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言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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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清晨,一辆桑塔那轿车奔驰在城郊公路上,王琦娴熟地开着车,驾驶员的边座上坐着柯志伟,后座位上坐着贾国庆。
他们去顾忠山的哥哥顾忠石开的天韵山庄去钓鱼。
柯志伟掏出一颗烟,贾国庆及时地掏出了打火机打着了火,对着柯志伟叼在嘴里的烟点去。
柯志伟侧了下身,烟被贾国庆点燃后,他吸了一口说:“国庆,在一所当管教感觉怎么样。”
“多谢柯支队的关照,我在一所当管教挺好。”贾国庆忙回答柯志伟的话。
柯志伟又对王琦说:“你当教导员的要勤告诉你这个小舅子该怎么干。”
王琦微抬下头,从反光镜里看着贾国庆说:“国庆,你要记住,这回柯支队为了你的事真费了不少心,咱也不知道食堂管理员这活你是咋干的,帐怎么弄的那么乱,才不到半年就有两万多块钱对不上,管教你再干不好哇,那就谁也帮不上你了。”
柯志伟接着王琦的话说:“食堂管理员整天进货摆弄钱,这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帐整不清楚,民警食堂的伙食再搞不上去,这两样事不知道是谁都反映到楚强那去了,我把你从食堂管理员的位置上拿下来,我也是不得已啊。”
“柯支队,我真的很理解您,你放心,管教这活我肯定干好,不再给你添麻烦。”面对柯志伟的话,贾国庆心怀感激地说。
王琦转了个话题问柯志伟:“柯支队,公安医院‘9、28’的案子,对你有没有大的影响。”王琦和柯志伟是一年当兵的战友,分配公安局时又同在一个部门,王琦问话毫无遮掩。
“公安民警被杀,从上到下都非常重视,主管政法的市委副书记方东成多次过问此案的侦破情况,并批示限期破案,可过去一个多月了,案子还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楚强虽没说我什么,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我是有些不满的。”
柯志伟把车门玻璃摇下一截,把烟蒂扔在了车外,接着说:“嗨,话又说过来了,无所谓,就是这案子对我有影响,又能影响到哪去,全国公安民警一年牺牲的多了……。”
王琦打断了柯志伟的话说:“柯支队,到了,顾忠石他们几个人在前面迎咱们呢。”
柯志伟这才注意到,车前方10余米处站着几个人,他们在向桑塔那车招手。
“柯支队,这是大丰实业有限公司的顾忠石董事长。”下了车,王琦手指着一个身材魁梧,面色红润,梳着背头的40多岁的男子向柯志伟介绍说。
“久仰,久仰,柯支队,诚挚地欢迎你。”顾忠石满脸堆笑,握住柯志伟的手说。
还没等王琦把贾国庆介绍给顾忠石时,贾国庆就把手伸向了顾忠石。
王琦忙说:“这是我们第一看守所的贾管教。”说完这句话,他又把脸凑到顾忠石的耳根处轻声说:“顾忠山就在他管的监号里。”
“哦,贾管教,庆幸,庆幸,往后肯定少不了麻烦你。”顾忠石握了下贾国庆的手说。
“季宇,去,把我那几把好渔杆拿来,让柯支队他们好好钓钓。”顾忠石对旁边的一个穿黑西服的服务生说。
波光粼粼的宽阔水面上,10余把钓鱼的海杆一字排开,在渔杆后,柯志伟3人忙活地搓弄着鱼饵。
柯志伟往一个鱼饵上套完皮套,愉悦地说:“钓了10多年鱼,还头一次在这么大的鱼池里钓鱼,而且就咱们3人,肃肃静静的。”
王琦说:“林总是把这最大的池子留给了咱们,其他来钓鱼的都在外围的小池子里。”
柯志伟听了王琦的话,往别处看了看,见西边几个小池子里,的确有挺多人在那钓鱼。
“柯支队,别往别的地方望,看你的鱼上钩了。”王琦见柯志伟跟前渔杆上的鱼飘在水里稍一沉,边忙帮他提杆,并提示着他。
柯志伟跟前鱼杆上的鱼刚露出水面,王琦前面水里的鱼飘也沉了下去,他又忙提自己的鱼杆。
“这的鱼挺多,还挺大。”王琦摘着鱼钩上的鱼说。
不到一上午的时间,3人已钓了100多斤鱼。
刚近中午,季宇叫他们去吃饭。
柯志伟3人走进餐厅,顾忠石给他们倒着茶说:“柯支队,钓的怎么样,还尽兴吧。”
“钓的尽兴,一上午还钓了不少呢,对了,给厨师送几条,好炖着吃。”
顾忠石笑了,说:“柯支队,别逗了,你们钓的都是真鱼,应拿回家去吃,在我这,咱今天吃吃假(甲)鱼吧。”
不一会的工夫儿,餐厅中央的在餐桌上,摆上了炖着甲鱼和眼镜蛇的石锅。
柯志伟3人被让到桌中间,顾忠石与另外几人也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顾忠石很有些酒量,他打样,连续跟柯志伟3人每人干了一杯白酒。
一杯白酒下肚,贾国庆脸通红,他感觉到自己有些多了。
谈话间,顾忠石问了句:“贾管教,我弟弟在你那儿怎么样。”
“那,那没的说,有你顾总经理在,我能关照不好么,你弟弟刚来那天,有个姓霍的小子起刺,让我用尼龙管好顿给抽……。”
“咳,咳。”王琦咳嗽了两声,并瞪了贾国庆一眼。
贾国庆看了王琦的眼神,顿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适宜。
顾忠石忙打岔说:“柯支队,喝完了酒,咱们搓几圈。”
王琦持欢迎态度说:“我看行。”
……
在从天韵山庄回来的路上,王琦问柯志伟:“打麻将的手气怎么样?”
