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立真作品噩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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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医生问:“你平时是不喜欢看恐怖片?”
伍子荣说:“喜欢看一些。”
主治医生和其他几位汇诊的医生笑道:“这就对了,你所说的在医院里所遭遇的那些恐怖事情,都是你的幻想不是事实。”
伍子荣问:“我今后还会有类似的幻想吗?”
主治医生说:“这个我们也很难说。”
伍子荣问:“那么我现在是不是还处在惊悚思想错乱幻想症里?”他希望得到的答案是。
主治医生说:“现在你是在现实中。”
伍子荣问:“我的噩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从什么时候结束的。”
周斌接道:“我想是在你到明乐警务室开始结束的,以前的事情也许有些东西是真的,但不排除有些东西可能是你的惊悚思想错乱幻想症发作时,所产生的错觉。这些事情我们已经派人去调查。”
伍子荣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陷入了极度的迷惑之中。他不知道该相信自己,还是相信他们。当一个人处在这种迷惑的境地时,他整个人就会觉得世界上到处都充满了欺骗。伍子荣被这种迷惑不解的思想拉扯着。他感觉身边到处充满了怪物,一不心就会上他们的当。
他离开医院在回家的路上,他问张雨:“我现在是生活在现实里,还是生活在噩梦里。”
张雨想了想,回道:“噩梦与现实有什么区别?”
伍子荣听到张雨这句回答,茫然地望向车窗外,自言自语道:“是啊,噩梦与现实有什么区别呢?”
伍子荣感觉一切都变得乱糟糟的,可他还要在这种乱糟糟的生活里继续生活下去。
伍子荣一向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忽然发生这么多的变故,他一下子无法接受,更不知道如何处理。他把后事都交给三叔他们几个长辈代为料理。
这天下午三点多钟,姐姐跟姐夫从德国乘飞机回到伍家。伍子荣抱住姐姐伍祖蓉像一个悲伤的孩子般痛哭起来。伍子荣在这个可以当自己母亲的姐姐面前向来是一个乖巧的孩子。过去他在放暑假或者寒假期间,经常会到德国跟姐姐他们一家住在一起。伍祖蓉待他也似乎像儿子一般亲切,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因此他们俩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周冰冰被安葬在伍兴的墓旁,在西山公墓这片面海背山的墓区,安葬的都是当地的富人。能安葬在这里,是一种地位和富贵的象征。
安葬这天,雨从早上一直就下个不停,众多送葬的亲友都撑着雨伞,一个个被狂风斜雨打湿。伍永杰由保镖护送着来后母安葬的墓前。伍子荣愤怒地冲着伍永杰大吼大骂。但他真的很没用,被姐夫和几个亲友拉住劝着就没法冲上前去揍伍永杰那个禽兽。伍永杰留给他的那些美好回忆,如今全化作了一腔仇恨。他恨不得一枪崩了他,只可惜,伍永杰保卫森严,外人根本没有机会亲近他。
伍永杰参加完葬礼后,转身朝伍子荣,说:“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无论你怎么恨我,我都不会怪你。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你失踪的事情和这件事情,真的与我无关。你信不信都由你,我会去调查清楚。”
“撒谎!撒谎!你这个禽兽,我不会放过你……”他愤怒的朝伍永杰骂开了。
母亲的丧事办完后,伍子荣整个人都抑郁起来,以前那份开朗的心情像被一场风暴刮得面目全非。他满心的悲愤和恐慌,夜夜做着噩梦。
此时,伍子荣脑海里还浮现那些场景,心在闷闷作痛。现在家里什么都弄得乱七八糟的,连家里那些日常开销的账目,他都无法打理。他虽然是学金融管理的,可现在真正面对这些金融方面的问题时,他却一时不知所措。幸好姐姐答应派金融专业人士来帮忙监督管理,否则他真的会被家里这些父母请来管理财物方面的雇员,骗光仅有的一点财产。伍子荣想到这里,感觉身边充满了饿狼,他就像一头迷路的山羊,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撕成碎片。
伍子荣想到这些,心里时紧时空,憔悴地坐在阳台上的沙发里,望着阳台外面那远处灯火辉煌的都市夜景,仿佛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真切了。
“子荣。”姐姐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忽然飘进他的耳朵里似的。他回了一下头,没有吭声,然后又茫然地望向繁华的都市夜景,仿佛那里有他要找寻的某种答案,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似乎又什么都有,只是他无法找到罢了。
伍祖蓉走到子荣身旁,侧着屁股坐到子荣的沙发扶手上,疼爱地抱住子荣的脑袋倚在她的怀里。她像一个母亲对待儿子一般,给予了子荣母爱般的错觉。他再也无法抑制住泪水,紧紧地抱住像母亲一般亲切的姐姐呜呜地哭了起来。
子荣在姐姐的怀里痛哭一阵后,揩了揩眼泪问道:“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祖蓉抚摸了一下子荣的头发,微笑着说:“干嘛这么说?”
