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那些走远的人-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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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哥哥亲手为你做的。哥哥对妹妹说。
校花盯着桌上的饭盒和瓶子发了呆,好像不相信一个大男人还会干这个。我一颗米粒一颗米粒地吃饭,有些明白了校花的哥哥为何不要命地非要夺回这两样东西,也仿佛感受到了他内心的什么。校花的哥哥几大口吃光碗里的饭,然后放下碗筷,到床边坐下。他招呼我慢慢吃,不用急。我加快吃饭的速度,校花也一口一口吃起来。直到吃完饭,桌上饭盒里和瓶子里的东西几乎没动过,一小碗炒土豆丝也没少几根,倒是盆里的米饭全吃光了。
在剩下的一点时间里,通过两兄妹的简短谈话,我听出校花的哥哥所在的另一个公社,似乎离得很远,要早点走,爬汽车才方便。不久,他和我一同离去,在岔路口分手时,他终于对我轻声说:
你说想问我一些事情,最好别问了。要是以后有什么急事,可以找那个摆渡船的船舵爷带话给我。
第十七章 她们轮番蹲在他脸上洒尿
第十七章 她们轮番蹲在他脸上洒尿
回农场后天已黑尽,大奶和孔都不在大房子里,不知去了哪里。我打开箱子取出一瓶化猪油和一条口袋,打着手电筒又朝校花的生产队走去。化猪油是下乡时从家里带来的,一直没舍得吃,我妈说要是农场炒的菜没油可以拌在饭里吃。走得两腿发软时,到了校花的泥巴房屋前。她那糊着报纸的小窗浸出昏暗的油灯光,显得不可捉摸难以靠近。我踌躇再三,最后摸进厨房,把油瓶放在校花的灶台上,然后,穿过田野东走西拐,摸到另一个生产队的农民菜地里。
第一次偷菜,还没下手就已经满头大汗。夜幕下干的事情没人知晓,连自己也不大相信。也许因为过于紧张,只感到不是自己在偷,而是别人在偷,自己倒像个证人,正在监视一个贼的勾当。这种监视是神秘的,不露声色的,又随时可能一把抓住贼的脖颈。
鸡叫头遍时,我装满一口袋窝笋,扛起来就走。田间小路坑坑包包,深一脚浅一脚,一会踩进了水沟,一会又栽进农田,似乎再也找不到去校花生产队的路。有一刻,我一个跟斗栽进水坑里,沉重的口袋压在头上,整个脸闷在了水底。就在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是被人打倒的,已经无处可逃,还能听见自己吐出来的水泡声。当我猛地一下撑起上身来,往水里一坐,才发觉四下静无人声,全世界仍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很泄气,爬起来扛着口袋继续赶路,这回走得特别轻松,还打亮电筒,也不再怕有人追来,好像肩上扛的是去公社交的公粮,或者去五保户送的救济粮。
一走近校花队上那一大片泥土房子,不远处有狗叫起来,接着犬吠四起。我关了手电停下来,立在巷道里喘息,嗅着乡村沉沉酣梦里烧草冒出轻烟的特有气味,等狗叫声停住后才摸到校花的屋门前。窗口已变黑,校花已在梦中,我把菜倒在厨房门里一边地上,然后又在校花紧闭的门前抽一支烟,守侯一些时辰才离开。
回到农场时,已不知半夜几点。大房子依然无门,任何人都可以随时自由进出,还没进屋就听见一片呼噜声。床上的大奶被我的动静弄醒,嘟囔一声好久回来的,眼睛好啦?我说说了,刚回来。他翻个身又睡去,不一会打起呼来。我躺在黑暗中,第一次偷菜的兴奋劲还没过,一直睡不着。什么时候窗外响起有人上楼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踩在木楼板上叽叽作响,还先后发出不止一间屋子开门的嘎吱声。想来对面楼上,恐怕不管男女,有人深夜在外已是常事。
第二天出工前,两个场长加上大奶和孔轮番查看过我的眼睛后,我又跟大家一起走向已收割大半的稻田。在田头短暂的间休时分,当我对大奶和孔一讲完校花的哥哥如何修理那个跑火车的白上衣,孔忽然叫道:
狗日的,那天在山林中,那几个女知青就是那样收拾老子的!
