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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恋人未满-第10部分

小说: 恋人未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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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映雪倒在床上,高举着成绩单左瞧右瞧,怎么看都不相信那是自己考出来的成绩。 

天啊,她“失常”得好严重!曹苇杭出国后,她心里就少了那一股非把他比下去不可的斗志,自此再也没有上过荣誉榜,可是现在,她眼前的联考成绩每一科都比高标多了好几分,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放榜后,罗映雪果然上了第一志愿T大电机系。她洋洋自得了一个暑假,动不动就一个人傻傻笑着,打起工来也格外带劲,但一进T大,她就尝到苦果了。 

不少教授都扬言要当掉某个百分比。她打量着满满一教室看起来就一脸聪明的同学,一颗心随即沉到谷底。唉,她若想顺利在四年内毕业,不就得一步一步地踩着别人的血迹前进?好端端的,教授们为什么非把校园搞得这么血腥不可呢? 

另一方面,她的经济也陷入了困境。她老爸当真心狠手辣,一个学期只给她五万块钱,就盼她早些撑不住,转到南部的大学去。交了学费、住宿费,又买了一堆原文书后,她剩下来的钱实在少得可怜。本来她带着自已的积蓄上台北时,心情是很快乐的,她心想,最惨顶多去求罗映韬接济,法学院离校总区也很近嘛,没想到才十月底,家里就传来爆炸性的消息——水漾和哥哥解除婚约了! 

事实上,她一点也看不出罗映韬喜欢水漾,而水漾曾开出的择偶条件中,罗映韬也是那种第一批就会被她刷下来的人。罗映雪高二时,祖母病重,为了就医方便,搬到他们家来住。因为老哥是她的长孙,也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孙子,一直希望能亲眼看他成家。 

后来,罗映雪也不清楚爸妈是怎样和水漾的父母商议的,竟然安排他们两个订了婚。 

她觉得好荒谬,甚至抗拒接受这个事实。但那一阵子,家里瀰漫着悲喜交错的气氛,喜事、丧事几乎是连着办的,因此她一个字也不敢说,一个问题也不敢提。 

祖母很满意水漾这个孙媳妇,常把她叫到跟前问东问西的,水漾总是笑咪咪地陪着她老人家聊天,反而是家里的人,一瞥见祖母的病容,脸上总藏不住伤心,讲没几句话,眼泪便扑簌簌地落下,害得祖母也跟着频频叹气。她自知生命只剩最后几天时,干脆要水漾请假陪她,然后一古脑地把罗映韬小时候的事都说给她听。祖母合眼时还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彷佛是用生命为那对前程混沌不明的新人做见证。 

这种迫于情势的婚约真要破灭了也不教人讶异,可是水漾毁婚的理由竟是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从电话里听到母亲简短的叙述后,罗映雪只被动地应了声,表示自己收到讯息了。 

她的脑子空白了好几分钟,双手反倒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地挂上电话。 

那天晚上,罗映雪抱了一盒面纸,跑到椰林大道上掉了一整晚的眼泪。 

巡逻的校警以为她失恋.好心地劝她想开些,深夜别一个人在校园里逗留。她愣愣地道了声“谢谢”,换了一处更隐密的角落继续哭。 

从小到大,不管是被爸妈责打、被同学欺负,她通常掉几滴眼泪就算发泄完了。这一次,她掉的泪简直比过去十八年来掉的还多,就连国二时校运会赛时跌倒、高一时曹苇杭出国去,她都没哭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永远记得听到妈妈在电话那一头刻意轻描淡写的口吻时的心情。那一刻,她知道水漾这辈子毁了,她们两个多年的交情也毁了。 

再大的意志力都无法遏止她决堤的泪水,她深刻体会到命运的无情,有笑有泪的纯真岁月一过去就不会再回头,而刻骨铭心的伤痛却会残留在记忆的最底层,如影随形地伴人一生一世。 

一切来得这么早,根本不是她一颗未经磨难的心承受得起的。 

和水漾相识六年来,每当她心情低落,只要水漾晓得了,都会义无反顾地陪在她身旁,为她加油打气、听她啰哩啰唆地抱怨,甚至帮她报仇雪恨。她常想,如果水漾有需要时,她一定也要做个同样贴心的朋友,然而,当水漾真有需要,她却帮不上忙。 

第二天,罗映雪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干脆不去上课。后来,她一跷就跷了好几天的课,心神一直恍恍惚惚的,连饭都不想吃。从不写日记的她,在笔记本里写了满满数十页和成水漾相处的点点滴滴,总是边写边掉泪,任泪水模糊了字迹。 

“复出”上课的第一天,她的模样引来不少同学关切,她一概推说重感冒,懒懒的不想理人。不过也真巧,那一天她第一次在校总区遇到罗映韬。 

下午两点左右,她从图书馆借了几本教授指定的参考书籍出来,准备回宿舍把上一堂课荒废的进度补回来。她边走边把书塞进背包,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罗映韬,他手上拿了一本德语课本,脸色阴沉得吓人。 

