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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醉红尘-第16部分

小说: 醉红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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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之嫣然一笑,诚恳而微带热切地说:

“多高兴你能来,我真的很欢喜!”

随即她招呼卢凯淑:

“杨太太你好,我是庄竞之。”

从仆从的银盘中,庄竞之亲自拿起两杯香槟,递给杨慕天夫妇。

“干杯!多谢你们赏我的面子!”

卢凯淑觉得庄竞之的声音很好听。

在今晚之前,卢凯淑一直以为自己是相当好条件的一个女人。

现今她无法再做此想了。

世间上怎可能有如此一位娇媚多姿,而又富贵双全的女人! 

卢凯淑只存一线希望,她想,不是太多美丽的女人能有骄人的学识,这可能是唯一自己能胜过她的。

可惜得很,只一下子功夫,她就发觉希望完全落空。

她站在庄竞之与美国总领事的身边闲谈,听得见庄竞之完全对答如流,把那些美国政治经济的问题,讲得头头是道。

更骇人听闻的是,总领事说:

“真要先恭喜你,就快要获得一个美国海岸大学的荣誉博士学位了是不是?”

庄竞之笑:

“大学太执着于要回报我这些年对他们的经济支持,我受之有愧!若不是业务实在烦人,我倒想静下心来回母校攻读一个博士学位。”

卢凯淑问:

“庄小姐母校是哪一间呢?”

“纽约大学。我念经济、副修政治。硕士学位是工商管理。”

真是令人佩服得哑口无言了罢!

客厅之外,罗家大宅的花园今晚灯火通明,很多客人站到外头一边吃精美自助餐,一边赏着月色。

杨慕天的一颗心,虽分明在庄竞之身上,然,场内实在碰口碰面都是熟朋友,也真叫他分身乏术。

联盛银行的主席黄俊杰,以及地产翘楚建基集团的冯日襄,一直扯着杨慕天畅谈。话匣子一打开,没完没了。黄俊杰说:

“漂亮女人见得多了,没见过像这庄竞之如此灵气迫人,且有王侯气派的。你看她究竟是何种出身?”

杨慕天没有答。

倒是冯日襄说:

“市场上不是传说,她是菲律宾首席富商赵善鸿的私生女。赵家在马科斯时代,风生水起,纽约的物业,可真不少。”

“怎么她姓庄?”黄俊杰问。

“菲律宾极多华侨,父子兄弟都不同姓,又是译名的问题。寻且听说这位庄小姐是跟母姓,她母亲,比她还要魅力四射,故而赵善鸿如此宠她。”

“赵善鸿不是去世十年八年了?”

“对呀,遗产如此庞大,又适逢菲律宾前几年政变,故此,还是延至近来,才算把产业拿到手,正正经经地站到人前去。”

杨慕天只是默默地听,没有插嘴。

他心里暗暗好笑,对于庄竟之的出身,全场惟有他最清楚,而城内竟有如此美丽的谣言,为庄竞之编造个有身份有性格的背景,可想而知有钱真能使得鬼推磨。

“怎么天哥你沉默不语,是对美丽女人没有兴趣?还是那次竞投之事依然耿耿于怀?”

杨慕天慌忙解释:

“不,不。价高者得,岂有介怀之理?”

黄俊杰说:

“这位小姐也真不按规矩出牌,想是那种一旦大财到手,事必要买到心头所好的小姐脾气使然。”

杨慕天问:

“知不知道庄竞之在中东有什么业务关系?她跟那边的银行有亲密来往。”

黄俊杰说:

“这倒不清楚,但听行家说,她家族有个庞大基金由中东国际银行管理。”

冯日襄摇摇头,喝一口酒,说:

“这种女人怎么嫁人?谁敢要她?”

加入话题的正正是另一金业巨子周国昌,说:

“为什么不敢?我们刚刚才说,倒不如各出奇谋,试看鹿死谁手?能要到如此一个绝色美人,真正是财色兼收,值得被尊为群雄之首。天哥,你条件最棒!”

冯日襄说:

“时已夜深,请调低声浪,隔墙有耳,被嫂夫人听到,怎么得了?”

周围的人仍以一贯声浪说:

“我才不怕,如果是我雀屏中选,宁愿成副身家双手奉送给我那黄脸婆,还我自由。天下间有离不了的婚,笑话不笑话?那只不过是我们男人用来应付情妇的借口而已。简单一句话,对方的吸引力未强劲到令我抛妻弃子,其罪在己!”

几个男人一直分神望住远处,庄竞之正跟几个政府的高官职员,说得眉飞色舞。

黄俊杰说:

“国昌兄说得对,太迷人了!美得连年纪也看不出来!”

“怕不近三十的样子!”

“管她呢!谁要跟黄毛丫头天长地久地过一世!”

“能征服这个女人,真是大英雄!”

