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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部分

抗战之血色战旗-第4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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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本的高压下,中央政府一边尽力敷衍日本,另一边敦促“海容”号尽快成行,将生米煮成熟饭。外交部不断催促海军部,“即日开驶”,并电告海参崴总领馆,切实做好“海容”号的煤炭、淡水、食品等补给供应。4月9日,在日本的一再责难下,“海容”号驶离国内军港,4月16日在华侨们的欢呼声中,进入了海参崴港口。
    此时的海参崴港口中,已经有了另一艘悬挂中国五色国旗的商船“飞鲸”号。“飞鲸”
    号属于国有企业“轮船招商局”,此次奉派前往海参崴撤离华侨。这也是中国政府第一次动用民用交通工具从海外撤侨。早在确定了“海容”号巡洋舰赴俄的同时,中国外交部就要求交通部和东三省地方,紧急加派机车、商船,从陆海两路加快撤侨。“飞鲸”号于4月10日出发,先期到达了海参崴。
    “海容”号巡洋舰抵达后,“飞鲸”号的撤侨工作得到了巨大的支持,当俄方禁止华侨们搬运两具棺木上船时,在外交交涉无效的情况下,“海容”号巡洋舰应总领馆的要求,“派兵四十名,登岸排立”,在武力面前,俄方边检人员也只能退让,“始得将枢装运”。
    “海容”号巡洋舰抵达后的第三天(,“飞鲸”号就满载了1165名华侨,起锚返航烟台港。
    “海容”号巡洋舰在海参崴,还多次派兵登陆,前往保护因争夺工作机会而被当地人包围的华工。几次三番武装示威后,针对华人的暴力行为大为减少。
    与此同时,中央宣布放松自上年圣诞节开始执行的对俄粮食禁运,对运往海参崴的粮食车队或船队,一律从速放行,以缓解海参崴的粮食危机。国内各地立即停办赴俄工作的护照,旅俄华工最多的山东全省动员,做好侨民的安置准备。
    “海容”号巡洋舰进驻海参崴还不到一个月,“捷克军团”发动叛乱,远东局势更为混乱。
    捷克军团全称是“捷克斯洛伐克军团”
    ,本是协约国武装力量的一部分。当时捷克斯洛伐克还在奥匈帝国统治下,为了争取民族独立,捷克斯洛伐克的侨民们组织了志愿军部队,加入俄、法等协约国的军队序列。而在东部前线,与俄军对抗的德奥军队中,不少捷克斯洛伐克士兵也投奔俄军,到二月革命爆发时,俄军中的捷克军团人数高达5万。
    十月革命后,列宁与德国单独嫣和。这支捷克军团宣称将加入法军队伍,继续对抗德国和奥匈帝国。新生的苏联政府为不激怒德奥,下令将该军团调往海参崴,并与该军团达成协议:抵达海参崴后,即行缴械,然后从海参崴登船返回西欧。列宁此举,一是为了避免刺激德奥,二是延缓捷克军团加入法军,三是由捷克军团搬运全套武器装备到远东,加强远东的布尔什维克的力量。但这个愿望随即落空。
    捷克军团进入混战中的西伯利亚后,立即向布尔什维克开火,得到了各地“白卫军”、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的大力支持,沿途接连推翻并不稳固的苏维埃政权,到8月初已经占领了乌拉尔、伏尔加河流域和西伯利亚的大部地区。刚刚泛“红”的西伯利亚,又回归了一片“白”色。
    失算后的列宁立即着手弥补,建立了红军“东方面军”,对捷克军团和白卫军展开攻击。“白”方逐渐不敌“红”方,开始步步向东撤退。而支持“白”方的协约国,包括中国在内,开始积极部署营救捷克军团的使命。
    毫无疑问,拯救捷克军团,为协约国干预俄国内战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借口,也为中国出兵西伯利亚护侨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捷克军团事件,令远东华侨的处境更为悲惨。捷克军团切断了西伯利亚大铁路,至少20多万华工滞留鄂木斯克和伊尔库茨克,发生了严重的粮食危机。日军虽然数次前来赈济灾民,却明确宣布华侨不在赈济范围,连购买赈济粮的资格部没有。
    同时,管理远东地区的“自卫军”高尔察克政府,为了备战,积极搜刮民间财富,而华侨、尤其是略为富裕的华侨,成为主要的盘剥对象。白俄政府不断要求华侨换领“居留票”,进行勒索,1卢布的”居留票”,对华人却要收取10卢布,军警严厉盘查,无票和过期者将被罚款甚至监禁。华人离境,只能携带500卢布现金,超额的一律没收。日本支持下的谢苗诺夫“白卫军”,仅在1919年元旦一天,就从查获的70多名华商身上,没收了高达665万卢布的巨额现金。
    白俄政权之外,布尔什维克、日本军等,也纷纷印刷各自的纸币,强行兑换,令远东地区成为全球纸币币种最多、物价最为离谱的地区。加上各种政权强行征收高额税收,远东地区的华商被彻底地变威了“无产阶级”。而且,人身安全也得不到任何保障,针对华人的烧杀奸淫不绝于耳。“财产任便处置,生命随意蹂躏”,“数十万侨民生命日居釜底,千百万财产形若垒卵。”
    远东华侨们再度向祖国发出呼吁:
    出兵!出兵!
