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洗澡惹的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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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没错,是完颜琉璃,努尔哈赤真的看见他的阿璃了。
「阿璃,你干嘛?快下来呀!」努尔哈赤也被颠得摇摇晃晃,根本抓不住她。
「阿金,拿不回心玥;神果,这是我应得的惩罚。」琉璃觉得一波波的浪,像是千万只抓她的手。
「什么心玥;神果?在谁那儿?我替你去拿!」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那可是要拿心来换哪!」
「阿璃,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快下来呀!」努尔哈赤就快要抓住她的衣角了。
一个巨浪再度打上琉璃的肩膀,她知道时候已到了。
「阿金,这一生,我从没有后悔爱上你,只是天意难违、世事难料……如果你真有心,下辈子你再来苏子河找我完颜琉璃,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等你……」
白色的浪涛凶猛地卷起,努尔哈赤仍坚持地抓住琉璃的衣裙。才一眨眼,顿时风平浪静,转变之间快得令人错愕不已。
「阿璃 阿璃—;—;」努尔哈赤这才发现,他的手只剩残布一片。
而琉璃的那句等我、等我……,还似乎回荡在风里。
「阿璃—;—;」努尔哈赤对着海浪,怒吼到天明。
纵使是声嘶力竭、筋疲力尽,身为战神的努尔哈赤,依旧讨不回他此生中最爱的琉璃。
一件大悲剧起因于一桩疏忽的小事情。
心玥;神果依旧失了踪影。而努尔哈赤始终没有拿心来换的原因,则是因为他的心早用在开疆辟土、建立爱新觉罗的大清帝业上了。
而嫁与他有十四年的绛英公主,也就是叶赫那拉·;孟古,除了替他生下第八子皇太极外,也依旧没有拿回心玥;神果覆命。
从此后,努尔哈赤的心就更专注在战场上了,而失去琉璃的痛,也就埋得更沉、更隐蔽了。只有在夏季来临的时候,他才会独自一人来到苏子河畔,向囚在湖底的琉璃诉说着他对她的思念之情。
「阿璃,这辈子我无法给你的,下辈子我一定加倍奉还—;—;」
年复一年,苏子河依然奔流不断。
象征着努尔哈赤的爱,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第七章
西元一九九七
辽宁省 新宾县 永陵镇
这几年,雷越一直在寻找着一种生命流动的喜悦。
一台陪了他九年的老相机、一本盖着各国签证的护照,就这样年复一年、乐此不疲地,与他共同追寻着他内心所渴望的感动。
而最让他感兴趣的,莫过于一条条潺潺流动的河或溪。为什么?他也不清楚,他只是老觉得,在他的内心深处里,就藏着一条不知名的河。而河里,有着他一生都必须追寻的意义。
正因为这股动力太过强劲,使得身为建筑师的雷越,不得不尽量压缩工作时间,以便能有更充裕的空间来找到他要的东西。
「来唷!来唷!人参蜜精、杏花蜜糖,清凉解渴、消除疲劳—;—;」
一走近这兴京,满街都可见小贩吆喝着。雷越买了一杯解渴,而眼光却让前方的二、五人影给吸引了去。
「怎么会有人穿成这副德行?」雷越觉得好笑,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一副古装扮相的在街头晃来晃去。
「喔!他们是香港、台湾来的演员,借这儿拍片。」小贩说着。
「拍什么片会来这么远的地方?」
「当然得来这儿才写实嘛!他们拍的是努尔哈赤传奇,而努尔哈赤就是在这赫图阿拉城出生的嘛!」
「赫图阿拉城?」
「兴京就是以前的赫图阿拉古城嘛!」
不知怎地,雷越突然对兴京的这个古名称,有种难以言喻的触动。
「唉,不过老天爷不作美,听里面的人说,这片里头的男主角是灾祸连连,不是中暑就是得急性肠炎,才好没几天打算回来上工,昨儿个又让布景的鹰架给砸成脑震荡呢……」小贩是说得口沬;横飞。
「这么会这样呢?」雷越想,不知道是哪位大明星这么倒楣。
「我想,搞不好是这角儿选得不对,老天爷不许他演!」
雷越当然没把这小贩的话搁在心里,因为,他最重要的事,还是背起相机,将这座古城的风貌尽摄入一卷卷的胶卷里。
已经八月底了,气温依旧热得叫人受不了!
