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圣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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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男孩等着包养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是家财万贯呢。男人啊,财与才是很难两全的,就像女人智慧与美貌很难两全一样,要不然像张爱玲那般女子怎么如此难得呢。
红色甲壳虫朝南开去,经过MIT(麦努考理工学院)附近岔路,上了贯穿奥克兰的一号高速。出了市区,景色更迷人了,绵延的山坡绿草,油绿油绿的山坡那让人舒服的弧度——就是从山顶被人推下去,也一定是滑翔着安全着陆的。时不时有羊群,据说都是绵羊,能养肥了挣钱,能当风景,能省下锄草费;若是养山羊就赔本了,它们不但吃草,还把草根也啃了,啃掉这满眼的绿。
“哇,好大的鸵鸟啊!”Water一边开车一边打开车窗惊呼。
“拜托,这明明是牛!”Jane扭头看一眼窗外,有意无心地开句玩笑:“你这200度近视还是戴眼镜吧。”
“哪有这么夸张,不到200度,戴眼镜简直是自毁形象,80%男人都不喜欢戴眼镜女人。”
这两个人好像天生相克一样又争吵起来。
“嗯,是牛,是牛,我公证!”戴隐形眼镜的果果忍着没笑出声。
“那隐形也行啊,总比你这乱认东西强!”Jane调调脸上GUCCI墨镜,“你们知道吗,前几天我陪她去逛mall(商场),走到一家店门口她突然说,这家餐厅生意真差,灯光也暗,空空荡荡的。明明是一家具店,只不过店主摆两张样品桌在门口而已。你们说她晕不晕。”
Water看了眼后视镜,打右灯,变道,加速,喊道:“喂,不说话你会死啊,灯光那么暗,当然会认错了。我也想戴隐形,可眼睛就是对那东西过敏,一戴上又红又痛,我干妈就是开眼镜店的,我要是能戴还不是免费的!唉,我也郁闷啊,有便宜都占不着。”Water夸张地把眼睛瞪大,又仔细回头看着下一片山坡:“哦,好像是牛。”
“这回是马了。唉,我无语了,”Jane拉着哭腔说,“你国内男朋友能忍你到现在真是得道成仙了吧。”
Rain趴在露露身后小声问,Water有男朋友吗?
露露大喇叭:“有啊,不是那上海首帅的……不,上海首富的阿东吗?”
Water有些心虚,毕竟这男朋友是为了满足某种虚荣特意在姐妹面前编造出来的。
“哎,你们见过他们给马穿衣服吗?”果果笑着把话题岔开,“上次我房东带我去她母亲家是个下雨天,我就看见他们给马穿衣服,披着个东西在马背上,真是爱惜动物。”
五个女孩一台戏,演到累人时,露露放上音乐作为调和。果果望向窗外,觉得无论视线向左或向右,这道路都是夹在风景里,时间停滞,车轮停滞,好像睡一觉醒来依然还在原地,只是有时会经过小镇,规模大一些的能看见肯德基、麦当劳,小一些的眼熟的只有加油站了。资本主义的爪牙、触角竟能染指到如此平静的僻壤。果果有种好像在秦始皇面前穿着细高跟鞋的感觉。也许这小镇有了麦当劳会使地皮升值,资本主义给原始土地科学消毒,却使所有风景蒙上一股漂白粉味,还有刺鼻的相似感。果果同意Water所说的,新西兰景色是不太能入画的,不像欧洲有雄伟的标志性建筑,新西兰的美是要静下心待着才能体会的。
“有什么好拍的。”Water一边开车,一边不屑地扫了眼不停拿着数码相机拍照的露露,“拍来拍去都是一种风景,上个月给我妈寄照片,她说看着跟地况好一点的中国乡下差不多。”
“有点事做嘛,要不我给你照几张?”露露举起相机要拍Water开车样子。
“不要不要,我脸上刚长颗痘痘,这么近什么都拍进去了!”Water把身子侧向一边,松开方向盘上一只手挡着,吓得女孩们夸张地大叫露露别拍了。
不需要用视线验证是不是到了Rotorua(鲁多努亚),嗅觉自然会告诉你的。越来越浓的硫磺味,关着车窗都挡不住的臭鸡蛋味,在这个闻名的地热区域里恣意蔓延。女孩们皱着眉。风景慢慢模糊,烟雾开始在四周迷漫,绿色植物被硫磺染成酱紫色,好像进入野炊胜地,人们都拿着上百年的鸡蛋在烧烤似的。
这真是个度假好去处,沿路数不清的Motel(汽车旅馆)、Hotel(宾馆)、MotorLodge(带停车位的小舍),Water放慢车速好让大家挑选住的地方。可虽然新西兰最有风情的是Motel(汽车旅馆),大家却无情地将其排除而选择了Hotel(宾馆)。刚才果果问谁会做饭时,首先是露露理直气壮回答不会,摆出一副像是为Hotel声援架势;Water虽然从12岁就自己下厨做饭吃,从红烧鱼到炖肉一概拿手,却格外留着个心眼,不肯道出真情。只是Rain说道:“我来给大家做饭吧。”虽然算得上自告奋勇,声音却低沉到几乎被人忽略,唯独被果果留意到了,说:“我帮Rain煎鸡蛋好了。”露露立刻做个恶心表情:“还是住Hotel(宾馆)吧,大不了房钱我出,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不玩儿痛快了!”露露说话时还满意地点点头,自认为把问题给解决了,这是跟妈妈学的,“给他钱呗”,妈妈总是用这么一句话教导她的。而Water也正为自己交上这么一位出手阔绰的朋友而窃喜。
车顺着小城马路转了两圈,露露和Jane由挑选住处转移到评价Rotorua的帅哥。
“你看嘛,是不是在这儿待长了皮肤也会好啊,刚才红绿灯口俩帅哥皮肤特光鲜。”
“不会吧,硫磺对皮肤会起腐蚀作用的,而且这么臭,就跟古代女人用砒霜护肤一样,当时效果好,可是老得快,副作用大。”露露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脸,下意识估摸一下自己皮肤质量,其实露露皮肤虽然看上去很黑质地却极好。
Water把正播着张惠妹唱到高潮嗓音关掉,按两下喇叭:“你们尊重一下别人劳动好不好,开几个小时车,够累了,你们到底决定了没有?”
