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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金缕衣-第69部分

小说: 金缕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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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捧住她的脸,深深凝眸,“汐儿,再为我生个儿子吧?”

    她陷于他幽邃的眼睛、低沉的嗓音,走不出来,也不想走出来。

    “好!”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夏午
    宫城外朝,宣政殿。

    肃穆的大殿,徐离端坐于首座,案上,奏章如山一般高高堆叠,他专心批阅,外事无干。

    一名身着五品女官服饰的女子垂首长跪在首座下方地面,静默,如同无物,不知跪了多久。

    内宦无声捧来一杯清茗,放在案上,又无声退去。

    徐离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抬眸,徐徐扫视,仿佛才看见地上的女子,轻轻咳嗽一声,不说话。

    女子闻声叩首,匍匐在地,声音颇为悲凉:“殿下,请殿下饶恕属下……饶恕落雪!落雪自小孤伶,蒙圣上怜悯,收容授艺,而后跟随殿下,七年朝夕不敢轻心,如今,皇宫是落雪惟一栖身之所,若离开……天下虽大,落雪亦无处可去。恳请殿下收回成命,莫要驱逐落雪出宫……”

    徐离放下茶杯,淡扫落雪一眼,视线转回奏章,声音在盛夏的七月里轻淡得沁凉:“你犹记得跟了我七年。”

    “落雪铭刻在心,永生不忘!”

    “那么,就是忘了我的规矩。”

    “落雪不敢!落雪誓死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徐离又展开一份奏章,“三年前,你初次背叛,以七年忠耿折了罪;再次,出于父皇指示,你入了宫,此事便了;而今,你做何解释?”

    落雪低声回应,“落雪乃是……惊诧娘娘容颜……好奇圣元果功效,因而口不择言……”

    “好奇?”

    “殿下……落雪委实是忧心殿下……为殿下不忍!”落雪低喊出声,不顾一切了似的,“落雪追随殿下七年,眼见殿下神功日益精进,却……于大成之际功亏一篑!殿下若得圣元果药力相辅,非止功力大增,且无散功之憾!殿下对娘娘一片深情厚意,大恩大德,娘娘懵懂不觉,落雪心急……口快,现今知罪了!落雪追悔莫及,乞请殿下饶恕落雪最后一次,落雪此后再不敢犯了!”

    徐离下笔如常,又批完一份奏章,间隙里,徐徐开口,“你乃姑苏人氏。姑苏城西,白家庄,那里便是你日后居处。”

    落雪猝不及防,躯体一僵,头仰起,望着徐离,声音干涩:“殿下,殿下果真赶落雪走……落雪追随殿下七年,殿下心爱之人,心爱之物,落雪亦誓死护持!落雪……实无二心……”

    “一而再,再而三,魔由心生,你以为自己尚可自控?”

    “落雪……可以!”

    “你跟随我七年,应当晓得我行事的规矩。”

    落雪垂下眼睑,“落雪深知殿下从无二话……但……落雪不能……殿下,落雪不能走!”

    徐离蓦地停笔。

    悄无声息,空气郁结,七月流火,大殿冰寒四起。

    落雪浑身打颤,伏地叩首,怆然道:“落雪已然……已然侍寝……乞请殿下容许落雪留在圣上身边……侍奉圣上以尽天年……日后如何,落雪任由殿下处置……”

    徐离重又落笔疾书,声音依然轻淡:“既已如此——记住你方才的话!退下罢。”

    “谢殿下恩典!”落雪直起身,半跪半晌,迟疑道:“殿下,落雪尚有一事,容禀殿下……”

    “说——”

    “谢殿下恩准!落雪日前公务出宫,途经拓疆侯府,其府空无一人,旁人言拓疆侯举族迁徙南荒之地,不知何故……”

    “你的话与好奇心变多了!”

    “落雪三年未敢见殿下,得闻清音,恍惚重回从前……艾烨曾是殿下正妃,落雪难以免俗,是以好奇……”

    徐离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退下。”

    落雪不敢再多言,躬身退出大殿。

    宣政殿里重又静穆,徐离执笔沉吟良久,放下笔,起身,在离座的同时吩咐内宦,“将未批阅的奏章送至东宫内书房。”

    内宦应声收拾,随后跟上。

    徐离出了宣政殿,往东宫而去,沿路看看天色,日渐西移,云淡天蓝,暑意仍浓。

    东宫格局虽较天子居处小,也分外朝与内廷。徐离步入后廷,嬷嬷抱着乐儿站在房檐下,远远看见了,赶紧迎上来问安。

    乐儿见了爹爹便要抱,徐离从嬷嬷手里接过女儿,与她玩耍一阵,哄她睡了,仍未见南宫汐现身。他将乐儿交给嬷嬷,嘱咐抱回育婴房,想了想,脚步转入距寝宫一廊之远的浴室。

    浴室是重整东宫时重新修建的,浴池用雪白的玉石砌就,池水来自滤净的清泉。修练《灵霄心法》,取水之流动,取香之清远,皆有助于内力的运行。对他及南宫汐而言,浴池不仅是洗浴之处,也是练功之所。