她朝他挥了挥手,开口想说些话时,喉咙却像真得了重感冒似的无法出声。 

罗映韬看也没看她一眼,只在和她擦身而过时拋下一句话,“这辈子千万别在我面前提起成水漾。” 

他的声音好冷、好远,像是来自幽冥,不带感情的警告彷佛咒语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际播放。 

在流苏树下,罗映雪停下了脚步,回头呆望哥哥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不争气地成串滑落。她明白,她和哥哥之间已多了一道没有办法跨越的界限——有着水漾的过去被封在界限的那一端;而有着水漾的未来,不知会遗落在何方。 

大一新生无论在系上、社团里都万般受宠。和颜悦色的学长姊不时嘘寒问暖,生怕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当然,绝大部分的目的都是为了从年幼无知的新鲜人身上榨取经费。 

罗映雪一连数天接到一位自称是南友会学妹的电话,殷勤请她参加迎新茶会。她晓得已经大四的罗映韬不可能在那种场合出现,因而放心地到会场晃晃。 

迎新茶会上,有不少男生虎视耽耽地寻找目标,自然也有很多女生尽情展现她们的魅力。罗映雪只随便穿了件棉质T恤和运动裤,在一堆光鲜亮丽的女孩间并不起眼,连一个过来招呼一下的学长姊都没有,她只好百无聊赖地在角落里的一张空椅子坐下,觉得自己被那位热情的学姊骗了。 

她坐下后,突然看到隔壁坐的竟是她国中同班三年的同学,吓了她好大一跳。 

“嗨,桑小娴。” 

在桑小娴面前,她从来不敢放肆,本来习惯拍拍别人肩膀表示友善的手也硬生生地在半空中缩回来。桑小娴堪称广达中学继罗映韬之后的金字招牌,她以第三类组的榜首考上T大医学系,成了校方今年招生的宣传重点。巧的是,她和罗映韬都生了一张明星脸,为广达中学的招生简介增色不少。而他们两个,一个是社会组的榜首,一个是自然组的榜首,中学六年都就读同一所学校且未上过补习班,洋洋得意的校长因此大言不惭地宣称广达的师资不论在文科、理科方面皆是全台湾第一,嚣张的程度让罗映雪都深感羞愧。 

桑小娴也很惊讶,愣了会儿才济出一丝生涩的笑容。 

罗映雪和桑小娴同班了三年,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此刻,在闹烘烘的气氛下,横亘在她们之间的沉默格外显得突兀,时间一久,罗映雪不免感到有点不自在。 

“啊,我看到一个高中同学了,我过去打一下招呼。”她结结巴巴地道,比着远处一个短发女孩,心里明白桑小娴一定一眼就看穿这是她的借口,但两个人相对无言实在尴尬,她主动求去,或许桑小娴也松了一口气吧。 

“喂……”桑小娴欲言又止地叫住她。 

她颇为惊诧地回头,无言地询问她的用意。 

桑小娴又犹豫了会儿,不知如何把话说出口。这时,一个高大斯文的男孩子朝她们走过来,成熟稳重的姿态迥异于一般的毛头小子。 

罗映雪认得他,他们两个还挺“有缘”的。他是她在系上的直属学长,也是南友会的会长,而最不幸的一点是他姓曹。 

“你是罗映雪吧?”曹静言明明确定她的身分,但今天是两人初次交谈,是以他仍用礼貌的疑问句作为开场白。“苇杭托我拿给你的。”他将一个精致的纸袋交到她手上。 

说到他这个弟弟,到南非三年,其实已和他生疏许多。一个多月前,他看了系上新生的名单后,忍不住打越洋电话戏弄他。 

“苇杭啊,我今年收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学妹喔。” 

“我叫妈来听,她可能比较有兴趣。”曹苇杭闷闷地回了句。对于老哥、老姊当年陷害他离开台湾的事,他至今仍耿耿于怀,老哥一提到“台湾可爱的女生”更触痛了他的伤心处。 

“那个小学妹叫作罗映雪,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可是又记不得在哪里听过……”事实上,老妈八月初就千叮万嘱地要他去查查小弟的心上人考上了什么学校,谁晓得事情会那么凑巧呢? 

“映雪?!”曹苇杭惊叫一声后,态度马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话题猛绕着他的校园生活转,教他哭笑不得。 

罗映雪打开袋口,好奇地翻了翻。纸袋里是一件手工刺绣的背心和一件同花色的长裙,带着浓浓的民族风味,大概是曹苇杭在南非买的吧。 

“你是桑小娴吧,全南友会都在诉说你的光荣事迹,欢迎你加入。”曹静言撇下罗映雪,对桑小娴微微一笑,话里淡淡的调侃使他看起来多了份亲切感。 

“我只是过来看看。”桑小娴敷衍地扯了下唇角。 

“是吗?你似乎中途才进来,我为你补述一下我们这学期的活动内容好吗?”曹静言对她漫不经心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杵,依旧风度翩翩地笑着。 

曹家的男孩子脾气倒都不错。被冷落在一旁的罗映雪心里暗忖,浑然没意识到自己是个碍眼的电灯泡。 

“没兴趣。”桑小娴很不赏脸地耸了耸肩。她今天是专程到这儿来和罗映雪“不期而遇”的,要不然以她从小就称不上合群的个性,人多热闹的地方简直让她感到窒息。 

“对不起,我有些话和映雪说。”她不客气地告辞,转头对罗映雪招了招手,“去外面好吗?” 

