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女若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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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迹天涯?听起来好棒啊!我要去、一定要去哦!”男孩大叫。
庄稼汉冷哼了一声,拿起腰间的葫芦,打开拴子,正要喝一口时,男孩见状,双手立刻迅速地将葫芦夺过来搂在怀里。
“你干什么?”庄稼汉怒喊一二声。
男孩一脸无辜地说:“爹,孩儿是为您好啊!喝酒伤身呢,您就少喝两口吧!”
这时,坐在前头驾车的农人转过头面向这对父子,笑说:“兄弟,你儿子还挺孝顺的呢。”
男孩咧嘴笑道;“谢谢大叔夸奖,做儿子的孝顺爹爹,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庄稼汉瞪了男孩一眼,冷冷地警告他。“你给我安分点。”
仿佛他的话起了遏阻作用,男孩果然安静了下来。
“拿来!”庄稼汉伸手欲讨回那只葫芦。
未料,男孩反将葫芦放得远远的,牵起庄稼汉的手掌仔细瞧着。
“你的掌纹跟一般人的不太一样耶,你自己注意过没有?”男孩问。
庄稼汉用力抽回手,长臂一伸,夺回自己的葫芦,灌了大大的一口酒。
男孩望着他,摇头叹道:“都已经没有姻缘线了,偏又是个酒鬼,有哪家姑娘肯嫁你呢?我看是难喽!”
驾车的农人又转过头,好奇地问道:“小兄弟,你爹不是已经娶妻生子了,还愁娶不到老婆吗?”
男孩仍是笑道:“娶继室呀,我娘过世好多年了呢!大叔,马车快撞树了,麻烦您专心驾车.好吗?”
农人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笑了一下,便转身专心驾车。
庄稼汉仍只顾着饮酒,丝毫不将男孩的话放在心中。他的手相确实不同于常人,但,那又怎么呢?孤寡一生又如何?就算是无妻无子,他也不在意。
出了县城,车行二十余里,经过一个小市集,农人要入市集贩售草料。庄稼汉与男孩遂从草堆中翻出包袱,先后跳下车板。向善心载他们一程、在无意中助他们离开县城的老实农人致谢,并就此分道扬镳。
“谢谢你呀,大叔。”男孩笑着和农人挥手道别。
“哪里,呵呵,助人为乐嘛。”农人眯着眼笑道。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顺道载出城的,正是城中四处告示、被悬赏捉拿的杀人嫌疑犯。
待农人驾车远去,男孩的手立刻摸上脸,打算撕下那道既丑陋又让他不舒服的假疤痕。
“别撕!”
庄稼汉急忙出手阻止,却已来不及。男孩早已撕下那假疤痕,露出一张眉目清秀的漂亮脸孔
“为什么?”若若一手拿着撕下来的假疤,一手仍抚着有些发痒的脸颊。
薛浪云看了眼她手上的假疤,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只是出了县城而已,衙门的差投可未必全是饭桶,你别以为出了城,就可以从此高枕无忧了。”要将一道假的丑疤弄成像真的一样,可得费不少工夫呢,而她竟随随便便就把它给撕掉了。
闻言,若若拿着手上的假疤到他面前扬了一下。“可是,再不撕下来,你教我成天脸上粘着这怪东西啊?很不舒服呢。”
“早知道你这么想被逮到,我就不帮你了。”他没好气地回道。
“如果我被逮到,只要供出你,我就没罪啦”说完,她将假疤塞给他。“好啦!生什么气呢?顶多等有必要时,再帮我易容一次就是了嘛。”若不是还得跟在他身边,直到任务完成,她才懒得对他低声下气呢。她觉得自己好委屈。
薛浪云一声不吭地将假疤收起,心底也清楚她说得没错。他既下不了手杀她,她又替他背了黑锅,即使自己厌恶与官府牵牵扯扯,但事情弄到这地步,他似是不帮她也不成了。
“合作吧。”她伸出手向他求和。他们可不能闹得太僵,否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解决不了。
瞧着若若一脸殷勤的笑容,薛浪云冷哼一声,挥开她横在他身前的手;但是,这动作尚未结束便僵啦,他的手臂在半空中停顿了下,望向若若,发现她眼中也有着与他类似的迷悯。然而,只是一瞬间,那种感觉就不见了。
“好奇怪哦,总觉得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呢!”若若眼神迷惘地喃喃。
自从她初次看见他而头痛得受不了晕倒之后,直到再次遇见他之前,便没再出现过那样剧烈头痛的情形,只有偶尔不经意的时候——就像刚才,有一瞬间械较袷枪ヒ苍⑸嗨频那榫埃此挡簧侠凑饩烤故鞘裁锤芯酢?/p&;gt;
事实上,若若的疑惑也正是薛浪云心里所想的,但他却不再去探究,只是望着湛蓝的天空,久久无语。
“我们现在要往哪里去啊?”若若问道。
薛浪云望着天空、久未出声,只是慢慢地摘下了斗笠,套在若若的头上;在阳光下,他向来阴沉的脸庞竟添了几分温和的神色。
“浪迹天涯吧。”似乎他总是往定了一生飘泊,就像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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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月山上,一道白衣飘逸的颐长身影站立在镜湖湖畔。
俊雅的面容并无明显的喜怒哀乐,更瞧不出任何表情。
他透过镜湖的池水观看着人间。池水清楚地映现出一对男女的身形。他们正仰望着天空,仿佛与观看者的眼睛遥遥相望。静静地再看着他们好一会,白衣男子安详的面容才微生变化,上扬的唇线渐渐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宁静的镜湖被层层浓雾包围着。这雾,其实是狐族长老们设下的结界,是为了防止狐仙误闯镜湖。
感觉到周遭的空气有了波动,白泽转过身,看见浓雾中走出两个身影。
一位着黑衫,另一位着碧装,两人衣诀飘飘,恍如天仙。
他们都是修练得道的天狐,也是狐族的高层长老。
即使修练成仙,天生为狐的妖媚气息仍在他们身上展露无遗,只是因为他们修行高,善于控制体内媚珠的力量,虽有妖媚气息,却不至于媚惑了见者之心。
在众多仙族之中,狐族确实是得天独厚的一族,他们的外貌远比他族来得出色许多。若非天界仙人皆心如止水,恐怕,天界早已要为狐族闹得天翻地覆了。
“黑长老,碧长老。”白泽微笑地打招呼。
“白泽。”黑、碧两位长老走到湖畔,一同望向池水所映现的景象。“情况怎么样了?”
