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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姑娘不可欺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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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读心,我这是将心比心。”她微笑。“再说,我有脑袋,想一想就什麽都清楚了。”

    “那就告诉我你脑袋装了什麽。”他饶由基兴味的笑道。

    “装的东西可多著呢!”她难掩得意之色。“你七岁的时候跟著你母亲改嫁到诸葛府,虽说生活有了著落,不用再愁吃穿,可心里上却不好过,每天得忍受你那些个堂兄的冷言冷语——”

    “等等!这是你听来的,还是自个儿想的?”他好笑地问道。

    “前面是打听来的,後面则是我自个儿猜的。”她回答。“我想,你堂兄不会在人前说这些难听的话,你大伯人虽然严肃了些,可倒还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不会放纵你堂兄在人前大放厥辞的。”

    展昱观未发一语,听她继续说:“我想,你不是个会告状的人,所以只能将泪水往肚里吞。”

    听到这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倒把我想成窝在墙角暗自垂泪的小媳妇了。”

    见他笑,她也笑了。“我想错了吗?”只要他肯谈,那便是好事。

    “在府里的日子没你想得那麽难受。”

    见他没再往下说,她急忙道:“怎麽不说了?”

    “你要我说什麽?”他问。

    她跺一下脚。“你真讨厌,吊人胃口。”

    她孩子气的举动让他微笑。“你想知道什麽?”他忍不住摸上她粉嫩的脸蛋。

    她腮若桃红,眼神羞涩。“你为什麽老喜欢这样摸人?”

    他扬嘴而笑。“你不喜欢?”他没放手,仍久贴著她的脸,感觉热热的温度从手心传过来。

    红晕在他的手下扩散,星羽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紧张。“那……那也不是。”她的话有些结巴。“只是……你……你摸得我脸都发烫了。”她拉下他的手。

    她的话让他想笑。

    她被他瞧得有些慌,急忙转移话题,“我问……你,你亲爹也出海吗?”︶她记得方才在大厅里诸葛济说了血浓於水这句话。

    “他生性不羁,四海为家,一年难得回来几次,後来听说死於海贼之手。”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感伤的情绪。

    “你娘没跟你在爹一起吗?”她问。

    他低头瞧她。“母亲是个恪守礼法的人,做为一个妻子,必须守在家里——”

    “为什麽?”她不解。“夫妻不是该在一起的吗?师娘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他微笑地看著她,脸上是充满兴味的表情。她纳闷道:“我说错什麽了吗?”

    他轻触她额际的刘海。“你没说错,依你的性子,是很难懂这些礼教的。”

    她的脸蛋绯红,不过,这次却没拉开他的手。“守在家里不是很无趣吗?”

    “不是每个姑娘都像你这麽活泼好动。”他望向蓝天。“父亲死後,母亲回娘家投靠,那儿的日子比这里还难过,後来发生了一些事,母亲才同意改嫁。”

    “发生了什麽事?”她追问。

    他的视线停在她脸上。“过去的事多想无益,也没必要再提。”

    她回望著他,平淡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波动,他虽一语带过,但她臆测,那段日子必定是辛酸而难堪的,或许比他在诸葛府还难捱。

    她没再追问,只是心有所感地说:“虽然我没爹娘,可我一直过得很好,师父和师娘都疼我,当我像亲生女儿一样。”

    “既然这样,何必再找你爹娘?他们生而不养,未尽父母之责——”

    “他们不是故意的!”星羽辩解道。“师父说了,我只是与他们失散了。”

    “怎麽个失散法?”他扬起眉,这是他一直觉得不解的,小孩有可能走失,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怎麽离开双亲的视线?

    “师父说我是从马车里掉出来的。”她回答。“被庄主接个正著。”

    他一脸的匪夷所思。“从马车里掉出来的?”

    她皱眉。“嗯!我也觉得奇怪,为什麽会从马车里掉出来?我问师父是不是我爹娘不要我,所以把我丢出来,可师父一直说不是。”

    他瞪她。“怎麽掉?”

    “我也问师父了,怎麽掉?他一听就火了,赏我一响头说:『掉』听不懂吗?就是『掉』!”她锁眉。“後来我找了一辆马车,问他我怎麽掉出来,他却说他忘了。”

    展昱观对天白了一眼,这对师徒……唉~~他长叹一声,不知该说什麽好。

    “我怀疑师父撒谎,所以才要问庄主。”她又说。“可我找不到玉像,庄主不会告诉我。”

    “我说了,这儿没玉像。”他再次声明。

    “可师父坚持说有。”她烦躁地叹口气。“我现在都不知道要相信谁的话了。”

    “你若是怀疑我——”

