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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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琳看了一会儿新宇说道:
“哥,你笑的时候真好看,我就是想看到你这样的笑容。”
“我在你面前一直是愁眉苦脸吗?”
“倒不是那样……”
新宇和惠琳一时间再没有说什么。秋风沿着江面轻轻地吹了过来,随着秋风传来了悠悠的野花香。可能是在某个山坡盛开的野花香,也有可能是对面坐着的惠琳身上散发的香气。
新宇在那个香气中陶醉了一阵儿,开口说道:“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跟你说过,允基他给我做了一件大好事。”
惠琳看着新宇说道:“想起来了。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他让我见到你。”
“哥,别让我难为情。”
惠琳的眼神犹豫了一会儿,慢慢转向了江面。
“现在想起来,对这件事情,我得永远感激他。”
新宇向着惠琳的表情深沉又真挚。惠琳的视线停留在新宇的身上,清爽的秋风伴随着惠琳的视线。
第一部分:一丝阴影大波斯菊
允基眨巴着眼睛,来回看着新宇和惠琳。
“还不快坐?好像是到了不该来的地方似的。”
惠琳瞪着允基说道。允基一屁股坐在新宇的旁边。
“老兄也一直在一起吗?”
新宇无所谓似地点了点头。
“在一起,问这个干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倒是不至于怎么奇怪,不过,总觉得这幅画有点陌生……”
惠琳放下水杯,冲着允基说道:“让你出来,并不是让你指点那幅画。你先说说,想吃什么?”
“惠琳你怎么了?这么关心我?”
新宇接着允基的话说道:“你们都是十多年的朋友了,请一顿饭,至于那么激动吗?”
“谁不说是呢。我始终在表示无私的友情,不知道允基他是怎么想的。”
惠琳是一副认真的表情,允基却在那儿哭笑不得。
“吃顿饭,不知道还得挨什么说。”
新宇把刚刚喝净的空酒杯递到允基的面前:
“别这样,惠琳对你可不一般。今天我们要想吃点可口的,惠琳非要把你叫出来。”
“那么说,老兄你是坚决反对了?”
“不至于吧?虽然没提过反对意见,我倒觉得你这个人在也可,不在更可。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允基舔了舔嘴唇说道:“我的这个老兄……还是我们的友情经得住考验。惠琳,我们干一杯,为了我们的友谊,干!”
允基举起了杯,惠琳也举着杯撞了过去。
“为了申允基对闵惠琳的、更加献身的友谊。”
“女孩子怎么都这样,真是个问题。”
允基嘴里嘟囔着,一口把酒喝干了。随即把脸转向新宇问道:“你说的,要解决惠琳想吃的问题,这是什么意思?”
“有那么回事,惠琳还没有履行两个义务。”
“听不懂,你给我解释解释。”
这回惠琳代替新宇回答说:
“别什么都刨根问底,不知其所以然,会对你更好。”
“闵惠琳,你真的要跟我这样?”
“其实,上个星期天就想吃海鲜。那天想叫你出来,已经太晚了。我跟新宇哥商量推迟到今天,只为了申允基你才推迟到今天。虽然是十多年的交情,能像我这样关心你的还有几个?”
“那么说,上个星期天你们也在一起?”
惠琳看了一眼新宇,回答说:“你还不知道呢。我跟新宇哥去了塞雨。”
“塞雨?那不是初中的时候你们家临时住过的地方吗?就你们俩,去了那么老远?”
“早知道会是那样,把你也带过去好了……”
允基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来回看着新宇和惠琳。最终,视线固定在新宇的脸上,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老兄,到那样的地方,怎么连招呼都不打?”
“对不起。不过当时的气氛,你不在场的话,彼此会更好一些。”
允基把头歪过去,咂了咂嘴。
“怎么能这样?我还把你们当作是孤独的流浪汉,想让你们吃一顿热乎乎的汤饭,没想到,我倒成了凉汤。”
“谁说你是凉汤?你怎么不想想,把你请到这里来的诚意?好了,多吃点儿。还需要什么?”
