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的天堂 1046-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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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不说这句话,或者,事情还不会那么糟。这句话一出口,鲁森尧是怒上加怒, 而且豁出去了。他的眼珠都红了,额头都红了,脸也红了,脖子也红了……他握住她的 衣领,“哗”的一声,就把整件衬衫从她身上拉掉了,他盯着她,磔磔怪笑着,嘴中咆哮 着:“嗐!你妈看着呢!让她看!让她看!看她能怎样?她那个鬼婆娘,抱着我女儿去 送死!她该下地狱!该上刀山下油锅被炸成碎块!你……你这下贱的小婊子,居然用你 妈来吓唬我!你以为我怕你妈吗?你以为我怕鬼吗?嗬。”他的大手顺着她的肩头,黏腻 腻的抚向她那初挺的、小巧的乳房,在那峰顶的小花蕾上死命一捏,她痛得眼泪水都滚 出来了。同时,恐惧、厌恶,以及那种深刻的屈辱感一直切入她灵魂深处去,使她匝身 惊颤而发抖了。张开嘴来,她大叫:“你不能碰我!你才会下地狱!你才会上刀山!放 开我!放开我!碰了我,你会被天打雷劈… ”
他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正巧打在她的左耳上,她耳朵中一阵嗡嗡狂鸣,眼前金星 直冒,头脑里的思想全乱了,额上,大粒大粒的汗珠滚了出来。她张着嘴,还想叫,但 他用一只手,死命的蒙住了她的嘴,她叫不出声了。挣扎着,她使出浑身的力量,想逃 出他那巨灵之掌。她那半裸的、纤细的、年轻得像嫩草般的、处女的身躯,因挣扎而扭 动,雪白的肌肤,在灯晕下泛着微红,娇嫩得几乎是半透明的。这使他的兽性更加发作, 欲火在他眼中燃烧,眼光喷着火般扫向她的全身上下。他挪开蒙住她的嘴的手,一把扯 掉她的裙子,她乘机就狠命对他手腕咬去,他抓起她来,把她摔在床上,然后,他扑过 来,先用她那件撕开的衬衫,绑住了她的嘴,用两只袖管,在她脑后打了个死结。
她喉中呜咽,徒劳的在床上挣扎,他再找了些绳子,绑起了她手,把她双手摊开, 分别绑在木板床的床柱上,她毫无反抗能力了,开始发疯般踢着腿。他站在床边,低头 像欣赏艺朮品似的看着她挣扎、扭曲、踢动… 然后,他走到桌边拿起酒瓶,仰头喝了 一大口,伸手把她身上仅余的那条底裤一把扯下… 她悲鸣着,喉中只发出呜呜的声响, 她的两条腿,依然在狂踢狂踹,他的大手,一把盖在她两腿之间,她浑身一颤,大眼睛 里滚出了泪珠,一滴又一滴,疯狂的沿着眼角滚落。他把酒瓶中剩余的酒,倾倒在她胸 前、小腹上、两腿间、大腿上… 由于她挣扎得那么厉害,她的双腿终于也被分开绑住 了。她成了一个“大”字,摊开在那张小床上,酒在她浑身上下流动。他笑着,笑得邪恶、 狰狞而猥亵。低下头来,他开始吮着她身上的酒,从上到下。
她全身的肌肤都起了疙瘩,汗毛全竖了起来。恐惧和悲愤的情绪把她整个攫住了。 她的眼睛大张着,看着天花板,似乎想看穿天花板,一直看到穹苍深处去,在哪儿,有 她的生父、生母、玉兰… 和老师提到过的上帝。她睁大眼睛,眼光直透过天花板,她 在找寻,她在看,她在呼号… 上帝,你在那儿?
