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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白鸟安魂曲-第14部分

小说: 白鸟安魂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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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斐迪南贤伉俪光临莫斯科。";
尤金和年冬蕾一看,一行五人举着写着欢迎标语的旗子,在冷清的机场大厅热烈迎接他们。
两人同时惊讶地互望对方一眼,对于主办单位的神通广大感到不可思议。
其中一人走上前来,先与尤金握手,笑逐颜开地说:";我是伊凡。两个小时以前,我的秘书去电贤伉俪下榻的饭店,对方告知两位已经退房,我们便立刻查询两位乘坐的班机,总算及时赶到这里,能见到两位音乐家敝人深感荣幸。";伊凡说话时目光照照地瞧着尤金。";这位必定是斐迪南夫人了。";伊凡转向年冬蕾伸手致意。
说完,他便邀年冬蕾和尤金前往他们所安排的下榻处。
一行人簇拥着他们步出机场,坐进主办单位准备的车子。
一路上,伊凡不断和两人攀谈,本来想观赏窗外景色的年冬蕾,不时被他的询问引得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客气地回应他。
车子直接驶进一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这一点让年冬蕾和尤金感到怪异。照理,他们应当把车子开到一楼大门口前,送客人下车后车子再开往别处,现在车子却停在地下停车场的一个角落。
突然,伊凡掏出一把枪指着他们,同时拉下短假发,甩了甩头,露出一头长发,空出的左手从座位底下拿出一根银柄拐杖,看起来像一件武器。
";尤金&;#8226;斐迪南先生,奥匈帝国王室的后裔,你好。";伊凡阴冷的笑道:";你们最好坐着别动,这栋大楼有五层楼是我们的,所以别想逃。你们太大意,也太相信人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随便跟陌生人走可是相当不智的。";
";你们是什么人?";尤金冷静地问。
";嗯……该怎么说呢?";伊凡侧头思索说:";在国内我们是一间企业公司,在国外有人称我们是'黑帮',你们说呢?";
尤金心中一凛。俄罗斯黑帮是一个有名的勒索者联盟。和意大利的黑手党不一样,他们没有大本营,没有层级结构、先人传承或截血入会的成员。黑帮从事黑市勾当,活动规模庞大。他们之所以看上他,如同刚才伊凡说的,他是奥匈帝国王室的后裔,那定是觊觎他的财产了。
";你们想要什么?";
";很简单,只要请尊夫人回去调一千万美金到我指定的银行户头里,贤伉俪又可以如期举行演奏会。";
他的猜想果然没错。尤金接口说:";这很简单!只要我打通电话给银行,银行会立即汇钱过来。";
";很好,很好,你真是爽快,不过我却舍不得这么快就把游戏结束。";伊凡目光移向年冬蕾身上。";斐迪南夫人,据我得知你的这把小提琴,乃是一位爱慕者竞标送给你的,他,你认识吧?";
";他……";年冬蕾犹豫地瞅了尤金一眼,决定否认。";他只是我的乐迷之一,我也没料到会收到这样的礼物,你问我认不认识他,我实在很难回答。";
伊凡笑着,仿佛识破她说的假话。";斐迪南夫人,你是个聪明女子,不过我也不笨。你认识他最好,如果不认识他,你最好祈求他对你的爱慕超乎你对你丈夫的爱。";
他突然向年冬蕾伸手一抓,粗鲁地把她从对面的座椅拉到他身边。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引起尤金和年冬蕾两人一阵惊慌。
尤金叫道:";放开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伊凡笑着说:";你的份是少不了的。";
他一手扯住年冬蕾的头发,强迫她的脸伸向他,他俯低着脸的角度,看起来像是要吻她。
";你能把他请到莫斯科来,你的丈夫就能获得释放,否则的话……";
他突然松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过尤金的手掌,右手持的枪倒过来,枪柄朝下,用力砸下去。
";啊!";尤金霎时惨叫出声。
年冬蕾发出惊恐叫声,要挨过去的身子被伊凡指过来的枪口逼了回去。
伊凡吼道:";他妈的给我坐好!";
这时车门被打开,一名女子弯低身子,向车窗内的年冬蕾说:";下车。";
尤金受制,年冬蕾怎肯下车,她宁愿和他一起受绑,也不愿丢下他求得自己的安全。
";你如果留下我,那位先生岂不是更容易上钩吗?";当女匪徒来拉她时,她向伊凡提醒说。
伊凡以一种欣赏的表情朝她笑道:";你的理论没错,但是你不能保证那位先生肯跟你来莫斯科,那我至少还赚了斐迪南先生这笔小钱。如果他真肯为你而来……啧啧啧,一千万美金只是他户头里的零头而已。";
";他如果来了,你们会怎么对他?";年冬蕾颤声轻问。
";夫人,你还是留点心思担心自己丈夫的好。我给你两天时间。慢一天,你丈夫的手指就少一根,想想,钢琴家如果少了手指头那是什么样子呢?记住,见到他时报出我的名字,他有心的话自然会找我,祝你顺利。";说完,他手一挥,年冬蕾被拉出车外。
???