子荣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仿佛那个答案太过于复杂和混乱,一时回答不上来,真要回答还真的很难找到准确的答案。远处西海酒店六十多层高的楼顶上那盏激光灯,像一把光剑似的在粉红的夜空摇射着。都市的嘈杂声乱哄哄一片。子荣像第一次发现这个都市里这些隐藏在繁荣外表下的混乱和残酷似的,满心悲凉起来。它就像平静的大海表面,但在这海里却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混乱和残酷的故事。阳台下面的弯道上,有一对夫妻牵着一个小女孩在通明的路灯下散步,小女孩在呀呀地说笑,逗得大人时而爆发出一阵欢笑。他小时候也常这样是父母的中心,他们也逗他开心,他也逗他们开心,有时姐姐和大哥一回来,他们都会给他买来许多礼物,那些礼物如今还有些收藏在他的收藏室里。他现在再也不敢走进那间装满童年回忆物证的收藏室。他的家竟然破败到这般地步,凶手居然是自己最亲的大哥。他感觉人与人之间有着太多的恐怖和残酷陷阱,不经意间就会陷进去。
“子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我跟你姐夫决定明天就回德国。”伍祖蓉说。
子荣被姐姐这么一问,才把漂远的思绪收了回来,望了望姐姐。他握住姐姐的手,沉默了片刻,说:“我不知道。”又紧接着以哀求的眼神望着姐姐,说:“姐,你能不能不走?”
伍祖蓉流下眼泪,怜爱地望着子荣,抱紧子荣的头,说:“姐也舍不得离开这个家,可姐不走不行,我那边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去处理。现在爸跟阿姨都走了,你今后可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姐姐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姐姐永远是你最可靠的亲人。”
伍子荣久久地抱住姐姐的腰,将头贴在姐姐的怀里,感动得泪流满面。
过了一会儿,伍祖蓉问道:“子荣,我有一句话想问你,你说永杰是凶手,你有证据吗?”
子荣一听到伍永杰的名字,便从祖蓉怀里出来,坐端身子,愤恨地说:“除了是他,还会有谁。”
祖蓉说:“你上次说,你失踪的那一个多月跟他有关,你找到证据了没有。”
“这还用得着找证据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他想把我暂时弄成个失踪,再害死爸爸,然后跟陈律师串通一气把伍氏集团霸占。他不杀我放掉我,我知道我在他的眼里已经成了伍家的废人。”伍子荣说:“我决不相信爸爸会把伍氏集团的全部财产交给他一个人继承。这里面肯定有阴谋,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他,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你真的这么认为。”
“难道这一切的结果,还不够证明他的阴谋吗。”伍子荣说着拉住伍祖蓉的手。“姐,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是再不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求助谁去。”
伍祖蓉对父亲遗嘱一事,也很怀疑和不满。她虽然是一个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只得到父亲一点四千多万的遗产,对于一个身家几十亿资产的伍氏来说,她对伍永杰这种做法是极为不满的,不过她表面上却显得无所谓的样子。
“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伍祖蓉说。
“什么条件?”
“我可以帮你,但我只能在背后帮你,这件事情除了你知道我知外,连你姐夫都不能告诉。”
“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我不想牵涉进去,免得给自己今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要是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帮你;否则,你不要怪姐姐不帮你。”
伍子荣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明白。”
第六章
次天上午,伍子荣送伍祖蓉夫妇到机场。伍祖蓉夫妇九点钟乘上了飞往香港的飞机,他们要从香港转机飞往德国。
伍子荣跟姐姐和姐夫告别后,便从候机大厅里出来。他站在火辣辣的阳光里,心里顿时感觉空落落的。
张雨见伍子荣像木头人似的站着不动,便轻轻地碰一下伍子荣的手,说:“伍先生,我们走吧。”
伍子荣望一眼张雨回道:“噢。”
他的思绪很混乱地在空落落的世界里乱飞,像一个在丛林里的迷路者,无法找到方向和依靠,满心的恐慌和悲愤。
张雨开着车驶出飞机场的停车场,转上主干道,问道:“伍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
伍子荣被张雨这么一问,像才发现她的存在似的打量着张雨的后影。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高挑的身段,一副习武的天生骨架,披肩的长发,要是她不穿牛仔裤和女士紧身衣,改换一身时髦的女装一定是一个性感的女郎。真不知道这个世界哪根神经出了错,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不去选美却当保镖,在枪林弹雨中讨生活。人真是一个很难猜测的动物。
张雨见伍子荣没有回话,便抬眼从后视镜里看到伍子荣正定定地望着自己,有些不自在起来,于是咳嗽了一声,又问道:“伍先生,你想去哪里?”
