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飞 1056-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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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磕阋恢彼得位埃隽薈多汗。”
“天气太热了。”云楼说,坐正了身子。一把抓住了涵妮的小手,他仔细的审视她。 “你好了吗?怎么就爬起来了?你应该多睡一下。”她怯怯的望着他,羞涩的笑了笑。
“我怕你走了。”她说。
“走了?走到哪儿?”“回香港了。”“傻东西!”他尽量装出呵责的口吻来。“你居 然不信任我,嗯?”她从睫毛底下悄悄的望着他,脸上带着更多的不安和羞涩,她低档的 说:“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我自己。”
“不信任你自己?怎么讲?”
“我以为……我以为……”她吞屯吐吐的说着,脸红了。“我以为那只是我的一个梦, 昨天晚上的事都是一个梦,我不大敢相信那是真的。”云楼用手托起了她的下巴,他凝视着 她,凝视得好长久妹妹妹。然后,他轻轻的凑过去,轻轻的吻了她的唇,再轻轻的把她拥在 胸前。他的嘴贴在她的耳际,低声的、叹息的说:“你这个古怪的小东西,你把我每根肠子 都弄碎了。你为什么爱我呢?我有那一点值得你这么喜欢,嗯?”
涵妮没有说话。云楼抬起头来,他重新捧着她的面颊,深爱的、怜惜的看着她。“嗯? 为什么爱我?”他继续问:“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涵妮幽幽的说,深湛似水的眸子静静的望着他。“我就是爱你,爱 你——因为你是你,不是别人,就是你!”她辞不达意,接着,却为自己的笨拙而脸红了。 “我说得很傻,是不是?你会不会嫌我笨?嫌我——什么都不懂!”
“这就是你可爱的地方,”云楼说,手指抚摩着她的头发,“你这么可爱,从头到脚。 你的头发,你的小鼻子,你的嘴,你的一切的一切,”他喘息,低喊:“呵!-妮!”他把 头埋在她胸前,双手紧揽着她,声音压抑的从她胸前的衣服里透出来。“你使我变得多疯狂 呵!-妮!你一定要为我活得好好的!-妮!”“我会的,”-妮细声的说。“你不要害 怕,我没有怎么样,只是身体弱一点,李大夫开的药,我都乖乖的吃,我会好起来,我保 证。”云楼看着她,看着那张被爱情燃亮了的小脸,那张带着单纯的信念的小脸。忽然,他 觉得心中猛烈抽搐了一下,说不出来有多疼痛。他不能失去这个女孩!他绝不能!闭了一下 眼睛,他说:“记住,你跟我保证了的!-妮!”
“是的,我保证。”涵妮微笑着,笑得好甜,好美,好幸福。“你变得跟我一样傻 了。”她说,揉着他那粗糙的头发。“我们下楼去,好吗?屋里好热,你又出汗了。下楼 去,我弹琴给你听。”“我喜欢听你唱歌。”“那我就唱给你听。”他们下了楼,客厅里空 无一人,杨子明上班去了,雅筠也因为连夜忙碌,留在自己的卧室里睡了。客厅中笼罩着一 室静悄悄的绿。世界是他们的。
涵妮弹起琴来,一面弹,一面轻轻的唱起一支歌:“我怎能离开你,我怎能将你弃,你常在我心头,信我莫疑。愿两情长相守,在一处永 绸缪,除了你还有谁,和我为偶。蓝色花一丛丛,名叫做勿忘侬,愿你手摘一枝,永佩心中。
花虽好有时死,只有爱能不移,我和你共始终,信我莫疑。愿今生化作鸟,飞向你暮和 朝,将不避鹰追逐,不怕路遥。遭猎网将我捕,宁可死傍你足,纵然是恨难消,我亦无苦。“
彩云飞Ⅰ 10云楼刚刚把钥匙插进大门的锁孔里,大门就被人从里面豁然打开,涵妮那张焦灼的、期 待的脸庞立刻出现在门口。云楼迅速的把双手藏在背后,用带笑的眼光瞪视着涵妮,嘴里责 备似的喊着说:“好呵!跑到院子里来晒太阳!中了暑就好了!看我告诉你妈去!”“别! 好人!”涵妮用手指按在嘴唇上,笑容可掬。“你迟了二十分钟回家,我等得急死了!”她 看着他。“你藏什么东西?”“闭上眼睛,有东西送你!”云楼说。
涵妮闭上了眼睛,微仰着头,睫毛还在那儿扇啊扇的。云楼看着她,忍不住俯下身子, 在她唇上飞快的吻一下,涵妮张开眼睛来,噘噘嘴说:“你坏!就会捉弄人!”