孔脱口而出的话有点一语惊人,我和大奶不由互相看看,转眼又瞪着孔。但孔刚要往下说,突然哨音响起,他只好带着刚扩散而出的几多魅力投入到紧张的劳作中。等到下午收工回到农场,我们三人来到山坡上一坐下,孔就眉飞色舞地讲起那天遇上的好事。
孔说那四个女知青把他带进密林深处时,他心想自己是个男人,充其量被她们一根一根拔掉毛,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可怕。当她们走到那快空地上,叫他自己脱光时,他嘿嘿嘿地干笑几声,仍显得无所谓。但等她们慢慢靠上前,突然用几个措手不及的动作把他重重地甩翻在地时,他一时蒙了头。接着,在他发出的第一阵喊叫声中,身上那几件单薄的衣裤很快就被剥光,四肢正好被四人朝四个方向压住。天上的太阳照得他睁不开眼,但能听见几个女知青说话。她们一边商量一边取出一小团织毛衣剩下来的毛线,并对他说,要先用毛线拴住他的雀儿,再把毛线两端捆在树上,看他还敢轻举妄动。还要把他两手背着捆住,然后把他扔在林中,看他能不能忍到晚上。说完这些,一个女知青叫另一个女知青来动手干,女知青有点不想干,说孔那个东西那么小,拴不住。另三个就你一言我一语地教她,要先把孔那个东西翻开弄大,才能用毛线拴起来,还一个劲鼓动,她才答应下来,说了声好。
眼看就要动手,这时的孔害怕了,下身亮在几个女知青眼前不说,还要被毛线栓住,吊在树上,于是使足力气乱蹬收腿,但被牢牢压住根本动弹不了。紧接着,女知青的手一把抓到那里,试着翻弄起来,孔一激灵又一阵挣扎,但越扭动,下面被抓得越稳,再一上下拱动,下面反被几下翻开弄大。孔早已急疯了,一再狂扭着想挣脱,拼命挺上挺下,却突然被一阵强烈的震憾击中,不由自主发出一长声呻唤,下面射了出来。那个女知青被射了一手,直叫哎呀,在一阵笑声中,射出来的东西抹在了孔的头发上。不一会,软下来的东西被毛线栓牢,又挂着吊了起来。两个压腿的女知青起身站起来,但孔已像个被戳破的汽球全身瘫了,下半身老老实实被控制,稍一动弹雀雀就痛,惟恐不小心头头被扯断。
孔说,她们接着开始了诞生于西昌武斗中著名的扯毛毛。对此,他原先并没当回事,以为是开玩笑,根本不信女人把男人能那样。但她们先把他置于困境,而后才真着样干了,于是每拔一根毛,他发出一声呼救。她们有人对他说,西昌最先被扯毛毛的是一个红卫兵造反派的女司令,中弹被俘后,对方把她弄到距离西昌五十公里的礼州,在红军长征途中召开过群众宣传动员大会的庙宫里,把女司令剥光绑在台上,一根一根拔光了她的毛。从此,拔毛术成了最作贱人的方法流行开来。孔哭了起来,同时不停叫喊,以为能吓倒对方,要么能感动人家,但女知青用流传下来的现成办法来对付他。她们把几条手绢系角接长,捆在他头上蒙住两眼,接着一边继续拔毛,同时轮换着蹲在他脸上洒尿。
孔说自己先以为她们蒙他眼睛要下什么残忍的毒手,但惊恐万状中,只感觉忽然有肉乎乎的带毛东西在嘴上鼻子上磨来蹭去,于是更为惊慌不已。他刚张口想喊叫,一股液体就冲进他嘴里,洒得一脸都是。接着每一胡乱喊叫,更多的水就当口喷进来。到这时,女知青们笑出了声,快快活活地说起话来,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因此,他静下来,感觉头一个女知青尿完后,又上来了第二个,只是没再蹭他的脸。但拔一根毛一喊叫,尿就一股一股地冲进他嘴里,喉咙发出咕嘟咕嘟吞咽声。第三个换上来后,他感觉女人的那个地方就悬在自己脸上,下面刚软下去的东西一下又发起硬来,捆在沟坎下的毛线勒得更紧。因而不再哭叫,下面拔一下,好像也不再像先前那样疼痛,不知是不是已麻木。然而很快,他又叫嚷起来,不停地呻唤说眼睛痛,要她们把蒙眼睛的布解开。结果上面软不拉几的东西一下落下来,盖住他的嘴就喷尿。他边喝边吐,听见她们哈哈大笑起来,对他说你这个批娃儿还想睁开眼睛看,想得美!
