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言悔-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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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操起电话,“是林江么。”电话那边问。
“啊,是王教导员,我是林江,找我有事么。”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林江走出监区的办公室,向监区外的王琦的办公室走去。
王琦的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林江刚抬手敲门,屋内的王琦已知林江到了门口,说:“林江,进来吧。”
屋内的两个单人沙发上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一人穿着检察官的服装,一个穿着便装,两人的面部表情严肃。
王琦指着着检察官服装的人说:“这是市检察院法纪局一科的科长阎平军。”
林江习惯性地点头微笑了一下,而那阎平军却以一种审视的目光关注了林江一眼。
王琦又介绍着便装的说:“那是跟阎平军一起的张忱。”
林江为避免看见与阎平军一样冷遇的面孔,他没有顺着王琦的介绍而去看张忱,他面色沉郁地从兜内掏出烟和火,他把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坐在了王琦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林江问:“王教导员,找我有什么事。”
王琦坐在椅子上直了下腰说:“林江,不是我找你有事,是检察院法纪局的人找你有事,他们要问你些问题,你要配合好。”
王琦对林江说完,对坐在沙发上的检察院的人说:“今天程所长没来,我得组织民警开早班会,你们先谈着。”
王琦拿起了办公桌上的工作笔记本,走出了办公室。
张忱起身把虚掩的门关严。
林江右肘放在王琦办公桌的玻璃板上,嘴里叼颗烟,缓缓地吸着,双眼注视着压在玻璃板底下的一张山水照片。
林江从警10余年来,虽常跟检察机关打交道,但大多都是业务上的往来,显然今天这种情形,检察院法纪局的人找他定是对他来进行审查的。
似乎林江身上的问题挺严重,要不作为看守所教导员的王琦,怎地会正襟危坐地告诉林江要跟检察院的人配合好呢。
张忱把文件夹放在了王琦的办公桌上,林江看的山水画被挡住。
张忱说:“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么。”
林江把没抽完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灭,不经意地说:“不知道。”
阎平军说:“林江,今天我们是以工作角度来向你了解点事情,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你不要对我们有什么想法,我们找你,只是工作而已,所以你要端正态度。”
林江听了阎平军的话,笑了笑说:“阎平军,你们既然来找我了解情况,有问题就问呗,你让我端正态度,怎么个端正法,难道让我坐在屋中间,象个罪犯似的接受你们的讯问。”
“你言重了,那到不必;那好,我们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吧。”阎平军顿了下,接着说:“你想想,你最近都干过什么?”
张忱铺开了笔录纸,记下了阎平军的问话,等待着林江的回答。
林江说:“我干过的事多了,没法回答,那你是让我回答是否干过违法乱纪的事吧?”
“那你想呢,我们找你也不是扯家常的。”
林江考虑了会儿,象是自语的说:“违法乱纪的事,干过那些呢,贪污,没贪过,自己也不当官,也不当会计的,想贪也没有机会,受贿,自己也没那胆,……男女作风问题,也没有哇,再说有,也不归检察院管呀。”
林江继而说:“你们检察院拿我当什么人了,想在我身上找出点你们想要的东西,怎能会有,阎平军,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别让我猜闷了。”
阎平军这才意识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企事业的领导干部,只要检察院的人面色威严地一问,就会说出些涉及到违纪违法的事情,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是有着10余年警龄的警察,在他的警察生涯中曾面对过许多凶残、狡猾的罪犯,对于这样的调查对象,即使他有些问题,他也绝不会轻易地跟你说出来。
阎平军觉得跟林江兜圈子没什么意义,他说:“林江,你上个星期五值班了么。”
“值班了。”
“值班期间你处理什么事情了么。”
阎平军的这句话点拨了林江,检察院之所以找自己,是处理顾忠山引起的。
“上个星期五我是处理了事情,我把14监号的在押人员顾忠山戴上了镣铐,怎么了阎平军,我处理顾忠山有毛病么。”
“你日常工作处理问题当然没毛病,但你在处理顾忠山的事情上,我要问你几个问题,我问你给顾忠山加戴戒具是谁批准的。”
“是带班的于兴国副所长批准的。”
“通常情况下,上铐和下镣的戒具都一块戴么。”
“不一定,这要分对什么样的在押人员。”
