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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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是为了成为漫画家而来的吗,我们一起努力吧。”
望着易北认真的神情,伊桐感觉又重新认识了他,以及他所敬仰的宫泽一。
易北拿出画稿,摊开给伊桐看。
“哇—;—;”看着易北妙的风格,严谨的构图和紧张刺激的故事情节,唯美的画风,伊桐接二连三地发出惊叹,“真不错,易北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行吗?”
“你画的比起刚到这里的我要好得多,”易北不好意思地笑着,“只要向着自己要的目标,不停地努力,就一定能成功。”
是啊,伊桐想,不停地努力,总有一天,会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真正的漫画家。
不知是不是换环境的原因,伊桐失眠了,很想打个电话给夏悠游,却已是午夜时分了。窗外蓝丝绒般的夜幕深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突然有种想出去走走的冲动。
午夜的海边,一身素服的伊桐像一个游魂,漫无目的地走着。隐约望见远处的礁石上坐着一个人,是他吗?伊桐几乎同时回想起了在“海之梦”的夜晚,犹豫着是否该转身走开。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改变了,由“晦之梦”打暑期短工的服务生,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患“失忆症”的漫画助手。宫泽一已发现了她的存在,还是打个招呼吧。
“这么晚了,老师一个人出来散步啊。”伊桐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变得自然些。
宫泽一眼睛平视着前方,漫不经心的表情,像极了在“海之梦”时常看到的样子。
“为什么来这里?”在伊桐正要转身离开时,从身后传来了宫泽一的声音。
“啊?那是因为想成为像老师一样优秀的漫画家啊。”
“之前,在‘海之梦’不是见过面吗?像这样在午夜的沙滩。”宫泽一的目光直逼向伊桐。
“有这种事,我怎么都不记得?是我患失忆症之前的事吧,左岩没跟你提起过吗?”伊桐避开宫泽一那尖锐的目光,她只觉得自己的谎话越说越顺,有些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我,或许在她的内心探处,真的想要遗忘那些在“海之梦”不愉快的记忆。
“对我没有半点印象吗?”宫泽一似乎不太相信伊桐的话。
“我从很久以前就很崇拜老师,只要市面上有的作品,我全部都会收藏,《蓝色天使》、《梧桐情缘》……我都很喜欢。”伊桐如数家珍般说出历年来的作品,连宫泽一也惊讶于她对自己作品热悉的程度。
“我量喜欢的是《梧桐情缘》,两个人在梧桐树下相会、相识、相爱,后来女主角离去,男主角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心爱的人了,可最后,两人再次相会在梧桐树下。特别是那段,女主角不辞而别后,男主角每天都会在梧桐树下等她回来,手中握着那条他送给女主角的项链,泪一滴、一滴地落下,静悄悄的,却让人心碎……”伊桐的眼睛湿润了,“真的能听到心碎的声音,每次看到这个故事,都会感动,为男主角对爱的执著而感动……当时他一定很绝望吧?”伊桐抬起头,恍然看见宫泽一满目的哀伤,眼圈红红的。
他扭过头去,大约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失态。
“以前我常会想,老师究竟是怎样的人?一定是温柔而感伤,有一颗脆弱的心。”
“现在让你失望了。”
“是.又不是。”伊桐凝望着跌荡起伏的海面,梦呓似的呢喃。
他们就这样一直静静地坐着,坐着,这可能是第一次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却没有争吵。
第四章
时间流逝,一个月的时间使伊桐基本上适应了所有的工作。
“叮—;—;吟—;—;”已经是十点多了,会是谁呢?伊桐走去开门。
“等一等。”易北忽然叫住她,“你要干吗?”
“当然是开门啊。”伊桐不解。
“就这样去了?”
伊桐上下打量一下自己,疑惑地问:“难道要换好礼服,盛装出场?”
“说你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让我来。”易北从墙边拎起一根棒球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向伊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开门。
门渐渐被打开了,一个身影扑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易北手起棍落,正向着那人身后打去。出人意料的戏剧性事件发生了,那人向左一闪,一个回旋腿蹋回棒球棍。
“哎呀!”传来了易北的惨叫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宫泽一点亮大厅的灯,高声问:“发生什么事?”
伊桐回过神来,关切地问:“悠游,你还好吧?”