惠琳的目光刚才还有相当的力度,不一会儿又变得羽毛般柔和。
“够了,不一定消化得了。我要喝酒。”
允基像真的生气了似的,一仰脖子,把满满的一杯酒全部倒进了嘴里。惠琳和新宇互相望着对方,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允基一边夹着豆芽菜,一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新宇和惠琳,自言自语似地说道:“真不可思议。谁能想到俩人发展得这么快。也不知道是该祝贺呢还是该制止。”
惠琳睁大着眼睛望着允基说道:“得,别老像光头和尚似的,一个人在那里嘟囔。早知道是这样,不应该叫你出来。”
惠琳把嘴撅得高高的,瞪了一下允基。允基留意了惠琳的表情,慢吞吞地说道:“今天,闵惠琳的表情就是不一样,我在这十多年中,从未见过这样的表情。”
“你怎么越来越……什么表情不表情的?有什么不同?”
惠琳的脸色开始发红。
允基虽然露出一副顽皮的表情,不过,在顽皮的背后闪过了一丝阴影。
第二部分:兴奋的情绪四海酒吧
写有“四海酒吧”的霓虹灯招牌映入了新宇的眼帘。
新宇在那里顿了一下,长长地深呼吸。下决心找到这里来,已经历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这是一段矛盾、烦恼、痛苦的时光。也许是再也不能忍受那种痛苦,那是无底的痛苦的隧道。再不从那个隧道中走出来,也许永远都要受那个痛苦的折磨。
新宇迈向酒巴的双腿,重得似乎灌了铅似的。
也许是时间尚早的缘故,酒巴里还冷清清的。只在一个角落里,有一对男女像刺猬似的对坐在那里。除了那一对刺猬,其他的座位都空空荡荡。
新宇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不知所措,一个女子幽灵般地走近了新宇。是那个在梦里都折磨他的中年女子。
“有请。我说过,会有这么一天。”
虽然夜色尚早,这个女子已经喝了些酒。
“我来找你,是想听听,你要跟我说什么。”
“先到那边坐下来再说。”
那个女子指着吧台边的座位说。新宇走到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新宇觉得移动身子还是那么异常的沉重。坐到新宇对面的那个女子,起身说道:“稍等片刻,怎么也得喝点儿酒吧。”
“不,我不想喝酒。”
“坐在这儿,也有可能不舒服,怎么能没有酒呢?”
那个女子向着新宇笑了一笑,不紧不慢地走向厨房。新宇感觉不到在她的那个诡谲的笑里,究竟是隐藏着多么可怕的事实。
新宇经历了百般折磨,终于下决心来找这个女子。从那时开始,焦虑的心让新宇坐立不安。现在他一个人在等那个女子,等她拿酒过来坐在自己的对面,讲述自己想知道又怕知道的事情,这使新宇倍加焦虑不安。他哆里哆嗦地点着了烟,慢慢地吸进去,又长长地吐出来。吸了有三四口的时候,那个女子才又回到了新宇对面的座位上。
新宇匆匆忙忙地把烟给掐灭了,不至于一定要这样,是自己无意中采取的举动。
女子有所疑惑地问道:“你是因为我才掐灭的烟吗?”
“并不完全是……”
“你不必为我这样。我们之间还不是讲究这些礼节的关系。”
女子的嘴边又露出了诡谲的笑。新宇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上次见面时也是这样,从这个女子身上感觉到的,倒是些朦朦胧胧的亲切感。
新宇再一次深呼吸,郑重开口道:“我想,我不得不来到这里。你说的那些话:‘要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你就来找我。逃避现实的生活也可以算是对自己的罪过。’这些话始终在困扰着我。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又为什么这么跟我说。”
女子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新宇。女子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酒意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次你找我的时候,你说你认识我,但是你并没有说怎么认识。既然是你来找我,还说认识我,又不告诉我,你拿我当什么?有这么耍人的吗?”
新宇的语气似乎是在提出强烈的抗议。这时,服务生送来了啤酒和果盘。
女子先给新宇斟满了酒,接着又给自己斟得满满的,举杯说道:“我们先喝一口。”
关于喝酒的建议,新宇没有直接反映,只是凝视着女子,无言地催促着她,让她先回答自己的问题。她自己喝了半杯酒,慢慢地把杯子放下来说道:“你既然这样找上门来了,我也就不用再犹豫了。”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没有接着讲。新宇觉得烦躁,举杯一小口又一小口地喝着啤酒,等待着她的下文。
女子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开始用严肃的表情看着新宇说道:“你不是问过我是谁吗?论血缘关系,我是你的姨妈。”
新宇愣了一下,把酒杯放了下来。
“刚才,你是不是说了‘姨妈’?”