女匪徒载年冬蕾回到机场,时间已过一点,年冬蕾在机场大厅等到天明,搭了最早的班机飞回北京。
到了北京,她一时间毫无头绪不知道到哪里找倪震东。一向都是他找她,反过来她有事找他却总是令她失望。
她心中一急,不由得掩面难过起来。带去的行李只剩下手臂上挂的小提包,在这里又举目无亲,弄不好连自己都自身难保。
她坐进一辆计程车,搭往王朝俱乐部。
约二十分钟后,计程车停了下来。
";到了。";司机说。
年冬蕾抬头一看,赫然便是王朝俱乐部的大门口,立刻付钱下车。
";请问倪先生在不在里面?";年冬蕾询问前来开门的领班。
";哪一位倪先生?";
";倪震东先生。";
她的话引起厅内沙发上跷着二郎腿间坐的一个男人注意,他好奇地来到玄关向门外探视,看了之后两眼陡地瞪大。
";你不是年小姐吗?";朝马惊讶地说。
年冬蕾向门里迎出来的男人看去,她并没见过他,不明白何以他认得她。
";我是。";
";你不认识我,不过我在拍卖会场上见过你一面。";朝马笑道:";哦!当时我和震东都在,因为你们的坚持,可让震东多花了不少冤枉钱呢!";
年冬蕾只是疲倦地一笑,并不多做解释。
";如果你知道倪先生现在在何处的话请告诉我,我有急事找他。";
要是挽做别人,他可是会借机假意为难一番,但对方是拜把兄弟的女朋友,不,应该是嫂子才对,恭敬都来不及了,怎敢怠慢。
";他就在里面。那个谁呀,";他随手招呼,一名男服务员闻声立刻赶过来。";带这位小姐去找倪先生。";
服务员应是,走了几步,朝马又叫住他,低声吩咐几句才放他去。
朝马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为自己安排的主意感到得意。
???
服务员领着年冬蕾打开一扇门,里面是间小厅,小厅里有四个坐姿懒散的男人,看见服务员领了个女人进来,脸上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年冬蕾被盯得浑身紧张,小心翼翼的跟在服务员身后,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下。
";倪先生在里面,你请自便。";说完服务员就转身离开了。
她愣在原地面对着一扇门,身后是四个无所事事的无聊男子。她很想跟着服务员离开,但一想到还要面对那些男子大胆注视的目光,一股冲动促使她握住门把把门打开,鼓起勇气走进去。
关上门后,房内柔和明亮的光线稍稍抚平她紧张的情绪,宁静的空气使她渐渐镇定下来。房间的中间摆着张床,倪震东正睡在上面。
她向床走近几步。他穿着运动汗衫,趴着睡得很沉,从他的侧脸看仍然一样英俊。她着迷地看了他许久,才勉强提醒自己来此的目的。
正要伸手去摇他,她瞥见枕头下露出纸片的一角,纸质不同于一般薄的纸张,她轻轻地抽出来摊开,一见到纸上的东西,她立刻闭上眼没有勇气再瞧第二眼。
那是她送给他的那张素描。
从纸边发毛的情形来看,这张素描被拿出来看过不少遍。
她张开眼把画纸塞回枕头下,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静,才伸手摇醒他。
";醒醒……醒一醒,倪震东……";
倪震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身旁摇醒他的人,在短暂的几秒钟内迅速清醒。
他眨了眨眼,不解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你求援的……";年冬蕾觉得难以放口。
他掀开棉被从床上跃起。
她看到他仅着贴身的内裤,立即羞得别开脸去。
他恼怒地看她一眼,";等我五分钟。";
他抓起椅子上的衣服,走进浴室把门关上。他果真在五分钟后准时出来。
年冬蕾叙述发生的经过,倪震东一直站着直到听完。
他擦着腰在房内来回踱步沉思,年冬蕾内心深怀忧惧,目光跟着他来回走动的身影。
";那个人是不是褐色长发,手上握着一根银柄拐杖?";
";是。";
倪震东全弄懂后反而感到一阵轻松。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我。";他沉吟了一会儿,回身过来问道:";你希望我去是不是?";
年冬蕾一怔,垂下眼缓缓地点头,";你不去,尤金即使不死也是残废,你去了……尤金一定会被安全释放。";
";那我呢?";倪震东平静地向她讨一句关怀,";你有想过我去了能回来吗?";
她心口一痛,脸上自持不住,慌忙别过身去,狠下心肠说:";我顾不了那么多,我欠他太多了,他要是有个万一,我一辈子不会心安的。";
