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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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中男子的声音异常兴奋,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非常有趣儿的事情。
“你确认了患者名单是不是?肯定是我说的闵惠琳吗?不会是同名同姓的别人吧?”
“你怎么这么累?我们搞这些也不是一次两次。”
“知道了。你们辛苦了。”
玫珞把手机关上以后还愣在那里呆呆地站着,没有焦点的目光望着不知为何物的地方,宛如是个失去魂魄的躯壳。
第六部分:刻骨的疼痛增添了不少力量
“新宇。”
孙女士叫住了匆匆走向门口的新宇。
“到底怎么回事儿?最近怎么连你的面都那么难见到?”
新宇掩饰不住焦虑的心情,无可奈何地回答说道:“对不起,妈妈。确实有点事儿。”
“那确实有什么事儿?你告诉我,免得家里老替你担心。”
新宇没有马上回答,面部的表情异常地沉重。他很想痛痛快快地说,惠琳她很痛苦,她做了难以言辞的手术,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想搂住妈妈痛痛快快地说出来,然后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但他不能说出来,也不能哭出来,因为惠琳被父母接受,还需要用一定的时间来磨合,现在就把真相说出去,对惠琳来说,肯定是雪上加霜。想说又不能说,想做又不能做,新宇憎恨这个虚伪的世界。
“妈,你就先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我会如实向你禀报。”
“到底是什么事儿?告诉妈妈,你就那么为难?你爸也在生你的气呢。”
“妈妈,你帮我好好跟爸爸说说。”
“我得知道怎么回事儿,才好帮你说呀。”
“对不起。我得赶紧走,今天也可能回不了家。”
“新宇!”
“我走了。”
新宇把孙女士那不安的目光留在了身后,逃亡似的匆匆离开了家。
刚刚入睡的惠琳,感觉到生人的气息,悄然睁开了眼睛。首先进入惠琳眼帘的是,忧虑地俯视着自己的爸爸。
“醒了吗?惠琳,来客人了。”
睡眼惺忪的惠琳,只是迷迷糊糊地望着爸爸。
“你好,惠琳,是我。”
惠琳的瞳孔里终于反射出一个女子的轮廓。刹那,惠琳的眼皮痉挛似的颤动。
“你是……”
“能认出来吗?我是吴玫珞。”
这个女子一改常态,异常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可她确实是吴玫珞。
“你怎么会到这儿……”
惠琳要起动上半身。玫珞匆忙制止地说道:
“不要动,你就这么好好躺着吧。”
当玫珞的手触到肩膀时,惠琳她条件反射似的蜷缩着身子,又躺在了床上。
“我出去走走,你们好好聊吧。”
闵龙九向玫珞点了一下头,漫步走出了病房。玫珞的脸上是一副难以猜测的表情,俯视着惠琳说道:“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玫珞的声音异常地柔和,柔和得让惠琳觉得有点陌生。惠琳勉强镇静了一下情绪说道:“还不至于让你来操心。”
“听说你住院了,可把我吓坏了。”
“不知道你从谁那儿听到了什么话。我可是没什么事儿,过几天就要出院,用不着你来操心。”
“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其实,我可真替你捏了一把汗。”
“谢谢了。没想到,你还能来给我探病。出院以后,我得好好答谢你。”
玫珞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好吧。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再坐一坐吧。
“怎么看不到新宇?我还以为他一定在这里呢。”
“我让他回家了。这几天,他一直在医院里。”
“新宇他在你身旁,会给你增添了不少力量。”
玫珞的脸上始终挂着猜不透的微笑。不要说是猜,就是这么看一眼那个笑容,惠琳都感到有点窒息。惠琳回避了玫珞的目光,又感到呼吸不畅。玫珞的目光会把自己身上的每个部位探测得清清楚楚,想到这一深层,惠琳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
惠琳的全部神经都集中到了自己的左胸。那个失去了该有的部位,却摆出一副可憎模样的左胸。手术过了好几天,惠琳还始终不敢用自己的肉眼确认那个部位,也许,这一生都不敢看自己的那个部位。
惠琳她依然感觉到了玫珞那炽热的目光,那个目光在扫描着自己的全身,使自己的全身都要冰冻般的麻痹。惠琳她自己不敢看自己的那个部位,更怕别人看到自己的那个部位。而玫珞她恰恰用敏锐的目光剖析着自己的那个部位。对惠琳来说,这无疑是刻骨铭心的痛苦。
薄毯始终盖到惠琳的脖颈,这还显得不够,惠琳又把薄毯往上拉了一拉。玫珞看着苦苦挣扎的惠琳,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躺在病床上。我们之间早就可以成为更加亲密的关系,现在回想起来真有点惋惜。我应该想得更宽一点……哪怕是从现在开始,我想跟你好好相处。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我们之间也许能成为好朋友……”
“玫珞小姐。”
惠琳打断了玫珞的慷慨陈词:“我现在有点累。”
“噢,是吗?看来,我说得太多了。那你休息吧。抽空我再来看你。”
“不用了。你忙你的,不用来了。”
“你好好调养吧。那我就……”
玫珞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惠琳,轻快地走出了病房。惠琳紧紧地闭着眼睛,死一般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挤开顽强地闭着的眼皮,晶莹透彻的泪水不停地涌了出来。
第六部分:刻骨的疼痛满脸变得铁青
玫珞走到电梯口,陡然停住了脚步。她看到了从电梯里匆匆走出来的新宇。新宇也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玫珞说道:“玫珞!”
