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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覆水可收-第21部分

小说: 覆水可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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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才能阻止她呢?若她能因此而幸福一生,我自是不会去叨扰她的。可她现在的行为总让我觉得很危险,在心里对未来勾勒出一个美好的情景,当发现梦想与现实的差距时,她能受得了么?
    皇上对一个影子的眷恋,又能持续多久?


    次日,开审。
    宗人府内,正一品宗人令端坐在紫檀雕缡案后,秦镜高悬的四字匾额挂于堂前。
   想起洛桑昨日的肯定,脸颊微烫。我有些紧张地抬起头,尹暮轩坐于左侧,正审视着宗人令的神色,战场的英气收敛不少,如未出鞘的剑,有着震人的气魄却不会使人压抑。
    见他回过头来看我,我不觉有些窘迫,忙挪开眼神。
    皇上竟然也在!谋害皇妃的事情,请宗人府出面,本以为是他不想搞大,可他若亲自出面,事情又怎么小化得了?

    宗人令略向皇上欠身,复又坐回原位,一拍惊堂木,正色道:“堂下犯人凌蓝玉毒害鹭贵人,你可知罪?”
    我直直看着他,不置一词。
   “你若不愿认罪,本官自有人证物证。”他也紧紧盯着我,扬声道:“带人证。”
    堂下一阵传声,带人证三个字的声音此起彼伏,不一会,一个身着宫装的侍女被带进堂来,怯怯地低着头。

    “凌蓝玉毒害鹭贵人一事,你可有证词?”宗人令转身问她,声音威严而不压迫,宫女勉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缓缓抬头。
    “回大人。凌贵妃那日探望鹭贵人时,一反常态地主动去太医院为鹭贵人拿汤。奴婢一路跟随贵妃,见贵妃一直盯着汤盅神情奇异,心下便怀疑。后来鹭贵人喝完药奴婢便退下了,再见到鹭贵人时,屋内只剩凌贵妃,而当时鹭贵人已口吐鲜血,凌贵妃却未唤太医。”
    难怪觉得她有些眼熟,原来那时带我拿药的便是她了。可我当时是喝了鹭儿的汤觉得美味,却不能再喝才有些悻悻,她这样武断的话就来治我的罪似乎有些不妥。抬起头,我继续无畏地直视着宗人令。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还不愿认罪了。来人啊,再带物证。”物证?我有些惊讶地望着门口,不知他所谓的物证会是什么。
    待看清门口的人之后我的惊讶更甚。

    洛桑垂着头,静静捧着一块蓝绸,绸缎的中央躺着一只玲珑斑彩的小瓶,五色交辉,周身笼罩着一股诡异寒冽的气息。她没有看我一眼,直接走到宗人令面前,身后的乐太医紧随其后,额角滚下几颗汗珠。
    “堂下人手里所捧何物?”虽是明知故问,语气仍是十分严谨,不愧是宗人府的主官。如是想着,对宗人令不觉有了几分敬佩。
    “回大人。瓶内所装是断肠草的粉末,与鹭贵人所中之毒相同。”洛桑轻轻递上小瓶。
    “乐太医,她所说的可是真的?”宗人令沉声问道,见乐太医缓缓点头,方又转问洛桑:“那这毒药是在何处发现的?”
    “前日替娘娘整理兰木架的时候偶然看到的。”洛桑平静地回答,语气连贯流畅,仿佛真有其事。
    “你可还有话要说?”宗人令收回目光,定定地看着我,厉声问道。
    他到底是要放我还是要杀我?有些迷惑,但无论结果如何,我现在都该搏一搏,大不了……这一条命给他,也算还了他的情意……
    “凌氏知罪,但凭大人处置。”我淡淡看了眼皇上,他没有丝毫情绪流露在外,一如在审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般,使我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宗人令必恭必敬地向皇上望去,似是争得同意,未己才又转过头来看我,猛拍一下惊堂木大声道:“犯人凌氏,毒害皇妃,一尸两命,罪不可恕,按律当斩。来人哪,给我拖下去。”
    斩首?
    我本想,他若真心放我走,大约会是判我个监禁,再趁无人时让我离开。可他判的是斩首啊!死都死了,还到哪里去追求我的自由?
    “慢着!”我正苦笑间,尹暮轩忽然起身,出声打断了宗人令的判决。
    “昱王爷还有何事?”宗人令恭敬地问道。
    尹暮轩置若未闻,一径盯着皇上:“鹭贵人一案尚存疑点,如此结案有所不公。能否请皇上……”
    “你怀疑宗人府判决的公正?”不待说完,皇上便质问道。
    “臣下不敢,臣下只是觉得此案有待深查,不该如此草率定案。”尹暮轩不亢不卑,坚定地回答。
    “朕同意的审决,你认为草率?”不知为何,皇上今天的话似乎总在和尹暮轩找茬,咄咄逼人地让我觉得陌生。
    “臣下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若陛下执意如此理解,那臣下也别无他法。”似是意识到皇上的敌对态度,尹暮轩的声音也僵硬了起来。
    他竟敢如此指责皇上!气氛一时有些胶着,空气仿佛凝固般生冷。

