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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黑金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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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一个陌生的脚步声走了进来,柯红印吓了一跳,猛然坐起,看着那个身穿蓝色衫褂,模样慈祥的中年妇女拎着一只水桶走进来,忍不住惊讶的问道:“你是谁?”那个妇人低声的说道:“我姓袁,叫袁玉珠,是来给你打扫卫生的。”柯红印惊讶中透出几分恼怒:“我不认识你,罗阿姨呢?”中年妇女低声下气的说道:“罗阿姨她老家的老公得了急病住进了医院,吩咐让我替她做。”柯红印站起来,走到门口把关紧的门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罗阿姨病了吗?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中年妇女赔笑道:“事情太急,她接到电话的时候老公已经进了医院,说是肠胃炎吧?正在医院里等她回去签字后手术,所以来不及跟您打招呼。”
柯红印哦了一声,仍是有些疑虑重重的看着这个陌生的中年妇女:“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中年妇女满脸堆笑:“袁玉珠。”
“袁玉珠?”柯红印用充满怀疑与敌意的目光看着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对她来说极为陌生的名字。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之兆,这种感觉分明是毫无来由,但却象和风飘佛的美丽原野,在沙尘暴袭来之前突兀的感受到一种令人窒息的宁静。
她的平静生活被突如其来的打破了,她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那种无意识的茫然与恐惧,却使她变得心神不安起来。
袁玉珠早在半年前就到了省城。
她住进了靠近车站的一个小小的地下室招待所,招待所是一个弈州老板承包的,老板的名字叫顾鼎均,一个肚皮肥大的男人。顾鼎均以前在弈州的时候和苏志刚的父亲相熟,所以袁玉珠到了省城,就住到了他这里。顾鼎均对自己的老乡很照顾,把袁玉珠安排在最靠拐角的一个十二平米的小房间里,房间还有一扇窗户,从窗户的顶部,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的腿脚。
小招待所价格便宜,但也有一点不好,太乱。这里几成藏污纳垢之地,住着许多毒贩子和瘾君子,他们一个个行踪诡秘,游魂一样的在黑漆漆的走廊里窜来窜去,在每扇的房门前不时的扒着门缝窥视着。袁玉珠刚进来的时候,正背着门收拾自己的东西,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形貌丑陋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嘴脸伸了进来,她一回头,那颗脑袋嗖的一下子又缩了回去。
这是那些没钱买毒品的瘾君子在寻找财路,他们总是这样急切的在旅社里窜来钻去,一有机会就会偷走客人的东西和钱,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变换成毒品。但愿意住进这种杂店的客人数目也不多,身上的钱更少,瘾君子们憋得急了,就会不顾一切的啸聚在一起,拎着御下来的桌子腿充当武器,呼哨一声涌进毒贩子的房间,一拥而上出奇不意的将毒贩子打倒在地,然后手忙脚乱的抢上几包毒品,立即掉头飞逃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抓紧时间过一下瘾。往往他们的瘾头还没有过足,毒贩子招集起来的人手已经破门而入,将这帮骨瘦如柴的家伙按倒在地一顿痛打。
平时的时候,这帮家伙就混迹在车站广场的乘客之中,贼眉鼠眼的到处乱窜,趁乘客不注意就偷,偷不到就抢,抢不到东西时就被人痛打一顿,等人家打完了,他们悻悻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打几下身上的尘土,继续偷偷骗骗。一旦弄到了钱,就急不可奈的到处寻找毒贩子,把钱换成白粉,回到房间里吸足了瘾,就象死人一样昏昏大睡。睡醒了,就在地下室的走廊里到处乱窜,他们的影子鬼魂一样让人即厌恶又害怕。
袁玉珠刚刚住进来的时候,被这怪异的事情吓得目瞪口呆,就问老板顾鼎均:“也没人说管一管?”顾鼎均很是无奈的摇头叹息:“这些人,最多活不过三两年了,廉耻脸皮全都不要了,你怎么管?再说,住这地方的人多半不过是民工和上访人员,谁又会理会这些。”袁玉珠说:“顾大哥,我也是上访来的,省城这地方我人生地不熟,你帮帮我吧。”顾鼎均笑了:“你要上访?大妹子,不是我说你,你瞧瞧最里边那间住着的那个老太太,她的女儿被乡干部的儿子奸污时因为不从被活活掐死了,凶手却逍遥法外,她就开始了上访,先是县里,地区,省里,最后去了北京,还是没解决问题,在我这儿都快要住了两年了,申诉材料一次给转回乡里,还有两次乡里来了人想抓她回去,问题就是解决不了,我看你这个事儿啊,苏大哥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个证据都没有,你更告不下来。”