    不出所料,南宫汐在浴室里。

    此刻,她一袭雪纱,宛若一朵风中白荷,亭亭玉立于水中央,双手翻转,周身水浪翻滚如沸,继而冲天而起;她旋身,手掌横切,水浪从中部断开,浪尖继续上冲,底部坠落回池;她衣袖挥舞,水花向四面八方喷射——眼见便到了面前。

    南宫汐双手聚力,以水为兵,挥洒自如之际,眼眸一扫,瞥见徐离着一身齐整的玄色常服,玉树临风似的立在浴室门口,怔然之际,忙不迭撤回内力,霎时,水珠在徐离身前如雨纷纷坠落。

    徐离依旧衣裳干爽,望着南宫汐,双掌轻轻一击,含笑喝彩,“汐儿的功力又见涨了。”

    “夫君又不是功力全失,不晓得躲避么?”南宫汐立在池里,池水少了许多,她纱衣薄透,肌肤若隐若现,眉眼轻扬,似喜似嗔。

    徐离走近浴池,拿起放在篮子里的衣裳和干毛巾,铺展开来。

    南宫汐乖乖上来,由着徐离为她解去湿透的白纱衣,擦干身上的水珠,裹上衣裳,然后擦拭湿淋淋的长发。

    他擦得很细心,很久,直到每一根头发都干透,才俯下头,在她颈侧嗅闻,嗓音如醉,“汐儿,你好香——”

    长期熏在香窝窝里,不沾染一些气味才怪呢,不过,始终还是比不上徐离的天生异香得天独厚。

    乐儿小宝贝也是生来便带香气,很淡很清雅很好闻的香气,说不清是哪种味道,却又能够分辩得出与她爹爹的清淡清雅不一样,只是,她怎么越来越觉得那丫头越长越像她爹爹了……

    “汐儿,来——”徐离放开她,牵着她的手,走出浴室,往内书房而去。

    南宫汐尚未弄清徐离想做什么,人已经进了内书房。

    案上,内宦已经将待批阅的奏章搬了过来,堆得半山高。

    徐离通常在外朝处理政务,今日将诸多奏章带回内廷批阅,且要红袖相陪,可谓少之极少的事。因此,南宫汐不是不纳闷。徐离却无解惑之意,牵着她一起坐在案前榻上,也不多话,自己专心批阅起奏章来。

    他很专心,旁若无人似的——南宫汐悄悄看徐离,越看越纳闷。

    不晓得过了多久,书房外隐隐约约传来乐儿的哭声。南宫汐又悄悄看徐离一眼,动了动,想要跨下榻去。

    “汐儿坐着,为夫去就好。”徐离温声道,按按她的手,放下笔,闪出门去了。

    南宫汐眨一下眼,徐离已经抱着乐儿进来了。

    乐儿窝在爹爹怀里,哭声早没了,小手乱摸,攥着爹爹胸前一块玉佩,感了兴趣,玩了起来。

    南宫汐瞧着乐儿开心的模样,抿抿嘴,伸出手,“玺,你要处理政务,乐儿我来抱吧。”

    “无妨。”徐离低下头,指头轻点女儿漂亮的凝脂小脸,微笑,“乐儿像你,不一会儿准睡着。”

    南宫汐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女儿,单手执笔继续批阅奏章的徐离,日光在屋外明媚,屋内,暖意融融,温馨弥漫。

    果然不多久,乐儿甜甜睡去。

    徐离转眼看南宫汐,微微一笑,隐隐促狭。南宫汐朝他皱皱眉,伸出双手。徐离把乐儿移交给她,又办起公务来。

    南宫汐看着怀里的女儿,甜甜的睡容,淡淡的清香,多么可爱的孩子……多么幸福的母亲,还有父亲!她情不自禁低下头,亲女儿一口……又一口……周围太安静,有些异样,她敏感地抬起头,果然,徐离微噙笑意,凝视着她。

    没来由,南宫汐不自在起来,于是冲徐离撇撇嘴,掀掀眉。

    徐离手臂一伸,揽住她的腰,南宫汐身不由己,连同乐儿一起跌向徐离,卧在他腿上。

    “轻点儿,吵醒了乐儿,今日的奏章你准批不完!”她连忙小声警告他。

    徐离吻吻她的额头,温柔低语:“乖,就这样不要动,你看乐儿睡得多好,你也睡一会儿——”

    “夫君专心些可好?”南宫汐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

    “嘘——”他目视乐儿,示意她噤声。

    南宫汐连忙看向乐儿,小娃娃扁扁嘴,仿佛要哭,俩人屏息等了一会儿,幸而,乐儿没有醒过来,依旧甜睡。

    夫妻俩相视一笑,徐离拍拍她,继续处理公务,南宫汐微微侧转身,一手护着乐儿,一手抱着徐离的腰,索性闭上眼睛。

    一闭眼,便睡了。

    徐离将奏章批阅完,看着枕在腿上睡得香酣的一大一小:母女俩长着相似的秀眉和小嘴,郁郁愁闷,或是开心一笑,都宛若轻风流云,天地为开,缭绕不绝……蓦回首,想起失忆时候的她,单纯、天真,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将他当作惟一的世界。