    皇上冷冷地看着他许久,半晌才收回目光道:“今日的事,朕意已决,至于昱王爷犯上的话,朕现在不想与你计较。摆驾回宫。”
    “皇上!”尹暮轩焦急地喊道:“皇上贵为天子,理应以德服人。凌贵妃一案还请皇上三思。”
    “昱王爷深谙此道,莫非是想替朕为皇?”一言一出,周围的抽气声接连不断。意图篡位,这可不是小罪。
    尹暮轩只是冷冷一笑,屈膝道:“既然皇上已听不进忠言,那留我这样的臣子又有何用?臣下望辞去王爷一职,请皇上成全。”



    朝局骤然变化!昱王爷初建战功,却自请辞位,原先关注宠妃凌氏毒害皇子皇妃一事的人,注意力纷纷转移。
    三大势力的鼎立由来已久,如今猛然抽去一股,二分天下的局面形成中,不少人必须跟好风,若跟错了主子,不但无法青云直上,很可能还会断送性命。
况且,二强相争,怕是不分个胜负不会罢休,到时胜利的只有一方,究竟该跟哪一方?
    人人自危间,也有不少人跃跃欲试,欲逞时事造英雄。正是纷争由此起,长安乱不休啊。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旋涡的中心人物,此时却在死牢。

    “你过得倒很舒适嘛。”来人悠闲地看过秋香色条褥,闲坐在梅花式小几旁。
    “承蒙皇上照顾。”生硬地应道,我还未福身便自己坐了下来。
    “你不想知道昱王辞官一事的结果吗?”他慢慢抬起眼看我,语气有着玩味的轻松。
    “想,不过已经知道,又何必再问?”我也回视着他,没有一眼的退让:“你不会准许的。”
    “你认为我不敢?”眉峰略微斜挑,似是有些不快。
    “你不是不敢,而是不会。”将不会两字念得更重了些,我坦白说道:“万民之指,你会承受么?”
    “你不用激我。”他嘲弄一笑道:“我已经做了决定,相信不久后你就会知道。”

     不以为意地离开,仿佛苍生皆在他掌控之中,万物生灵,只能仰他鼻息。
    我厌恶这样的感觉,无能为力地懦弱,对于他的离开,自然不会挽留。
    于是,牢房再度空荡,滴滴答答的水声回响着刺耳的旋律。

    我静静地陷入回忆,却听见由远及近的,略重而急切的脚步声响起。才想到他,他就来了么?我嘴角漾起一抹笑,转头唤道:“暮……”
    明目有神,鼻侧挺拔,薄唇微抿,一袭金百蝶穿花剑袖,束着淡蓝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如此熟悉的过往却只涌现在回忆中。
    “你是第二次对着我叫暮轩的名字了。”唇畔的笑虽盎然,眸子里的忧伤却掩饰不去。

    “对……对不起。”除了这一句,我又能说什么呢?
    他看我一眼,微张开口,迅即又低下头,似是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说,我想着自己和姐姐有负于他的情意,心里惭愧,看到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两人间一时沉默地有些尴尬。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必拘泥。”眼看着空气即将凝固,我想了想还是主动打破了这一份宁静。
    “你毒害鹭儿,是为了离开长安吗?”虽是犹豫,他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原来是怕我难堪,才这样难决,我叹道:“鹭儿不是我害的,不过我倒真是想离开长安。”在他心目中,我原来也不过是这样的人。
    “那如果,我愿意带你一起离开长安,你愿意吗?”他的眼里燃烧起希望的火苗,期盼地看着我。
    我却是很无奈地摇摇头,有些愧疚道:“你已有如此强大的势力,不该为红颜误事,何况,我也算不得红颜。凭你,不该为任何人舍弃自己的。”
    “可是我心甘情愿呢?”
    “我的话,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想懂?”看来他陷得远比我想象得深,我只得说地重一些了:“你会有合适你的人,我也有合适我的人。既然我们彼此并不合适,又何必强求?该放手时,还是放手罢。”
    没有未来,没有结局,没有希望,都可以不放手,因为坚持下去,一切能迎刃而解也未可知。可若两人之间连感情都没有,那么,不放手也不过是对自己的折磨罢了!
    “你不愿考虑一下么?”他喃喃道:“连考虑一下再回答我,都不可以?”
    “不可以。”我决绝地回答他,不留一丝余地。
    我这样的人,是不是能算绝情呢?

