种是王母娘娘闹着要离开,一种是王母娘娘闹着不肯离开。余枫燃起一根烟,深深吸了几口,烟雾覆盖了面部表容,想起昨夜,他不由起了一身冷汗。钱倩昨天死活不说真相,看来这人真的不像他认识的那么简单。他只是侵入了她的肉体,而没有进入她的比肉体远远复杂和厚重的思想。她会坚持到底吗?
想起美琳的哭闹,他摇头笑笑:所谓分手,就是女人说了一百次也未必能做到,而男人说一次就能实现的事。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她们在乎的往往是下半生的幸福;而男人关注的是下半身的幸福。
躺在床上只是煎熬,他看看墙上时钟,早晨六点,打开手机,对对时间挺准。他穿衣来到客厅,打开手机,拿起电话,听说这玩意不像手机那样辐射。他试着拨出第一个电话,是赵律师的。不料通了,那边显然是残梦初醒,声音有些沙哑,还好像有些疑惑:“余局长你好!这么早有什么吩咐?”
余枫领导的中音特别纯良:“赵律师,你今天有空吗?”
赵律师毕恭毕敬:“时间在于人安排。局长大人有何吩咐?随时恭候着。”
余枫眼波一转:“八点钟我去市委协调点儿事儿。中午要单位没应酬,我请你吃饭。”
赵律师受宠若惊:“哎,局长大人,咱这什么关系?我请我请,请到您可是我的荣幸!”他的哥哥是余枫同学。凭着这层关系,他亲戚朋友经商的,几家的税收都被照顾着。
余枫微微一笑:“谁请都一样,到时联系,就这样定了。”挂了电话去洗漱,顺便往厨房里一探头。余莲正在动作麻利地弄出一首锅碗瓢勺交响乐,扭头低声道:“童童的事出的奇怪,他回来就姨姨长姨姨短的,又不是喊人梦洁,咋回事啊?”
余枫目光一缩:“姐,你甭管这茬儿。”
余莲刚刚五十岁,周正的脸上已有很多皱纹。曾经明媚的大眼睛早已失去了光彩,正在切土豆的手停住了,两眼一翻:“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少花花绿绿的!这人嘛,要懂得知足,我看人美琳都够好了,虽说有时口头上不让人。。。。。。”
余枫挥手制止:“好了,好了,姐你别说了。”去了洗舆间。
卧房里,美琳仰面躺着,眼睛睁得很大,望着天花板,忧思翩然:生活铺垫了小说艺术,而艺术远远高于生活。童话中的王子唤醒了沉睡中的白雪公主,等待他们的或许不是幸福的生活而是无休止的怨怒、猜忌和琐碎,填满从前美好记忆的苍翠。她暗暗叹服德国格林兄弟,在整理民间童话、神话时的明智,让故事提前结束。
洗漱完毕的余枫在她身边坐下,刚一拉开被子,美琳急忙向里躲:“别碰我!”
余枫:“小声些好不好?生怕人听不到?”
美琳声音低八度:“婚这个字多好啊,都女人昏了头!虽然我不要求你什么,但也不证明我不在乎什么!”
余枫慢条斯理:“有得有失,才是人生,切忌忿忿不平。”
美琳提高了声音:“我还就愤愤不平了怎么着?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
厨房里飘来粥香,还有切菜声。余枫捂住美琳的嘴:“小声点,想让姐听到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