袁玉珠不服:“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个讲理的地方了?”顾鼎均苦笑:“你不信不行,上访是有制度的,上访办本身并没有权利处置任何人或任何案子,都要转相关部门,这个相关部门嘛,多半就是上访者要告的单位,由被告来处理你的问题,你说你凭什么想赢?”袁玉珠哭了起来:“顾大哥,我老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唯一的儿子又在莰州被一伙人活活打死,就剩下我这个苦命的妇道人家,我活在这个世上,就是要替我的老公儿子申冤,要不然的话,我还不如死了的好。”顾鼎均唉声叹气,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袁玉珠收拾好申诉材料,这些血泪文字,是她几次哀求,才说动弈州商学院法律系教授汤佑清替她写的,这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拥有的全部了,无论上访之路多么艰难,她也一定要为自己的老公儿子申张正义。她带着材料走出了门,沿着顾鼎均指给她的的路线出发,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信访办。远远的,就看到那里东一群西一片的站着好多人,她也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忽然一个身穿警服的人拦住了她:“你是哪的人?”袁玉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是从弈州来的。”那个人哦了一声,对身边的人说道:“是弈州的。”又扭过头来问她:“你上访什么事?”袁玉珠还是那么老实的回答:“弈州钜大实业有限公司强行拆迁我家的住房,我老公拦住不答应,被他们把人绑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唯一的儿子找钜大公司的董事长赵钜说理,被他们派人追到莰州将他活活砍死。我儿子尸骨未寒,我丈夫生死不明,可弈州公安局不作为,一任赵钜逍遥法外,所以我才来这里上访,要求严惩赵钜。”穿警服的人听了,又扭头对身边的人说道:“也是赵钜的事儿,跟咱们无关,呆一会儿告诉小解他们几个就行了。”两人就不再理他,袁玉珠等了等,就继续往前走。
忽然身后有人喊道:“喂,弈州的那个,那个女的,就是你。”袁玉珠回头看了看,就见四五个人气势汹汹的奔她冲了过来,到了她面前粗暴的问道:“喂,你来上访什么事?”袁玉珠看了看这几个人,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就老老实实的把刚才那番话又说了一遍。那个人听了之后就说:“我看看你的上访材料。”袁玉珠刚要把材料递过去,忽然之间想了起来,她愤怒的大叫一声:“我认得你们,拆迁的时候,就是你们去砸的我们家。”那几个人冷笑道:“你认识就好,死老太婆,你儿子苏志刚砍伤了赵哥,跑到莰州又跟流氓打架被人家打死,活该,赵哥不愿意跟你计较,你还跑这儿来给赵哥添乱,真是不识抬举。”袁玉珠愤怒的回骂道:“你们这帮流氓,将来一个也落不下好下场。”对方恼了:“你骂谁是流氓?再骂一句我听听!”袁玉珠张嘴骂道:“流氓……”啪的一声,她的脸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个耳光,打得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另外几个人一拥而上,拳打脚踢,把她的上访材料抢了过去,抱着材料掉头就跑。
大劫杀(2)
    袁玉珠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喊了几声:“抓流氓啊,有强盗啊,”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人飞快的跑掉,气得全身颤抖,却没有一点办法。
没有材料,信访办的工作人员很是抱歉的将袁玉珠推了出来,建议她最好按照格式写一份材料递上来,信访办也好根据情况转向弈州相关部门。袁玉珠回去之后一夜未睡,又重新写了一份,第二天再回来,刚刚走到信访办门口,那几个人又出来了:“死老太婆,你是西瓜皮擦屁股,没完没了,马上乖乖的回去,别惹事。”袁玉珠不睬他们,继续往里走,突然她的头皮一痛,被一个家伙抓住了她的头上,一下子将她拖倒在地:“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也不知道天高地厚。”一顿凶狠的殴打,袁玉珠只是抱住脑袋默默的忍受着,有个家伙突然轮起了铁条,对着她的头部重重击下,她吭也未能吭出一声,一下子被打得昏死了过去。
当袁玉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自己正躺在医院里,招待所的顾鼎均唉声叹气的站在床边搓着手:“你看你看,”看到她醒过来,顾鼎均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告诉你你还不听,你听人家较劲,胳膊能扭过大腿吗?”袁玉珠却闷声闷气的回答了一句:“他们阻拦我,打我,正说明他们害怕了,我就更要继续申诉下去了,直到替他们爷俩申冤为止。”看顾鼎均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说道:“老顾大哥,谢谢你把我送到医院里来,医药费不用你管,我自己有钱。”顾鼎均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袁玉珠问:“那你要说什么?”顾鼎均想了想,又说道:“老嫂子,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你老是这样一根筋不肯转过来,让我为难啊。”袁玉珠不解:“我们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为难的?”顾鼎均苦笑:“打你那几个人,刚才也去了我的招待所了。”