唉,说起来话长,想起来难过。第四个一上来又用那里蹭我的脸,我还是看不到,简直把老子气惨了,急昏了!孔说到这里,算讲完了山林深处的历险。
你一直没看到?我说。
是没看到嘛!她们轮番在本人脸上洒了四泡尿,本人却什么都没瞧见。孔说。
后来呢,怎么解开的?我说。
她们人都走球掉了,我才爬起来,自己一人动手解开的。孔说。
孔没看眼女知青的那里,哪怕仅仅是看一眼,因而大为不满非常不甘心,我都暗自为他愤愤不平。但一直没说话的大奶,这时终于发言:
你狗日的孔,从小在成都就讲女红卫兵光屁股吊在树上,干扰我们下像棋。现在又讲女知青在你脸上洒尿,你他妈的讲的是什么烂事哦!
孔没争辩,把一扭头,望着夜色来临的山下景象,不想再说话,脸上的神情变得跟天色一样暗。我只好对孔说:
算了,几个女知青那种样子报复你,你好像也没吃亏。
还不亏?老子被尿了一身,到头来连撒尿的地方都没看到,害得本人天天都在想她们那个地方是啥样子,整天昏头昏脑,连做梦都在想。孔看着山坡下说,仍不甘心。
你想没想,她们那样整,到底为个什么?我问孔,孔不答理。
还用问为什么?除了报复,就因为知青精神极度空虚苦闷,又极为躁动不安!大奶说道。
大奶毕竟是干部子弟,说话有份量,看问题有眼光。但我忽然发现他没像前两次来山坡上时那样戴眼镜。他听我一问,解释说那副眼镜是平光镜,防风沙用的,现在无风无沙已用不着戴。孔转脸看了看大奶,说大奶幸好没戴眼镜,否则说出话来还不气死人,那种说法仿佛戴眼镜的人专爱说气人的话。
我就不戴眼镜,说话还可以听嘛?我问孔。
还将就听。他答道。
那你的毛,被拔光没有?我又问孔。
还剩几根,她们说留到以后再拔。孔又答道,语气轻松多了。
还要拔?我说。
是哦,她们说把剩下的那几根,留给先动手的那个女知青下次拔。孔说,哭笑不得。
最先动手的是哪个女知青?你认得到不?大奶说,也关心起来。
不晓得,我前一阵和最近,常常跑到老知青那里去探听,结果一无所获。孔说,一口失望的语气。
第十八章 我们都想帮他摸女知青的乳峰
第十八章 我们都想帮他摸女知青的乳峰
农场的千亩水稻,干了一个多月还没收割完。
尽管收割水稻是农村一年四季最累最苦的活,但新知青初来乍到要挣表现,老知青要为新知青做表帅,农民们更要处处得带头。因此,全农场人人都不要命地干,好象那个时候也不懂世上还有偷懒这码事。最让人佩服的依然是雷巴,他作为挑谷队主力,每次都挑冒尖的两大箩筐,那些谷子被雨水浸泡过,两大筐少说也有三百斤,可他挑起来行走如风,大气不喘,颗粒不洒,而且每天挑的趟数比别人多出好几倍。休息时,头一次赌输过的副场长心血来潮,又一次要跟雷巴赌输赢,声称看谁挑得多,输了当场给大家发春耕牌香烟。结果雷巴又赢了,把四箩筐湿谷子一气担到了农场晒坝,过称一称有六百多斤。返回农田后,他牛皮没吹烟也没让副场长发,反倒自己掏出烟来散给大家,新知青们对他越加五体投地。其实,他要是乘机吹一吹牛,比如说他能挑千斤,或者练过气功什么的,大家也会当真。跟他这种气度相称的是,大家烟一点上就地一坐,开始了雄赳赳的男生大合唱:
东西雄起九股的筋,过路的小妹哟你要小心。见到石板穿它个眼,遇到大树哟拗断根!