“进屋里去,给你一样东西!”
进到屋子里,涵妮好奇的看着他。
“你在捣什么鬼?”她问。“你跑过路吗?脸那么红,又一头的汗。”“坐下来,涵 妮!”涵妮顺从的坐在一张躺椅中,椅子是坐卧两用的,草绿色的椅套。涵妮这天穿了件浅 黄色的洋装,领口和袖口有着咖啡色的边,坐在那椅子里,说不出来的柔和和飘逸,云楼目 不转睛的瞪着她,感叹的喊:“呵,涵妮,你一天比一天美!”
“你取笑我!”涵妮说,悄悄的微笑着。一份羞涩的喜悦染红了她的双颊。“你要给我 什么东西呢?”
云楼的手从背后拿到前面来了,出乎意料的,那手里竟拎着一个小篮子。涵妮瞪大了眼 睛,惊异的瞧着,不知道云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着,她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了,因为,云 楼竟从那篮子里抱出一只白色长毛的,活生生的,纯种北京小狗来。那小狗周身纯白,却有 一个小黑鼻头和一对滚圆的、乌溜溜转着的小黑眼珠,带着几分好奇似的神情,它侧着头四 面张望着,却乖乖的伏在云楼手上,不叫也不挣扎。那白色的毛长而微卷,松松软软的,看 起来像个玩具狗,也像个白色的绒球。涵妮惊呼了一声,叫着说:“你那儿弄来的?我生平没看过比这个更可爱的东西!”
“我知道你会喜欢!”云楼高兴的说,把那只小狗放在涵妮的怀里,涵妮立即喜悦的抱 住了它,那小狗也奇怪,到了涵妮怀里之后,竟嗅了嗅涵妮的手,伸出小舌头来,舔了舔 她,然后就伏在涵妮身上,伸长了前面两个爪子,把头放在爪子上,满惬意的睡起觉来了。 涵妮高兴得大叫了起来:“它舔我!它舔我呢!你看!云楼!你看它那副小样子!它喜欢我呢!你看!云楼,你 看呀!”“它知道你是它的主人。”云楼笑着说。
“我是它的主人!”涵妮喘了口气。“你是说,我可以养它吗?我可以要它吗?”“当 然啦!”云楼望着涵妮那副高兴得不知怎样才好的样子,禁不住也沾染了她的喜悦。“我原 是买了来送给你的呀!这样,当我去上课的时候,你就有个伴了,你就有事做了!不会寂寞 了,是不是?”“哦,云楼,”涵妮紧抱着那只小狗,眼睛却深深的瞅着云楼。“你怎么对 我这样好!你怎么对我这样好呢!你什么事都代我想到了,你一定会惯坏我的,真的!”她 闪动的眼里有了泪光。“哦!云楼!”“好了,别傻,涵妮!”云楼努力做出呵责的样子 来,因为那多情而易感的孩子显然又激动了。“快一点,你要帮它想一个名字,它还没名字 呢!”