阎平军微歪着头,斜视着诘问林江,:“难道顾忠山这样的在押人员就应带上铐和下镣么?上铐下镣戴上你还感到不过瘾,把他给定了位;更为恶劣的是,你把顾忠山的上铐和下镣用铁丝拧在了一起,他的手腕处已被勒肿,形成很深的疤痕,他的双臂难以活动,已造成了软组织损伤,你的这种行为根据刑法第248条已构成虐待被监管人罪。”
阎平军说完话,从沙发上站起,双手插着裤兜,眼睛逼视着林江。
林江忽地站起,阎平军一怔。
林江说:“我不必要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你,你知道顾忠山是个什么样的人么,他是个典型的牢头狱霸,他经常欺侮同监在押人员,并勒索同监在押人员的财物,同监在押人员何伟曾被他打的晕死了过去,在事出当天,也就是上个星期五,女监在押人员于艳用来例假的经血给他写了封信,他竟将何伟的鼻子打出了血,用何伟的鼻血给于艳写回信;他违反了监规,我给他加戴戒具,这是看守所的有关条例规定的,我把他上铐和下镣用铁丝连上,是我怕他用戴着的上铐砸人,这么一个可恶的人,对他采取什么措施都不为过,何况,我对他的处理,从我的角度认为,并没有违反什么规定。”
林江说的有些激动,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阎平军,说句题外的话,我不明白,是什么热情促使你连双休日都不休,到看守所来看顾忠山这样的在押人员,并对顾忠山所受的惩罚深表同情,还偏听顾忠山的一面之词,来调查管束他的管教,今天,我还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检察官。”
话音一落,林江便把王琦办公室的门用力推开,走了出去。
林江站在看守所的大门口处,望着两扇黑漆的大铁门。他心里堵的上,到看守所一年多来,还头一次碰见顾忠山这样的在押人员,想到处理顾忠山时的情景,他还感到有些庆幸,当时他真想用拳脚教训一下顾忠山,现在看来,当时没对顾忠山动手是对的,若要打了他,现在真不知是什么样的后果。
林江身旁一辆吉普车急驰而过,吉普车的轱辘迸起的雨水,溅湿了他的裤子。
林江看到吉普车副驾驶座上坐着阎平军。
林江正低头拍打裤子上的雨水,看守所内勤郭峰喊他:“林江,柯支队长找你。”
林江刚进柯志伟的办公室,柯志伟劈头就问:“林江,你怎么回事?”
林江以为柯志伟问的是检察院找自己的事,就说:“上星期五我给顾忠山加戴戒具……。”
柯志伟不耐烦地打断林江的话说:“我不是说顾忠山的事,除了顾忠山的事,你还干了什么?”
林江的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愤懑,他生硬的说:“我还能干什么。”
柯志伟说:“你还能干什么,你说你还能干什么。”接着他提高了噪音:“难道14监号里的食品是我捅进去的。”
林江猛然明白了过来,他说:“柯支队,按道理说,我不应该往14监号拿食品,可是我看霍晓刚瘦的不成样子,他缺乏营养,他家里又没有条件给他定盒饭票,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你就给他拎食品,霍晓刚是个死刑犯,如果食品里边夹藏着危险品,你能负得起责任么。”
“霍晓刚是死刑犯,可他具有重大的立功表现,他的死刑将来能改判,另一方面,食品里不可能有危险品,因为食品是我一手给他在小卖店买的。”
“你跟霍晓刚什么关系,你怎么给他买食品。”
“我跟霍晓刚什么关系也没有,他当时进看守所时,就是我开枪把他击伤抓住的,他现在具有重大的立功表现,因他当时把线索提供给了我,对于我来讲,我应当给他些关照。”
“难道你关照一个人,就应违反有关规定么。”
林江见自己的解释无济于事,只好说了句:“对于送食品的事,我是错了。”
“铃,铃……”柯志伟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柯志伟操起了电话。
不知打给柯志伟电话的对方说些什么,柯志伟对着话筒‘嗯,嗯’了两声,便放下了电话。
柯志伟说:“林江,你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么。”
“如果电话是关于我的,是检察院阎平军打来的电话吧。”
“对,是阎平军打来的电话,我也不想对你再说什么了,你应当知道怎么回事,从今天起,你被停职了,过几天市公安局举办不合格民警学习班,你去学习去吧。”
……
林江走到看守所的院里时,天空下起了菲菲的细雨,他往家走时腿部发沉,犹如坠入在梦中,他很想在这不到一上午时间所发生的一切真的是一场梦,他茫然地掐了下自己的身体,他感觉到了疼痛,这疼痛使他认识到周围是那么的冷漠,是他平生所没有的。
第四章;2;3;
2、
赵朋和李悦坐在市公安局情报资料科的微机前,正从微机里调林江所说的一眼睑下垂的疑犯。
李悦操作着微机说:“赵大队长,绰号叫独眼龙的、一只眼有案底的重点人口都查过了,还没有符合林江说的疑犯特征的。”
“咱们这样的查,也是碰运气,眼睑下垂的人,并不是就指眼睛受到损伤的,再则,林江说的疑犯,如果没有案底,就是把微机里贮存的所有重点人口都调出来,也是查不到的。”
“唉,对了,赵大队,前年夏天咱俩到东山派出所查个人,赶上派出所的民警处理一起伤害案件,派出所管的一住户把一帮别人要帐的人砍伤,被砍的人左额头受伤,那人说左眼看不着了,原是左眼皮抬不起来了,眼皮抬不起来,不就是眼睑下垂么,也就是说那人眉部被砍伤,还伤到了支配眼睑的那根神经。”
李悦的话,点拨了赵朋,他说:“是有这回事,那被砍的人我还有点熟,叫马三,马三常受雇于别人要帐,可是有一点,林江说的疑犯,不但是‘9、28’案子的疑犯,他还是偷左玉手枪的疑犯,左玉是城西刑警大队大案中队的中队长,马三在社会上混,他应该认识左玉,他敢偷左玉装手枪的包么?再一个,左玉也应当能知道马三呀?”