“去找陈律师。”他得开始行动了。
“对不起!伍先生,请问陈律师的地址在哪?”
“去东山律师事务所。”伍子荣把东山律师事务所的具体方位,告诉了张雨。
陈律师是东山事务所的创办人之一,他五十多岁,十五年前就一直担任伍兴的法律顾问和私人律师至今,跟伍家有着深厚的交情。伍子荣也曾经见过陈律师。接待伍子荣的是律师事务所的陈所长,他是陈律师的大哥,是这间律师事务所的大股东。他告诉伍子荣,陈律师二十几天前已经没来上班,说是到国外旅行去了。
伍子荣问道:“你知不知他上哪旅行了?”
陈所长坐在大班椅里,拿腔捏调地回道:“这个嘛,请恕我无可奉告。”
伍子荣说:“陈所长,请你告诉我陈叔叔他到底去了哪里,我真的有急事要找他。”
陈所长眼睛怪异地一翻,说:“这个我真的无可奉告。”说着起身送客。
站在伍子荣身旁的张雨,冲到办公桌前伸手去拉陈所长的领带,想用野蛮的方式逼出他说出陈律师的下落。但陈所长却右手一挡,顺势一拉将张雨的锁喉招拆开。他大吼一声,显出原形:猴头配上一他这副水牛般的胖体形,显得极为滑稽。他摆开架式冲张雨说:“小妞,你还嫩了点。老子可是空手道高手。”
张雨猛地在桌面上一拍,纵身一个撑桌凌空扫挡无影腿,将陈所长踢得原地转了几个圈,扑通倒地。张雨跳到他肥胖的背上,揪住他的猴头喝问道:“快说,陈律师上哪去了?”
陈所长求饶道:“饶命啊大姐,他有二十多天没来上班。我只记得他最后一次跟我见面时,他说他到非洲去看大象,可他走时也没跟我打个招呼。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大姐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伍子荣绕过办公桌在陈所长面前蹲下身子,冲着陈所长逼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他去旅行了吗。”
张雨猛力提起他的头发,将他的猴头揪得昂起来,喝道:“快说,不然我拧死你。”
陈所长呀呀直叫唤,忙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刚才只不过想骗你们一点钱。”
伍子荣说:“你说什么?说清楚。”
张雨给了陈所长一记耳光。“老实点。”
陈所长忙解释说:“我说我说,别打别打,我全说我全说。我之所以那么讲,是因为我想从你们那里得到一点好处费。你们要是真懂规矩,一听到我那样讲,肯定会给我一笔信息费,那样我再给你们一个假信息。如今哪行哪业不是这么干,我也是与时俱进呀。”
伍子荣站了起来,朝张雨摆了摆手,说:“算了,放了他。”
陈所长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哎呀呀地叫唤着坐回大班椅里,见伍子荣他们背过身朝门外走去,便恶狠狠地朝他们做着怪脸,撇嘴无声地咒骂着。
伍子荣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陈所长赶紧恢复痛苦相,哎呀呀地叫苦。
伍子荣上前问道:“陈律师家的地址在哪里?”
陈所长这下很老实地告诉了伍子荣。
伍子荣跟张雨找到陈律师家。
陈律师的老婆开门一听是找陈律师的,便气愤地说:“那个死鬼二十多天前就没有回来过,不知道跟哪个狐狸精鬼混去了。他早就不属于我们这个家了,不在,要找你们到别处去。”说完砰地将门关上,把伍子荣跟张雨拒之门外。
张雨问伍子荣怎么办?
“我想陈律师一定在家里面。”
“这个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你可不要又乱来。”
张雨没有吭声,她只拉住伍子荣的手朝电梯口奔去。
“你拉我干什么去呀?”
“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张雨没有回答,她拉着伍子荣走进一间放垃圾的小房里,用一枚针将垃圾房里的那只电子眼剌瞎,然后拿出一瓶药水喝下去,摇身一变,一个活生生的陈律师穿着女式牛仔裤和女式紧身衣,就这样滑稽地出现在伍子荣眼前。
伍子荣睁大眼睛望着张雨变得陈律师,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捂住嘴笑弯了腰。不过他也不傻,前两年他就听人们讲过有一种变形药水,人一旦喝下去想变成什么样的人,就能变成什么样的人出来,跟《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一样,能有七十二般变化。
张雨说:“快把衣服脱下来。”
“干嘛?”
“我们换掉。”张雨说着已经脱下了上衣,只剩下黑色真丝乳罩,但那乳罩里面却是男人的平胸。
伍子荣望着张雨的半裸体,觉得怪怪的。
张雨见他还在看自己,有些生气地说:“喂,你看够了没有,快脱呀,不然我不帮你了。”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很新奇。”他一边脱衣服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