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可欺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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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她很纳闷,觉得这计画很好啊!
查六张开嘴,但却不知道要说什麽。“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怎麽能开溜?”他好不容易挤出话来。“这要是……要是传出去,诸葛府怎麽做人?而且,你的名节也毁了,以後……以後怎麽嫁人?”
星羽狐疑地看著他。“师父,我真是愈来愈不懂您了,不是才说讨厌展公子的吗?怎麽现下听来,您倒想我嫁给他?”
查六慌乱地道:“胡说!”他拍桌子。“我是不想你嫁他,可眼前也由不得咱们了,是不?”
“怎麽会由不得咱们?”她不解。“这儿又不是牢囚不能走,只要一拿到玉像,咱们立刻脚底抹油……”
“那不行!”他反对。“太缺德了。”
“哪儿缺德了?”她大惑不解。
“诸葛老爷是诚心要你做他的媳妇,咱不能这样回报人家。”他大摇其头。
想到方才四儿提及老爷要替她做衣裳的事,星羽也不由得内疚起来。“那怎麽办?”
“小姐——”四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爷请您到花厅用膳。”
“知道了。”星羽起身对师父说道:“咱先去吃饭,徒儿再想想看有没有别的法子。”她得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
“昨晚睡得可好?”诸葛悉笑著询问。
“睡得很甜。”星羽点头回答。“您今天气色挺好的。”
“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殷三娘替丈夫夹了些菜。“星羽姑娘多吃点,别客气。”她招呼著。
“叫我星羽就行了。”她不客气地夹了只大鸡腿。“师父,这给您。”她将鸡腿放到师父的碗里。
“那是我要的。”诸葛廷禄忽地出声,一脸的不高兴。
“廷禄。”诸葛奚不悦地瞥向他。
“你碗里不也有一只吗?”星羽指出事实。
“没关系,这给他,好菜多的是。”查六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我不要了。”诸葛廷禄愠怒道,谁要他假好心啊!
诸葛奚铁青著一张脸。“你——”
“没关系、没关系。”查六连忙打圆场。
殷三娘立刻转移话题说:“星羽姑娘,来,多吃些。”
“好。”星羽望著一桌好菜,心情很愉快。“对了,夫人刚刚说什麽喜事?”星羽一边吃鱼一边问。
殷三娘笑了笑。“当然是你跟昱观的婚事。”
星羽停顿了一下。“哦!”她应了一声,往旁边的展昱观瞄去,只见他就顾著吃饭,连话也没搭一句。
当她的视线触及坐在展昱观隔壁的诸葛廷禄时,发现他正不以为然的瞪著她,她纳闷地回视他。
“不晓得你府上还有哪些人?”殷三娘询问道。
星羽回神。“就我跟师父。”
“你没爹娘吗?”诸葛廷禄冲口问。
“廷禄!”诸葛奚斥喝一声。“你的礼貌哪儿去了?”
“没关系。”星羽微微一笑。“我爹娘正等著我去找他们。”
查六咳了一声,让蟹肉呛住。
“师父,您怎麽了?”她急忙拍他的背。
诸葛奚与殷三娘一脸疑惑。“这是什麽意思?”殷三娘追问道。
“我……”
“这事……”查六连忙打断徒儿的话,看向诸葛夫妇。“这事说来话长,私底下再说。”
“为什麽不能在这儿说?”诸葛廷禄反问。
“廷禄。”展昱观首次出声。“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爱追根究底?”
“你三年没瞧见我,当然不知道我变了多少。”诸葛廷禄冲口而出。
“廷禄——”诸葛奚放下筷子,怒容满面。“你是怎麽回事?”
诸葛廷禄涨红脸,随即丢下筷子,气鼓著一张脸起身跑出去。
“你给我回来!”诸葛奚愤而起身。
“坐下。”殷三娘拉著丈夫的手臂提醒。“有客人呢!”
查六与星羽面面相颅,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孩儿先告退。”展昱观起身,恭敬的说。
“不用理他。”诸葛奚仍怒气未消。
展昱观没应声,只是转身离开。
星羽看看他,又看看诸葛老爷。“我也去。”她跟在展昱观身後跑出去。
“小星儿。”查六喊道,她跑去凑什麽热闹,真是的!
