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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成都--那些走远的人-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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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看哪个拔哪个的。我哼哼说。
就是,她们多半一样也有毛,你要拔她们的时候,千万要喊我一起拔,听到没有?孔说。
她们恐怕没毛哦。我说。
孔没了声音,十有八九也不清楚女知青长不长阴毛。我似睡非睡,肚子也在叽哩咕噜叫来叫去,饿得不行,只好把身子缩成一团。农场的早饭要在上午九点才由伙房煮饭的女知青送到田间地头,只能到了点才好去伙房弄到吃的,而眼下顶多只有五点来钟,时间还早。为了白天能多干活,农场的三顿饭分为上午九点、下午六点、晚上十点。六点那顿要看当时田里干活进展来临时确定是送到田里吃,吃完又接着干到天黑,还是一气呵成收早工,回到农场再吃。而新知青多数都吃不成十点那顿就已倒床睡死过去,因而一天到晚总在喊饿。
妈的,这个农场是怎么搞的,吃饭时间乱安排!孔冷不丁说,昨夜十点那顿肯定没吃成。
干起活来就不觉得饿,闲着没事最饿。我也忍不住说。
是啊,我们两个明明好手好脚,却留在这儿干挨饿。孔说,对场长的照顾不满意。
窗外天色应该依旧黑着,但对面楼上有走动声和男女知青的轻言细语声,给人一种悄悄密密的感觉。好不容易睡着了,忽又被孔叫醒,说他已把早饭打回来了。我起床一看,外面阳光已快射进窗户,对面楼上寂静无声。我依然很困,两眼发涩,孔边吃饭边提出,饭后正好有时间,我俩可以跑一趟那个火车站,去问问那趟命运难断军列的事,我当即连连说好,人才有了精神。但事情更难料的是,当我们收拾好准备了一番,快步走出农场前门不远,刚在山脚小路上拐过一个大弯,从坡上冲下来几个手提棍棒的农场知青,拦在路上。
遭了,就是昨晚挨你打的那几个。孔对我说,他认得对方。
两个青皮,鸡公三。马上跟老子们上一趟山坡!对方打头的人用西昌腔调叫道。
我和孔抬头一看,绿草青青的山坡上一片阳光,连一只牛羊也没有,但眨眼再一看,山坡上的阳光里出现了个头高大的雷巴。他身披一件知青们爱穿的旧军上衣,屹立在一块巨石上,一手插腰一手拿着一支香烟举在嘴前,高大的形像如同电影里常能见到的领袖那般熠熠生挥闪着光芒。身边除了包括光头在内的几个男知青外,还站着那三个张扬说要把我一根根拔光毛的西昌女知青。
第八章 她们在树林中玩孔
    第八章  她们在树林中玩孔
冤家窄路相逢,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也不是无路可逃。在与几个拦路知青的对峙中,随着高处的雷巴发出一声响亮有力的叫喊――给老子爬上来!我和孔只好跟着一个领路的知青往山上走去,另几个知青押送一般紧跟在后面。等走到山坡那群男女知青面前时,雷巴从巨石上跳下来。
老子今天要看一看,你们两个贼娃子往哪里逃!他说。
老子也要看看,你雷巴算哪把夜壶!我说。
我的话随即引起一片喊打声,孔的脸色由白变青,雷巴大声说:
嘿嘿,先不管这个孔娃儿,先说这个包谷杆。我跟他家在成都的时候算是邻居,这个娃儿当时只有鸡八大一点,上小学不久考进了成都市京剧团,练过两年功,后来跟家一起到了西昌马道铁路上读中学。前几天才到农场当知青,地皮还没踩热,就跟老子称老子,还提劲打靶。一次在田里头,他娃儿把我和几个弟兄骗了,第二次在晒场坝的晚上,又把几个兄弟耍了。他以为他装得像,没人看出来,是不是这样,包谷杆?那两次是不是就是你在京剧团练的功?
