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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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叫声中，雨霖铃出手，击向东方龙。
东方龙迅速旋身，把南宫汐推到身前阻挡。
雨霖铃手掌扣住南宫汐的手腕。
“雨门主，草屋中，你我同时中一步倒，前行醒来的是老夫，雨门主，你不是老夫的对手！”东方龙站在南宫汐身后，扣着她另一只手，状若无意。
“东方龙，在草屋里，你根本没有沾一滴酒。”江别道。
雨霖铃哼一声，用力握紧南宫汐手腕。
南宫汐只觉得一股力道往被封的穴位一冲，身体忽然有了知觉，但……下一刻，丹田内的真气竟然不受控制源源泄出，流向被雨霖铃紧扣脉门，导入雨霖铃体内，仿佛泥牛入海，一去不回。
南宫汐大惊，但两只手分别被东方龙和雨霖铃一左一右扣住，根本挣脱不开。她内力原本不深厚，真气很快被雨霖铃吸尽，不禁阵阵晕眩、恶心，摇摇欲坠。意识迷茫之际，被东方龙扣住的脉门忽然贯入一股真气，沿着手臂流向另一只手，流入雨霖铃手心。
“化功大法！妖妇——”东方龙暴喝，猛地甩开南宫汐的手，将她整个推向雨霖铃。
雨霖铃挥开南宫汐，纵身扑向东方龙。
“南宫姑娘……”段昔非飞扑上前，想要接住南宫汐。
一个黑影倏忽一闪，抢在段昔非前面，抱住南宫汐。
南宫汐倒在黑影怀里，浑身无力，几乎昏厥，仍是竭力转头寻找躺倒在地的“淳于玺”。
“玺……”她伸长手臂，却无论如何够不着，泪如涌泉，模糊了一切。
“汐儿，我在这里。”
欣慰而熟悉的嗓音低低响在她耳边，来自……搂抱着她的人。
南宫汐浑身一颤，不敢置信，以为是幻觉……然而，不是幻觉，熟悉的香味盈满鼻腔……是……徐离的味道……
她在徐离的怀里？
抱住她的人，一身王府侍卫服饰，掩住眼睛鼻子的面具……是他！不会错！是徐离！
那么，躺在地上的“淳于玺”……
南宫汐再度转头，看到江别抱起“淳于玺”，向他们这边走来。
南宫汐松了口气，偎入徐离怀中。
“你是谁？”段昔非站在面前，紧盯徐离，“放下南宫姑娘！”
徐离看也不看段昔非。
江别道：“人家两口子的事，段大侠还是少管罢！”
段昔非闻言一愕，嘴里重复：“你——到底是谁？”
艾烨公主颤颤巍巍走近，疑惑地看徐离。
南宫汐无力注意战况，虚弱地问徐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明白……”
“回去再告诉你，你受了伤，不要劳神。”徐离柔声道。
“你是七皇子？你才是七皇子！”段昔非喃喃出声。
徐离取下面具，“不错！”
“殿下？殿下是你——”艾烨公主惊喜交集，扑向徐离，“我早对他们说，淳于玺根本不是你！殿下平安无事！太好了！”
徐离往旁边一让，避开艾烨公主。
“殿下，你怎么了？”艾烨公主一双眼睛哀怨地看看徐离，又看看南宫汐，“我……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我的妻子只有一个！”徐离轻抚南宫汐苍白的脸，声音比气温还低，“不是你，汐儿不会涉险！”
“我……”艾烨公主一脸茫然和委屈，“殿下，你这是怎么了？你从来……从来不这样对我的……”
“王……王君……”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打断艾烨公主。
发出声音的人是“淳于玺”，他已经由江别解开穴道，此刻正靠着江别，脸色惨白，站立不稳，显然受伤颇重。
“你是谁？”艾烨公主立在“淳于玺”面前，左看右看，迷惑不解，“你……怎么长得与殿下一模一样？”
“王君……”“淳于玺”挣扎下跪，“属下冒昧请求……可否……饶了艾烨公主……”
“夜晖，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你起来，待到回去再说吧。”
“谢王君！”夜晖叩了一个头，由江别搀扶站起。
原来，假扮淳于玺的人是夜晖。
“殿下，你竟让一个外人为我出头求饶？我……”艾烨公主神情悲凄，“我到底算什么？”