“没问题,你忘了我学过空手道吗?”夏悠游轻松地耸耸肩。
“对了,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打个电话。”
“人家想你就来看你了,想给你个惊喜。但走错了路,弄得这么晚才到。”
“我也很想你呢。”
“喂,是不是有人该关心一下我这个受伤的人呢?”易北终于忍不住怪叫了起来。
“我看你还好啊。”伊桐上上下下地审视了易北一番,“没有流血,也没有骨折的现象,只是额头上有些红肿罢了。”伊桐伸手在易北的额头摸摸,“也不是很严重,过几天就会消肿了。”
“什么啊!”易北捉住伊桐的手,撒娇地说:“我不管嘛,我可是为你负伤的,你一定要负责。”突然又转向夏悠游,凶巴巴地问:“你是谁?三更半夜来干吗?还弄伤我的头。”
夏悠游一脸无奈地拍着伊桐的肩,万分同情地说;“伊桐你也蛮辛苦的,边工作,还要边带小孩子。”
“你说谁是小孩子?”易北黑着脸。
夏悠游却像没看见一样,背过身去。
“易北,别胡闹了。”宫泽一的声音不失时机地响起。
“悠游,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秋日梧桐’老师。”
“好年轻的漫画家啊!给我签个名好吗?”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伊桐最怕好友会不合时宜地提出过分的要求。
“既然是伊桐的朋友,这么晚了,就住在这里吧。”宫泽一并没有立即拒绝签名的要求,算是给伊桐个面子。
“学校放一周的秋假.我一个人在家好闷,我准备一直留在这里陪伊桐。”
“你会做饭吗?”宫泽一出乎意料地问。
“小意思,在家时,都是我做饭给伊桐吃的。”
宫泽一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夏悠游叫住:“哎,记得给我签名哦。”
“改日吧。”
目送宫泽一走远,伊桐拉了拉夏悠游的衣角,伏在她耳畔悄声说:“他是不会绐你签名的。”
“这么年轻,却是个怪异的家伙,你在这里没有受他们欺负吧,”夏悠游意有所指地望着易北。
“没有啊。”
“就是嘛,我怎么会欺负小桐桐呢。”一旁的易北接过话题。
“我有和你说话吗?”夏悠游不满地瞪着他,并问伊桐:“这个小朋友是谁?”
“他是……”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老师的第一助手,伊桐的师兄,未来的漫画家,易北是也。”
“有没有人告诉你,小鬼,你真的很自以为是哦!”夏悠游不屑地打量着他。
“悠游,别再闹了。我来正式介绍吧,她叫夏悠游,我十六年的好友,这位是易北,也是老师的助手。”
“哦,原来叫“瞎悠悠”啊,难怪了。”易北不客气地说。
“你也不错哦,叫‘一杯’,是不是只能喝一杯啊?”夏悠游也毫不含糊地反击。
“那就来比划比划吧,看看谁先倒下。”
“好啊,求之不得。”
伊桐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眼看这两人的“战斗”就要升级,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好法子来化解。
“易北。”伊桐偷拉住易北的衣襟,面有难色地望着他。
“我知道,你的朋友是女孩子,我会让着她的,放心啦。”易北安慰伊桐说。
“不是……”伊桐看着那两个人,已经各自坐到桌前,摆开架势,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你说吧,先比什么?”易北首先开口。
“你年纪小,我让你是应该的,”夏悠游看似漫不经心,“你说吧。”
“嘿嘿,你可别后悔啊。”易北仿佛胸有成竹。
“那先比腕力吧。”易北心想:就算你学过空手道又如何,一个女孩子的腕力是有限的,可不要说我欺负你啊,谁叫你让我选的。
“那……好吧。”
易北喜上眉梢,伸出了右手,轻松地说:“来吧。”
“嘭”的一声过后,伊桐几乎不忍睁眼看易北的惨相,他是万万不会想到这个叫夏悠游的女孩子是什么来历。她就是在十六岁时就能赤手空拳打败来学校滋事的十几十不良少年的空手道四段,在十七岁时勇夺全国自由搏击比赛女子组第八名,在十八岁时,为武术学校特聘教练的夏悠游。伊桐本是想提醒易北,以免输得太惨,无法收场,却被他误以为得为好友求情。这下好了,看易北现在惊讶的表情,那嘴巴张大得足以放下一头牛。
“还要比试什么,”夏悠游拍拍手,悠闲地摆弄着手指。
“你不要大得意,我只是……只是让着你而已,下面我不会再谦让了,你要准备好啊。”易北憋得脸通红。
“哆嗦。”
“我们来比打游戏吧,格斗类的如何?”易北突然两眼放光地说。
“游戏,”夏悠游徽一皱眉,犹豫再三说:“我好久没有玩了。”
“很简单的,我教你一次就会了。”易北暗自偷笑,心想:哼!刚才一不小心,让你占了先机,这次可没有那么容易过关了。遇到我这个全国大赛的高手,你死定了。望着连游戏规则都还没有搞明白的夏悠游,易北的唇边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好了,可以开始了。”夏悠游发话。
“你已经准备好丁吗,没关系,我可以多等你一会儿的。”易北胸有成竹地微笑着说。
“我可以了。”夏悠游的回答也是斩钉截铁式的。
伊桐天生就不是玩游戏的料,直看得眼睛发花头发昏,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在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过后,伊桐再次看到了易北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么会……”易北无法面对自己的再次惨败。
“啊,真是好久设有玩了呢,手都有些生疏了。”夏悠游将头转向还在发呆的易北,“喂,醒醒吧。”
难道此战将会成为我易北终生的侮辱,愤恨和羞愧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交织盘错在易北的脸中。
“最后一局要比试什么呢?”夏悠游扬起胜,唇角荡漾着笑意。
“那来比酒量吧。”易北突然想起伊桐酒后失态的事情,料想还没有哪个女人会比自己的酒量更胜一筹吧。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因为你把我逼急了,易北在心中盘算着究竟自己有多少胜算。
“正好我口渴了,伊桐拿酒来吧。”
别逞强,我看你能撑多久!易北撇撇嘴。
在他们二人各自喝了一打啤酒和一瓶红酒后,从神色上看来,还都算正常。伊桐担心地望着这两人,只希望他们不要再斗下去了。
“来,喝!”夏悠游为自己和易北各自倒满一杯“二锅头”后,举杯一饮而尽。
“喝,喝!”易北的舌头有些打结。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身后突然传来官泽一的声音:“怎么这样吵?”