杨慕天把这一总话全都听到心上去。

庄竞之身边总是团团地围满客人,连针也插不入。

杨慕天当然不打算成为趋之若骛的一员。

他是希望能有机会跟庄竞之多说几句话,可惜,看样子是难比登天。

也实在由于心事重重,杨慕天不愿跟各人胡扯应酬。他管自拿了一点食物,坐到园子里头较少客人的一个角落里。

“你怎么没有拿块鸡呢?你不是很喜欢吃鸡的吗?”

声音温柔得教人浑身松软,又像来自多遥远一方,如此的似曾相识,格外亲切。

杨慕天转过头来,看见了庄竞之。

对方笑盈盈地望着他,把碟中的两块鸡肉放在他手上的餐碟上。

庄竞之就坐到杨慕天的身边去。

“已经二十年了,我们才再有机会坐在一块儿吃东西。”

杨慕天再镇定,也无辞以对。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霍地站起来喝问:

“庄竞之,你究竟打算怎样?实话实说好了!”

当然,杨慕天不会这样做。

心虚得确令他情绪极不稳定,然而他还能勉强控制得来。

那庄竞之似乎没有觉察到杨慕天的神态有些微局促尴尬,她只在肆意回想,自语道:

“那最后一次我们坐在一块儿吃东西,是我们下水偷渡来香港时,在丛林里分吃着馒头呢!啊,不,不,不!”庄竞之笑:“我记错了,是在那间新界的小屋里,蛇头把你带走之前,我们还——起吃过饭。”

庄竞之歪一歪头,神情有点天真烂漫,虽不配她的年纪,然,绝不突兀,绝不难看。

实在庄竞之相貌极为年轻,难怪人们把她估计成未到三十的成熟少妇。

杨慕天终于开口了,他直截了当地问:

“怎么突然想到要来香港?为了业务?”

庄竞之一本正经地答:

“你难道不知道这九十年代将是筷子天下,世界经济重心将转移至亚太区来,我将以香港为基地。”

杨慕天望住她,神情并无半分疑惑,庄竞之又说:

“当然,这是表面原因。实际上,完全的为了你,慕天,为了要见你而来!”

杨慕天的心差点自胸腔跳出了口来。

这眼前的女子令人迷惑至极,才不过几句说话,已一步一步地把他带入迷离境界。

杨慕天问:

“过去的,你不能忘记?”

“你能吗?”

“我尝试。”

“我不。我记牢一切,因此,如今我自由了,有机会了,所以我回来,最低限度,见你一面!”

“如此而已?”杨慕天问。

“当然的希望可以有其他,其权在你!”

这是相当诱惑而露骨的说话,出自庄竞之之口,令杨慕天飘飘然之余,实在骇异。

他完全不舍得不去回味这句说话。

随即,杨慕天在心里告戒自己,小心点,别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晚哲不保!

杨慕天说:

“我们已经分离二十年,很多事已转变,包括人的个性在内,我未必再如你回忆之中的我!”

“不,”庄竞之的眼神是坚定而灼热,一股慑人的光芒飞溅到杨慕天的身上来,令他温热而战栗:“我完全相信三岁定八十,我并不认为你会有什么转变,转变的只不过是环境,而不会是内心。”

杨慕天再一次地无辞以对。

庄竞之说:

“连当年你出卖了我,害我受许许多多的苦,我都能接受了,谅解了,我们之间的最大障碍已经撤除,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杨慕天有点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庄竞之竟一派不在乎地说出,他曾出卖她。

她是完全知情。

“竞之!”杨慕天轻喊。

“是那些蛇头给我说的,他们说顾春凝只筹到一万元,亦即是一个人的赎金,故此你出去了,留下了我。”

“你相信他们的话!”

“对,我相信。因为不只那两个坏蛋这么说,还有那位带你出九龙尖沙咀的阮小云,她父亲也是屈蛇集团的一员,她也对我这么说。小云不会说谎,其后她帮了我很多的忙,她是个好人,所以我信她。”

杨慕天不能自辩。

他一直以来想好了的一套谎言,完全的用不着。

尤其是当他接触到庄竞之那诚恳的天衣无缝的眼神时,他知道庄竞之对那阮小云的报导完全深信不疑。

而事实也真胜于雄辩。

杨慕天怪异于庄竞之的反应。

她会不会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早已心怀不轨,伺机报复?

杨慕天心惊胆战。

庄竞之却泰然自若,说:

“幕天,那一阵子,你曾令我伤心欲绝,其后,我遭遇到的艰难辛苦,真的应验了当年在小山上,你被蛇咬伤之后,我的誓言。你还记得吗?我当天起誓,如果你的生命得以延续,我将以百倍的苦难补偿,是真的,誓言一定会应验。”

竞之说这话时,脸容庄重严肃得近乎圣洁,教人不敢迫视。

她对承诺的执着如此牢不可破,有一种山崩地裂均不能动摇的愚忠与愚诚。

“一定是因为我的誓言,上天才安排我们分离,也只有把我和你拆散了,那些世间的苦才真正是苦。”

“你那以后的经历究竟如何的苦?”