“哦,就那家吧,矗着超大Kiwi(奇异鸟)那家,出去玩儿回来也好找。”露露每次见人生气接口就快。
果果抬头望去,房顶上那只尖嘴Kiwi,不正是常在两角或一元塑料钱币上看见的新西兰国鸟吗?也是,旅游,只有住这样的地方,才能体现旅游的真谛啊。
“谁不想快啊,大家不是在商量吗?”
“你们不开车当然无所谓了。”Water一见是Jane顶撞就连早上的气一起发了。
Jane示意Water下车,接下路自己开。Water早就无所谓了,立马把方向盘交出来……
不一会露露跟Water就踏上SeagullHotel(海鸥宾馆)猩红色地毯上,露露奇怪这宾馆怎么起个“海鸥”名字,却不伦不类在外面立个大Kiwi?果果在外面帮Jane看着把车倒着泊进狭窄车位里。
接待处坐着一位香蕉女人,与LucyLiu(刘玉玲,好莱坞著名华裔女星)如出一辙的有特色麻脸。露露她们进来得不合时宜:香蕉女人在那烧饼铺子大小屋子里,脖子夹着电话,一手在电脑屏幕上打出什么,另一只手连忙拿笔写下来,而另一部分线电话还在不停地响着。香蕉女人一手捂住电话听筒,小声说了句:“请稍等。”绽放出职业性微笑。果果环顾四周,正对着接待处的是餐厅,里面灯光明显暗一些,餐厅正门边有扶手环型楼梯和电梯,虽说宾馆不过三层,可那些桶形身材洋人无一不选择乘电梯上下。
新西兰服务业欣欣向荣热情奔放,却生不出深圳那“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感觉。蘑菇了二十分钟,大家才被安排到两个相邻双人间。Water抢着跟露露一间,嘴上说喜欢和露露聊天,但大家都看得出她生怕露露不付另一间的房费。
房间虽然漂亮,却能看出旧房翻新痕迹,许是经费有限,房子装修了却没换家具,门厅挺大,门的一角半环着个半新吧台,里面备有酒杯和水杯,沙发被罩上奶白色布套,浴室里有按摩浴池,借助灯光显得温馨迷人,可厕所却连吊顶都没做,好像海滩公共卫生间一个单间。果果刚打开电视,隔壁露露打电话叫快饿死了出去吃饭吧。几个人商量着买了两张比萨饼。Water和Jane第一次心平气和讨论每口下去所含卡路里是多少。回到宾馆无论来时坐车的开车的都打着哈欠把泡温泉计划后移,呼呼大睡到黄昏。
Polynesian是最大最受欢迎的温泉,进去前,服务员要求把所有金银首饰除下,否则就等着硫磺把好端端首饰沤成黑色吧。露露说想泡最贵那种硫磺泉,不等大家反对就“啪”地把两张百元塑料大钞拍出去付了每人30元门票,使大家有资格享受到与12元温泉不同的美妙。最直观的不同,是这里有间泡热了可以喝咖啡的休息室,隔着休息室窗户能望见室外四个不规则形状温泉池,有木牌标志着:36度、38度、40度和42度。人们四个池子里轮流泡,但最终都像果果她们五个女孩一样,进到最接近人体温度38度池子里长时间泡着。
Jane泡了一会儿大概觉得被女孩子围着怎么也不如被一圈男孩围着有意思,就起身要去大池子,并且拉着果果一起去。果果虽然觉得花了贵价钱就该享受好的温泉,还是被Jane几句花言巧语说服了,起身时还顺带拉上了Rain。Water在一旁忍不住想:果果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拒绝!