诸葛奚不发一语,最後叹口气。“让你见笑了。”
查六连忙打圆场。“没这回事,小孩子就是这样,来、来,吃东西。”
星羽在廊庑上拦下展昱观。“你们怎麽了?”她真是一头雾水。
他低头瞥她一眼。“这不关你的事。”他不懂她为何也跑出来。
“我知道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好奇。”她走在他身边。“弄不懂你们在吵什麽。”
“你不用懂。对了,你跟你师父今天就离开。”
“我不离开。”她摇头。
他停下脚步。“念在你师徒二人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掳人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不追究,你们走吧!”
她还是摇头。“我不走。”
他扬起眉,她还真大胆。“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麽,又想拿官差来威胁我对不对?”她抢先一步截断他的话。“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
“别告诉我你真想嫁我。”他挑眉。“你是想留在这儿好偷玉像吧!”
星羽拒绝露出心虚的表情,她清清喉咙。“你别胡说,我……我师父说了,你坏了我名节,自然得对我负责。”她说得理直气壮。
“我坏了你的名节?”他匪夷所思地看著她,也不想想是谁动手去人衣裳。
她颔首。“师父是这麽说的,我不晓得这事有这麽严重。”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後才问他。“男女衣衫不整地关在同一间屋子里,就得成亲吗?”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探问。
“我若知道的话,何必问你?”她耸耸肩。“其实,我是觉得没什麽大不了的,不过,大家好像都挺认真的,连我师父也很认真,刚刚他还想拿竹条打我呢!”
闻言,他吃了一惊。
他的表情让她满意,於是紧接著说:“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吧?从小到大,他没这麽凶过我,不过就是脱了你的衣服嘛!倒像是我杀人放火了。”
看样子,她真的不晓得男女该避嫌之事。“你师父没跟你说这些事吗?”一般而言,女孩儿家自小会被母亲或长辈教导妇德一事,可如今看来,查六并未在这方面花心思。
“前几天我替你擦汗时,师父说了得避嫌,男女不能肌肤相亲,会出大事;接著又说什麽情欲之类的,可我不过问他什麽是『情欲』,他却突然翻脸骂人,还说我问那麽多做什麽。”她交叉双手,一脸深思。“师父最近有些怪呢!”
他瞟她一眼。“怎麽?你想知道什麽是情欲?”
“你知道?快告诉我。”她眸子发亮,一脸好奇。“那天你发烧,我摸了你好几下,也算肌肤相亲,可没什麽不同啊!”
他笑出声。“原来这就是你那天摸我戳我的原因。”她还真是不害躁。
她颔首。“你快告诉我。”
他低头微笑。“既然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那我就不需要有什麽愧疚了。”他倾身在她额上亲一下。
星羽大吃一惊,吓得後退数步,防备地看著他。“你做什麽?”她脸儿通红。
他促狭道:“你不是想知道情欲吗?”
她莫名地觉得脸上躁热起来。“这……这感觉很奇怪……”
“怎麽奇怪法?”他上前一步。
见他逼来,她的心跳得飞快,连忙後退。“我……你让我不舒服,我的脸很烫……”
他爽朗地大笑。
“你不能再这样,若让师父瞧见,他会杀了你的。”她恐吓道。
他无法克制住不断涌出的笑意。“你师父似乎很疼你。”
她用力点头。“不是『看来』,师父真的疼我。”她红著脸说明。“虽然他老爱打我的头……”她忽地顿住,瞧见阮玉正神色匆匆的从转角处走来。
当她瞧见他们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放慢脚步,朝他们微微福身。
“观少爷。”她问候道,神色有紧张。
“玉姑娘。”展昱观礼貌地回应。三年前他离家的前一个月她入府与三娘同住,两人见过几次面,但并不熟稔,说话的次数也寥寥可数。
“听表姊说你是昨晚回来的。”阮玉又接了一句。
展昱观点点头。“刚进门。”
星羽见著他们两人谈话,表情很有趣,她知道大户人家里的人说话都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一直以来,她都没机会这样说话,现在可算是个好时机了。
“玉姑娘好。”星羽学她也欠个身。
阮玉转向她,腼腆地露出一抹微笑。“你一定是星羽姑娘吧!”
“你知道我?”星羽好奇地睁大眼问。
展昱观见她的注意力移至阮玉身上,马上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他点个头,往前跨步而去。
星羽也不以为意,好奇地又问了阮玉一次。“你怎麽知道我?”
“今儿个府里都在说你和观少爷的事。”阮玉温婉地回答。
星羽立即会意。“说我们要成亲的事吗?”