歌声使我和孔、大奶不约而同都想起了拔毛的女知青,四下一望,女知青们也在不远处坐成一大堆,又说又笑,不时还有人朝我们这边看。孔不知道拔他毛的是哪一位,而我也看不出,鸡八这个词可以跟她们当中的哪一个联系在一起。她们看上去,除了用手绢束长发的女知青,没有一个称得上漂亮,配得上鸡八这个漂亮的词。接着,人群里又响起一支接一支的知青自编歌曲。那些歌我还不会唱,听起来却好听。我想自己不久一定也能会唱,就仔细从混乱的歌声中辩听歌词。通过唱歌,我渐渐听出农场知青中分的派系。唱得最起劲的是一伙,闭口不唱抽闷烟的是另一派,随口唱唱的是一些散兵游佣。也是通过唱歌,我看出雷巴手下有很大一帮人,男男女女什么也不在乎,都听雷巴的,发烟也先发给他,他说什么那帮人就跟着响应,每首歌也都由他点将起唱。孔的目光在女知青中寻寻觅觅,我和大奶从他眼里照样什么也发现不了。但因为孔遭遇的烂事产生的后劲,让我和大奶很快都盯上了那个束发的女知青,动不动就走神,一走神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大裤裆。
我们可能快要开始变坏了。不管在田里干活,还是收工回到农场,我和大奶都很想帮孔看一眼女人的那里,要能帮他摸一摸乳房,则更好不过。
然而,稻谷抢收完后,天气渐寒,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品味接踵而至的苦日子。
碗里不是盐水煮红薯就是煮南瓜,再也尝不到油星和肉,米饭里的砂和糠壳,稍不留神就咬得满嘴嘎嘎响。每一端起饭碗,知青们就邹眉头,连那个吃惯苦的老农也绷着脸。
整个农场,大奶是吃饭最慢的一个人。
他每顿饭不回屋里吃,偏要蹲在大院里的天井边上吃,好像在故意吃给别人看,无论刮风下雨从不换地方。吃的时候,他先把红薯南瓜之类的菜舀掉扔进天井,接着聚精会神盯着碗,一把小铝勺缓缓往嘴里送,每一勺只有一两颗饭粒,好像在数着饭粒吃,一碗白饭连米汤也不泡。
吃到了这个份上,惹得场长很不安。每当大奶慢吞吞地吃着饭,场长就会从他身边走过,像路过碰见了的一样。
快点吃嘛,饭都冷了。场长总是笑着对大奶说。
到屋里去吃嘛,外面好冷哦。场长后来最爱这样说。
有时候,我看见场长在远处转悠,不时焦急地望一两眼大奶,接着又不耐烦地继续转悠,一副在电影院门口等人一样,让人不由觉得他是个热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