    他有些失神地看着我,默默凝视了半晌,方才笑道:“既是事已至此,也无挽回余地,今晚就当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吧。从此一别,此生怕就再无缘相逢了。”有些犹豫地顿了顿,他终于还是问道:“现下我要走,你能不能,最后送我一次?”
    我自嘲地看着身上的囚服,一个囚犯,哪来的自由送他?
    他微微一笑,轻柔地将我拉起,缓步向牢外走去,沿路狱卒纷纷低头行礼,竟无一人敢拦。
    那么慢的脚步,好象希冀这条路能没有尽头。

    可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再绵长的路,也终有尽头。眼看着死牢已被浓缩成一个背影,再远些我便未必有力气走回去了。轻轻拉住他的衣角,我停了下来,目视着身旁月光下那一池春水。
    经冬雪消,透澈的水痕映实了冰的曾经,只留下几缕梅香萦绕在气中。

    浅浅的一片波水,映着天上一轮明月,微风一过,粼粼然池面皱碧叠纹。
    “你真的,只愿意跟他走?”酝酿许久,最终却只有这一句冲脱束缚,奔腾出来。
    我微愣,淡笑注视着他,半晌无话。
    他也深深看着我,像是烙印一般深沉而有痛楚的眼神,让人有些不忍。凝视许久,他最终还是淡开一抹笑颜:“该努力的我都努力了,既是如此,我认命。只是以后这样的料峭天气,别再忘了添衣服,长路漫漫,多多保重自己。”
    我笑着点点头,眼里的泪却在他转身的瞬间落下。
 
    没有他,我也许已溺死在那一池荷水中;没有他,我也许已丧命在那奔驰的马车内;没有他,我也许根本不会遇见真爱的人;没有他,我过往的生命将不复存在。
    可是,是我亲手,把他从我的生命中推走的啊!
    他却能这样毫无怨言,自己一人承受孤单。爱一个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不是只能注定悲哀呢?


    迷蒙的视线中,他的身影挺拔而孤单,渐行渐远。
    皎洁的银光下,一池春水泛着轻皱,荡开一圈圈涟漪。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短暂的泛开涟漪后,自此一生,与君再不相逢。



百无聊赖地坐在牢里,仰望着那一格小小的天空,被囚禁的自由,可不可以释放?
天空在我的注视下渐渐浮出红晕,彩霞缭绕在天边,黄昏悄悄到来,没有人愿意回答我,只有无尽的沉默。
如此无趣地过了好几天,按照审判,我明日便要被斩首了。灵敏的直觉告诉我,今日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
悉悉数数的开门声传来,我有些期许地抬头看去。
一个太监低着头,紧紧跟着宗人令。宗人令对我微一颔首,挥手叫带进来一个同样身着囚服的女子。
竟是那日指证我的宫女!

“宗人令大人可是来送行的?”无心看管,我垂下眼睑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他半晌又失笑道:“姑娘误会了,姑娘自然是要走,可此走非彼走。”
太监将宫女按坐在床榻上,眼神锐利地瞪了她一眼。
那宫女似是受了威胁,泪眼蒙蒙,却不敢落下半滴眼泪。看到这里,我心里已有些了然,淡问道:“大人可是要李代桃僵?”
宗人令轻轻摇头道:“只是偷梁换柱罢了。提供假的证词,不仅仅是污蔑贵妃,更是藐视公堂法令,这样的人,是饶她不得的。”
“为了放我走,他还真是什么都恨得下心做。逼死了正主,连下面的侍女都不放过,他到底能狠到什么地步?”昔日温文尔雅的人竟是这样面貌,心里有一种深沉的痛惜郁结,难以抒发。
“娘娘既是知道缘由,又怎么怪得他人?您的事,我不敢打听,也本不该置喙。可皇上执意放您走,任谁也看得出来,绝对是出于好心。娘娘也别怨人,收拾收拾,还是速速走了吧。”宗人令有些语重心长地劝了两句,便不再说话。
我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若要怪,只能怪我一个人?他已告诉我,我一定会后悔,我却还执迷不悟。如今要后悔,又有什么用处?只能抬眼望前路,不顾身后事了。

“娘娘,请您跟奴才走。”那太监见我也无什么可以收拾的行装,略一低头,递过一件便装,伸手向门外指去。
我真的可以就这样走了吗?那这宫女怎么办?
“娘娘,即使她不替您受责,藐视公堂的死罪也是无法避免的了。不如让她救您一命,去了地下也好安魂。”看出了我的犹豫,他替我宽宽心,自己已向牢门外走去。
怜惜地看了一眼还在啜泣的宫女,我赶忙披上衣服,急步跟上。

牢外,夕阳欲颓,柔和的光洒落在身上,透过路旁挺拔的树干,留下班驳的点影,空气中自由的芬芳恍如隔世,
“你是谁呢?为什么我觉得……好眼熟……”已不知走了多久,见到身旁的太监总觉得似曾相识,说不定以前还是碧泉宫的人呢。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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