同时,他的嘴,他的手,在她脸上身上腿上到处游走。她全身绷紧得像一把拉满了 的弓。而她不能喊,不能动,不能说,她只能看… 但,她不要看,她不敢看,她的目 光始终定定的穿越着天花板,好象整个宇宙中的神灵,都列队在那穹苍中,注视着这小 小屋顶下发生的故事。
他的身子终于压上了她的身子,一阵尖锐的痛楚直刺进她身体深处去。
从此,豌豆花没有再回到学校去上课。
失火的天堂(1)蜿豆花 8豌豆花没再去上学,并不是鲁森尧的问题,而是豌豆花自己不去了。她所接受的教 育,吸收的知识,已足够让她了解“羞耻”这两个字。自小命运多乖,她早就学会逆来顺 受。
但是,这一次,她那生而具有的尊严,和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自傲,某种冰清玉 洁的自爱,一个晚上就被摧毁殆尽。
她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很理性的分析自己,也没成熟到去找条路逃离自己的噩运。她 常在报纸上看到“小养女离家出走”之类的新闻,她却不知道自己如果出走,茫茫人海能 走到何处去?不,她从未想过出走,她早就习惯于去接受命运。
而且,她越来越相信,自己是生来的“克星”,克父克母克弟妹亲人,如今,该轮到 克自己了。
自从被玷污后,豌豆花有好几天不能下床。
鲁森尧在酒醒后,发现自己做的好事,也曾有过一剎那间的“天良发现”。他出去给 豌豆花买了件花衣裳(用豌豆花卖奖券赚的钱),又买了些面包蛋糕等的食物给她吃。 但,她把食物放在一边,也无视于那件新衣,只是恹恹的躺着。她厌恶自己,轻蔑自己, 恨自己,觉得自己骯脏而污秽… 她什么都不想,只是奇怪父母为什么不把她接了去, 难道她在人间受的劫难还没有满?还是她不配进天堂?是的,在经过这件事后,她是不 配进天堂了!她深信自己如果死了,是会下地狱的。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女孩,竟满脑子 死亡,竟不知“生”的乐趣,那就是当时的豌豆花了。
躺了几天后,鲁森尧的火气又发作了,原形又毕露了。他把豌豆花从床上拎起来, 把面包摔在她怀里,大吼大叫的说:“你躺在那儿装什么蒜?你存心想赖在床上不工作 是不是?你再不给我起床,我拿刀子划了你的脸!”说着,他真的去找刀子。
豌豆花知道他说做就做的,她爬下了床,胡乱咀嚼着那干干的面包,然后,去厨房 把自己彻彻底档的清洗过。鲁森尧依旧在外屋里咆哮:“别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小 姐!你妈偷了汉子生下你来!你打娘胎里就带着罪恶!你诱惑我!你这个小妖精!你生 下来就是个小妖精!”他越骂越有劲,这些话一出口,他才觉得这些话明明就是“天理”。 他,四十来岁的人了,怎么会对个小女孩下手?只因为她是个小妖精,小妖精施起法朮 来,连唐三藏都要闭目念佛。这一想,他的“犯罪感”完全消失无踪,而豌豆花又“罪加 一等”。
“你少装出委屈样子来,你这个小婊子,你心里大概还高兴得很呢!我告诉你!这 件事你给我闭起嘴来少说话!如果说出去,我就告诉你老师,是你脱光了诱惑我!是你! 是你!是你… ”
豌豆花逃出了那间小屋,开始去卖奖券。学校,她是根本不敢回学校了。
鲁森尧第二个月就带着豌豆花搬了家,他心中多少有些忌讳,左右邻居对他们已经 知道得太清楚了。接连三个月,他连换了三个地方,最后,搬到松山区的一堆木造房子 里,这儿的房租更便宜,他干脆把奖券和香烟摊放在房门口卖,有豌豆花守着摊子,生 意居然不错。
豌豆花已经跌进了地狱的最底层。