“日渐佳境。”白泽微笑答道。“不过,原以为她会很快地记起所有的事,看情形,似乎并没有如此。若若似是下意识地压抑自己,并不想要索回记忆。”这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她不想要回自己的记忆?”黑长老不解地问。
“也许她是隐约感觉到过去的记忆大伤人,才会稍稍碰触到,便不肯继续挖掘。说不定,我们加在她身上的记忆封印早被打破,而现在锁住她记忆的,只是她自己的心。”白泽从他观察到的所有迹象作出他的分析。
“这也不无可能。”碧长老担忧地道:“却不知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黑、碧长老皆看向白泽,白泽却也无法回答这问题,因为,连他也有着与黑、碧两长老相同的担忧啊。
虽他总是说“看若若自己的造化”,但眼光愈追随着她,他的担忧就愈渐加深,若真能放任她不管,除非他无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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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常宁县城,愈往北行,一路上偶有几个小村落,便
而那无辜挨打的客人立刻回过身来,拾起椅脚边的竹筷,一脸似要打死人的火爆凶样,眼光搜寻着可能偷袭他的家伙。
若若心虚地垂下头,看着自顾饮酒的薛浪云,不免怒气横生。
“你只要有酒喝就好了!大酒鬼一个!”
“我喝我的酒。关你什么事?碍眼的话,就滚过一边。”薛浪云不痛不痒地回道,唇角有抹恶意的笑。这女人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若若闻言,差点没气晕,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碗。“喝喝喝,真不知道这酒有什么好喝的!”她捧起碗正打算喝一口,纤细的手腕却教人祖鲁地一把抓起,她低叫一声,酒碗同时落下。
薛浪云马上眼明手快地接住酒碗,若无其事地重新再斟一碗。
“你娘的!竟敢偷袭老子。”突然,有人大吼。说话的就是抓住若若手腕的粗汉,也正是方才被若若用筷子打中后背的那名客人。
好痛!被对方过重的力道抓疼了手腕,若若挤出两滴眼泪,向薛浪云求救。
“我老子在那边喝酒,你娘的,快给我放手。”这头熊,她又不是故意的。见薛浪云没有反应,她只好虚张声势地大叫。
一名熊腰虎背的壮汉斯负一个瘦巴巴的男孩,看起来实在不像话,偌大的客栈里,人来人往的,却也无人敢出声制止。
若若话一出口,旁观的人都白了脸,那粗汉在他们城里是了出名的火爆太岁,谁惹上地,谁就倒楣。这男孩是哪来的不要命的家伙?不赶快道歉了事,竟还口出狂言。惨了惨了,这小少年不被打得半死才怪咧。
“你!”粗汉真的被惹火了,他一拳握紧,非要打得若若只剩半条命不可。
“我怎样?”若若明明心里怕得要死,却仍嘴硬。她暗忖,这死薛浪云,打算见死不救吗?
见那粗汉的拳将落下,她吓得想抱起头,却仍倔强地张大眼瞪着那粗汉看。
然而,等了许久,那拳头却迟迟未落下,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只见那粗汉一张黑炭似的脸蓦地胀红,直盯着男孩的脸瞧。是男孩脸上生了什么怪东西吗?虽是有一道难看的疤……众人开始胡乱猜测。
若若见拳头没落下,放心了点,却不明白这粗汉盯着她的脸在瞧什么。摸着重新贴上的假疤痕,她瞪了壮汉一眼。
“你瞧个什么劲呀?还不快放了我的手!”一道丑疤有啥好瞧的?啧,要不是薛浪云坚持,她才不爱在脸上贴这难看的疤痕呢。
若若出言一喝,粗汉子当真听话地放了她的手,无言地回到他的座位。
从没见过这么媚的眸子,如果没有那道疤,那会是一张怎样美丽的面孔?活脱是个女人……粗汉讪讪地想着,再瞥了跟那瘦巴巴的男孩,他哑了声,转过头。真是见鬼了!那么丑的家伙。哪里像是个美人了?!