“我还以为这一趟见不到你了呢。还好,在这儿见到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到这里来的人还不都一样?”
这时,新宇的眼睛痉挛似的颤动了一下,满脸变得铁青。
“快点儿进去吧。惠琳她一个人在病房里。”
新宇用尖锐的眼神儿看了一眼玫珞,匆匆走进了病房。玫珞的目光盯着新宇的背影,新宇的背后卷过了秋风落叶般的旋风。
“惠琳!”
匆匆走进病房的新宇,不由自主地大声叫喊着惠琳。躺在床上背对着新宇的惠琳,没有任何反应。
“惠琳,怎么样?”
新宇走近惠琳的身旁,观察着惠琳的脸色,轻轻地说。惠琳脸上的泪痕,无情地刺激着新宇的心。新宇的脸色即刻变得灰暗,粗鲁地抓住了惠琳的肩膀。
“惠琳,怎么了?玫珞她又对你怎么了?
“惠琳!”
惠琳微微睁开了眼睛,异常吃力地说道:“没什么。”
“玫珞她都说了什么?”
“她只是来探病。”
“那你怎么……”
“是你跟她说的吗?”
“说什么?”
“她好像早就知道我做了手术。”
“我怎么能说那些?我跟玫珞,连电话都没通过。
“说真的,真的没什么事儿吗?”
“我不是说过嘛,是来探病的。”
新宇用力地攥着惠琳的手,接着说道:“不知道玫珞她都说了些什么,不过,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就想咱俩的事就好了。惠琳,咱们就要出院了。”
惠琳再没有说什么,入睡了似的闭着眼睛。
第六部分:刻骨的疼痛浅绿色病号服
新宇的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玫珞,一字一句地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惠琳住院的?
“你就这么无聊吗?竟搞这些无聊的私人侦察。你怎么那么关心惠琳?”
品尝着咖啡美味的玫珞,慢慢腾腾地说道:“我是非常关注惠琳。她是你特别爱戴的女子,我怎么能不格外地关心她呢?”
“所以,你就搞一些惠琳的私人侦察?”
“随你怎么想。我对她特别关注,也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
新宇勉强地忍住了涌上心头的热流,激动地说道:“那好。至于你是怎么知道惠琳她动了手术,我就不再追问了。其实,我也不想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必须得弄清楚。你想没想过,你们都是女人,你的所为是不是过于卑鄙、残忍?在目前的这种状态下,促使你一定要去探病的理由是什么?”
“目前又是什么状态?”
“这你应该更清楚。你一手策划了那种状况,还在那儿残忍地坐观其乐,这就是吴玫珞!”
“你说的那个什么状态,我还是听不懂。不管怎么说,关于我去探病这件事儿,你不必那么在意。你倒应该想一想,你有必要说这些话吗?我确实是只去探病。”
“患者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会受到什么样的刺激和打击,你不是比谁都更清楚吗?聪明绝顶的吴玫珞,你连这一点都没想到,可能吗?”