“是的,我是你的姨妈。因为我是你生母的妹妹。”
“我还是理解不了。到现在就知道在釜山有我一个姨妈,至于另一个姨妈……”
新宇像是自言自语,接下来是吞吞吐吐。
“我不是说你的养母,我是说,你的生母就是我的亲姐姐。”
第二部分:兴奋的情绪两个女人的面孔
这次新宇的嗓门也变粗了。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养母、生母的!”
“顾名思义。现在的妈妈是你的养母,而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新宇铁青着脸,似乎是嚎叫般地喊道:
“你说,现在的妈妈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说这些话,我也觉得很累。可又有什么办法,这些都是事实。”
新宇很不客气地拍了一下桌子,猛然起身大声说道:“你胡说什么!你要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
可是那个女子毫无动摇地、稳稳当当地举杯饮酒。
新宇用怒火般的目光瞪着女子,也许是燃起怒火的氧气不足,自己又慢慢地坐回到原来的位子。调整了一会儿呼吸,开口说道:“好,那我问你,你所说的我的亲生母亲,她现在在哪儿?”
那个女子没能直接回答,只是望着虚空叹着气。
“你的亲生母亲早已不在人世,生你的时候就……”
刹那间,新宇的眼睛猛然睁大,随即脸色也变得朱红。
“你是让我相信这些?”
“这不是你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你再不愿意相信,事实终归是事实。”
女子仍然望着虚空说了这番话,可是,对于新宇来说,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匕首,直接刺进了他的心脏。心脏里的热血通过血管、也通过被刺开的裂口,涌向了全身。
新宇咬紧了牙关,忍受着剧烈的痛苦,终于开口说道:
“你要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题?”
“我也很矛盾,很累。是一直闭口到老呢,还是重新打开闭了二十多年的口呢,何去何从,我也是非常矛盾。”
“如果这些都是事实的话,你为什么才跟我说?到现在,我一直过着很平静幸福的生活。现在提出这些话题,你的居心何在?”
新宇的嗓门又开始变高。相比之下,那个女子似乎是早已料到这些,像训练有素的演员似的,以异常冷静的姿势坐在那里。
“我想,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儿迟早会揭开。即使是我不说,迟早会有那么一天,你自己也会弄明白。一直到现在,让你一点儿都没有察觉,美贤姐也真不简单……”
那个女子好像自嘲似地说着,给自己的空杯子斟满了酒。紧接着又喝掉半杯酒后,看着新宇说道:“过一阵儿,我要去美国。就要离开这里,就想起了死去的姐姐。她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可竟然连一次也没有听过叫她一声妈妈。我一想这些,就觉得她真可怜,又觉得她很委屈……所以,我决心要告诉你。我那可怜的姐姐,她倒希望我永远不提此事。可是,就这么着,我怎么也离不开这片土地。反正是迟早会被揭开的事实,倒不如让我亲口……”
新宇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扯着嗓子说道:“够了!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假象,我告诉你,我的母亲只有一位。那就是现在在家里等我的那位母亲,这就是事实,你听懂了吗?虽然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找我说这些无聊的话,现在我劝你,停止!至于你说些什么,我根本就听不进去。”
女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不好意思,你看着办吧。卸掉了二十多年的包袱,我可是觉得轻松多了。”
“我希望你满足于目前的这种轻松,请你不要再提这件事儿了。在这之前说过的话,全当我没听见。还有,你和我之间,不会有再次见面之类的事情发生。”
新宇用灼灼的目光瞪着女子,起身匆匆离开了酒吧。
新宇来到了大街上,毫无目的地徘徊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刚才是头痛得要爆炸,现在可能是连爆炸的技能都丧失掉了。
新宇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走出了多远,看到前面有个夜市就走了过去。他买了瓶烧酒,三口两口就喝光了,大脑变得越来越浑浊。他边喝着酒,边时不时地摇头,怎么也消不掉对那个女子的怒火。那个女子,连眼睛都没眨一次,竟是说妈妈不是亲生母亲。
“她既然说妈妈不是我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