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开二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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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不能复生,我想你爸妈一定也不希望你这样难过。”
她低下头微微地点了一下,感觉泪水逐渐由眼底涌出。比起那些因这场火灾而害怕爸爸倒会的邻居们,林妈妈这番温柔的安慰无非像记强心针般,让她对这世上还留有依恋。
也许,她可以在林妈妈家借住几宿,直到她找到新住所之后?
“小玫……咳,有件事……嗯,林妈妈想跟你说。”
耳边欲言又止的语句让她缓缓地抬起头,只见原本望着她的林妈妈以不自在的动作迅速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心不由自主的悸动了一下。
“你知道林妈妈有个儿子在美国读书,叫晃诚,你还记得他吗?”
她记得,但是林妈妈为什么突然对她提起这件事?
“月初的时候他打电话回家,告诉我他与室友处的不好,想搬出去一个人住。”说到这儿,林妈妈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为了这件事,上个星期我已经跟你爸说我要标这次的会,可是……”
用不着再听下去,敖玫君已经知道林妈妈想说什么了。她真是愚蠢,竟然以为她会与众不同,哈哈哈!
“小玫,林妈妈并不是在跟你讨钱,只是这个互助会……”
“我会替我爸扛起来的。”
“不!”她忙道,“我的意思是……呃,事实上是大家的意思,改由我来当会首收钱,而你只要继续支付你爸那份死会的钱就行了。”
担心她会卷款潜逃吗?
“我知道了。”她悲哀的轻声道。她早该知道在世上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之又少,而她绝对没有那个福份能碰到后者。
“小玫——”
“林妈妈还有什么事吗?”她冷淡的问。
“你这几天都住哪?”
住哪?
警察局、殡仪馆,除此之外,难道会有栋别墅让她住?
“朋友家。”她说。
“那……你可不可以将你朋友的电话给林妈妈?”
担心她会跑掉吗?
“对不起,林妈妈,我朋友租的房子里没有电话,等我找到住所之后,我再把我的电话告诉你可以吗?”她谎道。
“呃,那……”
“你就是敖省文的女儿?”
一个突如其来的粗哑嗓音打断了林妈妈的话,只见林妈妈一抬头,脸上霍然出现了害怕的神色,脚步更是踉跄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敖玫君缓慢地转身,一个身材魁梧,满口槟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事实上应该说是黑道人士的男子,正站在距离她三步之远的地方,以半眯着眼紧盯着她。
“你就是敖省文的女儿?”他又再问了一次。
或许心寒了无数次之后心已死,面对这无疑是黑社会份子的男人,敖玫君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
点了点头,她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对方问:“有事吗?”
男人一句话也没说,笔直的走到她面前,然后将手伸进外套内掏了张折了数折的纸张,摊开在她眼前。
那是一张白纸黑字的借款单,金额高达两百万,而借款人下方赫然填上了“敖省文”三个字。
“这上头签名的笔迹你可认得?”
“认得。”那是爸爸的字。敖玫君将视线由纸张上移到男人的脸上。
“父债子还,这句话你听过吧?”男人侧头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槟榔汁后,不怀好意的对她挑着眉头说。
“我身上没有钱。”敖玫君对他叙述事实,但下一秒钟她的下巴便像是要被扯离般的让人紧紧的攫住抬起。
“干,没钱就不必还了吗?你当老子是什么?散财童子呀!”
敖玫君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而他似乎也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她竟然完全不怕他?他挑了挑眉头,冷冷地撤了下唇角。
“哼,你胆子倒是不小嘛。”
敖玫君很想笑,其实她的胆子一点也不大,只是麻木了,所以才感受不到害怕。
看着面无表情的她一会儿,他突然将脸靠近她,认真的盯视了她的脸半晌后,又将距离拉远,改而将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品头论足了一番。
“你长得不赖嘛。”他啧声道,“既然没钱,那就用你的身体来还吧。”
身后的林妈妈闻言,不禁倒抽了口气,好像被逼卖身的人是她而不是敖玫君。
“可以呀。”
敖玫君听到自己如此说,而几乎在同一瞬间,她身后变得更加尖锐的抽气声再度响了起来,至于眼前照理来说应该眉开眼笑的男人却瞠大双眼,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的。”
敖玫君终于让嘴角扯出一抹笑,这个男人真有趣,既然是在逼良为娼,却又在她点头之际像要叫她改变主意一样。不过他的好意她心领了。
“我也不是。”她说。
一个月三万元的死会,再加上她个人的生活所需,以及爸、妈和哥哥三人急待处理的后事,和现在这个从天而降的两百万借款——即使没有期限的压力,光是利息就能压死她。
算了!反正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一个她在乎,或者是在乎她的人,管她是去做酒女或妓女也没人会在乎,最重要的是她还能清债务,不是吗?
