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男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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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死刑判决。
白楚心的眼睛死死盯着史野,唯恐史野突然改变了主意。要知道,为了得到这一任命,她使出了浑
身解数,并动用了杀手锏,如果史野不同意,她将放弃一切把史野的商业帝国内幕全部抖出去,这些内
幕其中就有他讹诈袁世雄在乔克市长竞选中所扮演的不光彩的角色和动用巨额资金贿赂省委领导人为我
重新取得总编任命的不堪为外人道的隐秘——这一切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并不清楚,在白楚心与史野之间还有其他的隐秘,正是这个隐秘,使史野下面做出的宣传给了白
楚心一个致命的杀手锏,当然,这是后话。
“楚心,你过来。”史野朝台下的白楚心打了一个手势,等白楚心恍恍惚惚地走到他身边时,史野
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向大家宣布:“我宣布,从现在起我将与这位女人结为夫妻。”还没等大家从惊愕中
返过神来,史野朝如死去一般的白楚心说道,“告诉大家,你那苍白的脸色是因为激动所至。”
白楚心整个儿傻了,她的脸部肌肉一阵阵痉挛,眼里燃烧着被玩弄的恼怒和仇恨,“你——畜牲!
”她从牙缝里挤出后二个字。
“别这样,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呢——还有摄像机镜头。”史野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对白楚心耳语
道,然后提高了嗓门,“新娘和我向大家表示感谢。”
有人鼓掌,接着是满场掌声,我看到,司仪一脸的迷惘,原来史野宣布的决定是任命白楚心为“东
南影视公司”总经理呀!
见鬼!我也完全傻眼了。
“谢谢!”史野朝大家扬着手,“今晚大家喝个痛快,就算我请诸位的喜酒。”
史野的目光和我相遇了,我忘不了他的眼光,那是一双绝望到终极的悲哀眼光,我看到他似乎还朝
我笑了笑,这一笑使我仿佛又看到了九年前的他——轻浮放肆,玩世不恭……我的心一沉到底。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会场的,当一辆小轿车在我面前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时,我才发现自己走的
不是人行道而是汽车道。
透过挡风玻璃,我看到司机面如死灰,汽车的前挡板和我之间的距离只有那么几厘米,“见鬼——
你找死呵!”
我也惊出了一身虚汗。
“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史野并不爱她,而她,也并非有心嫁给史野。”我摇着头,事情的结
局太出乎意料了,尽管我心里清楚史野做出的这一决定同我的拒绝有关,但还有一个原因,我认为史野
突然改变宣布内容是为了不让“东南影视公司”落入白楚心的手中,“他不该这样——这一切都是因为
我。”我一直难以置信,史野是一个遇事相当镇定却又很有城府的理智之士,他不会也不应该——我认
为史野今天的表现是一种感情冲动之举。
我问自己,在我与史野之间,难道仅仅是一种友谊吗?
在我与他之间始终有一种无法解脱的联系,那扇我寻找的生活的门曾经敞开,曾经有一种充实的、
真实的声音呼唤过我,但我却又莫名其妙地失却……一辆警车呼啸着从我身边驶过,我想到了梦妮,不
知道她的情况如何哦拦了一辆“的士”,我得去看看她,马上。
我来到公安局的刑事拘留所,夜班看守正在换岗,看守告诉我,那女人没死,被抢救过来了。
我的心犹如一块石头落了地。
梦妮被关在一间单人囚房里,披头散发,神情沮丧,她蜷曲在铁窗一角,上身穿的格子衬衣有点点
血污,无疑是她用刀子捅人时溅上的。我的心不寒而栗,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去杀人。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
“听看守说,那女人没死。”我轻轻吁了一口气。
“真遗憾。”梦妮变态地一笑,“她死了才好呢!”
“梦妮——”我看着她,她像一只受伤的小母狼,全身在不安地痛苦蠕动着,在我坐的周围水泥地
面上落满了烟蒂,我仿佛还能感觉到满屋的烟味。
“干爸刚走,”梦妮告诉我,史野陪了她两个多小时,“明天他为我办保释手续。”
“你这是在干蠢事,梦妮,”我拿出烟点着,她也要了一支,“我这么做是在警告他,”梦妮用冷
地喷出一口烟雾,“我会杀那女人,同样也会杀了他的。”
“怎么,你是想告诉我,你并没有想让他从你身边走开?”
“让他走开?不——不!即使有这么一天,也不是他从我身边走开,而是我一脚把他从身边端开。
”
“这又有什么两样?”我实在不明白梦妮是怎么想的。
“也许吧,可眼下我还没打算这样干,”梦妮绞着十指,扭曲的脸泛着可怕的幽光。
“为什么?”