柯志伟微闭着眼睛,惬意地说:“还可以。”
第三章;1;
第三章、
1、
一颗弹头,四周微带凹痕的弹头,直立在写字台上。
林江凝视着这颗从自己胳膊上取下的弹头。
“难道‘9、28’的案子就这么悬着么。”林江自语。
两天前,林江对案件又做了番走访,他首先找到了9月28日早与何文博值班的两个保安,两个保安只说因头天晚上有一女在押人员病重,大夫在监区里忙活到半夜,他俩睡的较晚,案发时还没起来,什么也没见到;再不就抱怨公安局追究他俩没有尽职,还把他俩关了15天的禁闭。
刘峰同住一室的在押人员和隔壁的一女在押人员,说的更是同出一辙,案发时都在睡觉,都说什么也没见到,就听见走廊里一声沉闷的枪响。那个打扫卫生的老头,因受到强烈的惊吓刺激,也说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林江觉得,与案犯打交道的只有何文博和自己了,何文博已牺牲,那么现在惟有自己了。而自己看到和记起的又少,只能说出对自己开枪的案犯戴着墨镜和左额头上的白胶布。枪,对了,案犯用的枪是左玉丢的,左玉丢枪的时候他是否注意到了什么呢?
想到左玉,林江决定去找他,他想或许从左江那会得到些什么。
左玉是93届中国刑警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他性格沉稳、干练、思维逻辑性很强,对刑事侦察工作有很好的悟性,他参加过很多大、要案的侦破工作,曾荣立过二等功两次,三等功四次,从警第五年,他被提为城西刑警大队大案中队的中队长。
林江在城西刑警大队工作时,与左玉在一起工作过,林江对左玉非常敬佩。左玉比林江大2岁,左玉在为人做事上都有个大哥样,林江整日亲切地称左玉为左哥。
林江操起电话,给左玉打了手机,约左玉下午5点,在太平路仁合酒家吃饭。
林江按时到了仁合酒家,左玉还没到,他找了个临窗的桌子旁坐下,从兜里掏了颗烟,吸了起来。
林江的目光透过玻璃窗,望着店外的景致,这正是下班的时间,街上的行人大多正忙碌的往家赶,行人的表情是平淡的; 或是愉悦的,他们劳做了一天,下了班便不再有工作的烦忧,尽情享受家的温馨。
林江看着行人又想到了自己的职业,而警察呢?他想到了何文博。
林江的眼睛有些湿润。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随着话语,林江的左肩被人重拍了一下,拍的力量顺着肩膀传到了胳膊的枪伤处,一阵疼痛,使林江虽未叫出声来,却咧了一下嘴。
林江侧过身子,见左玉已坐在了桌子对面的椅子上。林江见左玉来了,忙叫服务员把事先点好的菜上来。
“左哥干什么呢?这么忙。”林江看了下表,见已6点了,他问左玉。
“我正常的话,5点我就能过来,这不,下班刚换衣服时,电梯出了毛病,又鼓弄了半天电梯。”
林江见左玉指甲的缝里还有没洗掉的油污。
“怎么干上电梯修理工了,前段时间我听别人说,你在哪个公司干来着。”
“我原先当警察时,我认识个公司经理,关系还不错,他让我当他的副手,可一干,一方面我对买卖业务不太精通,再则,做买卖起家,有一部分人不是偷漏税,就有时坑别人点,骗别人点,这活我干不惯,我也不是干这活性格的人。后来就到江城宾馆干起了修电梯这活,这活也行,虽然累点,但也算门技术,收入也稳定,终归得有个事干呀。”
服务员上齐了菜,林江给左玉斟满了一杯啤酒,倾听着左玉的诉说。
在林江看来,左玉的变化太大了,他不再那么坚定、果敢,他不在那么锐气四射和自信。他变得平淡,显得庸碌。惟有他健壮的体魄,和眼神中的些许敏锐,才能找出他以前职业的影子。
难道这就是曾让辖区违法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左玉么?
左玉见林江有些注视着自己,说:“别听我絮叨,来,喝一杯。”
两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而后一饮而尽。
林江指着桌上的菜说:“左哥,来,吃点狗肉吧。”
“狗肉我可好久没吃了。”左玉夹块狗肉放进嘴里说。
忽地,左玉又想起什么,指着林江说:“你还记不记得咱俩打狗的那码事?”