    “我没这个意思。”她打断他的话。“我说了信你,自然不会再怀疑你,我只是心里烦罢了。”她长叹一声。

    “我会去找你师父谈谈的。”他轻点她的鼻头,希望她能振作些。

    他略带亲昵的小举动让她怔忡了一会儿,颊边透著红晕。“你……”

    “什麽?”他没忽略她眼中的娇羞之情。

    “你……”她的脸蛋红扑扑的。

    他笑著在她额上亲一下。“这样害羞可不像你。”他向下亲吻她的鼻尖。

    “谁说我害羞。”星羽嘴上这麽说,可却仍涨红著脸。“我是……我是想著师父说男女要避嫌,所以……”

    他爽朗大笑。

    “你笑什麽?”她不高兴的嘟囔。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没一点说服力。”他仍笑著。“是谁脱了我的衣裳——”

    “你别老提这件事嘛!”星羽抱怨地打断他的话。“那是非常手段,我又不是见了男人就要扒光他。”

    见他大笑,星羽继续说:“再说,男人打赤膊又没什麽好看的。”师父只要天气一热就会光著上身,她从小瞧到大,也不觉有什麽啊!

    “不说这些了。”他往前行。“还有一堆事得做。”

    “你要开始帮我找偷香包的人了吗?”她难掩兴奋之情。“要不要我帮忙?”

    他瞥向她。“三娘今天不是说要教你仪态举止?”

    她皱眉。“好无聊的,我不想学,我宁可跟你在一块儿。”与他斗嘴都比去学怎麽摇曳生姿来得强。

    他扯开嘴角。“还没学你就喊无聊。”

    她仰头问道:“你遇到的每个姑娘都柔柔细细的吗?像阮玉姑娘?”

    “气质风情不尽相同,不过,大体上来说都脱不开温顺婉约,少部分带著强悍娇气。”他回答。

    她斜睨他一眼。“看来,你认识不少姑娘嘛!”她的话沾著一点酸意。

    他微笑。“认识称不上,该说见过不少,江南女子多娇媚,性子温柔。”

    娇媚温柔?听来就跟她八竿子打不著。“那你怎没想到要娶妻?”她皱眉问。

    “你为什麽没到要想嫁人?”他反问。“你师父不著急你的婚事吗?”

    “师父从来没提过。”她摇头。“不过,他这几天老要我嫁给你,不想我去江南找爹娘。”

    闻言,他没有应声,不过心里多少有了底。

    “对了,如果我跑走了,没同你成亲,那你到时该怎麽办?”她有点担心他在这个家会更难熬。“你会被责罚吗?”

    “或许吧!”他的语调温吞。

    “不行!”她猛烈地摇头。“我不能害你被责罚。”在这儿愈久,她就愈体会到他处境的为难,心底的愧疚也就愈涨愈高。

    “那你打算怎麽办?真的嫁给我?”嘴角扬起一抹不可察的笑意。

    红晕悄悄地染上她的粉腮。“才不是呢!我是想你跟我一块儿走。”

    “跟你一起走?”他挑起眉,走过连接两府的宅门。

    “对啊!跟我一起去江南找我爹娘。”她兴奋地道,觉得这主意真是不错。“我们一块儿走。”她抓著他的手臂,脸上浮尽是欢欣之情。

    他不觉莞尔,在她看来,似乎一切事情都很简单。

    “好,就这样决定了。”她难掩欣喜。“你赶紧帮我把香包找出来。”

    展昱观正想说话,却听见女子的啜泣声。

    “谁在哭?”星羽左右张望,她也听到了。

    她瞧见树枝後有个身影正在拭泪。“阮玉姑娘?”

    阮玉吓了一跳,转过头。“你……”

    “你怎麽哭了?”星羽走向她。

    展昱观立刻道:“我先走一步。”

    星羽转头唤道:“喂”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他跨步而去。“真是的……”星羽咕哝著。

    阮玉以手巾擦拭泪痕。

    “你怎麽了?是不是又受了诸葛飞鹏的气?”

    阮玉讶异地看著她。“你怎麽……”

    “我怎麽会知道?”星羽不好意思地搔搔额头。“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我跟展公子回来那天晚上听见了你俩的谈话。”

    “啊……”她惊讶地掩嘴,而後长叹一声。“我……我……”话未说,她的泪又落下。

    “你别只是哭,你是不是让诸葛飞鹏抓了什麽把柄?”星羽著急地道。

    阮玉以手巾拭泪。“我……我不知该怎麽说?他……他瞧见我……瞧见我……”

    “瞧见你什麽?!”星羽追问。“你这样吞吞吐吐的,我都快让你给急死了。”

    阮玉轻笑一声,随即恢复正经之色。“他瞧见我同方哥见面。”

    “方哥是谁?”星羽纳闷的问。

    阮玉羞得满脸通红。“他……他……他是……”

    星羽瞧她脸儿通红,有些明白了。“他是你的心上人?”

