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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像狗尾巴一样晃悠的青春 作者:谢天-第16部分

小说: 像狗尾巴一样晃悠的青春 作者:谢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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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一分快慢班,我和章吟毫无争议地变成了同班同学,也就慢慢搭上了话。我们俩有一个共同爱好——吃,而且口味大体一致,简单总结,就是崇尚所有大鱼大肉,鄙视一切绿色蔬菜。那段儿日子,我记得没课的时候我们老凑在一块儿,各自拿出曾经吃过的美食进行攀比,吹的一方口若悬河,听的一方垂涎三尺。
有一回上课的时候,章吟偷偷递给我一个小本儿,上面写满她品尝过的美味排名。排在头一位的是西安“贾三包子”,我一看立马心急如焚:我还没尝过这一口儿呢!后来,我可没少到位于阜成门外的“贾三包子”店去大吃大嚼那些灌汤小包子和羊肉泡馍,滋味鲜美自不用提。
当然,我们在一块儿也不能只提吃东西的事儿,那未免太过乏味。比如同学,认识的其他人、自己、或者小文,我们也经常聊起。
“谢天,他们说你有个朋友?”
“是啊,和我一个中学的。”
“那可挺长时间的了。”
“三四年了,是不短。”
“是不是以后想结婚的那种?”
“差不多吧,连生男孩儿女孩儿都讨论出来了。你看我们多纯洁。”
“那不叫纯洁,应该说是——美好。”章吟一边嘬着“冰红茶”一边一本正经地下了结论。
对于她是不是有男朋友,我倒是一直没有问过,我觉得犯不上操那份儿心。像她这么聪明漂亮的姑娘,这种事儿当然会有自己的主意。
但是,时隔不久,章吟居然和我们系的一个男生好上了,这着实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说实话,对于她的爷们儿,我的印象平平,不过,我还能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从没当着章吟提起过自己的看法。
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挺自然的就不那么亲密了,各忙各的一路,也是不亦乐乎。就这么着,大学的最后一年到了。
毕业前找工作是一道烦心却又不能缺少的程序,除非你腰缠万贯,毕业以后可以舒舒服服回家歇着。可惜,我不是。
3月份,我和一帮同学去中国国际旅游公司面试,这是我第一个参加考试的单位。
对于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工作,我一点儿准谱也没有。那时候我惟一觉得还有点儿兴趣的地方是中央电视台或者北京电视台的体育频道,可是据说电视台需要的和我所学的格格不入,只有广播学院的学生去那儿比较对路,我闻言也只好无奈作罢。恰好这时候国旅来我们系招生,我听说当导游捞钱不少,不用每天上班,还能去各地游玩,于是便满心欢喜地和一干人等报了个名参加考试。
考试的时候我提前交了卷子,感觉还行。当天早上在公共汽车上背的旅游单词还真挺管用,要不谁能知道西班牙人管“兵马俑”,“雍和宫”叫什么,估计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过了一些日子,考试的结果出来了,我们系有两个人通过:我和章吟。打听好了复试不用西班牙语后,我轻松前往,和考官胡乱应付了两句,总共用了没有五分钟就稀里糊涂地完事儿了。可气的是,他们居然就经过这短短的几分钟无情地把我给刷了下来,害得我还得另谋差事。当然,这是后话。
我从面试的办公室走出来,正碰到章吟在过道里等着进去。
“问你什么了,谢天?”
“就乱七八糟问了两句:喜欢不喜欢旅游,跟系里学习怎么样什么的。”
“我猜他们也问不出来什么新鲜的,怎么样你?”
“就那么回事儿,谁知道。”
“行,该到我了,你先别走,等我会儿,我也用不了几分钟。”
“没问题。”
果然,我一根儿烟还没抽完,就看见章吟步履轻松地向我走来。
“你也这么快,怎么样啊?”
“没戏吧,瞎说一通他们就让我出来了。咳,反正我也没想跟这儿干。”
“那你还来什么劲啊?”
“咱们同学都这块儿那块儿的面试,我一个也没试过,考着玩儿呗。”
“也是。咱们去哪儿啊?”
“我也不知道……要不去百盛吧,那儿六楼能吃东西,还行。”
我们走出国旅的大楼,钻进旁边的百盛,在六楼美食城买了一堆面包、蛋塔之类的乱七八糟的零食,边吃边聊。
关于找个什么样的工作,和吃东西一样,我和章吟再次取得了一致。我们认为如果能毕业以后直接进入退休状态,那比什么都要理想,只可惜没人发我们退休金。
天气阴冷,我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嘀咕一句:“要是吃顿涮锅子就好了。”
“去我们家吧,我们家有别人从内蒙带来的羊肉,昨天我刚吃过,特棒!”
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儿,我欣然同意。
23。难得的异性朋友(下)
“谢天,我们家的羊肉只剩下一点儿了,还都冻得倍儿硬。”刚一到章吟家,我屁股还没在沙发上坐稳,她就向我报告了这个消息。
“你这不蒙人吗,那出去吃得了。”
“你爱吃吉野饭吗,牛肉的?”