    此时,协约国各国也在积极磋商出兵干涉俄国内战,日、美、英、法等逐渐形成了共识,而北洋政府也不甘落后,与协约国列强展开外交交涉,表示中国将随同出兵西伯利亚,“此次若协商各国公共出兵,我国对于参战应尽之义务,自应一致派遣一二千人,并以保护领馆、侨商”。与此同时,北洋政府行动起来,筹划利用这一良机收回被沙俄强占的一些主权,包括中东铁路的控制权。
    北洋政府的出兵要求,遭到日本的坚决反对。日本所希望的,是将中国纳入所谓“中日共同防敌”的体系,中国只要提供基地和补给即可,日本军队将会协助保护华侨。日本人的如意算盘,是借机攫取在中国东北的更大利益。
    北洋政府并不示弱,虽不能与日本人针锋相对,但还是实行了软对抗,将中国出兵的目的由护侨修改为“援助契克(捷克军团)为宗旨”。这一理由,得到了美国、法国的支持,美国甚至明确表示,北洋政府应自行掌控中东铁路。日本也不便继续反对,但提出中国出兵的人数不必多。
    外交斡旋结束后,北洋政府确定出兵西伯利亚。出兵的真正目的有二,一是未雨绸缪,保障包括黑龙江航权在内的中国主权,防止在自己缺席的情况下,列强达成任何损害中国的协议:二是护侨。
    8月2日—8日,日、美、英先后发表出兵宣言,正式对俄国内战实施武装干涉。日军的人数,最多时高达72000人,美、英、意、法等**队分别达到9000人、5800人、1400人和1200人。
    8月3日,已经在海参崴的“海容”号驱逐舰舰长林建章,被任命为“代将”,负责驻俄部队的全权指挥。
    8月22日,北洋政府正式发表出兵宣言,陆军第九师抽调了相当于2个团的总兵力,人数达4000人,包括步兵、骑兵、炮兵、工兵、辎重兵和机关枪部队,分6批陆续开进了西伯利亚,由团长宋焕章负责指挥。主要使命就是确保海参崴.双城子·绥芬河的撤侨通道。
    中**队的到来,大长了华侨的志气。驻俄部队不断派出小分队,应华侨的要求,前往执行拯救和保护任务。而在驻俄部队无法驻守的城市,华侨们开始成立自己的民兵组织“商团”,领事馆悄悄协助他们购置枪支弹药,增强自卫能力。
    在驻俄部队的壮威下,在内战最为激烈的伊尔库茨克一线,中国外交官员不畏艰险,从莫斯科和哈尔滨联系调运火车,全程护送,仅1918—1919年就抢运出3万名被困华工。
    尽管中国出兵的公开目的是援救“白俄”,但白俄对华人的态度并未丝毫改变。
    白卫军首领谢苗诺夫继续屠杀和抢劫华侨,1919年1月1日他“没收”了华商们665万卢布的高额现金后,7月份再度刷新此纪录,华商们1000多万卢布被“没收”。
    谢苗诺夫丝毫不顾“友邦”情谊,排华暴行越演越烈,干脆宣布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没收华侨的全部财产,禁止华侨居住。
    是可忍、孰不可忍。
    驻俄中**队的枪杆子也不是摆设,在外交抗议的同时,他们并没有龟缩在“顾全大局”的乌龟壳里,而是勇敢地抗击,向敢来骚扰的“友邦”“白卫军”开火。同时,驻俄部队也分兵进驻伯力、双城子、海兰泡等地,武装护侨。
    为对抗谢苗诺夫军队,在黑龙江督军鲍贵卿的多次催促下,中央制定了更为详尽的“境外出兵计划草案”,计划在俄境的大乌里、格林木斯克、赤塔、大乌金子、伊尔库茨克等地驻兵,但最终未能实施。
    这其中,最大的一起“摩擦”事件,就是所谓的“庙街事件”,中**队面对俄罗斯白卫军、以及日军,勇敢地用枪杆子捍卫自己。
    北洋政府出兵入俄的同时,为加强中俄界河的防务,中央宣布将驻守长江的“江亨”、“利捷”、“利绥”等3艘小炮艇和“利川”
    号武装拖船,调往东北,扩建“吉黑江防舰队”。
    这是一支吃水很浅的江上舰队,却必须从海路赶往东北。为此,由海上运输舰“靖安”
    号拖带护送。舰队由“靖安”舰长甘联趋指挥,在1919年9月上旬到达庙街,进入黑龙江,“靖安”舰南下返航,舰队指挥权交给“江亨”号炮艇艇长陈世英。
    中国收回三江的航权,这自然是俄国人和日本人所不愿意看到的。舰队需在黑龙江封冻前赶往“吉黑江防舰队”司令部哈尔滨,但行进到西伯利亚大铁路桥附近,遭到自卫军和日本军队炮火阻挠,不许西下。因此,舰队被迫停泊在庙街,随后,黑龙江封冻,舰队只能在此等待开春。
    此时的庙街,驻扎了俄罗斯的白卫军和日军,日军还有4艘驱逐舰和1艘巡洋舰。平日里,白卫军与日军对这里的2000多华侨予取予夺,双方矛盾极深。
