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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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哎！你不是跟赵秘书关系挺密切的吗？“
“什么不什么密切啊！就是高中同学。”
“哈哈哈……说笑，说笑！”小王不好意思地对着志明说着，“跟赵秘书走近点有好处啊。”
“是吗？”
“你不知道吧，听说赵秘书跟咱们老总有一腿啊！”小王的声音放低了很多。杨志明像是没有听到，又问了声：“什么？”
“她跟老总有一腿。只要公司里的事求她比求……”
“别瞎胡说！”杨志明紧张地大声嚷道。那声音似乎震慑到了小王：“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不是。我是说，怕传出去对你不好。”杨志明突然有些哆嗦 。
“怕什么！公司里的人都知道的。”接下来小王说些什么，杨志明已经再也记不起来了。回家的路上，杨声明有些目呆，他不敢想念这些道听途说，但从接触她到现在，杨志明也的确感觉到这个女人在公司里的权利早已超越了一个秘书的权利。他堵着耳朵，不想听到有损赵亚丹的东西，毕竟是同学而且还有那么一段……
很长时间没见赵亚丹，再加上有小马这么一帮“活宝”的同事，这件事在杨志明心中的阴影很快就消失了。
“志明，小王呢？”我看你们俩快成一对‘情侣’了。”杨志明早已习惯了这种挑逗性的话了，笑眯眯地说：“呵呵！小王人不错嘛！没事的时候谁都肯帮。”
“不管是拍领导的马屁还是拍与领导有关系的人的马屁都是在拍马屁。”小马幽默地笑着。杨志明半懂半不懂，他发誓他跟赵秘书纯粹是同学、朋友或是同事关系。这时在他无奈的脸上只挤出了一点笑意，“什么呀！”
“没什么。小王是个好人。不过有时候最阴险的还是老实人。哈哈哈……”他的笑声有点诡秘，“开玩笑呢！”转过身大声笑着走了。
杨志明望着小马的身影有点郁闷。放荡的小马为什么要揭小王的短呢！小马不是那样的人。
第十七章
冬天到了，冷风在窗子外面飕飕地刮着，听着风声就叫人直打寒颤，人们躲在被窝里庆幸自己是那么的暖和。不得不出去的人们索性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凉气从脖子上灌进去。出了门，幸好还有微弱的阳光。远处，冰凌从屋檐下的电线耷拉下来老长，有的像是还没铸成的利剑，冰凌茬子还留着，有的干脆成了一褡裢，一排排的长短不齐，像是洞里的石钟乳。这些冰块在金黄的阳光下被照耀得晶莹剔透。软软的雪花厚厚地覆盖在冰冷的地上，还没有一点要融化的迹象，人们走过留下的足迹还依稀可见。不觉得，泛想起小时候几个伙伴围成一个大圈，转着叫着：吃个雪花屙个老鳖，吃个冰凌屙个铜钱……
正是在这样一个冬天，李家丽带着三岁的女儿从上海回来了。每年李家丽来过春节都很晚，但现在有了女儿，她都会提前一个星期回来。她知道志明很想她们母女俩。一家三口一年只能见上两三次面，所以杨志明都会珍惜每一次，那天一大早他便早早地等在了火车站。
临近春运，车站里角角缝缝都挤满了人，人们口里的热哈气一股接着一股地往外冒。双后放在脸蛋上热一热，再揉揉鼻子又赶紧放回口袋里。两双贼亮的眼睛冻得泪珠直在里面打转。杨志明站在那里，跺着双脚撮着双后。这时，出站的铁门“哐啷”一下子被打开了，一股暖流被一群仓促的人逼了出来。此时的车站，叫喊声、吆喝声拧成一股冲天的气旋捅破了城市里清早的宁静……
杨志明站在那里被一群刚下火车身上还带着体温的陌生乘客挤了回去。没办法，这个时候谁有劲谁就是老大。杨志明试图再挤回去却被更大的一群带着热臭味的人挤了回来。算了，这么慌乱能看到人就算不错了。他站在一旁踮着脚尖，使劲地望着出口。
突然一对母女俩被恍恍荡荡地挤了出来。是她们！杨志明拔开与他逆流的人群：
“家丽！家丽！我在这儿……”
李家丽听到声音忘记了自己还是在拥护的人群中，抱着女儿笑着朝志明使劲地晃着右手。杨志明使劲地跑到母女俩跟前，望着可爱的女儿，笑得合不拢嘴。他从家丽手中抱过女儿笑着轻轻地说：“叫爸爸。”女儿看起来有点胆怯，紧缩着眉头，黑乎乎的小眼珠温柔地蹬着这个陌生人男人的脸，小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过了一会儿，突然慢慢地叫了声“爸——爸——”。一家人全都开心地笑了，杨志明激动地轻抚女儿的小辫子，似乎早都忘掉了自己还在车站。
这一年算是志明最得意的一年了，不仅一家人早早地团聚而且他在公司的成绩也在不断提高。
虽然是个新成员，但他的策划被公司采用率和小王的基本算是持衡，而且小马总是平平，所在志明对公司的贡献日趋明显。年终“先进个人”的评选就快开始了，志明并没有想什么，只觉得有成绩就行，在旁人眼中小王无非是这个荣誉的获得者，因为他已经连续获得两年的这个称号了。对于这些，惟独小马没什么评价性的言论，似乎是不同意这种小王必获的观点，也似乎是真的不在乎，他依旧拿女人来开玩笑，而且听说他新近又谈了女朋友，人们怀疑，依照惯例他还是要黄的。
