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立真作品噩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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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子荣听到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一个废物,他很渴望救活伍氏集团,可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出。
一名男保镖敲门进来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他疲惫地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电子钟,已经七点多了。办公楼里的人员大都走了,只有一些加班的人员还在工作。
伍子荣问两名男保镖:“张小姐呢?”
一名保镖说:“不知道。”
伍子荣这才想到张雨走了。
保镖驾着车开上了繁华地街道,都市的夜生活又在辉煌的灯火里开始了。这个世界没有因他的悲剧而改变一点规律。这些天各式各样的媒体上:网络、电视、报纸、杂志都在争相报道他家族的变故。每天总有不少记者前来请求会见。他俨然成了一个名人,如今这个时代里想不出名都难。这样被媒体和社会高度关注,使他又一次看到自己躺在巷道里被众人当作盲流围观和嘲笑的景象。
伍永杰死了,明天是他的葬礼。
伍子荣望着车窗外倒退的繁华夜景,想着这些。
第十八章
道士们根据伍永杰的生辰八字,算出安葬的时辰是在次日的下午四点。伍子荣和李胜志他们,没有去伍永杰家吊丧,只派去了两名吊丧和慰问的代表,结果那两个人回来告诉他们,伍永杰的妻子和家人都很激愤,把他们俩骂出门,还扬言要找伍子荣报仇。
李胜志听完这些后,对伍子荣坚持要去参伍永杰的安葬仪式,表示担忧。
但伍子荣坚决要去,他在三名保镖的陪同下,来到西山公墓。这里前些日子才安葬了他的父亲和母亲,忽然之间,伍子荣感觉这里对他有一种无法名状的特殊感情了。
伍永杰的家人都瞪住伍子荣。
伍子荣戴着墨镜,他不是扮酷而是为了掩饰自己复杂的眼神。因为这样,他可以在墨镜后面像贼一样自由地偷窥别人,不至于露怯。
伍永杰的棺木静静地躺在挖开的墓穴旁,有几个道士穿着道衣手舞足蹈地拿着法器做法念经。
“你还来干什么?”伍永杰的妻子一身丧服,漂亮的脸蛋显得十分憔悴。她愤恨地朝伍子荣冲过来骂道:“你给我滚!滚!”
伍子荣的保镖立即紧张起来,他们三人分成三角形保护阵势,护住伍子荣。但毕竟参加伍永杰的大部分人都是伍家的各路亲友,来参加伍永杰的葬礼,只是出于礼节;他们真正要巴结的人是这位新上任的少主。他们一个个忙过来拉劝,伍永杰的妻子哭骂开了。
伍子荣走到墓穴前,望着伍永杰的棺材,伍永杰的一生在他的眼里像放电影一样播放着。这就是生命,伍永杰带着耻辱和仇恨离开了这个人世,伍子荣想到这里止不住感到一阵心酸。他看见自己正走上了伍永杰曾经走过的路上,在这条路上他没有了自我,没有了亲情,没有了友情,没有安全感,他得处处设防,处处与人争斗,日日夜夜戴着面具与人应酬。
“伍子荣,我不会放过你的。”忽然伍子荣的耳朵里响起一声极熟悉的复仇声,像是从他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是那么的悲愤。伍子荣转身朝骂他的声音望去。伍永杰的大儿子伍健一身丧服,眼睛恶狠狠地瞪住他,在一个胖高的中年男子的拉住下,挣扎着朝伍子荣骂道:“伍子荣,是你害死我爸爸,是你派人谋杀了我爸爸。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
这声音好熟悉,跟那天他在母亲的葬礼上骂伍永杰的声音一样,他的头嗡地一声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望着这个曾经像朋友一样的侄儿,他没有做任何解释。
此时的烈日还像火一样晒得公墓酷热不已。人们都被晒得热汗淋淋。伍子荣在伍永杰下葬后,深深地朝伍永杰的墓碑鞠了三个躬,然后在侄儿和嫂子的咒骂声中离去。他绕道来到母亲和父亲的墓前,他静静地站着,眼里一幕幕的往事浮现眼前。
晚上伍子荣回到伍府,心烦意乱,不想就回屋去。他一个人来到花园里散步,保镖远远地跟着他。小时候他常被父母带到这儿散步,那时没有烦恼,也不用保镖,一切都是那么的开心和自然。现在这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些佣人下了班偶尔来这里休息一下。
伍子荣走到一张石凳边,正准备坐下,忽然在那边假山里有人影晃动。保镖们立即追赶过去,当保镖追进假山间去后,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脸人,蹿到伍子荣跟前。
伍子荣惊叫道:“什么人?”
“是我,快跟我走!”