以前卖奖券,还可以逃开鲁森尧,现在,奖券摊就放在家门口,她连逃都无处可逃。 好在,鲁森尧嗜酒成性,居然和巷口一个糟老头交了朋友,那糟老头姓曹,因为实在穿 得拖泥带水,整天没有清醒的时候,大家就叫他糟老头。糟老头跟儿子媳妇一起住,已 经七十几岁了,儿媳妇不许他在家里酗酒,他就在巷子里的小饭店里酗酒。鲁森尧也常 去小饭店,两人就经常在饭店里喝到“不醉无归”。鲁森尧醉了还知道回家,糟老头每次 都得被他儿子来扛回去。那糟老头也爱唱平剧,偶尔来豌豆花家喝酒,常和鲁森尧一人 一句的胡乱对唱着,唱的无非是些“英雄落难”的玩意儿,然后糟老头就骂儿子儿媳妇不 孝,鲁森尧就骂豌豆花克父克母克亲人。
在这几个月里,豌豆花和鲁森尧间的“敌对”,已越来越尖锐。任何坏事情,如果顺 利的有了第一次,就很难逃过第二次。鲁森尧自从强暴了豌豆花以后,食髓知味,没多 久,就又如法炮制,把她五花大绑的来了第二次。然后,他懒得绑她了,只要兽性一发 作,就给她几耳光,命令她顺从。豌豆花是死也不“从”的。于是,挨打又成了家常便饭, 每次,豌豆花都被打得无力还手后,再让他达到目的。真的,她认为自己已经跌进地狱 的底层了。
她变得非常沉默了。常常整天都不开口,也不笑,她原是朵含苞待放的花,如今, 却以惊人的速度在憔悴下去。她瘦了,脸颊整个削了进去,下巴尖尖的,大眼睛深幽幽 的,带着早熟的忧郁。常常坐在奖券摊前,痴痴的看着街道,看着过往的车辆行人,看 着会笑会闹的孩子,怀疑着自己是人是鬼是扫把星还是妖精?
秋天的时候,有一只迷了路、饿坏了的小狗爬到豌豆花脚下瘫住了。豌豆花注视着 它,那小狗睁着对乌溜滚圆的眼睛,对豌豆花哀哀无告的、祈求的凝视着。这又唤醒了 豌豆花血液里那种温柔的母性,她立刻去弄了碗剩菜剩饭来,那狗儿狼吞虎咽的吃了个 干干净净。从此,这只小狗就不肯走了。豌豆花那么寂寞,那么孤独,她悄悄的收养了 小狗,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流浪”。
“小流浪”是只长毛小种狗和土狗的混血种,有长而微卷的毛,洗干净之后,居然是 纯白和金黄杂色的。两个耳朵是金黄色,背脊上有一块金黄,其余都是白色。颜色分配 得很平均,因此,是相当“漂亮”的。
豌豆花忽然从没有爱的世界里苏醒了,她又懂得爱了,她又会笑了,她又会说了。 都是对小流浪笑,对小流浪说。她拿着自己的梳子,细心的梳着小流浪的长毛,还用毛 线把那遮着它眼睛的毛扎起来,喊它:“小心肝,小宝贝,小流浪,小东西,小美丽, 小骄傲,小可爱,小漂亮,小乖乖… ”
一切她想得出来的美好名称,她都用在小流浪身上。她也会对着小流浪说悄悄话了: “小流浪,如果有个仙女,给我们三个愿望,我们要什么?”
她摸摸小流浪那潮湿的黑鼻头,警告的说:“当然,你绝对不可以要香肠,那太傻 了!”她侧着头想了想。“我会要爸爸和玉兰妈妈复活,”她对自己的生母,实在连概念都 没有,她只记得玉兰。“我会要恢复山上的生活,当然有光宗光美。”对她而言,山上的 童年就是天堂了。“我还要… 哎呀,”她紧张起来,三个愿望已经说掉两个了。“和我的 小流浪永不分离,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说完了三个愿望,她笑了。小流浪感染了她 的喜悦,汪汪叫着,扑在她肩头,用舌头舔她的面颊和下巴。她多开心呀!把小流浪的 脖子紧紧抱着,把面颊埋在它脖子上的长毛里。她静了片刻,又不禁悲从中来。“小流浪, ”她低语:“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只有你。”
鲁森尧冷眼旁观着豌豆花和小流浪间的友谊,他不表示什么。可是,小流浪只要不 小心挨近了他,他准会一脚对它踢过去,踢得小流浪“嗷噜噜”的哀鸣不止,每当这时候, 豌豆花就觉得比踢自己一脚还心痛。于是,鲁森尧借机对豌豆花说:“你一切听我的话 就没事,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小流浪杀了下酒吃!香肉大 补,我看小流浪越来越胖,吃起来一定美味无比!”