“苦不堪言呢!也不是今儿个晚上能给你细细道来。总之,一句话,我撑得支离破碎,身心都残缺不全。我之所以终于能生存下去,除了命运安排之外,也因为我在苦难中感悟到一条道理,人在极端的彷徨恐惧折磨之中,什么都不会想,只会拼命争取自救的方式,然后才可以脱险。因而,我了解了当年你舍弃我的心情,并且原谅了。”

杨慕天在心里吁出长长的一口气,他一直看牢庄竞之。

人若是说谎,脸上的肌肉无法全然舒坦,眼神也不可能如此落落大方。

庄竞之的表现令杨慕天出乎意料之外的满意。

“自从心里头有了出路,爱你的心再度热炽。以我的苦难去换你的平安,甚至一路顺风,正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心里头一安稳,日子再艰难也活得下去,竟也撑出头来,我一直地期望,慕天,”竞之紧紧抱起了慕天的手:“我们总有重逢的一天,我盼到了,我盼到了!看,我要安排一个非常出色的方式,在你跟前亮相,也在所有人面前亮相。这也就是我把巨宅买下来,定名为‘竞天楼’的意愿。”

一切彷如在梦中。

杨慕天被突然的惊喜,弄得迷糊了。

已有其他客人寻到他们这个角落来了,庄竞之不得不招呼他们。她于是笑着跟杨慕天说:

“慕天,这儿的清晨,烟雾弥漫,更诗情画意,你若能来跟我共进早餐的话,就是太好了,我们还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又是无眠的一夜。

杨慕天每当有业务上的重大决策要细心思量,他必把自己锁在书房内一整夜。

卢凯淑早已习以为常。

这一夜,杨慕天在书房内呆坐至天明。

完全迷惘。

不知所措。

这个似是天下间至善至美的女子,翩然回归,全为自己而来。

庄竞之像不像一朵万众期待的昙花,贮候经时,突然地只为他杨慕天而盛放。

竞天楼,好一幢竞天楼!

太有意思了。

最难得的是庄竞之一手已经抹净了前事的不堪,她完全证实了杨慕天历年来为开解自己而引用的角度是正确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只要除了自己之外,就轮到她庄竞之,便可以了。

杨慕天想,这又有何难?

发展至目前为止,一切都合情合理。

当然,得来太容易的成绩,不一定持久,或仍有跷蹊在内,仍是要防范的。

杨慕天是有点不放心,自己的运气年来已不算差了,还竟在四十出头之时,才真正算得上鸿运当头,那么的不枉此生?

若跟庄竞之联手,天下就是杨慕天的天下了。

国际财经杂志,很难不把他放在本埠富豪的首位,也当然顺理成章地跻身于世界名流之列。 

这些年来,自己要超越财富排在前头的几位,委实是太难了。

要赢手无寸铁的妇孺,当然易如反掌。

可是,江湖道上已闯出名堂来,成党成派的,就很难移动他们的地盆。

谁不想武林称霸,傲视同侪。

跟庄竞之联手算不得裙带尊荣,只不过是牡丹绿叶,相得益彰而已。

这种运气,人人求之而不可得。

怎可能抗拒诱惑?

一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若要他完全放弃冒险,以策万全,委实是太舍不得了。

只须步步为营,搜集更多资料便可。

辗转思量至差不多天亮时,杨慕天才小睡一会,就立即醒过来梳洗。

他要应庄竞之早餐之约。

一直风驰电掣地亲自把汽车驶上半山,到达竞天楼。

女佣把杨慕天带进大厅,再绕道出了花园,招呼杨慕天在那玻璃小屋内坐,且礼貌地解释,

“小姐嘱咐,今早的早餐开在花园吃。”

跟着便退了下去。

玻璃屋根本是临崖而筑,鸟瞰着维多利亚海港与九龙半岛,风水之佳妙,无与伦比。

香江的早晨,迷蒙清爽,游离若梦,尤其可爱。

“慕天,慕天,慕天!”

银铃似的叫声之中,夹杂着浓浓的笑意,自远而至。

杨慕天回转头来,看到了穿着一袭白色轻纱睡袍的庄竞之,像下凡的仙子,自大屋走出来,直飘在如茵的绿草之上,以至不由他不轻轻接在怀里。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像小鸟依人,庄竞之伏在杨慕天的怀抱里。

杨慕天浑身舒畅,兼带着微微的战栗,自觉是一种无以上之的享受。

还未想到如何回应,竟之已经轻轻推开他,挽了他的手,坐好在餐桌旁。

庄竞之诚恳而愉快地为杨慕天倒咖啡,添糖加奶,她做着的每一个动作,都如此的自然、得体、大方、温柔。完全没有矫扭,因而不见做作。

难道杨慕天还少了女人奉侍他吗?每次看到女人不遗余力地奉承讨好,只有助长了他的自大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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