“爱吃,你们家这儿有卖的?”
“我做给你吃吧。”
“呦,你还会这手儿呢,那我可绝对没意见。”
我坐在沙发上把电视频道播了三圈儿,什么好看的都没有,又翻了翻书柜里的书,也没什么合意的,只好起身去了趟厕所,然后来到旁边的厨房看章吟做饭。
章吟正在低头切着牛肉片儿和黄油,专心致志,旁若无人。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把牛肉、黄油、洋葱一一切好,放进锅里,倒上作料,一通翻炒,厨房里顿时香气四溢。
可能是被洋葱呛着了,章吟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伸出手,用手背擦了擦眼里被呛出的泪水。就在这一瞬间,看着她身穿红色毛衣的高挑背影和白皙修长的右手,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无可救药地被打动了,我强烈地产生了一种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替她擦去眼泪的冲动。
但是,我一步也没动,依旧靠着门框,肩膀都顶得有点儿疼。
“你怎么过来了,谢天?”章吟回过了头。
“待的没劲,我看看有什么能帮你的。”
“那你会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会干。”
——是的,我什么也不会干。
有了车以后,章吟二话不说成了我车上的常客,而且经常是亲自驾驶,我很少见到一个女孩儿对开车有这么大的兴趣。
我们穿过大街小巷,冒着炎炎酷暑,漫无目的地瞎逛,累了就停在一个阴凉地方,歪在椅背上吃冰棍儿,一对儿大闲人,借此打发漫长下午,熬过了毕业前的最后一段儿时光。
忘了提到我们的另一个共同爱好——睡觉。当然,我是说各睡各的。
在睡觉方面,章吟完全和我棋逢对手,应该说,她比我还擅长这项技能。每逢我们俩打电话,头一句问候通常是:“醒着睡着呢?”,自然,回答后者的时候居多。
至于我们共同爱好的睡觉活动是不是偶尔能凑在一块儿进行一下的念头,也不是没在我脑子里出现过。我的意思是,我也别跟这儿兜圈子了,痛痛快快地说:即使我从来没发现过章吟在这方面有什么倾向,也不妨碍我不时地冒出是不是和她上回床的想法。
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也许,我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我一直就是这副嘴脸。
小文很喜欢章吟。
小文对我说:“别和章吟上床,谢天,找一个姑娘上床不难,比找一个合适的朋友容易得多。”
我明白她的意思。
章吟听到我说不吉利的话,会找块儿木头连拍三下,嘴里念叨着“呸!呸!呸!”,她相信这样就能逢凶化吉。
章吟在餐桌上看到有合意食品,立马儿把头发扎起来,惟恐影响多吃多占;吃到兴高采烈之处,还会把鞋一甩,双腿直接盘在椅子上。
章吟和我生气的时候,喜欢把嘴高高撅起,鼻子上也随之出现几道细小的皱纹儿。
这些,我都喜欢。但是,我明白,只有作为朋友,她才如此可爱。
24。“刚出虎穴,又入狼口”(上)
我穿过浓密树荫相伴的街道,刺眼的阳光被层层绿叶分割得支离破碎,一块儿一块儿洒在我的肩头和脚面。我来到一座不起眼的白色破楼面前,低头进去,登上步履蹒跚的电梯,到了四层。
一出电梯门,我就看到迎面戳着一块儿金光闪闪的大牌子,和阴暗狭窄的走廊显得极不相称,牌子上面刻着八个红字“国际运动旅游公司”——就是这儿了,这是我的单位。
被国旅打发回来没多长时间,系里又安排我到这个位于体育馆路的公司参加了考试。在和一个嗓音沙哑,浑身透着干练的年轻女性谈了半个小时之后,我被告知:这家公司录取我了。
这是国家运动协会下属的一个旅游公司,会议室的墙壁上挂满了公司组织过的各种活动的照片和海报:像什么国际汽车拉力赛,国际越野挑战赛,骑摩托车穿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等等,五花八门,我看得津津有味。
我对自己被录取没多做什么考虑就答应了下来,反正干什么都那么回事儿,何况在这儿干还能跟我喜欢的体育沾上边儿。当然,如果放在现在看,我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去向比我当时的选择更糟糕。
小文一直不赞成我选择导游这个行当:“当导游不适合你,真的,谢天,你应该再找找其他的工作。”
“得了,就这样吧。有个地方儿去就完了,挑来挑去还不够累的。”
数不胜数的事实证明,当我和小文有分歧的时候,道理总是站在她的一边。但是,什么也拦不住我按照自己的一套行事,我的原则是:省事儿至上。
我给自己延长了一个礼拜的假期,然后来到公司报道,正式开始了我倒霉的上班生涯。
朝九晚五的生活还没满一个礼拜,就已经腻歪得我五体投地,不知如何是好。“刚出虎穴,又入狼口”,这话套用在我身上再贴切不过了——我满心欢喜地逃离了大学校园,没承想,气儿还没喘匀,又落入了三头母狼的怀抱。
我所在的西班牙语部一共四个人,除了我之外全是女的。部门经理就是把我招进来的那位,名叫马君。此人不到三张儿年纪,说话干事儿都不见半丝女性气息,一副工作狂人作风;剩下两人一个叫龚丽娟,以前是个跳伞运动员,据说还得过全国冠军;另一个叫杨林,和我一样,刚毕业的学生一枚。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可真是一点儿错也没有。我连这三人各自叫什么名字都还没分清楚,她们就早已搞成一团,热乎得不分彼此,仿佛多年知己。
当然,如果每天上班她们仨都如唱戏一般叽叽喳喳,作为惟一的观众,我也没有多大的意见,还能当作一乐。最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是,刚刚她们还欢笑一堂,马君一声令下,大家瞬间各就各位,安心工作,态度专注得令我肃然起敬,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干点儿什么。
我硬着头皮虚心请教:“马经理,您看我干点儿什么?”