这把豌豆花吓坏了。她知道鲁森尧确实吃狗肉,每年冬天,他都会不知从哪儿弄回 几条野狗,煮了配酒吃。这个“威胁”,比肉体上任何惩罚都有用,豌豆花再也不敢反抗 鲁森尧了。不论什么凌辱,她都承受着。即使如此,鲁森尧那馋涎欲滴的眼光,仍然常 常溜到小流浪身上去。于是,豌豆花从不敢让小流浪离开她的视线,私下里,她对着小 流浪的耳朵,警告了千遍万遍:“小流浪,你记着记着,千万要躲开他啊!”
小流浪也是只机灵的狗,它早就发现鲁森尧的脚边绝非安乐地。事实上,它一直躲 着鲁森尧。但,它只是一只狗,一只忠心的、热爱着主人的狗,它对豌豆花,已变得寸 步不离,同时,懂得分担豌豆花的喜怒哀乐了。它并不知道,这种“忠实”会给它带来灾 难。
事情发生的那一夜,时间并不太晚,大约只有九点多钟。
鲁森尧又喝得半醉,和糟老头在小饭馆分手,他回到家里。
豌豆花已经睡了,最近,她一直昏昏欲睡。鲁森尧推开她的房门,发现她蜷缩在床 上,白皙的面颊靠在枕上,乌黑的头发半掩着脸儿,身子拥紧了棉被……那是冬天了, 天气相当冷。鲁森尧走过去,斜睨着她的睡态。在床前,小流浪的毛开始竖起来,喉咙 里呜呜作声。
豌豆花立刻醒了,睁开眼睛,一眼看到鲁森尧那向她逼近的脸孔,她就知道又要发 生什么事了。但,那天她很不舒服,白天在门口卖奖券,吹了太多冷风,她已经感冒了。 鲁森尧那带着酒味的脸孔向她一逼近,她简直压抑不住自己的嫌恶,本能的,她一翻身 就躲了开去。这使他大怒如狂了。他伸手把她拉了过来,怒吼着说:“你要死!躲什么 躲?”说着,就用手背甩了她一耳光!
“脱掉衣服!快!”
“不!”她不知怎的反抗起来。“不要!不要!我生病了……”
“你生病了?你还要死了呢!……”鲁森尧开始去扯她的衣服,因为是冬天,被又很 薄,她穿了件棉袄睡,一时间,他竟扯不下来,这使他更加怒火中烧:“你脱呀!脱呀! ”他叫着:“小婊子!你快脱……”
“不!”豌豆花赤脚跳下了床,想往门外跑。
“站住!”鲁森尧伸手就扯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腕往背后用力扭转,疼痛使豌豆花 忍不住叫了起来。这一叫,使那早已浑身备战的小流浪完全惊动了。它飞快的跃起身来, 狂吠一声,张开嘴,死命咬住鲁森尧脚踝上。鲁森尧大痛又大惊,松开了豌豆花,豌豆 花逃向卧房门口,嘴里尖叫着:“小流浪!快跑!小流浪,快跑!”
小流浪不跑,它咬住它的敌人,就是不松口,它完全忘记,它只是只体型很小的混 种狗,并没有“真材实料”,更没有打斗经验。鲁森尧被豌豆花一叫,酒也醒了大半。这 下子,他的怒火把他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他弯下身子,用双手叉住了小流浪的脖子, 轻易的就把那只小狗拎了起来。豌豆花心惊肉跳,开始尖声求饶:“放了它,我依你! 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