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荡-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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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5…9 21:15:00 本章字数:2794
我羡慕那些脸上洋溢幸福笑容的新生,在他们的生命里总有绚烂无穷的憧憬,尽管这笑容极可能在未来的道路上变得昙花一现,但只要他们去想,便可以尽情地将幻想中下一秒可能出现的幸福牢牢地寄存在那个满是憧憬的梦里,从而自我陶醉和发了疯的兴奋。我从小就很别扭,父母的教育也有问题,久而久之性格叛逆。喜欢独居,不喜欢热闹,特别不喜欢和父母一起行动,时至今日,有增无减,而不同的是我曾经的憧憬却得到真实的浮现,如今我真的一个人漂泊在举目无亲的海滨城市带着破碎的梦踏上未知的征程。
发呆之际,我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天台的另一边,而一边的瘦高个儿也发现了我,他的眼圈是红的。为了避免尴尬,于是我们互相发烟,互相点火,很快无话不说。
宿舍离海边走小路不到500米,短短的500米两个昏暗的人彼此熟悉,或许大家的身心疲惫不堪,海边太阳又很晒,没走几步纷纷坐到了沙滩上。
这是我第一次亲临大海,从渤海上吹来的风,像天空下的云一样抚着我的脸。我们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海的深情和体会阳光的柔美,一支一支不停的叮烟。
忽然身边的沙滩上一个不名物体迅速移动,当我即将看到它的身形时,它却闪电般的钻进了不远处的洞里。我顿时来了精神,仍掉烟头,撅起屁股开始挖那个洞。只见洞是越来越深,洞内却空无一物。很快瘦高个儿也加入战斗,在我们掘地半米多深后,一只受惊的小螃蟹羞答答的露出了头。我小心翼翼把它抓起来,透过阳光眯着眼睛给它目视体检;而瘦高个儿找来一个矿泉水瓶子将其囚禁。
之后的时间我们像偷地雷的一样,将那片海滩上大大小小钻不下100个深坑。
凯旋的路上,哼着歌,我一手拿烟,一手拿着那瓶螃蟹,看着瓶里的小东西张牙舞爪舞绝望的望着瓶外,走着走着我的眼睛里失去了彩色,一切诸如黑白。
回到宿舍天色傍晚,一抬头一个女生对着我们笑。叫我发愁的是,这个女孩皮肤黝黑,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视觉的冲击叫我一时间更相信我的世界里只有黑与白。
她一把抓过了我的矿泉水瓶子,细细的端详起来。最后很认真的做出判断,冲着瘦高个儿娇滴滴的说:
“老左,你们去抓蜘蛛了?”
瘦高个儿顿时喷了,
“傻妞,你们家管这叫蜘蛛啊?”
白裙子结结巴巴地问:〃当然是蜘蛛了,怎么啦?〃
“这个是我和左兄一下午的战斗成果——纯种未成年的朝潮蟹。”我解释地斩钉截铁。
白裙子一脸茫然的默默不语。
“你宿舍收拾好了?找我有事?”瘦高个儿无精打采地问。
“没事,就是想你了,一个人在宿舍呆着忽然觉得空虚了。”
白裙子说完笑望着瘦高个儿:“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是不是一个地方来的拉?”
瘦高个儿面无表情一把拉起她的胳膊走出宿舍。
待他回来我笑着给他根烟:
“老乡啊?”
他无奈的点点头。
“来之前说好请她吃饭的,但今天我没有心情。算j8的了”
“我操,那姑娘一定很伤吧”,我同情的问。
“没关系,多涮几次就好了,她也就习以为常了。”瘦高个儿说话的样子比那白裙子还苦。
“这白裙子眼神暧昧,和你关系一不一般吧。”
“操!绝对没有,不骗你。我们就一个高中的,她打听了一下,来这学校的只有我,所以后来生搭上的。你觉的她怎么样?”