雷越来到了城郊的一处古宅,听说是当年的都统府,近几年为了加强观光事业,当局才拨了款子将它维修起来供人参观。
而雷越才一踏了进去,便让一把匕首呼啸地刷过耳际—;—;
「唉呀!又没射中。」
雷越还未回过神来,就见一位身穿清装的男子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你有没有公德心哪,在公共场合乱射!」雷越一看这男子的滑头样,打心底就起反感。
「喂,是你自己不长眼,没看见我们正在拍戏呀!」这人丝毫没有歉疚之情。
「什么事啊?你还在蘑菇什么东西嘛!连射个飞刀也NG了好几次。」
远远地,就看见着一位臃肿肥胖、头戴鸭舌帽的男子,一路嘀咕地走了过来。
「导演,我是在练习呀!可是有人闯了进来。」
「用这种真刀在练习,怎么说也该闪远一点。」雷越拾起差一点射中他的那一把短匕,不悦地回应着。
「不是要你在里头练就可以吗?」这导演不耐烦地问着那男子。
「里头可是闷得要命,我怕妆糊了。」
「你早一点把飞刀射好不就行了吗?努尔哈赤!」这导演的口气是挺讽刺的。
「什么!你演努尔哈赤?」雷越一副很不以为然的表情。「不适合吧!」
「你说这是什么话!凭我莫青的条件,我还不适合,难不成你适合呀!」
原来,这男子叫莫青,是最近才从广告界进入影坛的美男子。
「莫青,来一下啦!」这时,有几位女生挥手叫唤着他。
而莫青瞄了雷越一眼,遂立刻换上情圣的面容,走向那堆红粉中。
「你倒是替我说了真心话。」导演对一旁的雷越这么说。
「既然不喜欢他,以为何找他演?」雷越把玩着手上的匕首。
「没办法!男主角临时出事不演了,只有他肯顶替—;—;你是摄影师?」他看见了雷越身上的摄影器材。
「兴趣而已,我想来看看这古宅是否有我要的东西。」
「我知道后山那里有座湖,挺美的,听说是当年住这屋子的女孩洗澡之处唷!」
「湖……」雷越突然觉得有股吸力向他逼近,他遂不假思索地就朝后山方向而去。
「先生,我的短刀……」导演指着他忘了还给人家的刀。
「喔!」雷越才一发觉,便一个俐落,条地把手上的短匕射向十公尺外的树干里,劲道十足、不偏不倚。「努尔哈赤的短匕,应该有一只鹰。」雷越还顺口提醒这句后,才走出大家的惊愕。
「哇塞!这身手……」导演的神情尽是惊叹不已。
只有莫青的脸,是一片绿。
至于那只鹰……雷越话一说出口,就发现自己不晓得闪到哪根筋,向来历史不太行的他,究竟是从哪里知道努尔哈赤的正字标记是只鹰。
「会不会是中暑了?」一想到这里,他干脆蹲了身子,用手泼着湖里的水来醒醒神智。
湖水清凉干净,而雷越才正觉舒坦之际,一睁开眼,竟发现映在湖水中的,不是他熟悉了三十几年的雷越,而是一张陌生男性的脸—;—;
这是谁?他眨了眨眼……又恢复成自己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水里发现一张古代男子的脸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秒钟时间,却令雷越起了前所未有的悸动感觉。
而在这股震撼之间,雷越似乎感觉到,他这回……或许真的来对了。
而关键,则是这栋已有三百多年历史的都统府里面。
正因如此,接连几天,雷越一直在这古宅与这片湖中来去穿梭,试图寻找出它与他内心连系触动的那个点。
一旁的戏拍得如火如荼,而雷越的相机也不离手,就在这种古代与现代混杂的空间中,雷越几度误以为走入了时光隧道里,回到了三百多年前的完颜古宅中。
这天午后,雷越拍累了,遂靠在花园旁的回廊椅上小憩片刻。
「阿金……阿金……」突然间,一声声似银铃般的呼唤,遥远又飘渺地传进了雷越的耳中。
「真辛苦,连中午都还要顶着太阳拍戏。」雷越直觉地认为是前院处的戏码,连眼睁都不睁一下地嘀咕了一句,便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阿金,等等我啊!」雷越突然觉得声音越来越接近他,于是倏地睁开眼,果然发现,有个满脸麻子的姑娘正跑过这回廊。
拍片拍到这里来了?雷越还想说是否该回避较好,但却感觉到,眼前的这些人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唉唷!阿璃,你就别烦我,好不好?」说话的是位身形魁梧的男子。
但,他不就是那一天他在湖里见到的脸吗?喔,原来,他也是演员。雷越这么认为。
「可是,你得靠我保护才安全嘛!」这位麻子姑娘挺倔的。
「唉!我这是招谁惹谁啦!」
话虽然是说这样,但,雷越知道,这男子的心里其实还挺感动的。
但,他凭什么这么认为?!眼前的一切不就只是戏吗?他为何有涉入的感受?
雷越还没厘清楚,便让阵阵猛烈的摇晃给惊醒了—;—;
「先生、先生……」
「喔,你们要清场是吗?」雷越还搞下清梦里梦外的真实。
「啊!干嘛清场?我们今天没这儿的戏呀?」
「是吗?可是我刚刚……」雷越此刻才发觉,周遭的景致似乎与方才的有所差别。
至少,花园内的花已从桂花换成了玫瑰。
「抱歉,打扰你的休息时间了。」这男子看起来还蛮客气的。「我叫张念,是这片子的导演。」
「我知道,我们见过面。」
「是这样的,那一天你的射刀本事很了不得—;—;我想请你帮个忙。」
「嗯?」
「想请你再展个身手,我们想剪接用在电影里。」
「需要吗?你们不是有道具或武行可以用。」
「可是,老做不好,不是太假就是总连贯不起来。」
雷越一开始觉得,这一定又是哪门子的恶梦,不然,好端端的干嘛找他当神射手?!
