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格格纵情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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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阳才稍稍恢复一点点正常,正双手交叠,眼光偷偷瞟向萨放豪,但这一刻又教他的话给吓得心脏差点无力。
他的语气这么正经,表情这么庄重,想说什么?
“你……你有话就说,不必这么客气,我……听着。”塞阳又开始找地上的杂草了,脸上的心涡深深的漾着,藉以掩饰心里的不安,她不能遏止自己内心那股浪潮,等待着他的话。
他是这样让人无法拒绝呵!
萨放豪眼光既清亮又温存的看着她,接着,他缓缓的伸出手去,悄悄的将她的手给握在手掌心里了,塞阳心中一阵悸动,就任他握着不动。
萨放豪不再逃游塞阳企盼的双眼了,他定定的望着她,眼神略微激动的说:“塞阳,记得我在紫湖画舫袭吻你的事吗?当时我便已经想要娶你为妻了,你的活力、洒脱深深吸引着我,在舞剑大赛被你刺伤而揭开彼此的误会,我以为是一个转机,却没料到事情变化这么大,你竟然会被皇上召进宫里任职,又被端捷公主给缠上。
“现在好不容易是风平浪静的时候了,我以为可以正式的向你求婚,你却又即将入宫为妃,这些话在我心里犹豫考虑了好久,我不想增加你的困扰,知道说出来也是无济于事,毕竟你快变成皇上的人了,我又怎么争得过皇上呢?现在我说出口了,就算不能改变什么,至少也表达了我对你的一片真心诚意。”
塞阳听得目瞪口呆,心里掠过一阵几近痛楚的激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低低的、幽幽的问。
“我没有机会。”萨放豪轻叹,“我希望你对我有一番认识,至少要在彼此不陌生也不讨厌的情形之下,而且我知道你当时尚未指婚,才有把握你不会拒绝我,谁知道后面接踵而来发生的事,让人措手不及。”
“你现在说这些,只会教我更难过。”塞阳闷声应了句。
“至少我要让你知道有这么一份感情的存在,迟来的告白总比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好,如果这会使你烦恼,我很抱歉……”萨放豪的笑容隐没了,声音也低沉了。
“你为什么要说抱歉?因为我……”
※ ※ ※
塞阳伤风感冒生了病,皇上体恤,延后她进宫的日期,要她好好将病养好,一切不要挂心,等身子好了再说,这使得塞阳大大的松了口气,因祸得褔,虽然无论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快被折腾死了,还好皇上现在宠她,都以顺她的心意为重,虽然有点气馁皇上没将她休掉,但她仍努力不懈,立志做“休妻”。
“格格,你还没入宫就已经这么得宠了,等到正式入了宫,一定很快就可以把皇后做掉,自己当皇后!”南袭眼见情况对塞阳大大有利,忍不住喜孜孜的在塞阳床前叨念着。
“你有妄想症啊?”塞阳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当今皇后已经生了一堆儿子,东宫太子都已立下,就算我是种猪,速度也赶不上她的历史悠久。”
“话不是这么说!”南袭径自喜上眉梢,“所谓重质不重量,皇上喜欢格格,这往后二、三十年都往格格寝宫里临幸,谁能比得上您?”
“你当皇上白痴啊!”塞阳又给南袭一个超级大大大白眼,“皇上的品味没有那么差,三十年后的我早变成了个没什么新鲜感的老女人,皇上才巴不得天天不要塞阳没有说下去了,她主动用手勾住了萨放豪的头颈,用缱绻之情柔柔的将他包围住,她献上了自己的红唇,软软的堵住了他的,由坦率的行动说出了自己的爱。看到我呢!”
“唉哟!不要那么实在嘛!至少现在皇上就是爱上了格格,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啊!”
南袭与致不减的说,“奴才猜想,皇后和众家嫔妃们一定都如临大敌的在观望格格的病情,将您的生死置身于度内啊!”
塞阳没好气的调侃她说:“什么时候学问进步这么多?怎么都没有通知我?”
“奴才这是向您学的,都是格格调教有方……”南袭沾沾自喜的以为塞阳真的在称赞她。
塞阳叹了口气,若能像南袭这样,未尝不是一种傻瓜人的幸褔,至少她就很羡慕南袭冷面笑匠的本领。
“南袭,其实我并不想进宫,宫里的生活,一点都不适合我。”塞阳实话实话,将南袭的幻想打破。
但南袭很快的接口道:“奴才自小伺候着格格长大,自然知道像野马一样的格格是绝对无法适应宫中严肃、拘谨的规矩。”
塞阳拿眼瞪她,不作回答,真是好家伙!得寸进尺。
“但是,奴才也知道格格不想进宫,绝不是单单只为了不喜欢宫中生活这等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而是……”南袭神秘的看了塞阳一眼,诡异的笑弯了眼睛才说“而是——别——有——情——怀。”“什么情怀?”塞阳轻松的问。“‘有情人’的情怀啊!”