“江别，让她安静点。”徐离淡淡吩咐。
江别应声出手，封住艾烨公主穴道。
艾烨公主一声不哼，软软倒地。
山顶上，除了打斗声，再无杂音。
第七十六章 圣元果
子时将至，雨霖铃与东方龙交战至酣。
雨霖铃功夫显然胜东方龙一筹，但东方龙拼死抵挡，虽略处劣势，一时之间，雨霖铃也制服不了他。
东方清泉站在一边，惊慌忧惧，“爹……爹……段大哥，你帮帮我爹……”
段昔非恍若未闻。
东方清泉直直看他几眼，跺跺脚，突然大叫：“雨门主，你的儿子毫发未损，好好儿站在这里，刚才那个不过是冒牌货！你听到没有？你的儿子东都王在这里！就是他——”
雨霖铃瞥过来一眼，扫到徐离，怔愕。
高手对决，最忌分神，东方龙双掌推出，击中雨霖铃胸口要害。
“找死！”雨霖铃痛哼，叱喝，双腕迅速翻转，闪电般扣住东方龙双手脉门。
东方龙身体猛烈一震，脸色大变，双手竭力挣脱，无果，又迅速抬脚踢雨霖铃，雨霖铃伸脚挡回，仍是死死扣住他的双腕。
“爹……”东方清泉抽刀上前，劈头砍雨霖铃。
雨霖铃抬脚一踢，准确地踹飞东方清泉。
“啊……爹……”东方清泉惨叫着往后飞，撞上一个窜向这边的东方世家门人，俩人一同摔倒，东方世家门人撞上山石，头骨碎裂，登时咽气，东方清泉跌在他身上，无大损伤。
对于门人和女儿的状况，东方龙视而不见，趁着雨霖铃踹飞东方清泉的间隙，也踢起一脚，正中雨霖铃小腹。
雨霖铃痛哼一声，松开东方龙的手。
东方龙向后飞掠出数尺，深吸一口气，无比嫌恶：“仙灵门绝技原来是吸取他人功力的歪门邪道！”
雨霖铃脸无愧色，“本门祖师娘创立《瑶池心法》，本是为了取得祖师爷《灵霄心法》的功力，本门主稍稍改进，便成吸取天下各门各派真气的神功。东方龙，你的内力已被本门主吸走四成，此刻，本门主要你死，轻而易举！”
东方龙瞪着雨霖铃，胸口起伏，喘气不止。
“雨门主吸取他人内力的神功确实厉害。然而吸来的真气虽然庞杂，雨门主却无法化为自身内力，不得已将所吸真气控制于半边体内，不敢动用，导致雨门主半边身子气血不畅，因此成了今日这般模样。雨门主若想恢复往日容貌，惟有散去他人真气。”江别在一旁悠悠插话。
“废话！本门主一身真气俱来自他人，散了功，岂非成了废物！”
“当年，仙灵门第二代掌门与大弟子内讧，死于大弟子手下，原是为你吸取真气的缘故！殿下，此种淫猥妖妇怎配做您高贵的母亲？殿下的生母是夕颜娘娘，原本天下皆知，切勿听信他人胡说。”东方龙向徐离拱拱手，口气恳切。
雨霖铃瞄瞄徐离，张了张嘴，居然没有喝斥或辩解。
徐离缓缓开口，“东方龙，你说的不错，我的母亲当然不可能是她！”
雨霖铃登时神色复杂。
东方龙启齿一笑，“殿下，此人谋害您的母亲，又试图谋害您，所幸天佑贵人！殿下安然无恙！”
徐离语气淡极：“雨门主虽非本王母亲，却与本王的母亲一同侍奉过父皇，论辈分，本王应当尊她一声长辈。”
仿佛晴天连打下数个霹雳，众人晕乎乎的，分不清什么是事实，什么是谎言，包括雨霖铃自己。
她瞪着江别，声音阴冷：“你那些话……全是诳骗本门主？”
“不错！”江别朝东方龙看去，“其实，太子与东方宗主猜测不错，雨门主调换婴儿之前，两个婴儿确实已经调换过一次！因此，雨门主抱走的孩子，的确是自己的孩子。”
“孽障——”雨霖铃瞠目怒吼，纵身扑向徐离。
东都王府总侍卫长如虹现身而出，仗剑拦在徐离向前。
雨霖铃跃起不到三尺高，忽然落地，踉跄欲摔，手掌紧捂胸口，脸色煞白。
“雨门主体内只有仙灵门本派真气可以使用，妄动吸取来的别派真气，只怕就此走火入魔。”江别在一旁说。
“东方龙——”雨霖铃佝偻着身子，转头瞪东方龙，“你还迟疑什么？”
东方龙脚步后退，直退到山崖边，回头看看万丈深渊，又转回来，神色悲愤，“雨门主，你我商定联手，你中人奸计，吸走老夫内力！老夫无能向太子复命，颜面何存？罢了……”
东方清泉呻吟爬起，一瘸一拐地走到段昔非身边，扯扯他衣袖，悄声乞求：“段大哥，救救我爹，求你……”
段昔非看看雨霖铃，又看看徐离，沉吟一会儿，摇摇头。
“为什么？”东方清泉急了，“段大哥答应陪我来北兹，协助我爹，此刻临阵畏葸不前，就不怕……有损侠义吗？”
段昔非无言。
“段大侠帮不了你，因为……但凡孝顺的儿子都不可能帮助伤害过自己母亲的敌人！”江别口气悠悠。