“我帮它想名字吗?”涵妮低着头,抚弄着那只小狗,又侧着头,看看窗外,一股深思 的神情。那正是黄昏的时分,落日的光从窗口透了进来,在涵妮的鼻梁上、额前、衣服上, 和手上镶上了一道金边。她抱着狗,满脸宁静的、温柔的表情,坐在那落日余晖之中,像一 幅画,像一首诗,像一个梦。
“我叫它洁儿好吗?它那么白,那么干净,那么纯洁。”涵妮说,征求的看着云楼。云 楼的心思在别的地方,瞪视着涵妮,他嚷着说:“别动,就这个样子!不要动!”
抛下了手里的书本,他转身奔上楼去,涵妮愕然的看着他,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只一忽 儿,云楼又奔了下来,手里拿着画架和画笔。站在涵妮面前,他支起了画架,钉上了画布, 他说:“你别动,我要把你画下来!”
涵妮微笑着,不敢移动,她怀里的小狗也乖乖的伏着和它的主人同样的听话。云楼迅速 的在画布上勾画着,从没有一个时刻,他觉得创作的冲动这样强烈的奔驰在他的血管中,涵 妮那副姿态,那种表情,再加上黄昏的光线的陪衬,使他急切的想把这一刹那的形象抓住。 他画着,换换换换得那么出神和忘我,直到光线暗了,暮色慢慢的游来了,小狗也不耐的蠕 动了。“乖,”涵妮悄悄的对小狗说着话:“别动,洁儿,我们的云楼在画画呢!乖,别 动,等会儿冲牛奶给你吃,乖呵!洁儿。”雅筠从楼上下来了,看到这一幕,她吃了一惊。
“你们在干嘛?”“嘘!”涵妮说:“他在画画呢!”
光线已经不对了,云楼抛下了画笔。
“好了,休息吧。”他笑了笑,走到涵妮面前,俯身望着她。“累了吗?我不该让你坐 这样久!”
“不累,”涵妮站了起来:“我要看你把我画成什么慢样子!”抱着小狗,她站到画架 前面。那是张巨幅油画,虽然只勾了一个轮廓,却是那么传神,那么逼真,又那么美!涵妮 喘了口气。“你把我画得太美了,我没有这样美!”
雅筠也走了过来,开亮了灯,她审视着这张画。她对艺术一向不是外行,看了这张起草 的稿子,她已经掩饰不住心中的赞美,这会成为一张杰出的画,一个艺术家一生可能只画出 一张的那种画!画的本身不止乎技巧,还有灵气。
“很不错,云楼。”她由衷的说。
“我们明天再继续。”云楼笑着,把画笔浸在油中,收拾着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油彩。 “你快去饱你的洁儿吧,它显然饿极了。”涵妮捧起小狗来,给雅筠看,笑着说:“妈!你看云楼送给我的!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一只小狗吗?”雅筠望着那个美丽的小 动物,心中有点讶异,怎么自己就从没有想起过让涵妮养个小动物呢?
“是的,好可爱!”雅筠说。
“我带它去厨房找吃的!”涵妮笑着,抱着小狗到厨房里去了。这儿,雅筠和云楼对视 了一眼,自从上次他们谈过一次话之后,雅筠和云楼之间就一直有种隔阂,有一道墙,有一 道鸿沟,有一段距离。这是难以弥补的,雅筠深深了解,在一段恋爱中扮演阻挠者是多可恶 的事!她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伯母,”云楼警觉的看了看雅筠。“您不必太烦恼,过 去一个月以来,涵妮的体重增加了一公斤。”
“我知道,”雅筠说,深深的注视着云楼。“或者你是对的,对许多病症,医药是人 力,爱情却是神力!”
云楼笑了。抬起画架,他把它送进楼上自己的房间中,再回来收拾了画笔和水彩。涵妮 从厨房里跑出来了,她身后紧跟着洁儿,移动着肥肥胖胖的小脚,那小东西像个小白球般在 地毯上滚动。涵妮一边跑着,一面笑不可仰,她冲到云楼身边,抓着云楼的手说:“你瞧 它,它跟我跑,我到哪儿它就到哪儿!”
云楼凝视着涵妮那张白皙柔润的脸庞,咳了一声,清清喉咙说:“唔,我想我不该弄这 个小狗来给你!”