新宇仍然要努力再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若不然满腔怒火就要爆发成喷发的火山。吴玫珞慢慢地放下咖啡,叹息似的说道:“没想到,去探一次病,还受到这么严厉的斥责。不管怎么样,我得跟你道歉。你最心烦的时候,我又不知趣儿地搅进来。
“不过,你也不要总是往坏的地方想。听说她动了大手术,我真替她难过。我去探病,她不会高兴,这我也知道。不过,我真想去安慰她一次。事实就是这样,信不信由你。”
“你是应该知道。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就不再细追究了。”
“那就谢谢你了,能够理解我。”
“不过,我再跟你说清楚一点。你的那种关照,仅仅这一次就足够了,再不要去看望她了。拜托了。”
吴玫珞瞟了一眼新宇,眼角泛起了皱纹。
“惠琳她目前的状态很不好,千万不能再让她难过,拜托。”
“只有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怎么单想惠琳她难过?为什么不想想,因为她,我又多么难过?”
“那是你自找的,并不是惠琳的意图。难道你不知道?”
“不幸的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告诉你,现在我很累,也很痛苦,这都是因为惠琳!”
吴玫珞忿忿不平地说。
“什么时候开始,你我之间成了彼此增加痛苦的关系?”
“是啊,从前的关系肯定不是这样。近一年内逐渐发展成了这样,这都是因为她,这个闵惠琳。”
“吴玫珞!”
新宇调整了一下气息。
“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老是这个样子。我也不想多说,再一次拜托你,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思。我也不愿意看到我们的关系恶化。我真希望像从前那样,保留我们之间良好的关系。”
“良好的关系……”
吴玫珞自言自语似的说着,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我再拜托你一件事,目前,我不希望我家知道惠琳做手术的事情。当然,他们迟早会知道,也得让我亲口说。”
“也就是不让我打小报告?”
“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我活着,还得受这些约束?”
“可能的情况下,还希望你协助。”
“我也搞不清楚。这事儿,你不要过于信赖我。我不想对我所不情愿的事情负责。”
吴玫珞死死地盯着新宇看了一会儿,渐渐地把目光收了回去。
有一个女子望着这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浅绿色病号服更使她显得虚弱。是个可怜的女子,是个运气糟透的女子,到底是谁造了什么孽……
第六部分:刻骨的疼痛野花般的微笑
惠琳默默地照着镜子,视线久久不能离开镜子里的面孔。她觉得这个面孔似乎有点儿陌生,又觉得很久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不得不让人感到惊讶,虽然是几天没照镜子,自己的面孔怎么就觉得这么陌生?
明天就要出院了。这段时间,在这里经历了生死的洗礼,在常人难以想像的恐怖和绝望中,憋着气艰难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这简直是个噩梦,现在已经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噩梦中醒来了吗?惠琳难以相信。似梦非梦,噩梦中的记忆却是那么的凄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惠琳的手慢慢地往上移,移到病号服上端便停住了。惠琳的手在微微地颤抖,手指已触到纽扣上,但久久不能解开。这是时时刻刻刺激惠琳神经的部位,在窒息的恐怖中,她始终没敢确认的部位。在接受治疗的时候,在拍照的时候,她始终侧过脸回避了这个部位。宛如永远要这样回避似的……
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她陡然屏住了呼吸,虽然还没有完全镇静下来。惠琳那抖动的手指已经开始解纽扣,解开这个纽扣怎么就这么吃力。
纽扣一个又一个地被解开,惠琳的肉体也开始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当纽扣终于全部被解开后,惠琳犹如拉开超强力弯弓似的,又吃力地解开了衣领。
以往每当这时,还没等解开第三个纽扣,隆起的那个部位就要弹射出来,宛如熟透的两个水蜜桃似地讨人喜欢。可是现在,只在右侧的胸部孤独地挂着一个,左边却是空空如也,只有那惨不忍睹的伤痕。
惠琳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啊!啊……”
这是悲惨的叫喊、裂心的呜咽。叫喊声充满了小小的空间,令人不寒而栗。
“惠琳!你怎么了?”
门外闵龙九急促的声音汇入到空间的呜咽中。
“惠琳!开门!快点,惠琳!”
闵龙九的声音更加急促,反锁着的把手冷冰冰地晃动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