“好,有胆量,我喜欢。”瞪了她半晌,男人倏然放开她下巴,大声笑道。
她直视着他。
“走吧。”那男人冷冷说道。
她毫无异议的举步,跟着他走。
“小玫。”
身后的呼唤让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她缓慢地回头,望向一脸说不出是担心还是关心的林妈妈。那张慈爱的脸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她却忘不了林妈妈刚刚所说的那些令她心寒的话。
“林妈妈,我会将每个月的会钱寄给你,不会赖债的。”她淡道。
“我不是……”
“谢谢你这几年来对我家的帮助,再见。”她打断林妈妈的话,绝然的说完之后,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她知道,这里再也没有可以让她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转自书香门第
金萱玫开二度第02节
第02节
那男人叫做文森,是地下钱庄的打手之一,也是钱庄老板的拜把兄弟,所以权力不小。
而当敖玫君在跟着他走的那一刻起,她便对希望绝了缘,并认命的准备接受未来卖身又卖笑的生活,然而出乎意料的,因为欣赏她的无惧,文森竟给了她拥有拒绝卖身的权力,进而让她成为酒店里惟一的“清官”,亦是最受欢迎的舞小姐。
为了得到她委身的青睐,男人和钞票犹如雪片般飞来,让她在半年内便已偿还积欠钱庄五分之一的债款一百万。
而以她水涨船高的身价,最迟两年,她相信自己就能将身上所有的负债都还清。
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她学会如何在认命中求生存,所以她没有丝毫的怨天尤人,不仅认命的在酒店里做个舞小姐,也同时认真的想在最短时间内还清债务,还自己自由。
一切几乎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直到她在酒店上班的第六个月,他突然闯进了她的生活。
那一天,酒店内依然如往常般生意兴隆,而她也是生张熟魏的一会儿由A座换到B座,一会儿又由B座换到C座,忙得连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在酒店内,一桌桌红男绿女、酒酣耳热之中,他就这么突兀而且孤独的坐在人群中,让连喘口气都差点没时间的她不得不去注意到他。
每次在她换台间,她都可以看到他拒退前去与他搭讪的女人,然后独饮。
他的长相不能说是帅,但却是绝对的性格。他有一双浓眉与利眼,挺直的鼻梁,薄而感性的唇和方正的下巴。
在他身上没有她最常见到的商人铜臭味,也没有一般前来寻花问柳的男人的流气,相反的,她却在他身上看到酒店上班的人们所最害怕的气息,那种执法人员才有的严峻与刚毅。
话虽如此,他不凡的外表依然深深地吸引着每一位舞小姐的目光,以至于在他未掏出刑警证之前,人人都不想放弃与他搭讪的机会,毕竟与其陪一个其貌不扬的臭老头,谁不希望身旁坐的是位年轻的酷哥呢?
敖玫君当然也不例外。
“一个人喝酒不会太无聊?”她不由自主的走上前道。
“走开。”男人开口。
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呀,她可是“水中花”里最抢手的舞小姐耶!敖玫君挑了挑眉头,坐进他身旁的座位。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借酒浇愁愁更愁?”她托着香腮好奇的盯着他的侧面道。
“我再说一次,走开。”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地说。
“来这种地方喝酒,不就是希望能有个发泄的听众吗?”
男人默不作声,让敖玫君以为他已默认了她的存在,没想到在下一秒钟,他却突然伸手拦住了途经他身边的侍者。
“对不起,麻烦请你们经理过来。”他说。
侍者讶异地看向敖玫君,只见她对自己摇摇头,又挥了挥手,意指别理他,我会处理。
“事业、爱情与家庭,我猜让你心烦的应该是其中之一吧?”侍者离去后,敖玫君再次开口道。
男人依旧对她不理不采,视若无人。
“我猜应该不是事业。”
因为以他给她的感觉,他绝对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而如果让他心烦的是事业的话,与其坐在这里喝闷酒,他绝对会选择坐在办公室里奋战不懈,哪怕机会只有那么一点点。
“而家庭嘛……”她看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手指,连戒痕都没有。“我猜也不是为这桩,那么就只剩下爱情了,你在为爱情烦恼对不对?”