Jane从池子里站起来,“出水芙蓉”这个词终于十分恰当地派上用场了,露露望着Jane,泳衣下胸部微微隆起,小腹平坦、腰肢纤细,加上跟那美妙身材搭配的别致泳衣,一时竟判断不出是泳衣突出了好身材,还是只有那好身材才配得起这泳衣。是啊,女人真的不需要很漂亮,但身材一定要好,女人即使身材不好,只要有良好品位也是美呀。露露每句口无遮拦赞美词都表达对Jane身材的赞叹。如果她当选美评委,一定会不顾一切把皇冠戴到Jane头上。不过,这话传到某人耳朵就不那么中听了,甚至Water连仅有那点想和大家一起去大池子的心情都没了。她说:“放着琼汁玉液不享受……跑过去下水饺呀?”可露露见五人去了三个,就恳求Water也去,而且眼睛早跟着飘到大池子那边去了。Water为了不忍受一个人的寂寞,就一副舍命陪君子架势:“好吧,下水饺就下水饺吧。”
Jane举目在大池子里瞄一圈,正想这池子里黄皮肤亚洲蛤蟆也不少,偏就有人像长翅膀蛾子一样朝几个女孩直冲过来,Water眼球一直跟屁虫一样跟着Jane眼球在池子里晃悠,所以在Jane一把把果果推到一边时,她也一把把露露拉了过来。露露虽然免遭一劫,那人却十分不幸地撞在Rain背上。Rain于是一边嘟囔着一边用怒视目光盯着那猪头,那猪头猛烈一撞把Rain因为皮筋松紧不够而没戴牢的游泳镜撞掉了,掉在了池子里。Rain眼睛里早已灌满泪水,只不过从湿润面颊流淌下来没人发觉罢了。
猪头看了眼Rain,不够漂亮——猪头往往对女性容貌更为挑剔的,转头对其他几个姑娘连称对不起,好像撞掉的游泳镜是大家集资买的似的。女孩们面面相觑时,只有果果陪着心疼的Rain四处打捞那12新元买来的游泳镜。而猪头的猪友潜伏水中良久,一见猪头为他们制造了机会就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围住几个女孩摆开了桃花阵。
一位自称是奥克兰来的小混混选择跟Jane搭腔。露露突然像条小黑鱼一样游到果果身旁,趴在果果耳边说:“美女就是好,将来我也花钱去韩国整成美女。”果果淡然一笑,她相信美女绝不仅仅是脸蛋上的东西。
“哼,不带Kim出来,是想给自己多留机会吧。”
“噫!一看到公的就那样!”Water在感叹在小声抱怨这个是非颠倒的时代,有副亭亭玉立的身材,居然比她拥有极具女性特征丰乳肥臀更为得意,甚至像联想电脑一样马上联想出个绰号“剑南春(见男春)”送给Jane。
Rotorua(鲁多努亚)的夜晚比奥克兰更宁静,大概Rotorua(鲁多努亚)夜晚最热闹的就是五个女孩的两间客房了。午夜,露露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去外面透透气。这会儿她倒感觉已经渐渐适应不那么厌恶空气里那股臭鸡蛋味了。她目光落在停车场旁石凳上一小人儿身上,小人扭过头,咦,竟是果果。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到新西兰这么长时间结识了许多新伙伴,只有果果,最能给她亲人般的温暖。露露扮成小兔子样蹦到果果身边:“果果,你怎么还没睡觉呢。”
“我睡不着,不想打扰她们。”果果转过头,黑暗里亮亮眸子注视着她。
“果果,这次出来开心吗?”
“嗯,”她的回答是爽快的,“大家应该都蛮开心的。”
“可是,我刚刚看你一个人坐在这儿,也不说话,在想什么呢?”
“我想起小时候看的一部美国电视剧。”
“是吗?好看吗?”
“剧情已经不记得了,”她瞧了眼月亮说,“应该也不算小时候看的,大概是上初三时看的,所以一直没有忘记里面一句台词:‘女孩之间没有长久的朋友,而男孩没有单纯的女性朋友’。”
露露不明白,明明是两句话,怎么是一句呢?见果果正对着星辰沉思就觉得她的话她的一切都愈发深奥。
第二天一大早按计划回师奥克兰。
去的一路几百公里已使Water累而生厌,再说漂亮车就和漂亮女人一样,看久了会腻,何况还要以脸、脖子和手臂细皮嫩肉忍受太阳毒晒为代价,聪明人想想就不要再开了。Jane见Water推说我来查地图,就知道开车差事肯定落到自己身上了。Jane大气,觉得跟朋友计较吃亏占便宜没意思,二话不说就上了驾驶座。Jane虽然认路本事不如Water,但是Kim手把手教的驾车,开起来还是相当稳当的。
“Water,我们走错了吧,这路怎么会这么偏?”
眼见那秀丽风景和风景中牛羊消失在身后地平线上,女孩们有些担忧了,这种情绪添加在Rain脸上化不开的忧愁中,就使担忧气氛更凝重了。可是Rain却依然悄不做声,使人真的怀疑她是否存在过,更使五个女孩出游变得像四个女孩带一个安静布娃娃一样。
其实,Rain从小到大一直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把芭比娃娃做得都那么标致那么一模一样,难道是为了向女孩子们暗示,只有长成这副模样,幸福才会属于你们?
“Water,哪有你这样的,看地图还坐在后面?”
Jane对Water的指路不满,她甚至认为Water是那种自己开车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