若若缓缓地坐下,不知道自己无意中魅惑了那人的心神,犹仍苦思不解。
骚动方休,店小二终于将饭菜送上来。“对不起,让两位久等了,请慢用。”
若若早鸵丫霰饬耍患椒共耍劾锉阒皇O率澄铮匦履米乓凰曜樱蹲远挚埂?/p&;gt;
薛浪云瞧了眼若若,也夹了块肉放进嘴中,动作却在一刹那间僵住。
又是监视的眼光!是谁?他缓缓咀嚼着肉块,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暗自戒备着、本还以为是错觉,都怪客栈里的客人实在太多了,刚刚的情况又招惹了不少注目的眼光,才让他疏忽了。
而若若压根儿没注意到任何异样,只顾着填饱自己的胃。
肃杀之气渐凝。薛浪云的手掌已移到腰间藏于衣带中的剑柄。
“怎么了?”若若正要夹一盘放在薛浪云面前的菜肴,不意望见他眼中凝聚的肃杀神色。隐约察觉不对劲,她开口问道。
他夹起一口菜。“有人在监视我们。”说完,又将菜送进吃中。
闻言,若若立即望向四周,想找出跟踪他们的人。
薛浪云连忙出声制止:“别乱瞧!快吃你的饭,吃完,咱们就走。”那人又不见了,是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吗?
若若乖乖地不敢再乱瞧。但,教她如何还能好好吃饭?拜托!在这情形下,她哪吃得下去啊?不过,真的有人在监视他们吗?怎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是她反应变迟钝了,还是这家伙在装神弄鬼?
瞧薛浪云像没事人一样的吃着饭菜,若若也只好学着他快快地喂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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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离开客栈,薛浪云确信那跟监者亦追了出来。那人会是谁呢?有可能是追捕他们的官差吗?他有些纳闷。
上了街,被跟踪的感觉更加明显,若若也察觉到了。而让薛浪云担忧的是,这人似乎有意让他们察觉地的存在,恐怕对方不是个容易应付的角色!
猛地回头一瞧,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热闹滚滚的,只瞧见一抹人影。若若只得放弃了找出跟踪者的念头。
经过一个胡同,薛浪云拉着若若闪身躲进一个巷道。
“你待在这里,我去揪出那个人。”
他吩咐着,原以为会看见她惧怕的神情,却只瞧见她眼中锁不住的兴奋光芒。他抿了抿唇,早知道她并非常人,唉!算了。他转头正欲闪身出巷,突然,身旁挥出一刀极快速地砍向他们——
薛浪云手快地推开身边的若若,一闪身,抽到挡下那凌厉的一刀。
若若粹不及防,薛浪云推她的手劲太快太猛,将她推倒在地,手掌心瞬间被地上的沙石磨破了皮,沁出血丝。要救人,也不必推这么大力啊!若若皱着眉,在心底抱怨。
她连忙爬起来,打算看看是什么人在追杀他们,顺便帮帮薛浪云,但两人打斗的身形变动太快,刀光剑影中根本容不得她近身,她还没看清楚来人是圆是扁,打斗便移了场地,薛浪云和那人已双双跃至无人的屋顶上。
若若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怎么会觉得那白色身影像……白泽?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她眼花看错了!若若拼命摇头以否定那白衣人是白泽的可能性,却仍是吃力地攀上了墙,再很勉强地爬上屋顶。
狐仙的修行中虽包括了武术,但若若却从没认真锻炼过。她哪里想得到自己竟会有被逐下凡的一天,再加上她的法术都被封住了,凭她的花拳绣腿可是连一般的凡人都应付不了。这倒是她生平第一回意识到自己没用,唉!真是的。
好不容易爬上了屋顶,却只见屋顶空荡荡的一片,哪还有什么人影?往下一看,才看见两人早回到了地上,街上行人皆纷纷躲到一分,他们就在街道上过招。
若若张大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真是白泽!
这怎么可能呢?但是那身形、那脸孔,分分明明就是她认识的白泽……世上唯独对他,她绝不可能认错。那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心虽凉了半截,但她仍担心地注意屋檐下两人过招的情形。
薛浪云虽是凡人,但武功极为高强,只论功夫的话,神仙都未必胜得过他,白泽该不会只是想找人较量较量吧?但他的攻势却招招凌厉,半点都不留情呀。
奋力拨开一刀,薛浪云跳至一边,“你是什么人?为何无缘无故出手伤人?”看对方的装束,实在不似差役。
白衣人笑道:“同你一样,不过,我的目标不是你。你让远点!我要的是你身边的女人。”
若若?薛浪云不解,“为什么?”莫非对方同他一样,也是杀手?
“那女人可值钱了,不仅官府悬赏,郡守更出了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