他注视着她良久后开口说:";我去。你之所以欠他是我造成的。我既然欠了你,这次还了,相对的也替你还了情,从此大家两不相欠。";
年冬蕾眼里蒙上一层薄泪,强忍痛楚接受他这番冷酷的话。
";走吧,我得准备上路,还有安置你的去处。";他走向门。
";去哪里?";她担心地问。
他握着门把,回头深深地望她一眼说:";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的。";
年冬蕾不语,但心中微微悸动。
他们走出房间,本来的四个男人都不在了,再走出小厅,那四个男人正站在外面走道上,一看见他们走出来,立刻笔直站好,脸带恭敬笑容。他们是朝马的手下,已经得到告知,年冬蕾正是倪震东爱护有加的老婆,他们自然都收起轻挑之心,改成恭敬的态度。
倪震东吩咐他们备车,半个钟头后他们抵达朝马的住处,也是倪震东到北京的临时住所。
三人关在房中商讨对策。事实上只有倪震东和朝马在动脑筋。他们了解俄罗斯黑帮的态势,而对";黑帮";两字只限于耳闻的年冬蕾,自然一点也帮不上忙。
最后他们决定以倪震东出面为饵,引蛇出洞,然后由朝马暗地带人救出尤金。
";你们打算留我下来吗?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莫斯科是危险之地,你留在这里会有人照顾你。";倪震东捺着性子劝说:";等我和尤金回来与你会合。";
年冬蕾缓缓地摇头,态度坚决的说:";尤金被劫持的消息,外界并不知情,演奏会的主办单位被我借辞拖延,如果情况顺利,演奏会得如期举行。何况尤金正处于危难之中,我无法置之度外。";
";好吧。";倪震东知道她的脾气,妥协了。
???
傍晚,他们搭了前往莫斯科的飞机。
飞机起飞后没多久,年冬蕾猛然想起倪震东一向不坐飞机。
他就坐在她身旁,他睡着了,但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紧蹙着。她不知道倪震东不喜欢搭飞机,这次因情况所迫不得不坐,所以事先吃了安眠药,索性让自己睡一大觉。
她留恋地凝视他的睡脸,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又悄悄地执起他的手亲吻,贴住她的脸颊不放。
倪震东在睡梦中,又睁不开眼的情况下,困难地从口中挤出声音叫道:";冬蕾……";
她顿了顿,轻轻把手放下。他以为她退缩了,随后感到右臂一阵抱紧的力量。
年冬蕾抱着他一只手臂依偎着,逐渐睡去。倪震东心中一阵宽慰,眉头渐舒,意志也逐渐模糊而沉睡。
???
飞机抵达当地已是晚上九点。
他们一行五人,包括倪震东、年冬蕾和朝马以及他的两名得力手下,乘车来到一处民宅。
他们立刻展开计划,倪震东依约打电话联络伊凡。朝马和两名手下则去向熟识的帮派组织借调武器。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伊凡笑道:";朋友,好久不见了,想和你做生意不成,只好做敌人了。";
";你劫持一个和我毫无关系的人,我不知道这对你有何用处?";倪震东佯作冷漠,让一旁专注聆听的年冬蕾吓了一跳,以为他是说真的。
";你打电话来不是证明对我有用处吗?毕竟还是过不了美人关是吧?";伊凡发出得意的冷笑声。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想怎样?";
";好,够爽快,我也就明说了,最近我对艺术品发生兴趣,得知你的艺术品收藏颇丰,想借几幅你放在罗莫诺索夫艺术品保管公司里的画,放在家里欣赏。";
倪震东心中一惊。他的收藏品放在这家保管公司是个秘密,除了父亲知道,就连结拜兄弟朝马也不知道,何以一个仗着部长父亲嚣张的烟鬼,竟知道他的私藏?";
他决定不动声色。
";这个简单,我亲自去请经理打开柜门,任你挑选。不过我人还在北京,要到莫斯科最快也是深夜时分,以我在保管公司尊贵的身份,即使我要求在半夜三点看画,管理人也不会有异议。你呢?是晚上还是白天取画?白天嘛,验身份、关卡多;晚上嘛,较不引人注目,你认为呢?";
伊凡考虑了一会儿,";就晚上吧。";
";好,我立刻赶到,你再等我电话。";倪震东见他上钩,准备结束电话。
";那名小妞呢?";
";哦!你是说斐迪南夫人吧?她留在我北京的寓所,你应该也明白,我既然有所损失,当然也该得到另外的报酬。你忘了,这样的机会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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