    10月份,苏联红军开始攻打庙街,白卫军要求陈世英的舰队为他们协防,遭到陈世英的拒绝。不久,红军攻入庙街,白卫军撤离,红军将负隅顽抗的日军包围在日本领事馆内,但因为缺少重武器,难以攻克。这支红军部队纪律还算不错,对华侨并未骚扰。因此,当他们拜访陈世英,希望从中国舰队的炮艇上拆借几门大炮时,陈世英及各艇指挥官们经过会商,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江亨”舰的1门边炮、“利川”舰的1门格林炮及一批炮弹,“借”给了红军。在中国大炮的帮助下,红军迅速攻占了日本领事馆,击毙日军数十人,俘获130余人。次年春天江面解冻,在此兵力单薄的红军主动撤离,撤离时指挥官下令将日军俘虏全部处决。
    日军卷土重来后,发现了“惨案现场“,并通过炮弹弹壳发现了中**队支持红军的证据,恼羞成怒,派出军舰包围了中国舰队,并通过外交渠道提出抗议。
    陈世英一面矢口否认,推卸得一干二净,一面积极备战,准备在庙街与日军决一死战。
    双方相持数月,在协约国各国的调停下,调查最后也无法证实中**队协助了红军的进攻。
    中**事法庭因此仅判处陈世英革职,”永不叙用”,而日军也无奈解除了对中国舰队的包围。“永不叙用”的陈世英后来悄悄更名为陈季良,依然在海军中供职,到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已经高居海军部政务次长兼第一舰队中将指挥官,亲自指挥了抗击日本海军的江阴海空保卫战。至于下令处决日军俘虏的苏联红军指挥官,则在日苏两国就“庙街事件”谈判时,被苏联军事法庭判处死刑。
    除了“庙街事件”之外,北洋政府在中东铁路的问题上,也利用中国出兵西伯利亚的有利机会,大举动作。
    1917年12月,哈尔滨中东铁路路区发生了布尔什维克暴动,在俄方请求下,北洋政府派兵干预,解除了布尔什维克的武装,并部分收回了中东铁路的管理权与监督权,为撤侨工作及不久后的出兵提供了保障。1919年8月,北洋政府宣布在哈尔滨正式成立警察总局,从俄国人手中收回了大部分警权。
    协约国进行共同干涉期间,中东铁路被纳入国际共管,但实际上主要由中国进行管l里。
    1920年,协约国陆续从俄国撤兵,中东铁路的国际共管局面即将结束。由原沙俄政府任命的中东铁路管理局局长霍尔瓦特,为了对抗日本人扶持的谢苗诺夫政权,公开发布告示,宣称由他负责中东铁路范围内“俄民之国家统治权”。
    黑龙江督军鲍贵卿立即向霍尔瓦特发出通牒,中东铁路完全属于中国领土,绝不容有第二国施行其统治权。在中央支持下,双方展开十余次谈判,中方工人开始全面罢工。当霍尔瓦特计划调动俄国护路军镇压罢工工人时,鲍贵卿向他发出最后通牒:俄军俄警的武装必须一律解除。霍尔瓦特试图反抗,但鲍贵卿迅速派出军队,强行解除了俄国护路军及哈尔滨市俄**警的所有武装。这是近代史上中**队第一次依靠武力收回国家主权。
    北洋政府还展开了一系列收回国权的动作:
    废止《中俄蒙协定》,出兵外蒙,1919年11月外蒙撤销自治,几乎成功回归中国;积极提出修改《中俄伊犁条约》,与苏联地方政府在1920年5月签署新的局部通商协定,废除了旧约中的不少不平等条款:
    1920年9月发布大总统令,废除俄侨领事裁判权,收回俄租界;1921年8月,《中俄伊犁条约》第四次十年届满,因无俄方政府可谈判修约,1922年1月以大总统令方式宣布废止俄商陆路减免税特权……一个虽仍赢弱,却正在不断崛起的中国新形象,正出现在世人面前。
    但是可惜的是,在列强、尤其日苏两大强邻的操纵下,本该专注于国家建设的中国,却被深深卷入了争权夺利的内乱之中,城头变换大王旗,华侨再度成为被遗忘的弃民。
    随着协约**队陆续撤离,北洋政府也宣布从俄国境内撤兵。中国历史上首次武装护侨、撤侨告一段落。
    苏联政权发布了两次对华宣言,宣布放弃沙俄攫取的在华特权。这曾经被讴歌为苏联的伟大情谊,而实际上,其所宣布放弃的特权,大多已经被北洋政府在此期间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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