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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霁雪飞云-第4部分

小说: 霁雪飞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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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却听若未闻,目光迷离,不知看向何方。
“爱卿!”昭文帝见他神情恍惚,低唤了一声。
“皇上有何吩咐?”云飞似方醒来。
“爱卿,朕有时想,你的文治武功,才情品性,皆是自古罕有,可惜不是生于帝王之家。”昭文帝道。
“生于帝王之家却又如何?”云飞笑问。
“爱卿,你若是朕的亲兄弟,朕这龙庭,便让与你坐,必为青史一代明君。”昭文帝说得认真。
本来云飞现在与皇帝说话,已是少有顾忌,听得这句话,却顿时吓得变了脸色,慌忙匍匐在地,连连磕头:“皇上何出此言?臣惶恐无地,请皇上看在臣这几年服侍的份上,容臣明日辞职还乡,为臣父母养老送终。”
昭文帝忙将云飞拉起,和颜悦色地安慰道:“朕不过是感叹爱卿的文韬武略。爱卿出将入相,是朕之肱股,朕待爱卿一片坦诚,爱卿万万不可多心。”
因三关新修的工事在实战中效用显著,云飞便又请旨勘察其他各处关隘,半年之中,多次赴边,踏遍了靖国与成国边境的大小要塞。
转眼又是一年将尽,这日昭文帝独坐在御花园中,看那雪花点点飞落,把皇宫装扮得如玉宇琼楼。昭文帝想:昨日接到云卿书信,不知他现可在回程的路上了?明儿腊月初八,正是他的生日,实望他能回来一聚。想起这年来聚少离多,心下更是怅然。
第二日下得早朝,昭文帝即换了便装,骑了赤兔马,独自来到西城门外等候,心想:今儿是云卿的生日,朕便在这儿接他好了。但从早上等到近黄昏,风雪漫道,路上行人寂寂,却哪里有云飞的影子?眼看天色将晚,昭文帝心中无限失望,又不愿离去。正在这时,突见天边远远地腾起一片雪尘,一团雪球滚了过来,待得近了,银铠白马,却不是云飞是谁?
云飞看到是皇上站在路边等候,急忙跳下马来。昭文帝跺了跺站得麻木的双脚,嗔道:“朕正要走了,你才回来。怎么就你一人?”
云飞见皇上身上积满雪花,已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忙道:“臣让皇上久等了,真是该死。臣的随从都还在后面,白龙马脚力快,臣便先赶了回来。”
昭文帝转嗔为喜:“朕在这里等你,是因今日是爱卿的生辰。爱卿今年十九岁了,虽不是整生日,却也不好草率过得。待会朕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云飞奇道:“是什么礼物,皇上可否先透露一下?”
昭文帝笑而不答。
回到宫中,昭文帝命人捧出一方长匣,屏退左右,对飞云眨眨眼睛:“爱卿且把匣子打开看看。”云飞打开一看,匣中躺着一柄长剑,剑鞘已有些斑驳,显是年代久远。云飞缓缓地抽出剑来,但觉那剑似轻实重,剑身黝黑如墨,不知为何物所制,不带一点锋芒,剑上刻着的“出岫”两字却是清晰可见。
云飞大惊道:“如此上古神兵,皇上是如何得来?”
昭文帝有些得意,却不回答是如何得来,只道:“爱卿果是慧眼,所谓大巧不工,大音希声,这‘出岫’之剑看似拙陋,却是天下至尊之剑,无价之宝。这便是朕今日送与爱卿的礼物,也只有这样的剑,才配得上爱卿的人才武功。不知爱卿可喜欢?”
云飞谢道:“臣自是感恩不尽。不过既然是至尊之剑,理当是圣上所用。”
昭文帝笑道:“朕虽以剑法自负,但料得此生之中,真正须用剑的时候怕不会有几回。这剑还是留与爱卿,他日边关杀敌,此剑在爱卿身边,便如朕在,朕也可放心了。”
晚上,昭文帝在宫中设宴,为云飞庆贺生日,知他不喜排场,便只安排了一桌精致酒席,自然也少不了腊八粥。两人对饮,互叙别情,竟至酩酊。云飞便留宿于宫中。
云飞半夜醒来,但觉口干舌燥,头晕耳热,起来找了些水喝,信步走到宫门外。寒星点点,映着庭前积雪,愈显得夜色清冷,云飞一时再无睡意,便在那里呆呆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身上多了件外衣,知是昭文帝为自己披衣,只听他说道:“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爱卿在这里想什么呢?”
云飞伫立不动,也不回头,“臣在想皇上为觅得那‘出岫’之剑,不知花费了多少心力?”
昭文帝笑道:“你进宫第一日,朕便说过,这是朕欠你的,如今总算是完成了一件心愿。”顿了顿,又道:“本来朕还打算作好‘飞云’剑法一并相赠,但终究是不满意,只有日后再说了,爱卿有空时,也可和朕一起切磋讨论下。”
云飞沉默一响,忽然问道:“臣进宫已快四年,蒙圣上无限恩宠,臣心实有愧。却不知若有一日,臣远离陛下,从此再难相见,又当如何?”