南袭答得倒顺口。
“你又知道些什么了?”塞阳微感好笑又有点亢奋,和南袭的谈话使她想起在绿草湖畔和萨放豪的热吻,那天过后直教她久久都无法忘掉,那一吻远比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亲吻来的教她心醉神迷。原来和一个相爱的男人唇齿交融是这么美好的感觉,整颗心像无法降落,凌空跃起,只想永远偎在情人怀里。
“奴才知道格格的心事。”南袭有点得意的看着塞阳。
“哦?”塞阳给了南袭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说来听听。”南袭挑起了眉,像中奖似的乐道:“格格心里有人,所以不乐意进宫,而那个人就是镇亲王府的四贝勒爷,奴才说对了吗?”塞阳被说中心事,也不气恼,只泰然一笑,故意沙哑着声音恐吓南袭说:“你好大的胆子!我就快入宫为妃了,还容得了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吗?”
南袭咯咯的乱笑,“格格,您别否认了,反正你们也不会有结果的,您就不必死鸭子嘴硬,这个秘密只有咱们俩知道,奴才晓得轻重,不会说出去的,放心!”
“谁对你不放心了?”塞阳望进南袭的黑曈,以食指轻抵着她的唇,轻轻的微笑着说:“你最好去说给全天底下的人知道,愈多人知道愈好,顺便叫皇上放聪明点,如果他识时务的话,就快些成全我和萨放豪,免得我两地相思,无穷痛苦。况且我这个人向来是没有什么仁义道德观念的,就算进了宫,我不能保证不给皇上绿帽子戴,所以啰!
为了节省他日不必要的纷争,还是请皇上早点休了我吧!“
“格……格格……您怎么这么乱讲话啊!”南袭闻言舌头立刻打了结。
“我是认真的!”塞阳娥眉轻蹙,握紧了拳,“我要设法不进宫,无论用任何方法。”
南袭傻傻的问了句:“还有什么方法可用?”
“笨蛋!”塞阳终于逮到机会消遣南袭,“我若知道,就不必在这里与你闲扯屁了,用用你的脑子吧!再不用,会生锈!”
南袭委屈的又要开口,忽有侍女急急忙忙来跪报。
“格格!皇上来了!”
塞阳和南袭对看了一眼,都觉灾难无限。
“他来干麻?”塞阳疲倦的低吟了一声。
“格格,奴才求求您待会儿可别乱说话,否别王爷和稫晋会……”南袭像个老太婆似的又要开始千交代万交代。
“我知道!快帮我把被子盖好,我要装睡,你别说溜嘴了,就说我刚睡下。”塞阳贼兮兮的说,“嘿嘿!如此一来,皇上就会舍不得将我吵醒,舍不得将我吵醒,我就不必和他说话,不和他说话,我就不会心烦虚脱,太妙啦!”
南袭还来不及反对这个欺君的烂主意,塞阳就一个头倒下,开始沉沉的呼吸,像是睡得好熟。
皇上由几个太监陪着进房了,南袭顾不得塞阳,连忙跪安。
“塞阳格格她——睡了吗?”皇上自动自发的坐在塞阳床沿,很满足的看着她绝美的睡脸,柔声的问。
“回皇上的话,格格昨天夜袭睡得极不安稳,才刚睡着。”南袭不敢看皇上的脸,低垂着头回答。
“既然如此,我就不吵她了,你们全退下吧!我在这里坐一会。”
皇上的命令一下,连南袭这个贴心侍女也不得不暂时回避,霎时间,整座院落静悄悄的,只余塞阳不规则的心跳声和皇上款款深情的呼吸声。
“塞阳……”皇上轻唤她的名,过了半晌,假寐的塞阳感觉皇上的手指移到了她的唇边,他动情的在轻抚着她的唇线。
塞阳拚命的教自己镇定下来,告诉自己她又不是青涩的黄毛丫头,千万忍着,只要她一动,就势必会拆穿自己的西洋镜,再克制一点,谁教他是皇帝呢!