“滨江城这么大,马三也不常在城西区玩,左玉和马三互不认识也有可能,马三也有案底,我们先把他调出来看看在说。”
说着,李悦击打着微机的键盘,微机的屏幕上一个留着寸头,长方脸的男子的照片显示了出来。
赵朋说:“给马三配副墨镜,左额头外贴块胶布。”
李悦按照赵朋的要求,给马三做了修饰。
赵朋给医院的朋友打电话,问左额头被砍伤的人,是否会造成眼睑下垂。医院的朋友告诉他:如额头受外伤,伤到支配上睑皮肌神经,是能造成眼睑下垂的。
赵朋给林江打了手机说:“林江,你现在到市局情报资料科来一趟,鉴定一下疑犯的照片。”
“我不过去了,我挺累,我要在家睡觉。”
林江的话让赵朋感到意外。
赵朋说:“你怎么了,大白天的不上班睡什么觉,是不是病了。”
“我身体好着呢,没有病。”
“那咋的了。”
“我被停职了。”
赵朋听到了林江被停职的消息怔了一下,说:“林江,你怎么被停职了我不知道,你无论是停职与没停职,有关‘9、28’案子的事,你必须来。”
林江那头没人作声,接着电话被搁下,赵朋手里的话筒传来‘嗡,嗡’的响声。
赵朋放下电话说:“林江咋会被停职呢?”
李悦说:“林江肯定会来的。”
没过几分钟的功夫,情报资料科的门被推开,林江出现在了门口。
赵朋说:“嗨,还挺快。”
“我是打出租车来的。”
林江接着说:“画的像呢?”
李悦说:“这像是微机中贮存的重点人口的照片。”
林江走到微机前,李悦把修饰过的马三的照片调了出来。
林江说:“还真挺象,你把照片上的墨镜再弄大点,方一些,再把额头上的胶布往太阳穴处挪挪。”
一幅与“9、28”案件现场持‘六四’式手枪的案犯基本相一致的图象在屏幕上显现了出来。
林江有些激动地说:“对,对,就是他。”
赵朋对李悦说:“你告诉队里的人过半小时在会议室开会。”
李悦应声去联系队里的侦察员去了。
赵朋给林江倒了杯水,拍了下林江的肩说:“坐下,唠会儿嗑。”
林江坐了下来。
赵朋问:“能不能跟大哥说说,你因为什么被停的职。”
林江和赵朋并不是很熟,林江在城西刑警大队时,常遇到些疑难案件,赵朋作为市局刑警支队的大案队长,也就常到城西刑警大队指导和剖析案情,在“9、28”案件中,两人又有了接触。
面对赵朋的问话,林江的心中有些顾虑,该如何对赵朋说呢?如自己的话语不慎,监管支队的某些领导会不会通过赵朋这儿了解到什么,从而造成对自己更为不利的局面呢?
赵朋等着林江的回答,他那一贯冷峻的目光透着柔和。
林江抑郁的心情是需要向人倾诉的,在倾诉的同时,他更需要些慰藉的话语。
一种直觉告诉林江,赵朋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林江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赵朋说:“我被停职,只因我整治了一个叫顾忠山的在押人员……。”
赵朋坐在转椅上,一声不响地默默地抽着烟,他很用心地听着林江说的话。
……
3、
“林江,起来吃饭。”早7点半,林江的妻子杨玉珍对躺在床上的林江说。
林江不愿把自己被停职的事告诉妻子,他撒了个谎说:“这几天休假,不用上班,多躺一会儿。”
“什么,休假,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再一个这天也不是春天、夏天的,旅游也不行,你休哪儿门子的假。”
林江有点不耐烦地说:“你这话说的,啊,我休假还非得家里有什么事或摊个好天气,我愿意休就休呗。”
说着林江把被子蒙在了头上;不在理杨玉珍,杨玉珍扭身走向了厨房。
林江感觉到杨玉珍离开了卧室,就在被窝里说:“你吃完饭,上班领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