“你胡说八道什么！”东方清泉瞪圆眼，“谁是谁的儿子？谁是谁的母亲？”
江别一笑，“既然大家打累了，在下不才，说个故事解解乏。二十五年前，倾城刀法的创始人小刀与武林中一位绝色美人相识，很快相濡以沫，结成美满姻缘，不到一年，美人儿便为小刀生下一个儿子。不巧，一日美人儿偶遇微服出巡的皇上，彼此一见钟情，皇上对美人儿恩宠有加，诚邀入宫，美人儿于是舍弃前夫和大儿子，入宫侍奉皇上，第二年又与皇上生了一个儿子，儿子才生下来，她却离开皇宫，远走高飞，此后行踪飘渺。可怜她的前夫小刀遭妻子背叛，思念成狂，不久撇下幼儿亡故。好在那孩子有福气，机缘凑巧，被一个声名赫赫的人家收为养子，如今也是武林中有名人物……可惜，他的母亲却忘记了他，对面亦不相识……”
“住口！”雨霖铃胸膛剧烈起伏，喝道：“你还知道什么？你探查本门主过往旧事，有何意图？说！”
“雨门主何须羞恼！与二十余年未见的亲儿子相见、相认，应当欣喜才是！段大侠，你说呢？”
段昔非与雨霖铃四目相对，半晌，谁都没有出声。
“爹……不要呵……”东方清泉突然凄厉惨呼，扑向山崖。
大家看过去，恰好看到东方龙一个趔趄，失脚，坠落山崖。
“王君，属下去追。”如虹跟着飞下山崖。
东方世家门人亡的亡，伤的伤，逃的逃，看见东方龙坠崖，余下之人跟着作鸟兽散。
淳于玺的六大护法十二近卫有数人挂彩，无人亡故。此外，一队穿着东都王府藏蓝色服饰的侍卫静静环伺在旁，个个彪悍，威风凛凛。
面对如此强大的实力，武林人士远远站在一边，交头接耳，面有怯意。
“子时到了——圣元果成熟了——”有人忽然呼叫。
没有人敢上前攀岩。
雨霖铃飞身掠过众人，落到峭壁下，仰首看着峭壁表层镜面似的坚冰，以及顶端的圣元果，眉头皱起，脸现无奈，看来想不出摘圣元果良方。
“圣元果最大的功效是巩固元气，雨门主若服下它，真气郁积更甚，病症只会有增无减。雨门主除了散去吸来的真气，别无救治方法……”江别随后而至，以医者的口吻相劝。
“闭嘴！你以为本门主还会信你？”
“前辈喜欢现在这模样，晚辈无话可说！”
段昔非跨步上前，冲江别抱抱拳，“神医，只要你能治好……雨门主，段某愿供驱策。”
“这个嘛……我不能做主，要问我的主子。”
段昔非回身看徐离，走过去。
“不要求他！他杀了宗政恕！杀了……你弟弟！你应该杀了他！不要求他！”雨霖铃嘶吼。
“……杀宗政恕的人是淳于玺。”段昔非迟疑地说。
“东都王就是淳于玺！”
“他不是……”南宫汐下意识为徐离辩护。
徐离掩住南宫汐的嘴，淡然以对：“不错！本王便是淳于玺！本王不杀宗政恕，他必杀本王。你们母子想要寻仇，尽管来。”
“孽障！你与你娘一样工于心计，狡诈多端！夕颜贱人当年妒忌皇上宠爱我，假意落水，横插进来，分离皇上与我……若不是她，我怎会到这步田地？你的位置本应属于我儿，《灵霄心法》原本也该由我儿子修练，全被你占了去，现在，我叫你统统还回来！”
雨霖铃扑向徐离。
徐离抱着南宫汐，仍是轻盈旋身，避过，手指一弹，一簇细针篷地射出，半空里散开，针针射向雨霖铃。
“九天飞雨……”
雨霖铃诧然低呼，长袖漫卷，兜住所有细针，紧接着甩袖，细针悉数反射回徐离。
徐离从容弹指，又是一簇细针飞出，迎向射来的细针，针与针在半空中相碰，纷纷坠地，其中两根突破重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雨霖铃，射中她的肩膀。
针，细而小，射中雨霖铃，却见她重重往后一跌，瘫在地上。
“你已经把《灵霄心法》练到第七重……”雨霖铃脸色惨白，将信将疑。
徐离没有回答她，手指又是一弹……
雨霖铃下意识捂住脸。
段昔非往前扑出，整个身体挡在雨霖铃面前。
但是，针没有射向雨霖铃或段昔非，而是直射上天，准确地击落圣元果。
南宫汐来不及反应，徐离已经抱着她高高跃起，半空里接住掉落下来的圣元果，趁势塞进她张开想要说话的嘴里。
咕咚——
南宫汐不防，圣元果囫囵滚下喉咙，进了腹。
“你……”南宫汐仰望徐离，眼睛发涩，说不出话。
俩人轻飘飘落地，雨霖挣扎站起，嘶声叫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