雷巴和其他知青都看着我,个个不屑于我的样子。没等我回答,雷巴又说:
你不想说就不要说,等一会有你说的,现在还是先看看我们的兄弟怎样练功。来,来几个练给他看,开开眼。
孔娃儿咋整?光头问雷巴。
嘿嘿,几个女知青拿去耍嘛。雷巴说。
孔听雷巴一说完,忙看看十来步远的几个女知青,又忙看着我,等我拿主意。几个女知青当中,有两个梳着妈妈头,长相一般,但吃过我那天帮忙打的饭,另两个长得挺好看,都留着一尺长的辫子,从没跟我说过话。当她们面如冰霜煞有介事地一步步走过来,我伸出一只手把孔挡在身后,又朝前面伸出另一之手不准对方靠近。但女知青们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其中一个外衣敞怀样子很野的妈妈头,两手放在随时击发的前腰位上,挺胸收腹迎着我伸在空中的手就直走过来,另几个随意滑着有模有样的拳步,趁机从两旁抄到了后面。我生怕摸到正面来的女知青,急忙收回手来,后面的孔只躲闪了几下就被几个女知青动作麻利地制住,接着连拖带搡走向树林。
等她们去耍,我们跟包谷杆耍我们的。雷巴对剩下的男知青们说。
几分钟后,我跟着他们也进了附近的树林,只是看不见那几个女知青和孔去了何处。林中有一片空地,不仅平坦还长满爬地草,只需看一眼,我就立即想到这应该就是雷巴他们的练功场。再晃眼一看,草坪上果然留有常年趟步摔打的痕迹,边上还摆着几个打凿粗糙的石锁、一副同样笨重的石轮杠铃和几堆衣服,以及几个开水瓶和几个老大的搪瓷茶缸,而周围的大树都在两米以下掉光了厚厚的皮,树下的草也被踩踏得光光净净。众人在场边一站好,脱光上身的光头握着一根油光发亮的扁担先出了场,看样子先前已练过一阵,因而准备活动也不做,一个亮相之后就走开一套路。那是一套手脚拳腿与扁担混合并用的自编拳,最抢眼也最难对付的是那根扁担,他在前后左右交替突刺的过程中,凌空一劈下就把草坪砍得泥土飞溅,横扫而过时带着呜呜的风声。动作凶狠有力的光头,抡起一根粗重不好拿的扁担得心应手煞是可观,手掌的功夫也不错,先后劈掌伸出的两手都是几指平齐,能看出练过不少年头。但他的腰腿基本功很差,二踢腿弯着膝盖,鷂子翻身僵直着腰,旋风腿也跳不够高度,一套扁担拳走下来收好拳,光头不喘不哈,神情如一个小学生那样认真,身体也很棒。
换人再来一个。雷巴说。
接着上场的小平头是刚才拦路的那几个西昌知青中的一个,他竖拿着一把锄头亮相,随后拉开场子滑走跳跃,抡举锄头东挖西挖,一会扶锄铲腿,一会拄锄腾翻,不时倒握锄头左右猛刺,几次意外的动作是明明看似正从身侧抡锄朝前猛挖而下,却中途突然一收锄把,顺力朝后狠刺而来。小平头腿上和腰上的基本功要比光头好,还连来了多个旋子,但手脚动作不如光头有力量。小平头正走得来劲,不远处的林中传来孔的一声声喊叫,听上去不像救命那么急那么惨,但也很要命。在场的男知青们没谁因此分散注意力,个个都静静看着草坪中间冲荡跳跃的小平头,只有雷巴瞟了我几眼,嘴角挂出几丝笑。小平头的斜门锄头功让我一时没去多想孔,等他收了拳,我还在暗想其中两三个小套路的对应破击办法。
该你了,包谷杆。雷巴转头看着我说。
他们两个太厉害啦,我哪里敢嘛。我说。
少给老子装蒜,今天你要是不抢手就不要想走,这些人随你挑,一对一。雷巴说。
此话当真?我说。
那还用说。他说。
那好,我就挑你,跟你抢手。我放低声音说,想给他个面子。
跟老子抢?当心老子一掌把你拍扁!他大声道,在场的人全笑起来。
站出来,跟老子抢手。光头说着,朝我走过来。
我不会,咋抢嘛?我边说边看看后面。
想跑?哼,滚出来!光头来到我面前说,还抬手要拍我的肩膀,我一偏,没拍到。
光头一愣,看看我又看看雷巴,忽然大叫起来:
嘿!大家看到没有,我一拍他,他就一下躲了,快得不得了,就跟那天在稻田里一模一样,还敢说不会抢手!
哎哟,哪里嘛,我没站稳。不信你再拍,我站稳点,肯定一拍就能拍到。我也叫起来。
大家一看觉得稀奇,要不就觉得好玩,都围了过来,叫喊再拍,拍死我。雷巴也瞪大两眼盯着我,叫嚷说要是再拍不到肩膀,就宰手。光头被吓了一跳,看着雷巴问道:
你说宰手,是宰我的手还是宰包谷杆的手?
你要是再拍不到包谷杆的肩膀,就证明包谷杆一直在扯谎骗大家,当然是宰包谷杆的手。雷巴说。
对头,他要是会,那天在田里面也就是在耍大家,就宰他的手!那个小平头插话助威。
这不公平,要是他故意拍不到我的肩膀,我不是活冤枉!我抗议说,扭头又看了看后面让大家看出我在找退路,以防不对头随时好溜。
老子保险好生拍,要是冤枉你,我立马自己把自己的手宰了!光头说。
一说完,就有知青不知从何处拿出两把锋刃光亮的大菜刀,扔到了一旁草地上。
那好嘛,看准了地方拍哦。我央求光头说。
听我口令,喊到第三就拍。雷巴说。
不要急,你必须轻点哦,你刚才打拳的时候出手重得很,我遭不住。我又对光头说。
现在才晓得怕啦?哼,晚了!开始准备,听口令。雷巴说。
第九章 连女知青都这么凶!
    第九章连女知青都这么凶!