小王一直都很在乎这项荣誉的，似乎这是仕途的入口。这也难怪，毕竟是由公司的老总亲自授予和颁发的。
这些日子，小王没事的时候总会跑到志明的办公桌前聊上一会天：
“志明，你的成绩进步真快啊！”腼腆的话仍旧带着笑声。杨志明也像以往的顺从，照板照眼地说：“我这不都是跟着你的嘛！”他们之间爽朗的笑声似乎传递着同事情、朋友谊。
他们的聊天只涉及成绩和贡献，从不谈到“先进个人”上面，似乎这个话题在他们之间很敏感。小王怕提到，而志明从没想过要提到，因为他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他会和小王争些什么。
……
“爆竹声声辞旧岁”，新年日趋临近，大街小巷又成了人的海洋，三三两两。不知是谁将一年四季安排的如此合理：岁末的一场大雪将过去一年的不快统统洗去，等来年一到，一片嫩绿的幼芽又诠释着一个新的篇章即将重新开始。人们放肆地洒脱一回，忘记了疲劳和久久的思念，一家团聚、欢欢乐乐，放眼望去都是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那时三岁的女儿煞是招人喜欢，满屋子的跑来跑去像是小男孩一样无忌地叫着爸爸妈妈的名字。杨志明喜爱自己的女儿的心情就像是当时爱家丽一样，激情四射。一下班便抱着女儿悠来悠去，忘记了要做的一切，连妻子叫他吃饭的时间都眷不出来。这样的年关对于杨志明来说才刚刚开始。
春节的茶话会是公司最热闹的，会前全公司的先进员工和领导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不大不小的会场容下了一百多号人物，唧唧喳喳。开会的程序老一套：领导对上一年的工作总结，领导对下一年的计划，还有就是一个过场的表彰会，再多也无非是领导和员工谈谈心。总结与计划都是领导的事，关员工个鸟事！他们讲他们的，员工在下面讲员工的。偶尔不小心闹出一个超分贝的声音会刺痛演讲者的耳膜，领导拿着演讲稿，端正一上身子干咳几声示示威，不过倒也挺管用的，下面立马就严肃了下来。也只有像小王那种胆大的家伙才会仍旧发出让台上的人听起来不好受的声音。他们面带挑衅的笑容，盯着台上的“大肚子”，一个个进行点评。
茶话会是由赵亚丹主持的，杨志明固然要认认真真地听，就当是出于一种友谊或是尊重，而且他还焦虑地想替她试图维持一下会场的纪律。而坐在旁边的小王饶有兴趣地听着，似乎是等待着什么，他的目光很晶莹、他的表情紧张、他的掌声很响亮。
表彰开始的前奏是一片安静，因为下面将要发表讲话的是公司的老总。老总姓阮，北京人，四五十岁的样子，身材并不怎么魁梧，一身黑色休闲正装，白色衬衣的衣领显得格外醒目，脸上有一点看起来老练的皱纹。一看便知道气度不凡。他的讲话大方具有老江湖的味道，任重道远很有分量，让人觉得不服不行。不知是不敢还是被吸引了，没有一个再多说话的，安静的气氛使旁观者觉得这个茶话会非常正式。
表彰开始了，阮总顾大局地说了这么一段话：成绩不代表现在，表彰不代表未来。评为先进个人的同志是我们的楷模，希望你们永远树立好你们的形象，带领全体同志众志成城，创造更多的辉煌，但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落伍了就会残酷的被淘汰。对于没有获得先进个人的呢，要更加努力，持之以恒，机会是均等的，我相信咱们的队伍是最棒的，你们是最优秀的……激扬的话博得了全场一片雷鸣般的掌声。这时，旁边的一个老总助手站了起来。这不正是杨志明面试时候的主审官！他很自然地拿起一张纸：“下面我向大家宣读一下荣获‘一九九三年先进个人’称号的名单：张宏伟、宋娜、王志明、孙少红、李亚……杨志明……”什么！什么！杨志明！怎么没有一点预感呢！杨志明的脸“嗖”地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心狂乱地跳动像是要将外面的冰雪震裂露出久远违的新土。他不记得那个时候小忘是什么表情了，也顾不得。
念完了，该上台领奖了，杨志明却像是被粘在了凳子上，久久不能起身。终于起身了，也还是腿脚有些发抖。
在台上，他紧紧地握住总裁的手，直点头。过去后才知道忘记说声“谢谢”了。当他走过老李身边的时候，老李突然朝他笑了笑，笑得很诡秘却又很自然。杨志明微微一笑没敢多看他一眼便走了。倒也看到了亚丹那满是祝福一灿烂的笑容，他知道自己不习惯在台上多呆只是无意间瞥到的，面带拘谨的微笑便匆匆地走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此时一定很难看。