“挺可爱的,就是黑点。”
忽然,瘦高个儿兴奋地说,“要不你跟她聊聊,准有戏。哥们一点不蒙你……。”
夜里熄灯后,海风阵阵,下起了绵密小雨,透过窗户海边一片夜雨朦胧,我躺上床上,默不作声地看着天花板。瘦高个儿一边数着螃蟹一边和另外3个人点着蜡打着升级。一直打到后半夜,雨停了,天气越来越热了,整个人晕着仿佛在带有腥味的热风中摇曳翻滚,耳边的蚊子的轰炸声不绝于耳。
到这里我要开始介绍宿舍的战友了,他们的出现叫我的生活不再平淡无奇。
瘦高个儿外号猴子,人如其名。貌似是个内向之人,但熟悉以后也偶尔憋出点儿冷幽默,板寸发型下那张冷酷的脸上,零星几颗青春豆,问其为何头上星星点点多处无毛时,答曰:
“大概碎过六个酒瓶,八块板砖。”足以见得高中时必是个残暴的动物。
那个本市的由于洗澡时总哆嗦着唱《蜡笔小新》里的大象歌,就美其名曰叫做大象,大象相貌端正,身材魁梧;样子酷似撒贝宁;生活能力极强,办事认真,思想实际。父亲是市委高官;号称秦皇岛没有摆不平的事。
寝室的大哥和我来自一个地方,样子粗犷,国字脸,身材很块儿,浓浓的络腮胡,像极古代的绿林好汉,由于是宿舍唯一的七十年代生人,凡事都爱低调,大家尊称老头哥。
最后出场的就是小弟了,真正的南蛮,矮小精壮,大脑门、大眼睛。说话张扬,喜欢说很多我们了解之外的故事,近至生活琐事,远至卫星导弹,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起初我们为其惊讶,崇拜之情宛如滔滔江水,但后来久了,细心体会,漏洞百出,搞不好得利于赵本山的真传,总结一下,他只是个热爱科学的小孩儿,慢慢与其疏远。此后小弟忽然变的不善与人交流但又渴盼与我们对侃,所以经常振作精神,非常潇洒地加入我们的吹牛阵营,最后仍不得要领,没扯几句就低头又讪讪而去。
不过思想简单的老头哥自始至终都是他优秀的倾听者,一个非常出色的欣赏家。在大一初期,他就像恋人一样与小弟形影不离。
我们317所在的宿舍楼是九十年代新建的几幢疗养院,座落于渤海之边,山东堡立交桥下,西临102国道。由于扩大招生,学校出于住宿压力,只能以高价租借。整栋楼的形象和设施,在当时是颇令学生满意的。但为了增加容量,疗养院开始大兴土木,连会议室都不放弃改造,317和318就是用一个木板搁开的前会议室。
第一个来317串门儿的是个高大肥硕,鼻孔超大,样子酷似电影里的匈奴人。此君说话如钟,高谈阔论,四面敬烟,八方借火,乐于调侃,聊到高潮时其臀下之床板嘎嘎作响。我们系的人都叫他河马。
河马来自我们的邻居316宿舍,比起小弟,河马的高谈阔论更加舒服,贴近大众。话说自己生在农村,吃菜都挑有虫眼的吃,3岁砸缸,5岁杀羊,刚升入高中,就发展成为唐山一代小有名气的职业混混,辣手摧花,阅女无数。临走时,才说出一句有用的话。
“8月31号全体新生集合,参加军训动员大会。”
正文 第三章 烈日下
更新时间:2009…5…9 21:15:01 本章字数:3090
9月1日,历时一个月的军训开始了。在22个新生连里,7、8连均属计算机专业,而我们宿舍被编入了好8连。大家全部穿着空军的秋季长袖军装,还带了根破领带。
一般来说,军训很有规律,每天早上6点钟吹哨集合,宿舍底下大兵点名整队,用力踏着地板走向操场。起初几天全是站军姿,大太阳底下一戳就是一整天。那些难忘的日子,虽然是一样的绿叶,一样的烈日,一样的汗流浃背。可是在不知不觉中猛然发现8连训练的位置太偏,远远的离开了女生连队,渐渐地,这成了对我们最难耐的煎熬;于是汗水更加难闻了。
几天下来22个连倒下来1/5,放眼望去一个个女生太阳下应声倒地,几个大兵同时冲上去抢着抱,那小心翼翼的劲儿宛如手里摸着的是个炮弹。论出汗程度,河马一马当先,衣服裤子上一圈圈的盐渍,像是阿富汗地图。为此教官很满意,当下确立了河马8连副连长的地位。
第5天的时候,猴子的情绪极度恶劣,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就嘟囔地问候了连长的母亲不下20次,最可气的还是那个8连的连长在我们挥汗如雨的时候,却在一边总比比,形容我们现在受苦是为了今后战争的胜利,我操,真打起来,傻比还站那儿呀!!!
终于挨到休息的时间,连长却不放弃摧残我们的耳朵,大讲革命家史和自己有多牛比,一会是穿喉弹踢,一会是弹裆顶肘,当然这些都是用语言表达的。
河马插嘴问:“穿喉弹踢和弹裆顶肘有什么区别啊?”
“没什么区别呀,反正动手的话你死了。”
“……”顿时河马后背有多了一个汗圈。
猴子再也忍不住了,冲着连长大喊:
“您说评书呢啊,牛比的话别光练嘴,出来露两招啊!”