马君头也不抬:“自己找点儿饭店的报价学习一下吧。”
我遵旨从书柜里捧出厚厚一摞报价表,细细参详,过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所有的报价全是两年前的,统统过时,一股劲头儿立刻不见。
我又把椅子挪到马君的身旁,探头探脑地问:“马经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组织个体育项目?”
马君闻言看了我一眼,好像打量着一个白痴:“咱们部门从来都不搞什么体育项目,咱们做的就是普通旅游,搞体育旅游咱们目前还没有那个精力和实力。”
“嗯?咱们公司不是主要就是搞体育旅游的吗?”
“那是别的部门,咱们西班牙语部不参与。”
操,这个大骗子!面试的时候丫明明告诉我:自己刚从丝绸之路开着车回来,身上的沙子恨不能还没抖落干净呢。我心头直往上拱火儿,觉得自个儿就像一个大姑娘被甜言蜜语地拐进了窑子,还美滋滋的当是个高级饭店呢。
每天早上上班,我先在那台老掉牙的破电脑前收收邮件,然后把当天的传真去复印室复印一份儿,再然后就是无事可干,往沙发上一坐,东张西望,苦捱时光流逝。
我的烟量明显增加。办公室不让抽烟,我可以借机说出去抽一根儿透透风儿,于是,一天下来,我起码出去进来十好几回,惹得马君屡次对我说:“小谢,少抽点儿烟吧,对身体不好。”
更让我受不了的是龚丽娟和杨林,这二人工作态度无可挑剔,积极无比,积极得让我看着头晕目眩。
龚丽娟主管各项后勤工作,也无非就是找找报价,整理整理文件之类的杂事儿。但此人明显脑容量不足,干事儿丢三拉四,全无条理,打电话所答非所问更是拿手好戏,常常是一天忙得不可开交,到头儿跟什么都没干毫无区别,我看着她这么忙活都觉得受罪。
杨林每日上班必先手捧一本儿《西班牙语导游考试复习提纲》相面,半天也不见翻过一篇儿。虽然眼盯书本儿,但此女两耳竖得笔直,凡有风吹草动,必定翻身而起,跃跃欲试。一天,马君把一份儿团队名单递给我:“小谢,把这份儿名单复印一下,再检查一下有没有错误。”我手刚伸出去,只见杨林已闪电般抢到了我的面前:“我去我去。”说罢夺过名单,旋风般直奔复印室,看得我嘡目结舌,直怀疑去复印名单是不是能额外拿到奖金。
24。“刚出虎穴,又入狼口”(下)
终日与这么三个仙人同处一室,弄得我一进办公室,立感浑身酥软,呼吸艰难,本来就不高的工作热情迅速丧失殆尽,请假休息的热情倒是与日俱增。夏天还没过完,我已经成了西语部著名的病号,每次上班总会得到马君的殷殷关切:“小谢,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吧?”
7月底,我从弥漫着牛逼气息的财务室领到了工作第一个月的工资——1000大元。我拿着钱请我爹妈和小文去西单的“巴西烤肉饭庄”搓了一顿,花掉了一多半。看着钱包里还剩 下的薄薄几张钞票,我不禁悲从中来:饱受折磨一个月,就换来这么点儿微薄薪水,真他妈没劲。
邻居送给我们家一只小狗。小东西刚刚一个月大,虎头虎脑,走路东倒西歪。对于新环境,它一点儿也不怕生,头一天来到我们家就大摇大摆地把各屋都串了个遍,左顾右盼。
我们家人一直都特别喜欢小动物,每每看到小区里别人家牵着小狗遛弯儿,都会停下来观看良久。这回终于迎来属于自己的一只小狗,我们自然都是喜出望外。
小文一边跟着小狗在各屋漫步,一边兴高采烈地大叫:“你看它多结实啊,方头方脑的,咱们就叫它‘方块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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