皇上对塞阳的迷恋好象不是摸着她的嘴就可以解决的,他俯下身去,不想惊动她,只轻轻的拥住了她,用一种极温柔的姿态。
塞阳任由他抱着,两个人都没注意到门外伫立着一个落寞的身影……
十
皇上为镇亲王府的萨放豪贝勒指婚,对象是十四公主康舒,这个消息塞阳是在用晚膳时听硕亲王爷和她几个在朝任职的阿哥讲起的,大家除了表示羡慕之意外,她几个兄长还互相调侃了一番,看看下一个会是谁有萨放豪的好运气,能当上额驸,这些嘻笑的话听在塞阳耳里却是五味杂陈,分外不是滋味,连饭都只扒了两口就不吃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嘛!额驸?我还不是早当过了!”塞阳回房里喝了两杯小“什么十四公主!分明就是条小狐狸精!”塞阳咬牙切齿的骂。
“格格,康舒公主虽然不是皇太后亲生,但也是您将来的小姑啊!这样背地里损她,不太好吧!”南袭似笑非笑,揶揄地说。
“什么小姑?”塞阳瞪了她一眼,“老皇帝妻妾成群,儿女泛滥,要这么讲,我小姑可多着呢!”
南袭微微一笑说:“其实格格何必介意?如此一来,您与萨放豪贝勒便是明正言顺的亲戚关系,将来走动的勤些,也没人会起疑心啊!岂不便宜格格了?”
塞阳缓缓的露出顽童似的笑颜问:“你在鼓励我红杏出墙?”
闻言南袭连呛了好几口,赶紧闭上了嘴巴。
隔天,塞阳特地亲自准备了一大车高贵华美的礼物命人送到镇亲王府,恭贺萨放豪的“高中”。
当天下午,萨放豪也回了一份厚礼给塞阳,在礼物中,有一份回函,指明要塞阳亲启。
“情书耶!好令人感伤啊!”南袭双眼发亮的起哄。
“你废话真多!”塞阳瞪了她一眼,喜忧参半的眼眸,灼灼燃烧着热情的不安。
信里是一阙简短的词,萨放豪刚劲有道的笔迹写着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南袭偷眼瞄到,兴奋的直尖叫:“格格!贝勒爷也在鼓励您”爬“墙耶!”
塞阳满心酸楚的将信纸拿到胸前,想不到她小心眼的送贺礼过去,他居然会回这么一封柔而含情,令人读之心迷的情书来。
他真的是这么想吗?照字面上的解释来看,他说只一回的相逢,可以化解无限的相思之苦,纵然相会之日难定,但若两情真而久长,又何必一定要厮守在一起呢?
罢了!算他说的有理,反正南袭也挑明了说,进宫之后,她与萨放豪便是姻亲关系了,管他娶什么十四公主,到时候她与他要如何暗通款曲,叉有谁可以管得着她?
※ ※ ※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窗外疾风劲雨的,塞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萨放豪的影子。
终于又熬了半晌,她忍不住爬起身穿上皮裘,披起红斗篷,手打着油纸灯笼,她蹑手蹑足的打开房门,不敢弄出半点声响,一个人静悄悄的来到马厩,牵出她的骏马。
“走吧!骏儿,快带我到萨放豪那里去,令夜如果不见着他,我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翻身上马,塞阳提着缰绳往后门奔去,寒风凛冽,红斗篷随风翻飞了起来。
同在京城,路途并不遥远,塞阳只费了一会工夫就到镇亲王府了,只可惜大半夜的,整座王府门禁森严,大门连一点光都没有透出,塞阳只能在马上凝望,想象着门里的世界,想象拥着萨放豪的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塞阳直觉得自己快冻死了,突然之间,那扇红色的大门居然缓缓开了,先是露出一条缝,按着,一个人影出现了。
塞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眼前这个景象是梦,她但愿永远生活在梦中。
“塞……阳?真的是你?”萨放豪的惊讶比起她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非但如此,他眼中的爱意,也是浓烈的。
塞阳在黑夜中更显得眉目如画,楚楚动人,她正对他善意的微笑着。
塞阳不禁泪雾泉涌,生平第一次,她知道什么叫伤心,她快速翻身下马奔到他怀中。
“你——怎么会来?”双手轻轻拥住塞阳的肩,将下颌抵在她的额前,萨放豪仍在不确定中怀疑。
塞阳轻轻摇了摇头,也兴味盎然的问:“你呢?又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府来?”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股冲动,想出府来看看。”萨放豪答得很诚实,这正是他刚才的感觉,当时他正坐在房里,眼里看的是塞阳早上派人送来的贺礼,不由得心里烦闷,于是就移动步伐,想出府散散心,没想到他朝朝暮暮思念的人,居然会在深夜伫立在府外。
“我真感谢你的冲动,否则就算整晚罚站,我也没办法见到你的人。”塞阳有点羞涩,却又笑意燕扬的说。
“塞阳,你真比我想象中的勇敢。”萨放豪紧紧拥住了塞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