    “飞鹏少爷威胁我,他说,我若不帮他偷些钱,他就要把这件事说出来,让我做不了人,还要让我被人唾骂、说闲话。”

    星羽一脸茫然。“为什麽他说出来你就做不了人?”

    阮玉涨红脸。“你……他这样说……便是坏了我的名节……我……我以後怎麽……怎麽面对人?”说到这儿,她又哭了起来。

    星羽瞧著她泪湿的脸,说道:“我也让展公子坏了名节,可我不也是好好的吗?”

    “那不一样。”阮玉哭泣道。“我寄人篱下,已有万般委屈,若再教人知道我……我与方哥私会,那……那会教府上的人看轻我的,表姊……表姊也不会原谅我的……”

    星羽不懂她为什麽能为了这种小事哭成这样。“那就叫你方哥娶你不就成了?”她与展昱观就是这样。

    阮玉脸蛋羞红。“这……这要我怎开口……再说表姊……表姊也不会答应的……”

    “为什麽?”

    “方哥只是寻常人家……”

    “怎麽这麽麻烦?”星羽皱眉,她不知道世俗礼教这麽烦人,师父跟师娘从没说过。“好了,你别哭了,我帮你想办法。”

    阮玉抬起泪汪汪的双眸。“什麽办法?”

    “我现在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你别再哭了。”星羽劝慰道。

    阮玉擦乾泪水,正欲说话时,瞧见诸葛奚走近,她连忙欠身。“表姊夫。”

    星羽回身。“诸葛老爷。”她礼貌性地唤了一声。

    “发生什麽事了吗?”诸葛奚望了一眼阮玉微肿的眼皮。

    “没……没有。”阮玉低下头。

    “没事。”星羽摇头。

    诸葛奚看了两人一眼,也没再追问。“昱观没和你在一起?”

    “他先走了。”星羽回答,她看得出诸葛奚似有满腹心事,方才在荣庆府发生那样令人难堪的事,也难怪他会心事重重。“您要找他吗?我陪您。”

    诸葛奚皱眉思考了一下,而後才终於下定决心。“也好。”

    星羽低声跟阮玉说了几句话後,便陪著诸葛奚前行。

    “方才的事您别放在心上,展少爷没怪您的意思。”星羽率先开了口。

    “这我心里明白。”诸葛奚叹口气。“或许强留他在这儿是委屈他了……”

    星羽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麽,她现在真的能体会“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句话了,这一大家子的事,千纠万葛、盘根错节,理也理不清,她自小生活单纯,虽然生活在庄院里,但庄主只偶尔来瞧瞧她及其他姊妹,剩馀时间她都与师父和师娘生活,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烦人。

    现在,她可是一点也不羡慕大户人家的生活了。

    展昱观与星羽分开後,打算找查六长谈一番,他绕过花园往查六的房间走去,却在中途遇著管家。

    “少爷,可让老奴找著您了。”彭管事抹著额上的汗,他身形略瘦,年纪约五十上下,留著山羊胡。

    “什么事?”展昱观疑惑道,他没见管事这麽著急过。

    彭管事喘口气。“其实也没什麽了不得的事啦!可奴才思忖著这事不寻常,所以,还是想著给少爷通知一声,廷禄少爷跑到库房里去了。”

    “库房?”展昱观边行边问。“他在库房做什麽?”

    “在找东西,说要找尊玉像。”

    他诧异地扬起眉。玉像?廷禄什麽时候跟这事扯上关系了?

    “这本没什麽大事,可他在库房东翻西找,若是摔坏了东西,老爷和三夫人怪罪下来,又得闹半天了,我劝不住廷禄少爷,所以想请您去一趟。”彭管事恭敬的说著。

    展昱观颔首。“我明白了。”

    两人沿著廊庑前行,拐了几个弯後,拾阶而上,走往二楼,彭管事拿出钥匙开门,两人步入屋内,发现外堂没人看顾,不过,话语声倒是不断的从内库房里传出。

    “少爷,您轻点、轻点,别摔了,这玉可是——”

    “你罗不罗唆呀你?出去!别碍我的眼。”诸葛廷禄叱喝跟在他身边的仆人。

    展昱观走进库房,瞧见诸葛廷禄背对著他在库房架上东摸西碰。

    “廷禄,你在——”

    “锵——”一声,展昱观话未说完,便已听见东西的碎裂声和诸葛廷禄猛然转过身的惊吓表情。

    首先哀嚎的是一旁的管事与奴仆。“哎呀!我的小祖宗啊……”

    “这事儿我担著,你们都先下去吧!”展昱观瞄了管事与仆役一眼。

    “是。廷彭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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