当心事被一个你不愿意告之的多事者说穿了,那心情绝对是恼怒的。
易验○霍然转头瞪向这名不知进退的女子,却在瞬间被眼前这张极为相似的脸孔惊得说不出话,一时之间只能目瞪口呆的盯着她。
“怎么了,被我的美貌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感受到他的异样,敖玫君笑问道。在酒店上班第一件要学的功课便是脸皮要厚,在此待了半年多的她当然不会忘了修这门课。
只是长得像而已,她们的声音与气质相差太多,况且眼前的女人只是个生张熟魏的酒女,而她却是书香世家里的一朵清莲,唉,真的差太多了。
易验○收回目光,再度举杯将酒灌下肚,然后在他想为自己倒酒的同时,却发现桌面上剩下的半瓶酒不翼而飞。他看向她,酒瓶在她手上。
“虽然你酒喝得愈多,对店里的生意是愈有利,不过基于良心问题,我还是得提醒你喝酒有害身体。”她认真的说。
“你对每一个上门来喝酒的客人都会来这么一句?”一丝嘲讽从他嘴角泛开,他问她。
敖玫君摇了摇头,又看了四周一眼。“你应该知道,到此处来的客人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好不容易让你们碰到一个醉翁之意在酒而不在你们身上的客人,你们就不甘寂寞的频频想倒贴过来?”他嘲弄道。
“也许吧。”敖玫君耸肩,做个舞女,她早把什么自尊、面子这类没用的东西丢到太平洋里去了,并不在意他的嘲讽。
她这番毫不否认,甚至可说是承认的回答,让易验○有些意外的转向她。
怎么她不像一般厚颜无耻的女人,在听到这样的话后会娇嗲的骂句讨厌或死相,然后加倍不要脸的继续缠着他;或者,端着那令他怀疑她会有的自尊转身便走?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竟让你看得目不转睛。”她微笑道。
他将目光拉了回来,想举杯就口,却发现杯子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是空的。
“把酒还我。”他对她说。
“你应该知道喝酒并不能解决事情。”她替他斟了半杯。
“不喝就解决的了?”他仰头,一口就将半杯酒解决掉。
“不一定,如果你把用来喝酒的时间将你的烦恼说出来的话,说不定我们能一起找出个解决的办法。”她又替他倒了些酒,这次只及酒杯的三分之一。
“会有什么办法?她的学校都已经申请下来,机票也都订好了,才告诉我她要出国进修,你说还有什么办法留住她?”他同样再次将酒仰尽。
不用问,这个她一定是他的女朋友。
“她要到哪儿读书?”
“纽约。”
“要去多久?”
“两年。”
“那么你之所以不想让她去,是因为你担心她会移情别恋?”
把弄着酒杯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易验○面无表情的瞪着手中的空酒杯。
为什么不想让她去?担心她会移情别恋?
不,并不是这个原因。以他对她的了解,不管是两年或五年,她都绝对不可能会移情别恋。
不是因为他太有信心,而是因为他深信男人之于她,是永远抵不过书本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那么他的问题在哪?
问题就在她爱念书的兴趣上。
交往了三年,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永远都及不上书本对她的重要,不过因为她原本就是个学生,所以他可以忍耐。
然而交往了三年,他也等了三年,好不容易等到她大学毕业,他以为可以真正的拥有她之后,她却连说一声都没有,便径自决定要出国留学,这实在让他非常的生气。
她究竟把他当成了什么?
其实生气只是一时的、短暂的,在她我行我素后即将产生的问题,才是他真正烦恼的。
他爱她,想珍爱她,更想天天看得到她、抱得到她,以前她还是大学生的时候,不时横亘在两人间的考试、报告、功课已经让他觉得自己够委屈了,现在她却要与他分隔两地,连面都见不到,他怎么忍受的了?
距离,永远是爱情最大的敌人。
两年或许并不长,他勉为其难可以逼自己等她,然而以她念书成痴的性子,谁也不能保证两年后她会不会继续攻读博士?
这样下去,她究竟要他等多久?
“也许你们可以先订个婚,等两年后她学成归国……”
“那并不是我要的,你根本不了解。”他打断她说。
他要的是她能待在他身边一辈子,如果她真的那么爱读书的话,可以选在国内,他愿意屈居第二位,然而她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与他相距半个地球之远的国外呢?甚至于与他商量都没有便私下决定。
对她而言,他到底算什么呢?这几天他不断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她爱他吗?曾想过要与他共组家庭吗?
还是,对她而言,他依然只是当初她为了想尝试人生所谓的恋爱,才答应交往的一名异性而已?
想来还真可笑,以他的条件,有多少名媛淑女对他趋之若鹜,然而他却偏偏只对她钟情,一个小他七岁的小女孩。
这真是命中注定吗?注定他这一生中永远得为她守候?
“我本来就不了解,所以才希望你能告诉我呀。你要什么?”敖玫君问。
在这半年多的日子里,就她双眼所见、双耳所听,男人想向女人要的东西不外乎是可以满足他们性欲的身体,他也是吗?所以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