“咋不记得,那次要不是左哥出手快,我就被狗咬了。”
在林江刚上班到城西刑警大队不久,一次,林江和左玉去抓捕一杀人逃犯,逃犯的家人把一条凶恶的狼狗用铁链子拴在了门口,林江和左玉进不去屋,林江气恼地掏枪向狗射去,枪响后,子弹没打着狗,却把拴狗的链子打断了,狗狂吠着,猛地向林江扑来,林江当时发懵,忘了再开枪,忙往后躲,左玉冲了上去,挡住了林江,他沉着地照狗的头部开了两枪,将狗打死。
忆起以往的事,林江感到愧对左玉,因左玉离开公安局后,两人在一起时间少了,林江忙碌地很少约他,今天遇到事了,才又想到了左玉。
林江接着斟完酒说:“左哥,挺长时间没在一起了,来,咱俩连干三杯。”
喝完三杯酒,林江说:“左哥,你丢枪时的情形,你现在还记得吧。”
左玉脸上有些不悦,说:“你今天约我,是让我高兴呢,还是给我添堵。”
“左哥,我不是给你添赌,是你丢的那把枪响了。”
“什么,怎么响的?”
“9月28日上午8点,三名持枪歹徒在公安医院把在押人员刘峰营救了出来,值班民警何文博被歹徒打死了。”
“是我丢的那把枪打的么?”
“不是,打何文博的是猎枪,打我的是你丢的那把枪。”林江下意识地用右手捂着受伤的左胳膊。
“打在你胳膊上了。”
“嗯。”林江点了下头。
“你当时也在公安医院。”
“我当时没在公安医院,是我事先得知刘峰的案子大,约好与刑警支队的赵朋去公安医院提刘峰,赵朋去的晚些,我在公安医院的门口与歹徒相遇,后边的歹徒给了我一枪。”
“拿枪打你的歹徒长的什么样。”
“有点长方脸,平头,戴着墨镜,左额头贴块白胶布。”
“那天太阳足么?”
“那天……”林江回想着当时的天气。
“那天太阳不足,天气较阴,因我也带幅墨镜,天气阴,我又摘了下来。”
“那这么说,在外边天气阴,戴墨镜觉得暗,歹徒到公安医院里边更不需要戴墨镜了,如果说伪装的话,墨镜也遮不了多大的脸庞,再不就掩饰明显的脸部特征。”
“左哥,你丢枪那天,旁边有没有可疑的人。”
“这我还真没注意到,事发后,我也琢磨过,也没琢磨出可疑人是谁,因那天就我自己去吃的饭,我要了碗面条,吃面条时,我家人给我打手机,面条没完全吃完我就往外走,在门口,碰见文化局的几个朋友,他们非让我和他们干一杯,我端酒杯时,我把包放在了后边的桌上,干完一杯酒,我转身欲拿包走,这包就不见了,前后至多不超过两分钟。”
“左哥,你刚才说过,开枪打我的歹徒带着墨镜,有可能脸部有明显的特征,你丢枪时,见没见过脸部就有明显特征的人呢。”
“你这么提示,让我记起来了,在我吃面条时,有一个眼睑下垂的男子进了饭店。”
“那个眼睛的眼睑下垂的是不是长方脸。”
“那个眼睑下垂的我记不清楚了,好象是长方脸,现在如看见了这人,备不住还能有点印象,如果拎我包和开枪打你的就是眼睑下垂这人,有这么一个有明显特征的人,在加上寻找刘峰,我看案子的侦破没什么大问题。”
林江递给左玉一颗烟。
“左哥,你丢了枪,怎么过后没好好找找。”
左玉拿打火机欲要点烟,听了林江的话,拿打火机的手停了下来。
“林江,你当时已调到了看守所,不知道怎么个情形,我丢枪后,虽然感到问题很严重,但没想到我后果会这么惨,我跟领导说给我一段时间,我会把拎包的人抓着,把枪找到,当时的市局的王局长跟我说:‘枪是警察的第二生命,你枪丢了,警察的生涯就快完结了’。枪丢的第二天,我便被关了禁闭,15天后解除禁闭,就不让我上班了,让我限期调离,你根本就没有机会;现在想起来,以前的荣耀和丢枪后的境况,象做梦一样。唉,这也许就是命吧!”
左玉点燃了烟,深吸了一口,而后把烟吐出,双眼直视着烟雾,看着烟雾在逐渐地飘散。
林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第三章;2;
2、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14监号进来一名在押人员,这在押人员进了监房门后,一句话没有,蹲在门右侧靠近厕所的地方,双手抱着行李,低着头。他的这种规矩,让人一看就知是二进宫以上的在押人员。
“是哪个狗屎进来了,抬起头,让大爷看看。”顾忠山盘腿坐在板铺上,对新进来的在押人员傲慢地说。
新进来的在押人员抬起了头,一张黝黑、尖嘴猴腮的脸展现在其他在押人员们的面前。
“张景春,你这个鬼子六怎么进来的。”顾忠山认识新进来的在押人员,叫出了他的名字,他好象对张景春的进来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