“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从我身边走开回到那女人怀里。”
“你说什么,他和那女人——他们不是表姐弟?”我的心一咯噔,梦妮指的那女人显然是白楚心。
“那女人需要他,嘿嘿……嘿,”梦妮笑得冷惨,“这小面首,他总能使所有的女人为他神魂颠倒
,哈哈……”她笑着笑着不笑了,“听干爸说他要娶这女人,是真的吗?”
“我想是的。”
梦妮看着我,眼里突然泛起一片迷惘的怨恨,“米阿姨,我恨你,你不该拒绝干爸,干爸是因为绝
望才去娶那女人的,他根本不爱她,他爱的是你,你毁了他,是的是的,因为那女人也不爱他,你……
”“别说了,梦妮,”我掐灭烟蒂,“我想我们现在都应该面对现实,尤其是你,懂吗?”
梦妮开始平静下来,她不再看我,而是背过头去,“看来我们都一样。”
这句话很尖刻,我的心被扎了一下,很痛。
我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她。
在看守上前关铁门时,梦妮回过脸来,四目相视,我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样的固执。
第二十八章
梦妮很快便被保释出来。有好长一段日子,我与她,与潇洒别墅断了联系。说不清是回避还是有意
躲闪,我除了工作,便把自己封闭在僻静的小屋里。
自从离开了“东南影视公司”,我也搬离了属于公司的那幢小别墅。我花了五十万在市区靠海的一
处宁静地段买下了一所独门独院的老式住宅,并称它为我的小屋。
小屋是一户书香门第之家建于解放初期的木制结构的房屋,古朴、典雅,房间宽敞,采光及通风效
果极佳。面朝大海的是一间设计古朴而又优雅的大书斋,里面的书架还留着主人大量的线装书籍。院子
很大,有一百多个平方,种植着文人墨客喜欢的紫丁香、海棠、腊梅等,书斋的窗前是一棵菩提树,在
后院里有一口古井,带着木轱辘,旁边还连着风车,与风车紧挨的是一泓月芽形的池塘。金秋十月,池
塘开满了睡莲,这一切使人有如置身于遥远的、充满着田野情趣的古朴的处世淡泊人家对月吟诗的怀旧
年代,我喜欢的正是这种氛围,它使我联想起孤岛的小木屋——它们都有一个相似的共同处:清静、古
朴、典雅,充满了大自然的怡然情趣,它隔绝了外界的浮华、喧嚣,给了你一个入定投入的精神空间。
房主十年前就已移居英国,这家人在海外是一个很有名望的家族,十年来,这所房子一直空着,据
说有许多大款愿以百万以上的高价买下,但房主宁愿雇一个管理人专门看管也不愿转卖,“我们只想让
它保持原貌,它属于一个美好的回忆,一个家族的怀念古屋,我们不想看到它在大款的手中改造成一处
浮华的别墅。”房主一次偶尔回国,是位典型的学者,在英国皇家学院任院士。我拜见了他,对他说了
我想买下这所房子的愿望,房主很快地答应了,“你和他们不同,属于你,也算是这座古屋的最好的归
宿,我相信你不会去改变它的风格的。”
我承诺了房主,我需要的正是这种风格,我决不会去改变这所木宅院落,包括它的一草一木。我仍
雇佣了那位年老的管理人,让他侍弄院里的一花一木,我搬进来唯一干的就是在紫丁香与秋海棠之中,
种植了几棵棕榈树。它在我记忆中联着一份对过去的怀念。
夜里,当我独居小屋时,我能听到菩提树上的蝉鸣,秋海棠里的蟋蟀嘀啾,池塘里的蛙声,风车古
老的低吟,还有一阵阵悦耳的涛声……我依旧孤独。
虽然这一切有若当时隐居孤岛,但心境却是不相同的。现在,我已走出了过去的那种心态,白天,
我投入竞争,在出版行业的商海里拼搏厮杀,夜里,我享受一种孤独的宁静。现在,经过了一种回归再
复活之后的自己,梦幻的东西已看淡了许多,当实实在在地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屋后,对情感归宿的那
份企盼,便成了刻在心中的凭吊……乔克似乎已成了一种遥远,如果是这样,我与史野之间的那份维系
似乎也已成为过去。
真的已经成为一种过去吗?
夜里,在空旷的小屋,我会一个人静静地点上一支烟,把所有的灯光熄灭,在孤独的排萧乐曲里,
把目光投向案头上那部粉红色的电话。在无数次等待铃声响起的凝眸中,我意识到这是一种发自灵魂的
下意识渴望,这种渴望勾起的是对孤岛的怀念,我的思绪会沿着那蓝蓝的海水泅向那熟悉的码头,在棕
榈树的拥护下踏上那五光十色的贝壳铺成的小径。记忆中的小木屋再次重叠了我用沙子堆砌童话般梦幻
的宫殿……一张熟悉而又优雅的笑脸向我迎来,于是,我渴望那磁性十足的声音响起……整整三个月,
这种等待化为一种空茫。
史野断绝了与我的一切音讯。那个曾经固执地在我身边徘徊了九年,最终在我内心占据了一席之地
的史野,似乎选择了毅然决然的告别方式与我诀别,而我,几次在提起话筒拨号的当际又放下了话筒。
“你失去了他,米路,确切地说,你毁了他。”“高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恨你,米阿姨,你不该拒绝干爸,干爸是因为绝望才去娶那女人的,他根本不爱她,他爱的是
你,你毁了他。”是梦妮的声音。
而我的眼前,叠印出的是那晚史野朝我投来的最后目光:绝望、悲哀、还有那混杂着自暴自弃的玩
世不恭。
是我拒绝了他吗?