直到张念把新改的匕首递上了他的眼前,而嵌在匕上的那只鹰,像是老朋友般地对他呼唤着……于是不假思索,雷越就莫名其妙地答应了张念的拜托。
他跟着张念来到了郊外的树林中准备着,却发现一帮子人全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瞧。尤其是那个演努尔哈赤的莫青,更是等看笑话的模样。
「其实,那一天我也是乱射的,可不保证每一次都会命中。」雷越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神色肃穆的说。
「总比莫青好吧,他还差一点射到自己的手呢!」看得出张念很不欣赏莫青。
「哼!那是这座古城有鬼,才老跟我作对,我倒要看看别人就多有能耐!」莫青咬牙切齿地瞄了雷越一眼。
「那……我就试试看啰;!」说罢,雷越手一挥,有种优雅与干脆。
「咻—;—;」短匕就以这种姿态正中目标。
「哇塞!好厉害呀!」所有的人皆鼓掌叫好。
「雷越,真有你的。」张念高兴地合不拢嘴,「那依我看,这个也该没问题吧!」
说罢,他便拿出了一旁的弓,笑咪咪地对着他。
「这玩意儿我没玩过。」雷越是吓了一跳,笑着直晃脑袋。
「可别射到自己的手指呵!」莫青早就想逮机会出口鸟气了。
「要射哪一棵树呢?」或许是让莫青的嘲讽激起他的好胜心,雷越也不甘示弱地想要压压对方的傲气。
「就最前面这一棵,我们有黏个胶带在上头……只要能射出那种力道与动线就行了。」
于是,一喊「卡麦拉」,雷越就屏着气拉满了弓,对准了目标放箭射去—;—;
他想,不算太难,「黏」到树干应没问题。
结果,箭是射到了那树干里去了,只不过,没黏在那里,而是以一种叫人错愕的方式,连续穿透了两棵树,最后才嵌在第三棵树里……
有足足五秒,所有的人都说不出半句。包括雷越自己。
「还真他XX的邪门!」一旁的剧务说着。
「邪门?」雷越不懂。
「我们今天拍的这一段,就是历史上有记载的,努尔哈赤「一箭穿三树」的纪录啊!」
「说不定,是雷越有天分哪!」张念最忌讳「邪门说」。
「哼!瞎猫碰上死耗子。」莫青插着嘴。
「可是……我们那箭,只是充道具的烂箭,连箭矛都是塑胶做的,所以才要用黏的……」
别说这些在场人员心里毛毛的,就连雷越,都一整晚定不下来,老想上外头绕绕。
就这样,雷越踱步出了饭店门口,走着走着,一抬头,他便让眼前的景物给愣了一会儿—;—;
「我怎么又走到这里?」是完颜都统府。
但,参观的时间已过,大门已经深锁,雷越只得站在大门前,不知该走或该留。
「吱—;—;」突然,大门左侧的一扇小门自动地开了一个缝。
雷越心生疑窦,但却也毫不犹豫地上前,伸手一推—;—;
「真的开了?」雷越顺势踏进去。
躺在黑夜里的古宅,让人分不清这是哪个年代。而沿着长长的回廊走来,雷越觉得这段路。他曾经来过,而且,前方的花园应该会飘来桂花的香味;而且,穿过花园的右侧厢房,是他曾经流连忘返之所……
雷越顺着感觉进到了这房内。「阿璃!」他的嘴里竟吐出这一句。
但,谁是阿璃?话一出口,雷越就儍;了。
可是更令他讶异的是,怎么才一天的光景,这个原先只有木床与柜子的房间,就多了桌子、茶壶、铜镜等许多的摆设。
连床上还睡了个女人!
「该不会是哪个演员把这儿当寝室吧?」雷越好奇地走过去,悄悄地端详着这女子的面容—;—;
怎么这世上有如此美丽的女人?雷越走过的地方不少,见过的美女也不胜枚举,但,就没有人像眼前这位佳人,美得出尘迷离、美得让他怦然心悸……
「阿金,你来了。」突然,这女子醒了,并笑着说着这句。
「碰、碰—;—;」一个巨响。
是风把门吹得撞在一起。
而雷越一个回头,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已了无踪迹。没有家具摆设,也没有佳人身影。
「怎么会这样?!」
雷越惶惑地奔出门外,等有了知觉,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湖边。
「原来你在这里!」雷越看见了方才在房里的那位女子,正泡在湖里沐浴。
只是这女子不说话,迳自玩着她的发。
雷越心中一惊,这等景象他曾在梦里经历。「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他问着湖里的女