“嘿嘿,我们年轻、英俊而……孤僻的大漫画家来了,哈哈。”夏悠游咧着嘴傻笑。
“是他……他啊。”易北的脚步有些不稳,却还是一步三晃地走到了宫泽一身边,一把搂过宫泽一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老……师,近看长得好美啊,哈哈。”
宫泽一厌恶地避开易北口中喷出的酒气,扶住他的肩膀,“你喝了很多酒。”
“高兴,高兴啊,真的……高兴啊。”易北将酒瓶举过头顶,手舞足蹈地大笑着。
“哈,你喝……高了。”夏悠游也站起来,向易北走去,伊桐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伊桐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对不对哦,北北?”
“对哦,对哦,你说得……太对了,悠游。”
看来这两个人是醉得不轻,伊桐和宫泽一交换了个眼色,各自扶住他们,向楼上走去。
“我不要睡觉,我—;—;还要喝,喝酒。”夏悠游拼命摇着头。
“你们,你们都是坏人,大坏蛋!我要和悠游,一起……”易北也在挥动着手臂挣扎。
终于安顿好了那两个人,伊桐和宫泽一松了口气。此刻,两人正并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还从来没有看见过悠游大醉呢。”伊桐揉着刚才用力过度的肩膀,“看来,以后得下个‘禁酒令’。”
“我要喝咖啡,你要喝什么?”宫泽一起身,似乎并不想对此事多加评论。
“还是我来吧,是喝黑咖啡吗?”
“对。”
“咖啡因对身体不好,不如多喝些茶。好了。”伊桐递过黑咖啡时,迅速扫了一下宫泽一的脸色,见他对刚才的对话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知他是默许,还是以沉默抗拒。
“我要工作了。”官泽一起身。
“老师……”伊桐欲言又止。
“别一口一个老师地叫着,有一个易北已经很烦了,我也没教过你什么。”
伊桐无辜地望着宫泽一的背影,她不知道自己是说划什么话了,惹得宫泽一如此心烦。那第一次被说成“讨厌的女人”的感觉又回来了,伊桐只能默默地望着宫泽一的背影,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而已。
正在敲门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迟疑着,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宫泽一的伊桐,呆立在他的房门前。门突然间打开了,宫泽一那没有表情的脸就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任谁也无法让他展开笑颜。
“早啊。”伊桐还清楚地记得他昨晚说过的话。
“早。”宫泽一和她擦肩而过。
“我来叫你下去吃早餐。”伊桐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她觉得自己找话题的技巧真的很糟糕。
宫泽一停下脚步,转过身,伊桐等待着他的责骂,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是我不对,对不起。”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说这句话。
伊桐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奇迹,宫泽一对她说“对不起”,这在以前是天方夜谭。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不知为何,面对宫泽一的道歉,伊桐变得很脆弱。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伊桐分不清哪些是悲哀,哪些是屈辱,哪些是惊喜……在不知不觉中,宫泽一这个名字,就像一个烙印似的烫伤了她的心。
这显然是宫泽一不曾预料到的事情,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餐桌上的气氛很奇怪,大家都默不做声地想着各自的心事。夏悠游和易北这对冤家,由于昨晚的醉酒,关系也变得很微妙。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呢?”易北先挑起了话题。
“你就不能安静地吃完饭吗?”夏悠游用眼白瞄了他一下。
“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