“我还有事,你们在这里谈就行了。”曹静言吃了闭门羹,识相地把这一处角落留给她们。 

桑小娴恍若未闻地直直朝外走,罗映雪只得对曹静言干笑几声,拿起提袋跟了出去。 

“我上礼拜回台南,遇到成水漾。她拜托我有机会的话,代她向你说声对不起。” 

桑小娴忍耐地咳了几声,勉为其难地继续转述一些肉麻话,“她说在她心目中,你永远是她最要好的朋友,祝你大学生活愉快。” 

看着一向大剌剌的罗映雪竟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她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加重语气地强调,“我不认为她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罗映雪吸了吸鼻子,很能理解地点头。“她……她还好吗?”这个问题憋在她心里很久了,但是她怎么敢对爸妈问出口? 

“没什么不好。”桑小娴事不关已般地挑了挑眉。 

罗映雪稍稍松了口气后,一颗心却又为她接下来的话而紧紧揪起。 

“据说被毒打一顿,逐出了家门。完全是她自作自受。”她冷酷地下结论。 

罗映雪困难地咽了口气,吃力地出声问道:“孩子呢?” 

“她要生。”桑小娴简短的回答比万年冰山更寒彻人心。 

“那……孩子的爸呢?”老天,桑小娴将来绝对不能去当小儿科医生,否则她冷脸一摆,难保那些去看病的孩子们回家后不会病情加剧并作噩梦。 

“谁知道?”她冷哼了声,不耐烦地结束这个话题,挥挥手道:“进去吧,听说待会儿有摸彩。” 

“你呢?”罗映雪不服气地问。桑小娴还比她小,说话的口气却像那些活动是专为她这种幼稚的新生而举办的。 

“回宿舍背我的生物辞典。”她的声音随着她的脚步消失在转角处的楼梯。 

罗映雪扮了个鬼脸。她是真有点恨桑小娴,水漾那么惨,桑小娴居然无情地指责她活该? 

念医学系有什么了不起吗?一副睥睨人问、唯我独尊的跩样,难道他们不用上一些有关职业道德的课程,学学史怀哲、南丁格尔悲天悯人的精神? 

水漾一定很心酸,竟然得拉下脸去求死对头传话,还得忍受她轻蔑、嘲弄的眼神。 

想着想着,罗映雪差点又掉下眼泪。水漾自尊心那么强,却肯为了对她说几句话而忍气吞声,可是,她就像只胆小的乌龟般,没有勇气见她一面。 

哼,桑小娴要回去背她的生物辞典,那她就回去背她的英文辞典好了!罗映雪恨恨地握紧拳头,不想再回到迎新茶会上。 

她踏着月色,脚步沉重地往宿舍走去。椰林大道两旁不时传来情人们的调笑声,让她的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走着走着,她无意识地低头瞄了眼手上的提袋。算了,回宿舍后,还是先洗个澡,然后试穿新衣服吧,刚好有件荷叶领、很秀气的白衬衫可以搭配…… 

对了,衣服下还压了一封信。突然,罗映雪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信里写了些什么。曹苇杭离得她远远的世界,似乎成了她心底仅剩的一片净土。 

于是,她往一盏路灯下的草地一坐,把那封信的封口撕开。一打开信,曹苇杭兴奋的语气跃然纸上,好象是他考上大学似的,接下来的内容不外乎是要她乖乖念书、好好玩,有空多参加杜团活动之类的话。 

曹苇杭是她的监护人啊,说得好象他什么都懂,什么都经历过一样!罗映雪把信折好,放回信封内。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纨裤子弟!她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句。 

不晓得为什么,一个奇怪的念头猝不及防地闯进她脑中,她好想看看曹苇杭。 

三年了,男孩子在高中时期变化很大吧?如果曹苇杭没有通知她就回台湾,然后他们不小心在路上相遇,她会不会已经认不出他了? 

虽然他的每一封信都惨遭她恶毒的批评,但她其实都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在一个摆了防潮剂的木盒子里。每次一接到他的信,她就一个字、一个字地挑他毛病,骂过一遍后,信里的内容总烙印在她的脑海里。事实上,她还常常懊恼地怀疑,是不是曹苇杭的信占据了她太大的记忆空间? 

高中选了自然组后,她就再也没碰过历史、地理了,唯一的例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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