如果说以前是因为还没从乔克的情感中走出来,我对史野是拒绝的。可自从经历了两年的孤岛回归
和三年重返世俗,不可否认,我已对他打开了心扉之门,甚至还萌发了一种微妙的情感,说拒绝显然不
贴切了。
我问自己,就像他问我,“告诉我,米路,你真的从来不曾爱过我吗?”
不,因为我并没有拒绝和他牵手。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拒绝他?
既已拒绝,为何又在冥冥之中渴望他那磁性十足的声音响起?
我找不到答案。
长夜里,寂静的小屋,我第一次感到没有史野的孤独。我听到发自内心深深的叹息,这叹息极度疲
惫极度迷惘……我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精神迷惘中。
不久,我听到了许多关于史野的排闻。今天说他在哪个歌星身上一掷千金,明天又是与哪个演员一
夜风流,还有人说他已嗜酒如命,常常在酒吧里醉不思归,更有人说他已迷上赌博,曾一夜之间输掉几
十万人民币……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事实很快证明了这一切全是真的,史野不仅如此,而且变本加利,恶习有增无减。
终于有一天,我目睹了一个我完全认不得的史野。
那天,我到海边去散步,看到沙滩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黑压压的一堆人群,远远地,便听到人群
里传来的一片嗷嗷直叫的亢奋嘶叫声,像是在观看马戏团的表演。我对这种围观历来生厌,这个世界无
聊的人太多了,就在我正欲绕道走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灌进耳膜,“再来呀——谁吞下哪玩艺,我加
一张伊丽莎白。”
是那磁性十足的嗓音!
“噢——是港币!”
“天哪——一千元港币!”
“马仔——吞呀!”
“老三,还愣在那干嘛?这种中头彩的机会可是不多哩……”人群在起哄。
我挤进去一看,史野正躺在一把太阳伞下的摇椅上,面前的小方桌摆满了酒和瓜果,几个穿比基尼
泳装的娇媚女人正围拢在他的身边。在一个用绳子圈起的沙滩上,面对面站着两个穿裤权的男人,一看
就知道是属于地痞阿飞一类的人。两人的周围堆聚了不下五十支空啤酒瓶,在他们面前的一只塑料脸盆
里蠕动着一只遍体触角的海葵,还有一条滑腻的遍身花斑的海蛇。
两个穿裤衩的小痞子已喝得九分醉了,他们每人脚边搁着一堆散乱的百元钞票,显然,史野在摆着
一台赌酒游戏,但似乎觉得不够刺激,便又想出新招,让他们赌吞丑陋的海生物。
史野并没有发现我,他赤裸着上身,下半身用一条浴巾围着,阳光下,他眯缝着双眼,一手拿着啤
酒,一手用两个指尖夹着一张千元面额港钞,在他面前一只装着水果的盘子里,除了厚厚一摞百元面额
人民币还散着花花绿绿的外币。他变了——整个儿地变了。我熟悉的那份优雅不见了。呈现在我眼前的
他是一副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作派。
一阵强过一阵的嗷嗷怪叫在两位赌徒的眼里化为一种刺激的亢奋,但面对眼前那丑陋的爬行动物,
他们又无不露出一种发怵和犹豫。
“马仔,吞了它!”
“老三,是骡子是马就看这一招了。”
史野打着口哨朝两人捻着手中的票子——一切再刺激不过了。
两位痞子都不约而同地使劲咽了咽涌上喉头的不知是恶心还是贪婪的唾液。其中一人很快俯下身子
,抓起那条尺把长的海蛇使劲一甩,在海蛇抖动着痉挛的蛇身时一仰脖吞了下去……口哨声、怪叫声、
巴掌声混成一片,我看到那些穿比基尼的女郎发出刺激的浪笑摆动着性感的躯体纷纷朝吞下海蛇的痞子
作飞吻状,史野朝其中一个女郎打了个响榧,那女郎乖巧地抽出史野指尖里的钞票晃动着蛇一样扭颤的
腰枝走向那吞蛇的痞子,把钞票轻轻一弹,票子轻飘飘地落在他脚边的那一堆百元人民币上。“OK!”
女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