话音未落,8连的一起起哄。场面甚是壮观,乍眼望去酷似军民一家亲。
连长像武侠小说里的自恋狂一样很牛比地说:“作为职业军人,一出手必见血。”底下所有的人异口同声的嘀咕:
“吹牛比呢……”
连长似乎也发觉自己陶醉的过度,于是换了口气:
“拳脚小功夫,而且容易伤感情,看看你们现在的孩子长的都这么高大,但高没有用,别看我个儿小,我可是野战军出身,跑跳都是军事专项特长,今天你们都累了,跑就算了,操场主席台下是个跳远的沙坑,现在各连都在休息,你们如果有精神,别怕,过来我们来玩一下”。丫的话分明是在挑衅。
大象用力的蹬一脚地,小声的骂:
“瞧他那德行,又你妈装比,个子比武大郎也高不了多少,谁他妈以前练过体的,快上去给他办了啊!”。
我头一热,走上前去
“连长,怎么比,立定跳,还是即型跳”。
连长先是一惊,然后仔细看了看我,即使多日暴晒皮肤依然白皙,还戴着眼镜,于是自信的说:
“你选,不过立定跳看不出多少差距”,
我点点头,
“好,那我们助跑8步,看谁远。”
所有的人军训的几天下来都被搞的闷的要死,终于发现有热闹看了,沙坑边大家像蜜蜂一样挤成一团,包括女生连。
连长一看人多了,哇的大吼一声,冲向沙坑,脚尖点地,身子一纵。大家几乎同时惊叫,连长的一跳足有6米多,他得意的拍拍身上的沙子,在后脚跟落入沙坑的地方拉长线做了标记。
此时所有怀疑的目光都移向了我,高中我参加过的各级大小田径运动会不少,但这次紧张的真的叫我窒息,因为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会看我跳远,不知什么时候我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看是大象和猴子,连话不多的老头哥也在,猴子笑着说:
“没j8事他宁哥,你就当前面是一个美女,插开腿飞过去就行了”,
大象摸了摸猴子的脸,
“别听猴子的,加油!你这把要是开了那傻比,你就出名了,你看看19连的妹妹都会认识你的,机会多难得啊”。
老头哥走了过来,眼睛眨了眨,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胖手做了个“V”型胜利的手势。我笑了:
“行了,放心”。
我先是夸张的做了一下劈叉压腿,然后高速带有节奏的助跑每一步仿佛都增加了一份的自信,第8步时腾空而起,在空中交换两次脚步,最后收腹划坐落地,落点比连长远出一大截。大家沸腾了,
“8连!8连!”的喊声向操场四周蔓延。不过很快各个专业的导员和各连的连长冲了上来,人群散了,一切的振奋都没了,就连操场上的旗子也在刹那间黯淡了。事后大象还在骂连19连的妹妹都没有看清楚,就他妈的散了。
那天晚上我们像打了胜仗无比的兴奋,拉着大哥和小朋友出去喝酒,
大家虽然认识了几天,但总感觉相见恨晚,于是都喝大了。
天很晚了,地上已经满是酒瓶。老头哥建议散了吧,要不迟到了明天又要被多罚1小时军姿。
〃真你妈的虎落平阳遭犬欺……这才到哪儿啊,继续!〃猴子迷着小眼儿狠狠地仍掉烟头。大象喝掉了杯中最后一口酒自信的一挥手,
“明儿,我找人,和他们领导说咱宿舍不练了,不是哥们吹牛比,不信就看”。
猴子一脸幽怨地瞧着他,
“不爽,想吐!”说着一头栽到地上。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和大象拉着猴子逃出了8连,跌跌撞撞进入了荒野,那里没有人迹。我们获得了史无前例的自由。这自由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我感到之前的一切烦恼就像一堆泡沫,溶于水之后迅速破灭,唯一保存的只有荒野上无限的兴奋。
忽然刺耳的集合哨声在耳边响起,震的楼道发颤,老头哥拉着小朋友起床。我们3个异口同声的哼哼:
“爱咋咋地吧,不起了”。
随后我们在睡梦中被打醒,院长和部队的领导都来了,没等我们说话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命令我们3分钟后在操场集合。
我们一身酒气、衣冠不整的被抓到操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连长,他身后跟着出现了一个酷似铁桶般粗壮的男人,光看肩膀上的花可以相信他是本次军训的最高军官。
“喝了多少呀你们,今天酒气还这么大。”
铁桶说话还比较和蔼,见他不狠,猴子马上迎上去,右手敬礼左手还不忘发狠地指着我,仿佛那手指要换成手枪,我早就横尸操场了。
“报告领导,昨天他夜里给家里打了半天电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后来冲出去买酒,拦都拦不住,连长刚教导我们说军训在一个连就是亲兄弟要团结友爱,我们真怕他喝多了,就抢了几杯,您是这么说的吧连长。”
连长顿时脸色发青。
我和大象想笑,却难受憋着
忽然一个瘦小的老者从后面狠狠推了猴子一把。
〃臭贫吧你们;军训都坚持不了;还来读什么大学;我现在就把你们档案退回去…。。〃
老者姓邹,是我们专业8个班的导员,掌握着我们这4年的生死命脉。
邹sir苍老的脸被气的青筋乱暴。铁桶连忙劝了下老邹;直言把我们交给他好了,他有20年对付刺儿头兵的经验;老邹这才怒气一身的快步走到树阴下的角落。
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