众人看得很清楚,我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还靠近光头站直上身,又踩了踩地面以示站稳。随着雷巴发出缓而有力的一、二两声口令,光头伸出来的右手在我面前缓缓地抬了起来,但那绝非普通人的手掌,而是练过击打抓拿的虎形爪,还暗中运足了气,一升到我的头上方似乎已把一根根头发都吸起来直飘动。当雷巴一喊出短促紧迫的三,光头顿时发出长长的一声嚯――举在空中的手掌同时猛地落了下来。结果,又没拍到我的肩膀,众人随即发出一片惊叹声。
太怪了,他妈的!有人叫道。
真是大白天活见鬼,又拍了个空!光头也叫道,还把那只拍空的手伸到面前盯着看。
不露声色的雷巴低头看着脚下的草地,很快有抬起脸来看着光头骂道:
日你先人,老子看得一清二楚,你娃儿下手的时候下歪了。
就是,我一动没动,站得稳稳当当,你是故意不拍准。我也责怪起光头来。
满脸委屈的光头放下面前的那只手,解释说:
事先又没说不准动,老子判断来判断去,猜他包谷杆要往左边倒,所一我就往左边了一点。
刚才包谷杆把两肩缩得跟脑袋一样宽,是不好拍。一个西昌知青帮光头说话。
他的话提醒了大家,几双眼睛马上在我两肩上看来看去,想找出奥妙所在,但什么问题也没看出来,我的双肩跟平常没啥两样。于是,雷巴只好无可奈何地问我狗日的是不是真会缩功?我说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缩功这两个字,不信的话,我可以当场脱光让大家看我全身上下除了雀雀哪个部位、哪根棒棒骨会缩。因而他又问我狗日的是不是在京剧团练过躲功?我说我一个风都吹得倒的包谷杆,就是吹倒了也会倒在地上,往哪里躲嘛?
看嘛,我都累了,站久了就累得很。我又说,一屁股坐到地上休息起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刚才没拍到算哪个的?光头问雷巴,听口气他不还不想赖账。
算了,刚才没定好规则,哪个也不怪。雷巴说。
说完又转到我背后一边撒尿一边叫骂,说我这个批娃儿太讨打,又太讨厌,扬言等空了,让那几个女知青来修理我。我很响地哼了一声,接着说还是等空了老子来修理你还差不多,一说完马上就地朝边上扑倒,结果不出所料,雷巴一下子从我后面腾飞到前面草坪上空,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时,一条腿还保持着踢我的姿式。我若无其事地从草里检起一个他们扔的烟头,接着爬起来,掏出兜里的火柴点燃抽起来,装作一点也没发现雷巴那一下作的阴招。仰躺在地的雷巴也顺势以一个还算漂亮的鲤鱼打挺,从草地上弹起来,脸色跟其他亲见了刚才那一幕的知青一样阴沉。他的样子的确很气愤,气得连我看也不看一眼,原地走动了几步,又试着轻微活动了几下脱过臼的手膀,可能觉得已经问题不大,就几个大步冲到草坪边上,随即纵身腾起,不停抡起两脚轮换着狠踢树杆发泄,大树发出阵阵哗哗声。
我又哼了一声,把很快就烧到手的烟头一扔,然后走到雷巴刚才洒尿的地方也撒一泡。林中又一次次传来孔的叫唤声,使我一点也不开心。雷巴他们原想教训我,同样也收拾孔,结果孔落在了几个女知青手里,我倒还安然无事。而雷巴和手下那些人已多次对我下手,结果却反被自己所伤,吃了不少苦头。事已至此,我相信就算他们仍可能摸不透我,但已经绝不会再那样冒冒失失地对待我。当然,他们更可能怕攻击我,而不会怕我攻击他们。
无人说话的草坪上,雷巴他们已不再管我,人人都在练自己的,但显然没人都有心事。雷巴立在树下,一边默默望着草坪,一边又活动起受过伤的手膀来,我也只好心不在焉地站在晒人的太阳下,傻看着他们。那个刚才把菜刀扔到场中的矮个知青进了场,我以为他是去拾菜刀的,但他从地上双手一抓起两把大刀就舞起一套拳路来。一时间身手加上菜刀,步伐变幻多端,不断起脚横踹,刀光闪闪,呼呼生风,还一次次逼近我,那样子完全就是在向我示威。
我怕菜刀功,也怕先前光彩头和小平头的扁担功和锄头功,但我惟独不畏惧他们那些人。雷巴说我的躲功也好缩功也好,其实我跟师傅从未单独专门学练过。只是师傅早就跟我说过,练功就是要练出一身在攻击对方的同时又要防护好自身的功夫,现在想起来,他说的防护就是雷巴说的躲功,而缩功只是一种躲法。师傅以自己的眼光那样看待功夫,所以在教我的那些年中总是两方面同时进行。由此可见,而且我已亲身感觉出来,雷巴那伙人不过就是有一股蛮劲和野性,而对防躲一无所知。看着草坪上矮个子手里灵活舞动的菜刀,我忽然怀念起儿时在京剧团的日子。如果说,我真有雷巴所说的什么躲功或者缩功,想起来,那就主要得自于京剧团。因为每天练功的时候,我总是偷懒,随时提防着怕挨老师打。老师每次一做完示范,接着就手握刀枪剑戟监督弟子们自己练,谁要是动作慢了点都会挨打,偷懒躲藏的就更跑不了。我在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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