大会结束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地记得赵亚丹跑到他跟前，但不记得跟他说了些什么，后来便全然不知。回家的路突然像是便得更加诱人了，都市的弥红灯和梭行的汽笛声是如此的迎合自己的心情，街道上不再是噪杂而是笑着轻轻的瞥上两眼，觉得这是一种温馨和时尚。他走在路上像是交了桃花运，不知道偷笑了多少次。他忘记了同事借他的钱到现在还没有还、忘记前两天买菜时售货员对他的无理谩骂、忘记了乘公交车被挤得喘不上气来。
“下班了，回来这么晚？”
丈夫的笑容让妻子有点迷惑，正又要开口问个究竟时杨志明吱了声：“开了个茶话会。你知道吗，今天我还获荣誉证书了！”骄傲地说着便把那张暖得热乎乎的证书递给了妻子。妻子假装不屑一顾地翻看了一眼：
“看把你美的，我以为有多大的喜事呢！”
“呵呵！这可是上头对我工作业绩的肯定啊！说不定我的事业从今天开始就是一片光明了。”
“还一片光明呢！先填饱肚子再说吧！”说着妻子便从厨房里把饭菜端了出来。这时杨志明才想起自己的肚子开始饿的“咕噜咕噜”的叫了。
妻子表面不在乎，可心里却美滋滋的。她一直担心志明的工作究竟会怎么样。他放弃了出国留学，放弃了到上海而选择了这样的工作，这不是他的理想，他的理想是当一名出色的大学导师，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地带领一帮学生搞研究。现在一张证明他目前工作的证书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不再怀疑志明的那个同学，也不再怀疑他的选择了。夜深人静，女儿早已熟睡了，妻子半靠在丈夫的怀里，温馨的一家三口让我们忘记了外面是寒冷的冬天。
“家丽，咱们攒钱买套房子吧？”腼腆的声音却让妻子在他的胸口感到一阵强烈的震动。妻子点了点头。“买一套大的房子把咱妈和嫂子都接过来住。不知道她们在乡下过得怎么样了？嫂子和妈一样的命苦，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小铃铛好好的抚长大。”妻子突然坐直了腰，轻轻地说：
“这太难为你了，你的压力够大了。我在上海你也就别太操心我了，我那里有爸和妈呢。”
“好老婆。”杨志明一把抱住了妻子，热在眼眶中温存。
第十八章
人生总会充满许多戏剧性的变化，就像人们看到一个鸟窝伸手幻想里面的鸟蛋时，却从天上飞下了只老鸟，吓得人们躲闪不得；就像冬天将尽人们盼望着春暖花开的时候，却总会有那么几天将人们冻得蹑手蹑脚。杨志明的事真的才刚刚开始只不过是不像她想像的那样一如既往的好。在这个强食弱肉、竞争的浪头一年高过一年的社会，人们看到别人的好除了羡慕又多了几分嫉妒，更何况是抢占了自己的风头。在这样的竞争下，心态不稳定的人说什么也不愿意甘拜下风。他们往往不理智地忘掉曾经彼此是相识相知、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铁哥们。败下的人这样想着而胜了的人们却或虚或诚地极力维护那段来之不易的情谊。
冬天还没有结束，风刮在脸上依旧像是刀割。杨志明坐在要经过公司门口的公交车上，望着窗外庆幸地将衣服又裹紧了许多，脸上流露出自信的深思。很长时间没见他这么认真地对待生活了。家里一连串地发生那么多事让他对一个人的责任认知了很多，他不再心存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而是在想如何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从他平时的行为中可以看出，他带着改变自己生存条件的决心卖命地工作，他在坎坷的人生路上挥懈着自己悲壮的激情。尽管他有点愤世嫉俗但他从不高谈阔论自己的雄心壮志，他觉得这是一种自吹，他要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人看，这才叫真棒。
车子行驶到快临近公司门口的时候，杨志明像往常一样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后车门口等着到站。正因为跟往常一样，所以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的发生也难以让人预料。
杨志明不早不晚地到了办公室，只有像小马这种不在乎规矩的纨绔子弟外还有就是制定规矩的以公务繁忙来解说的老李会来得晚些，小王算是来得最早了。志明跟往常一样和小王打招呼，小王却不再抬头爱理不理地搭了个话，便什么也不再说了。这样的情况已经几天了，志明以为小王家里出什么事，搞得闷闷不乐，也就不好意思再多说话了，好像他正在习惯这种生活。
上班了，太阳微微升起，用淡淡的白光照射着座不高不低的楼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