阮玉微红著脸点头。“是的。”
“你的脸怎麽红了?”星羽偏头看她。
被她这麽一问,阮玉的脸蛋更红。“没……”
“什麽事?”愈是这样,她就愈好奇了。
阮玉望著她充满朝气的脸,似乎也被感染了些许活力,她鼓起勇气说道:“听下人说……星羽姑娘……脱……脱……”她就是怎麽也接不下去。
“哦!我知道你要说什麽了,你是想说我脱了展少爷的衣服。”星羽接腔,不懂她为什麽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
阮玉脸红似霞。“是……是真的吗?”她不觉压低声音。
星羽大方的点头。“是真的,所以我们才要成亲。”
她吃惊地睁大眼。
“我也吓了一跳呢!没想到脱个衣服就要成亲了。”星羽又道。
阮玉更加诧异了。“你……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她摇头。“不是我的错,展少爷没告诉我,我师父也没提过。”
阮玉眨眨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麽,一会儿才道:“你……你不担心……别人朝你指指点点吗?”
“指点什麽?”星羽迷惑地蹙起眉。
阮玉张张嘴,最後放弃似的说:“不,没什麽。”
星羽见她低头叹气,便想起昨晚她与诸葛飞鹏的对话。“你……有什麽心事吗?”星羽试探性地说。“你告诉我,我能帮你的。”
阮玉抬起头,讶异地看著她,随即浅浅一笑。“你……真是个好人,我没什麽事,我……我得走了。”
“等一下。”星羽拉住她的手,开口就想说出昨晚的事,但经过一番挣扎,还是作罢,毕竟她们才第一次见面,她担心会弄巧成拙,她还是先找师父商量好了。
“有什麽事吗?”阮玉看著她。
星羽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没有。”
“那我走了。”阮玉往前行,走了几步後,她又回过头来道:“愿你与观少爷永结同心。”
星羽微微一愣,但随即笑逐颜开。“好。”
阮玉微笑著离去。
“永结同心……”星羽喃念著,旋即偷笑不已,怎麽好像愈来愈像有这麽回事了?
“廷禄,开门。”展昱观站在门外命令道,听见屋内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走开!”诸葛廷禄推落放在矮柜上的花瓶。
“你再不开门的话,大哥要硬闯进去了。”展昱观提高音量。
他一听,急忙跑来挡门。“你走开!”
“你到底在发什麽脾气?”展昱观难掩怒气的问。
“反正你们都把我当小孩,说我无理取闹。”诸葛廷禄抹过眼睛。“你们都别理我!”
展昱观在听见他的哽咽声後,皱一下眉头。“你先开门,有什麽事好好说。”
诸葛廷禄没说话,只是揉眼睛。
“廷禄!”展昱观语含命令的叫唤。
诸葛廷禄吸吸鼻子,又擦擦脸後才打开门,低垂著头不看兄长,语气充满怨怼,“你要说什麽就说。”转身让他进来。
展昱观入内,看著满地的疮痍。“做什麽发这麽大的脾气?”
他不说话。
“刚刚在厅里不是有一肚子的话吗?这会儿倒成哑巴了?”他抬手摸了一下弟弟的头。
“你们没人要听我说。”诸葛廷禄气愤地抬起头。“老当我什麽都不懂。”
他微笑。“好,那你倒告诉大哥你懂了什麽。”
“那对师徒怪怪的,我不喜欢他们。”他冲口而出。“更不要那个女人做大哥的妻子。”
展昱观露出充满兴味的表情,他以脚勾起倒在地上的椅子,悠闲地坐下。“哪儿怪?”
“他们……”诸葛廷禄一时之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就是怪,没个规矩,怪里怪气。”
他笑出声。“就这样?”
诸葛廷禄涨红脸。“那女人是故意脱大哥衣服,她……不要脸……不配做大哥的妻子。”
他仰头大笑。“你这小鬼,倒担心起大哥的婚事来了。”他拍拍他的头。
诸葛廷禄恼怒道:“反正我说的话你们都不听——”
“谁说我不听了?”他笑著打断弟弟的话。“你说的没错,他们是有些怪里怪气。”
诸葛廷禄这才有些满意。“大哥没必要娶那个女人。”
“这件事大哥自有主张,你放心,大哥不会吃闷亏的。”
“可是——”
“要不这样。”展昱观打断他的话。“你替大哥查查他们的来历。”他决定给弟弟一些事做。
诸葛廷禄露出微笑,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但不许打草惊蛇,也不许动不动就使性子——”走廊上的跑步声让展昱观止住了话语。
诸葛廷禄也转过身去,瞧见星羽跑过,在门口站定。“怎麽把东西都摔了?”她望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