“怎么?”涵妮惊愕的问。
“我已经开始跟它吃醋了。”云楼一本正经的说。
“哦!”涵妮轻喊,脸红了。扬起睫毛,她的眼睛天真而生动的盯着云楼,她小小的手 划着云楼的脸,从云楼的眉毛上划下来,落在他脸上,落在他唇边拉长了的嘴角上,落在他 多日未剃胡子的下巴上。她的声音娇娇柔柔的响了起来:“哦!你常说我傻,我看,你比我 还傻呢!”
雅筠悄悄的退出了房间,这儿是一对爱人的天地,这两个年轻人都是在任何场合中,都 绝不掩饰他们的情感的。她退走了。把世界留给他们吧。
云楼一把抓住了涵妮的小手。他看到雅筠退走了。
“你在干嘛?”“我要把你脸上这些皱纹弄弄平,”涵妮说,抽出手来,继续在他眉心 和唇角处划着。“好人,别皱眉头呵,好人,别垮着脸呵!”她的声音那样软软的,那样讨 好的,那样哄孩子一般的,云楼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再捉住了她的手,他把她一拉,她就 整个倾倒在他怀里了,他们两人都笑着,笑得好开心,她倒在他怀中,头倚着他的胳膊,一 直咯咯的笑个不停。云楼紧揽住她,瞪视着她那姣柔不胜的脸庞,笑从他唇边消失了,他的 下巴贴着她的额,他说:“别笑了!”她仍然在笑,他说:“我要吻你了!”她依然在笑,于是他把她抱到沙发 上,让她躺下来,他贴上去,一下子用唇堵住了那爱笑的小嘴,她的胳膊揽住了他的脖子, 他吻她,缠绵的,热烈的,细腻的。她喘不过气来了,挣开了他的怀抱,她笑着说:“我要窒息了。”他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躺了下来,拖了一个靠垫枕着头,她俯伏在沙发 上,从上面望着他。洁儿跑过来了,好奇的用肥胖小爪子拨了拨云楼的头发。涵妮又笑了起 来,笑得好开心好开心。用手抚弄着云楼那满头乱发,她说:“你该理发了。胡子也不剃,你把艺术家不修边幅的劲儿全学会了。”云楼仰望着她, 她的头伸在沙发外面,长发垂了下来,像个帘子,静幽幽的罩着一张美好的脸庞。他伸手碰 碰她的面颊,说:“涵妮!”“嗯?”她轻轻的答应了一声。
“我好爱你。”他说。她望着他,面颊贴在沙发的边缘上,笑意没有了,她的手抚摩着 他的衣领,她那乌黑的眼珠深沉而迷蒙的望着他。好半天,她才低声的说:“云楼,答应我 一件事。”
“什么?”“带我去医院,好好的检查一次。”
“涵妮?”他一惊,愕然的瞪着她。
“我要知道我到底怎么了?”她说。“我要把那个病治好。”她凝视着他。“我不要 死,云楼,我要为你而活着。”
云楼咬了一下牙,他的手停在她的下巴上。
“谁说你有病?”他掩饰的问。“你不是好好的吗?只是生来就身体弱,有点贫血,你 要多吃一点,多休息,就会慢慢的好起来,你知道吗?”她摇了摇头。“不是的,你们在瞒 我,我知道。”她的目光搜索的望进他的眼底。“云楼,我以前对生死并不怎么在意,我很 早就知道我有病,但是,我想,生死有命,我活着,是给父母增加负担,我并不快乐,我寂 寞而孤苦,死亡对我不是件很可怕的事。但是,现在不同了,我要为你而活着,我要跟你过 正常的生活,我不要你因为我而整天关在家里,我要嫁给你,我要… ”她毫不畏缩的,一 口气的说了出来:“给你生儿育女。”
云楼呆住了。涵妮这一串话引起他内心一阵强大的震动。自从和涵妮恋爱以来,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