    他是她惟一的世界了,她,还有他们的女儿,又岂止是他复杂世界里的一部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母女
    乾安帝五十七岁,健康状况时好时坏,渐渐萌生韬光养晦之意,朝政国事,几乎全推给徐离,鲜少过问。

    时年八月十五月圆夜,乾安帝兴之所致,与数名宠妃团坐于中庭赏月,夜半而未尽兴,秋露降,寒浸骨,第二日,脑疼鼻塞气虚,卧起床来。御医会诊,皆言须远离尘嚣俗世,觅清静绝佳之地疗养,方能延年。乾安帝慎重思虑之后,决定正式退位颐养天年。

    八月底,乾安帝下诏公告全国,宣布退位,储君继位,新皇登基大典定于十月一日举行,自己定于大典结束后启程迁往骊山行宫静养。

    大统重置,朝廷上下投入了紧张的筹备登基大典事宜,外朝一片忙碌之际,内宫渐渐也不安定起来——无他,乾安帝年老多病之人,且迁往骊山行宫目的在于疗养,庞大的后宫必须清理了。

    乾安帝膝下十余位皇子,皆有分封,于是各自将母亲接出皇宫侍奉;那些生公主的妃嫔,愿与女同居亦可出宫;而子女无出的妃嫔则难免孤苦,要么遣入冷宫,要么遁入空门;至于未经宠幸未有分封的秀女,按律皆放出宫,而那些无所依傍自愿留在皇宫内的,或者改任女官宫女,或者分派到掖庭充任教习。

    安排定了,随侍乾安帝左右将来随同他迁往骊山的妃嫔以及受宠的女官,已不足十名。

    登基大典迫近,徐离依旧日理万机,南宫汐仍然清闲无事。

    大典之前,新皇斋戒三日。

    徐离斋戒第三日,南宫汐也有三天未见徐离了。第二日便是登基大典,南宫汐午睡醒来,到浴室里洗漱,又练了一阵子功,披着湿淋淋的长发回寝宫,天色仍好,看看沙漏,还是未时。

    南宫汐在明镜前坐下,小紫小绿侍立身后,手拿雪白毛巾擦拭她的头发。南宫汐静静凝视明镜里自己的脸——时光荏苒,弹指一挥间,不知不觉到了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的她,相比两年前,相比五年前,似乎并未改变,又似乎改变不少……

    “娘娘头发真好,真美……肌肤身段也是,与五年前奴婢初次服侍娘娘时候一点儿区别也没有,还是这么美!”小绿擦干了头发,开始梳理,边梳边赞美。

    “怎会没有区别?”小紫立刻反驳,“娘娘容颜不变,风华气质可是比五年前更加从容高贵了!我们娘娘活脱脱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南宫汐轻哼一声,“多大年岁了?别的本事没见长,倒是越发学得油嘴滑舌。”

    “嗯……”小紫作势冥想,“禀娘娘,五年前,奴婢刚在娘娘身边侍候娘娘时还不满十五岁,今年九月正好二十岁了。”

    小紫言语间,隐隐约约流露时光飞逝的感慨。

    小绿一笑,紧接着开口,“奴婢比她小三个月,还不满二十岁呐。”

    “你也不过才比我小三个月,同年生,几乎一样老的人,有啥好得意的!”小紫咕哝。

    南宫汐从镜子里看丫头,唇角微微上扬,“哦——丫头们二十岁了,发愁嫁不出去了?”

    “没有啦!没有啦!”俩丫头一齐摇头否认,“奴婢要侍候娘娘一辈子,才不要嫁人哪!”

    “真的?”

    “真的!真的!”俩丫头用力点头。

    “我可不敢要你们侍候一辈子,最多两三年,你们也该挑个夫婿嫁人了……”

    “不要啊!不要啊!娘娘!娘娘——不要!”两个丫头一齐哀叫。

    “还没嫁人,别先着急哭着喊着不要,只怕到时嫁了人感激我还来不急呢!”南宫汐眸光流转,笑睇丫头。

    “殿下一心一意疼爱娘娘,因此娘娘觉得嫁人好。世上男人大多喜新厌旧三妻四妾——就拿奴婢的娘来说吧,奴婢的娘是小妾,奴婢因为庶出,打小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后来奴婢的娘死了,家里养不起许多奴婢,便把奴婢卖掉,来来去去卖了几次,因为年纪小,最后把家乡也忘记了。后来到了东都王府,才算过上衣食无缺的安定日子,殿下见奴婢生得还算伶俐,又让统领教授武艺,后来分派来侍候娘娘,娘娘待人亲切和气,不拿奴婢们当下人,奴婢情愿一辈子不嫁也要留要娘娘身边。”小绿道。

    南宫汐是第一次听到丫头谈起自己的身世,她又看看小紫,这丫头较小绿活泼,不知道身世又如何?

    “奴婢是穷人家的苦孩子,自小没过上好日子,爹娘养不活奴婢,就把奴婢卖到戏班里,后来戏班解散,班主要卖奴婢,奴婢悄悄逃跑,被班主捉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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