伍子荣听出是张雨的声音。他欣喜若狂地说:“雨,怎么……”
张雨一把捂住他的嘴,说:“快走,这里不方便交谈。”
“你带我去哪?”
“我等会儿再告诉你。”说完,张雨拉住伍子荣的手,纵身飞出花园,钻进停在墙角下的轿车里,朝黑夜里飞速驶去。
伍子荣心里害怕张雨是来执行杀他的任务,他想挣脱她的手,可她抓得牢牢的。他被她带出花园后,更加不敢反抗,因为他一反抗,随时都有可能被她结果。
他强作镇定地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张雨说:“我待会儿告诉你。”
张雨开了一会儿车后,在一条岔道口,她拐上岔道关掉发动机。车灯一熄,四周一片漆黑。
张雨问道:“你今天有没有答应将集团卖给派克?”
“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
“没有啊,我们董事会意见不一致,还在商讨中。”
“你千万不要上当。”
“上当,上什么当?”
“你到时就会知道。”
张雨这些天违背伍祖蓉的指示,想逃离这个围捕伍子荣的狩猎场。她打算逃得远远的,永远离开伍子荣,离开组织,重新去过一种人的生活;可她在孤岛上一个人呆了四天后,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逃脱这个狩猎场。因为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她有一种愿意为他死的强烈情感。他的生命和安危已经被爱情的情感高高地架到了她的生命之上。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那个接到组织命令谋杀丈夫却没有下手的女特务,虽然她最后被残忍的丈夫杀死在床上,但她却在爱中永生了;相反死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丈夫,是他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真爱和自己的人性。张雨这些年被邪恶的空气污染得失去了人性,她像一条狗一样听从教主的命令到处干着灭绝人性的勾当。要不是伍子荣的爱唤醒了她快要在邪恶中死去的人性,也许她可能永远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总是这一句话,我到时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我要你别离开我。”伍子荣开始了攻心战术。
“我们注定没有缘分。”
“为什么?”
“因为仇恨。”
“什么?仇恨。我们之间哪来的仇恨。”
张雨从座位下拿出一个公文包,说:“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她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救他。
伍子荣接过去一看,问:“是什么?”
“你等一会儿再打开。”张雨说完启动车朝前开去。
伍子荣问:“我们这是去哪?”
“去酒店。”
“为什么不回家?”
“你那个家里的佣人已经被你姐姐收买了。”
“不可能,不可能。”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人只不过是金钱的奴隶,你只要有钱,你就可能拥有众多的奴隶。”
伍子荣没有再说什么,心里闷闷地作痛。他眼里充满了怪物,一个接一个地朝他做着怪异的脸形,细细看去都是面具。每个怪物的面具跟真面目已经长在一块,已经难解难分,说不清面具和真面目那个才是真相。伍子荣觉得人活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真相,一切都是在荒诞中存在罢了。他想冲破这个荒诞的世界,可他却像一只蝴蝶一般,永远也飞不远,永远也飞不高。
他喊道:“停车!”
“你想干什么?”张雨刹住车。
“回去!”
“什么?”
“我说回去!”伍子荣高叫道。
张雨愣住了。
伍子荣叫道:“你过来,让我来开车。”
“你疯了,你回去不等于送死吗。”
“我这样活着跟死有什么分别。我的家人在自相残杀,我不想再自相残杀下去了。钱钱钱,一切都是钱,你不是说人只不过是金钱的奴隶吗?那好,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了,我只想活着,我不想再自相残杀。我们是一家人,我们都是人,我们不是动物。我不相再自相残杀了,不想!不想!不想!”伍子荣情绪激动地说着抱住张雨痛哭起来。
“你冷静一点。”张雨劝道。
过了一会儿,伍子荣松开张雨,说:“不,我此时已经很冷静。你送我回去,请你转告我姐姐,我要见她。”
张雨没有回应他,愣愣地望着窗外的都市夜景。
伍子荣伸手道:“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
“没带。”
伍子荣沉默了片刻后,摊牌道:“我们不要演戏了,人活到这个份上实在够受的。我不想再戴着面具活着。我实话告诉你,你的真实身份其实我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你是红山教的杀手,真名叫陈其芬。我没有说错吧。”
张雨怔怔地望着伍子荣,像不认识他似的。她的脑海里嗡地浮现出那个被丈夫杀害在床上的妻子。她的眼睛圆圆地睁着,血从她的身体里一点点的流出来染红了她的尸体。她的丈夫坐在床边木木的,不知道是在痛苦还是在等待他人来把这个妻子的尸体抬走。