昭文帝微感诧异,仍笑道:“今儿是爱卿的生日,怎么突然说起这般伤感的话来?朕就算不能见卿,朕心一日也不会离卿身边,料得爱卿也是一样。”但不知何故,也隐隐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伤感。却去看云飞,见他泪珠盈睫,惹人无限怜爱。昭文帝右手搂了他的肩,低头欲要吻他双唇。
云飞却轻轻挣开,道:“外面风寒,皇上还是回屋去吧。”
已是年末,事情分外多,昭文帝殿外宫中,忙上忙下,云飞虽留在宫里,却难得见上几面。过了正月,昭文帝才想起近几次见到云飞,他都神情恍惚,郁郁不乐,似有什么心事。这日便找他来问:“爱卿有什么事整日里不开心?”
八 世上英雄本无主
    云飞忙跪下道:“不瞒皇上,臣月前收到家书,说是臣父病重,陛下国事繁忙,怕陛下担心,故未曾禀报。”
昭文帝一听甚为担心,急忙道:“爱卿怎的不早说?朕马上派太医陪你回去探望。”
云飞道:“臣的确想回家一趟,但不用劳动太医了,臣父说不定现在已经好了,臣只是有些放心不下。”
昭文帝道:“也好,白龙马跑的快,你好尽早回去。若有什么需要,传信回来也可。卿父必定吉人天相,爱卿勿忧。爱卿数年来从未回过家,想去探望父母也是人之常情。”
云飞却神情犹豫,见昭文帝满脸关切,愣了好一会,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方道:“臣父病重,臣为人子,本当早日回去看望伺候,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臣知皇上这里离不了臣,臣还是不走好了。”
昭文帝道:“朕当然离不了爱卿,惟愿卿日日都在身边。但卿孝心可感,若朕强留你,你在这里日日不开心,朕也无趣。且卿只是回去探病,并非永别,只盼爱卿知朕思念,早日回来。事不宜迟,朕这就送你出城。”
那云飞走得匆忙,就连‘出岫’剑也未带上,就留在皇上宫中。昭文帝陪他出得城来,两人各有心事,只是默默地骑马慢走,不知不觉便离城五十里了。
云飞终于勒马停下,道:“送行千里,终须一别,请皇上留步。”
昭文帝跳下马来,云飞也跟着下马。昭文帝紧紧地握了云飞的手,说道:“爱卿一路保重,早去早回……”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停了一停,又道:“即便一时不能回来,也得给朕传个消息,免得朕挂念。爱卿可知道了?”
云飞迟疑一阵,低声如耳语:“知道了……请……请皇上回宫。”
昭文帝道:“还是爱卿先走,朕在这里看着你。”从怀中摸出一支玉萧来,道:“朕好久不曾吹萧,今日且奏一曲,为爱卿送行。”
云飞无法,只得上马,跑得几步,听得身后萧声渐起,却是一曲“归去来”。云飞不敢再听,更不敢回头,双腿一夹,逃命般地飞奔而去。
三日以后,成国西京延庆宫中。
殿上正中坐着成国天子建德帝,不过四十余岁年纪,已有些福态。侍立右首的是太子欧阳飞虹,左首的少年面沉如水,正是云飞――成国九皇子欧阳飞云。建德帝对欧阳飞云招手道:“云儿,你过来和朕说说你的设计。”欧阳飞云应道“是”,走到案前,御案上已摊开一幅巨大的成国和靖国的边防地图。
欧阳飞云指着地图道:“父皇和皇兄请看,这是儿臣亲手绘制的边境地图,此处是靖国最重要的三座关隘,临关、渭关、嘉关,临关在前,渭关在左后,嘉关在右后,三关互为犄角,若攻其中之一,则其余两关立刻发兵救援。为破其首尾相接之势,我军当兵分三路,同时攻击三关。”
建德帝问:“此三关攻守形势如何?”
欧阳飞云道:“靖国斥巨资新修了三关的防御工事,更凭倚天险,自是易守难攻。”
“哦!”建德帝皱皱眉头,又问:“云儿有何良策?”
欧阳飞云道:“上次工事修好后,父皇听了儿臣之计,发兵作试探性进攻。那些工事在实战中发挥效用甚大,边关将领对之更加依赖,以为从此可高枕无忧。不过,儿臣当时身为工程督察,设计验收,事无巨细,均是一一经手。其中要害关节,破解之策,没有谁比儿臣更清楚的了。只需如此如此……便可兵不血刃,拿下三关。之后大军汇合,直指京畿咽喉燕关。燕关守军不过十万,即使宁都能及时调兵增援,也不会超过二十万兵力。我大军以雷霆之势压境,若燕关一开,则京畿无险可守,宁都唾手可得!父皇再挥剑南下,势如破竹。则大业可成,天下可定!”
建德帝喜道:“看来只要攻打下三关,一切好说。云儿,你对攻打三关有几成把握?”
欧阳飞云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道:“十成!”
“好!”建德帝拍案而起,“朕自登基以来,一直盼着这一天。朕当倾举国兵力,作此决战!太子听令!”
太子忙答道:“儿臣在!”