袁玉珠变了脸色,想坐起来,全身的骨节却痛得象是碎开一样,稍微一动就钻心的痛疼,只好躺在床上说道:“他们跟你说什么了?”顾鼎均有些不耐烦了:“还能说什么?揍了我一顿,让我明白点,就是这么回事吗。”袁玉珠终究是个女人,不明白顾鼎均的意思是怕连累自己,这时候仍然赌气道:“你就跟他们说嘛,我的事跟你没关系的。”顾鼎均气急败坏,大声嚷道:“你就住在我那儿,怎么说得上没有关系?”袁玉珠终于明白了过来,就说:“老顾大哥你不用操心,我搬出来就是了。”
这一次袁玉珠出来,是下了决心要替儿子丈夫申冤,不死不休,为此她已经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把那些藏在了身上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她用这些钱支付了住院费用,出院后就换了家便宜的招待所,再重新写她的诉讼状。但她住进去还没到三天的功夫,招待所老板的办公室里闯进去几个人,当时老板正对几个女服务员交待工作,那伙人一进去就把门关上了,只听见房间里边老板杀猪一样的惨嗥,后来那几个人施施然离开了,袁玉珠房间里的东西也被人全都拿了出来,只好再换地方。
但是这一次再也没有哪家小招待所敢留她住宿了,高级宾馆她又住不起,只好拖着一个行包在街上踉跄行走着,这时候前面有辆车停了下来,开车的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咿,你……这不是苏志刚的母亲吗?”袁玉珠抬眼一看,这个人竟是曾经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医院的那个好心人,她还记得这个人姓张,叫张红安,就急忙站住脚向对方感谢。
安子请袁玉珠上车,袁玉珠执意不肯,她说:“你是个本份的生意人,千万不要沾上我们家的事,要是因此而连累到你的话,我们苏家会内疚的。”
安子却淡淡一笑,全然不当回事的打开车门:“上来吧,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我们老乡自己不相互照应着点,还能指望谁?”袁玉珠的鼻子就忍不住的发酸,上了车,让安子把她带到一家高档酒楼,请她吃了一顿饭。吃饭时安子问起了她来到省城的缘由,她心里憋闷得慌,又知道这个张先生是一个好人,就把事情经过全都告诉了他。
安子听了,好长时间不作声,脸色阴晴不定。袁玉珠猜测他也是和顾鼎均一样害怕了,就说:“张先生你不要怕,吃完了你这顿饭,我就走,保证再也不让你见到我。不过张先生你的恩德,我们苏家一辈子铭记在心。”安子终于开口了,说得却是另外一件事:“袁嫂子,我劝你一句话,你听了,可千万别不高兴。”袁玉珠就道:“你说吧。”安子道:“我劝你停下来,不要再徒劳无益的进行申诉了,你赢不了的。”袁玉珠又犯了倔劲,说道:“我就不相信这世上就没了王法公理了,你说别的我听,这事我决不能答应,否则的话,他们爷俩的在天之灵也会怨我的。”安子道:“王法公理还是有的,正因为有,所以我才劝你停止诉讼。”袁玉珠不明白,问:“你这话怎么说?”安子就解释道:“我劝你停止诉讼,是因为你不可能赢这场官司的,咱们可以看看你的情况,苏大哥是接到一个电话后离开单位,就此失踪的,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去了哪里,如果要说这事是赵钜干的,偏偏你拿不出任何证据。再说志刚的事,那孩子是在莰州被人害了的,和他在一起的另外两个人,一个叫老熊,这人已经好久没了音讯,一个叫张兰,去年的时候在弈州皇冠大酒店跳楼自杀,而血案发生之后,莰州警方已经抓住了两个疑凶,开庭那天你也去了,他们也承认了自己是凶手,这事,到底跟赵钜有没有关系,就不用我说了吧?”
听安子说起丈夫儿子遇害的事情,袁玉珠悲痛欲绝,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说道:“这些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都是赵钜在幕后操纵,莰州抓的那两个人,根本就是他们拿出来顶罪的替死鬼,我当然不肯罢休的了。”
安子摇头:“你要公道,这没错,可法律这东西不是可以凭你的愿望和想象定案的,你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是这些事真是赵钜干的,你也肯定赢不了啊。”袁玉珠赌气道:“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怎么能找到这些证据呢?公安局里养了那么多的警察,平时就知道掀我们的货摊抢我们的东西,临到事怎么都不管不问呢?”安子哭笑不得:“掀你货摊的是城管,你可别弄差了,象你这个样子,没有任何证据就要求警方立案,那国家养多少警察都不够用啊。”袁玉珠说道:“国家有困难,咱理解,可我的冤屈就这样沉冤莫白了不成?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安子替自己点燃一支烟,想了一会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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