张雨冷笑了几声后,说:“难怪这些天,你把身边的保镖全撤换了,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不,我没有骗你,我是真心爱你。那天当我从李叔叔那儿得知你的真实身份后,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这比你在我心上割几刀散上盐巴还要痛苦。你知不知道。当我发现自己的身边所有人都在欺骗我,没有一个人是用真面目对待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这是生存法则,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伍子荣说着抱住张雨,说:“有,我们有。雨,我们可以选择。我打算把集团变卖给派克带上那些钱跟你永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永远也不回来。”
张雨冰硬的心渐渐地在软化,她推开伍子荣,说:“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不值得你做任何事情。”说完她掏出手机,拔通了伍祖蓉的手机递给伍子荣。
手里响起伍祖蓉责备的声音:“张小姐你这几天跑哪去了?对了,你赶快回到他的身边去,等我的通知。”
伍子荣说:“姐,我是子荣。”
伍祖蓉一听,吓了一跳,在手机里发出异样的声调,说:“子荣?你你……我听到你的声音就放心了。”
伍子荣异常冷静地打断她,说:“你不要演戏了。你三天后上午十点钟到伍氏集团来,我们谈收购一事。我不相再自相残杀了,够了,伍家已经死的人够多了,我不想再死下去。”伍子荣说完径自挂断了线,将手机递给张雨说:“送我回去。”
“子荣,我……”
“我问你最后一句话,你爱不爱我。”
张雨眼泪流了出来,她把头偏到车窗外,她的眼睛看到黑夜里出现了父亲、母亲、小妹还有幼小的她。那些童年的美好回忆突然奇迹般地在她的眼前浮现出来。她的心里一股温流在渐渐狂热起来。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冲动,向伍子荣的怀里倒去。
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都融化在高潮之中。
第十九章及尾声
三天后上午十点,伍子荣召开董事会。在听取各方意见后,伍子荣说:“各位董事,感谢你们这多年来跟我爸爸一块创下这份基业。伍氏集团有今天这份辉煌的成绩,跟在座的各位董事的辛勤付出是分不开的。我年纪还小,真的没有能力来打理集团。现在我决定将伍氏集团的一切权利暂交……”说到这里他停了停,举目四顾了一下。伍祖蓉很兴奋,但极力控制住这股兴奋劲,这一来给人的感觉很怪怪的。伍子荣咳嗽了一声后,说:“交给郑文功叔叔全权代理。”
顿时全场的人一片哗然。大家纷纷议论起来。郑文功当年可是炙手可热的投资大王,有东方巴菲特的美誉。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十八年前,郑文功的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开游艇出海游玩,不幸遇难。郑文功从此一蹶不振,半年后他便从恒胜集团退隐失踪了,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郑文功的去向。
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儒雅的老先生,步态稳健地从敞开的会议大门里走了进来。他身后紧跟着一位年轻的女秘书,女秘书手里拿着一个公事包。在座的董事如见仙人一般,无不目瞪口呆。这可是大救星啊。几个支持伍氏集团不变卖的董事立即上前热情地握住郑文功的手,一阵寒暄过后。大家各就各位。
伍祖蓉跟三叔两人怪物形象腾地显了出来,两人青面獠牙地瞪住郑文功。
郑文功从容不迫地坐到主席位置上,说:“各位董事,我郑文功无德无能,早已经退隐江湖多年,本来不想再过问商场的纷争。但现在老友蒙难,子荣年纪尚轻,前些天子荣找到我再三恳求我出山,因此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用这把老骨头出来撑一撑,今后还望诸位多多关照。”说着叫女秘书拿出一包资料摊到桌面上。“这里面是我对伍氏集团前景的规划蓝图和目前所处困境的分析资料。”说完指示女秘书打开幻映灯,将那些方案放到幻映灯下。他走到大屏幕前详细地解释道:“伍氏集团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其实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宣布破产,这是极不负责任的和盲目的行为。”他的眼睛瞪了瞪伍祖蓉和三叔,继续说:“大家可能还记得三年前TG集团收购法国蒙来特公司的案例吧。他们当年所面临的困境比我们伍氏集团今天所面临的困境要强五倍以上,但情况都极其相似,他们能走出困境,为什么我们不能。关于融资一事,我已经向子荣表了个态,我想四亿人民币的巨额资金还难不到我郑某人。”然后,郑文功拿出一大堆资料和数据,详细地分析了伍氏集团的劣势和优势,得出最后的结论:伍氏集团完全有能力自己可以挺过这个难关。
在座的几位支持伍氏集团不倒的董事,一致表示赞成郑文功的方案和建议。
伍子荣又拿出一沓文件出来。郑文功把派克集团收购伍氏集团的前因后果的阴谋当场拆穿。派克集团是一家皮包公司,他的真正幕后主脑集团其实就是伍祖蓉跟丈夫郭世伟开的华瑞集团。他们首先跟捷克胜多电子股份有限公司串通一气,将伍永杰拉下水,使伍氏集团陷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