建德帝道:“朕拜你为右路大将军,领军十五万,攻打嘉关。云儿!”
欧阳飞云应声道:“儿臣在!”
建德帝道:“朕拜你为左路大将军,领军十五万,攻打渭关。朕自领军二十万,攻打临关。”
太子和欧阳飞云一起叩首:“儿臣领旨!”
建德帝又问道:“云儿,你有什么想法?何时正式发兵?”
欧阳飞云道:“我军要出奇制胜,军队调动,万勿走漏风声。另外,儿臣还需作出详细的整体作战方案,标注关隘形势,及各路大军的行军路线,攻击策略。这大约还需要几个月时间。在此期间,请父皇切莫泄漏儿臣此次回京的消息。左路大将军一职,可令人暂代。”
建德帝点头道:“我儿果然想得周到。你便暂居宫中,此事除了你父皇与皇兄外,更无第三个人知道。”
欧阳飞云道:“如此最好。”
建德帝看着欧阳飞云,几年不见,已从一小小少年长大成人,竟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举止言行更有与年纪不相称的成熟。建德帝叹道:“我儿自六岁出宫学艺,十几年来奔波辛劳,甚少回宫见朕,为父常常挂念。这次若大功告成,云儿当记头功,朕也可好好地补偿慰劳你了。”
欧阳飞云躬身答道:“效命国家父皇,是儿臣的本分。”心头突然掠过一片阴影,暗自苦笑:“等到大功告成,我怕是该下地狱了。”
正待告退,建德帝忽叫住他道:“大军出征不可无檄文壮行,云儿,你才冠今世,这事自然由你来办。”
欧阳飞云咬了咬牙,低声应道:“是。”
九 渔阳鼙鼓动地来
    且说昭文帝那日送了云飞回宫,心中一直不安。连日来心慌眼跳,茶饭不思,奏折也懒得阅,半夜常常一身冷汗地从噩梦中惊醒,便伴着那冷月寒星,和衣独坐到天明。昭文帝暗想:“朕这是怎么了?又不是与云卿第一次离别,却越发割舍不下,这相思病越来越厉害了。且不要胡思乱想,他不过是回家探望父亲,不几日便会回来。”
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云飞杳无音信。昭文帝几乎每日下朝,便去城外等候,只盼如上次一样,接到云飞回来,但每每竟日守侯,只是失望而归。他在宫中度日如年,不知晨昏。这天忽然想起,云卿已走了一月有余,不但不见人影,连片言只语也未寄来。昭文帝心道:“也不知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朕与其在这里苦等,不如亲自去他家跑一趟。”
昭文帝记得云飞是梁州和县人氏,便骑了赤兔马,单身一人,也不通知朝臣,直奔梁州而来。他长到二十岁,这是第一次远离京城,却毫无游玩流连之心,昼夜不停,不日到了梁州和县。见得知县,拿出信物,知县自是惶恐接驾,方知皇上大老远跑来是要找人。知县发动全县所有能动用的人员,找了两日,毫无头绪。昭文帝心中焦急烦躁:“胡说!云飞明明说是梁州和县人氏,你找不到不要来见朕!”
那知县又去找,把全县翻了个底朝天,云飞确实全无踪影,便回禀皇上,万一是在梁州他县。于是昭文帝坐镇梁州,那知府亲自带队,逐县一一查去,仍然没有结果。昭文帝气急败坏,便又在临近各州查找,直折腾了有一个多月,云飞全无下落。昭文帝只得悻悻回宫。
昭文帝去查当年云飞报考时的保人,却得知早已告老还乡。一面派人去请保人,一面把户部尚书找来,要他在全国范围内查找,户部尚书见皇上盛怒,只得接旨去找,但哪里找得到?这日只好战战兢兢地前来复命,昭文帝只听得一句话,一掌便把御案掀翻了:“混帐!难道那云飞是神仙妖怪?来无影去无踪,平白就消失了不成?朕每年给你们白花花的俸禄银子,都是喂了狗了?”户部尚书从未见皇上发过如此大的脾气,吓得说不出话来。
昭文帝怒道:“怎么不说话?又变成了哑巴?”
户部尚书连连磕头,道:“臣倒有一个计较,可画了云大人的影像,四处张贴,悬赏捉……,不,不,不,悬赏查找。”
昭文帝听户部尚书这样说,反倒冷静了下来,心想:“若是画了云卿的影像如捉拿人犯般地四处张贴,他不日回来,肯定会大大地埋怨朕。”一时沉吟不语。
户部尚书见皇上怒火稍息,又鼓起勇气,奏道:“臣有一句话,怕皇上动怒,不敢讲。”
“说!”
户部尚书吞吞吐吐地道:“云大人自然不是神仙,不过……不过皇上已在国内大动干戈地查找了两个月,他若是仍在靖国,怎么也该知道消息了,如今却毫无线索,臣怕是……,臣怕是……,怕是……”户部尚书连说了几个“怕是”,却害怕得说不出下文。
昭文帝见户部尚书这模样,只道:“休得胡言乱语。”心中却一寒,有种说不出的害怕。他这两个月中,无论如何得不到云飞的半点消息,偶一转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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